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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泛尔尔
当公司催着陈意回去上班时,陈意又拖了半个月,直等到仇先闻来电话。
挂断电话后,陈意站在窗户前发了半天呆没动也没说一个字!
这次于国海没有失信,当他看到仇先闻向他引荐的大药材商居然是陈意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很复杂,甚至有些扭曲,有愤怒也有震惊,被别人将隐私掘地三尺感受陈意也是经历过的!
因为这个事要绝对保密,所以只有陈意一个人赴宴,这场战争注定只能由她一个人来完成。给四个人先倒满酒,将早已和仇先闻对好的故事拿出来讲了一遍,陈意最后说:“如果不是仇主任找到我,我真不知道和于总还有这样的缘分,上次没有请成于总,这次我双倍补上,来,我敬三位!”
根据于国海的神态,陈意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他的表情是陈意不曾看过的,很玄乎,一轮酒喝下来,于国海开口:“陈小姐,我真是看不出来,年纪轻轻,家里竟然有那么大个药材批发市场?就你的身家,怎么给别人打工”
陈意故意让仇先闻向他透露一些自己的事情,仇先闻为极力撇清与陈意合作的嫌疑,一定是渲染了自己的身家和实力。她按下疑虑笑道:“于总说的哪里的话,所谓人各有志,如果不是走出来,也不过做农村里的井底之蛙而已。以后于总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一定竭诚效劳!”
三杯下肚,于国海笑问:“你把药方给我不怕我不买你的账,找别人拿货。”
陈意看一眼仇先闻回道:“于总,这是说的哪里话,我都说了,今天送于总这份大礼实属私人交情,与工作无关,于总肯收就是看得起我。来,我敬你!”
几个人各怀心事一杯一杯的干,陈意更是来者不拒,三个人轮着敬她,只见她面不改色,她在心里想:我是早有准备好不好。自从上次喝醉后再不敢大意,何况今天是做足了功课的,不把他于国海喝倒,光有药方恐怕也威慑不了他。
结果三个人一齐倒下,陈意自己也感觉不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为了一举拿下于国海,把自己有的每种解酒药都吃了一遍,这种吃法其实跟自杀差不多,不过也管不了这许多,哪怕这顿饭吃完就死了她也无所谓;加之自己面前的杯子是提前做了手脚的,所以她其实喝进嘴里的酒不多。现在倒不觉得醉,就觉得想吐。
她能做的都做完了,现在就等明天或是后天或是以后的某一天于国海想通了给自己来电话,成不成就要看他更在乎什么,她在心里说:凌云,我为你也算是尽了全力了!
让服务员把迷迷糊糊的三个人送到楼上的客房,陈意摇摇晃晃地出了酒店大门,月朗星稀,居然还是个美好的夜晚,只是她自己天旋地转,地转天旋,一步都不能再走,一屁股坐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埋头便睡,她心里清楚这个晚上她将要承受身体上最大的痛苦。
心里有意识,奈何大脑已经失去指挥力,凭记忆去掏手机,想要打电话让个什么人来把自己弄走。
手机解不开锁,抓在手上划拉半天忘记为什么把手机拿出来,就这样反反复复又是好久,看来今晚注定要露宿街头!
“真傻,好傻。”
“你说谁傻?”陈意听到有人答她话,想要回头看看,一转身突然一阵眩晕,差点滚下台阶去,还好后面的人一把抓住她。陈意顺着那人的手臂回头看,这一看,愈发迷糊,凸愣愣往后退了好几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凌云:这是唱的哪一出,他怎么在这里?
陈意仔细想想,又拍拍自己的脸,心想:是刚刚乱吃药,药效发作,产生的幻觉?于是朝对面的幻影摇摇手,便摇晃着转身往下走。
凌云从后面赶上来:“你这又是何苦,没人逼着你做什么!”
陈意:“你干嘛拉我,我又不认识你,这人毛病!”径自走自己的,其实这时她已经有点明白过来,不过突然觉得既然不能面对,趁醉撒泼挺好。
凌云也是拿醉鬼没办法,追上来问:“你这大晚上的,往西边去哪,你回去往东走。”
陈意站住脚,一个劲朝凌云摆手:“没关系。”她哪里还分得清方向。
凌云一把将她往回拉:“什么没关系,没什么关系,我送你回去。”
陈意犟着不肯:“我不跟你走,自己走自己的。”
凌云并不像以前任何一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你乖一点,我带你回去!”以他的名声和气度,站在这种公众场合,不出五分钟就会被人认出来,如果被人看到这大晚上的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汪明博见状,赶紧过来帮忙,把陈意扶上车,凌云看她瘫软的像堆烂泥,怕硌着手脚,用力支撑着她。
他怎么在这里?正好也在这应酬,刚巧碰见,不忍心见死不救?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别看陈意这丫头平时没什么话,骨子里傲气的很呢,你知道她今天是和谁吃饭?于国海!反正我是做梦也没想到。”汪明博说道。
凌云不吭声。
汪明博接着说:“这事如果让林果知道,怕是更容不下她。凌风的这个缓兵之计也就白用了。”
“凌风要是真为她好,也该考虑到这点的,就是强将她拉在身边,只会遭更多恨!”
汪明博他们是酒场上的前辈,说这些话到底是不是故意让陈意听见呢?怎么又说到凌风?到底和凌风有什么关系?
凌云像是没听见汪明博刚刚说的,来了一句:“这事老张知道吗?”
“老张那是得罪人的人吗?他就是知道也会当不知道。”汪明博嘴上正说着话,手上却突然一个急转弯,陈意一股势没控制好倒在凌云的腿上,他的手本来就扶着她的肩膀,这个动作实在正常不过,凌云没有推开她。
想要起来,却只记得汪明博的话,心里更加乱糟糟的。
汪明博转移话题:“那条线我再派人跟一跟,只是花多少钱,你得给我交个底!”
“再说吧!”
“这事再拖下去,恐怕不好!”
“先冷一冷于国海,把眼光转移到那几个想要买地的人身上,明天你去一个个再排查一遍,先堵住一头再说。”
“我只怕是自家的内鬼!”汪明博接口。
短暂的沉默之后,汪明博又说:“我反正要找时间和老张谈谈,关于陈意的……”
“算了!”
陈意听着听着就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车往地下停车场里开的时候有个下坡的势,她一下俯冲撞在前面的椅背上,睁开眼满世界金星,五脏六腑纠缠在一起疼的厉害,她狠狠地揪紧凌云的衣服。
凌云这才看了她一眼,吩咐汪明博:“把灯打开。”
汪明博开了灯:“糟糕,脸怎么全紫了?”
凌云在陈意抬起头的同时悄悄抽回自己的手,听汪明博这么说侧头看一眼那张紫脸:“你没事吧?”
陈意没力气回应她们,汪明博一个急转弯:“凌总,要不你先回去,我送她去医院。”
陈意一听去医院,拼命挣扎起来,话也不能说,只顾摇头。
她示意汪明博打开安全锁,凭意志摸到地上,来不及道谢,便往电梯走去。
陈意心里还是清楚,只是耐不住药效发作,原本自己熬过去便是,何苦又碰到凌云。
夜里两三点,渐渐醒过来,心口像被大火烤着,浑身没有一处地方是对的,中毒的症状越来越明显,这一晚上怕是再也扛不过去。
她艰难地爬起来去敲林果的门,才想起来林果没回来。
只好打电话,才看到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昨天晚上可能是不小心拨出汪明博的电话,一共打了四通,其中有两通,通话时间都在十分钟以上,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大半夜的他两个会出现在酒店门口。
陈意顾不得为这事觉得丢脸,她在凌云面前实在已经没脸可丢,破罐子破摔而已。
当下她得找个有力气的,她走不了了,想来想去,只有两个人选平时还算熟,赵凡域和老肖,老肖年纪大了,又有老婆孩子,大半夜的不好打扰人家,那只有赵凡域,陈意一边计算着他赶来所需的时间,一边估算着自己还能撑多久,实在是再也不行,她第一次承认自己需要医院,她要挂水要打针要接受治疗!
好不容易把电话打出去,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听,这个点是所有人睡的最香的时候,哪那么容易醒!
她佝偻着身体,用双手使劲按住腰往外走,不行了,陈意满头大汗,她突然想到,手机里有楼下值班室的电话。
“喂,我是1003的陈意,救命!”开口只说出这几个字,却把那一口真气泄了似的,更是直接疼的跌在地上,电话那头“喂”个不停,她也没力气再回。几乎是爬着到门口,打开门,等人来解救她。
汗浸透她的衣服,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沾在脸上,这副样子实在太吓人。
值班的人拿着功率很大的电筒照见陈意这副尊容,一个大男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他隔着好远上上下下照着陈意,陈意努力把头抬抬,以证实自己还没死。
那人大声问:“你怎么回事?”
“我可能是食物中毒,请你送我去医院!”
“啥?中毒,这这,我,你等着,我再去找个人来,你等着。”那人逃跑一样进电梯。
陈意在地上轻轻呻吟起来,像刺猬一样蜷缩成一团,指甲抠进手臂里,以表面的痛镇压五脏六腑的痛。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听见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被打开,接着一束光打到自己的方向,然后一个人跑过来把她拉起来,陈意知道:得救了!
那人抱着她飞快地往前跑。
陈意一把抓着他的手,提示她有话说:“你听我说,在我房间行李箱里的夹层里有一个大红色的U盘,如果我醒不来,你把它拿出来,寄回我老家,听到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会还顾什么U盘。”
“你是记住没记住,快说!”
“记住了!”
“那你再说一遍我听听看。”
“你的行李箱里有一个U盘,寄回老家。”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很快就有冰凉的液体通过手臂进入自己的身体,陈意咬牙挺住一波波袭来的痛苦,告诉自己快了,快了,天快亮了!
床边有人在问话,有人在回话,说的什么陈意像是耳鸣一样听不清楚。
当她终于听清真实的自然的声音的时候,疼痛终于有所缓解,于是试着睁开眼睛。
果然是凌云,陈意见他,又回过头看一眼整个病房,这人终于不再随处带着汪明博。
“你昨天到底吃的什么东西?”他冷冷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高估了自己,同时吃几种中药,药效全部发作,没能抗得住!”
“为什么?”
“凌总,你真不了解女人,两个女人吵架,我还能为什么,凭什么问都不问原因,就停我的职,我咽不下那口气!”
“你以为你能证明什么?”从凌云的语气当中看得出来,他为这事对自己很不满意,他觉得自己功利心太重,好胜心太强,甚至不择手段。她努力在杂志上挣的那点印象分恐怕早又扣成负数了。
陈意沉默着想:如果她拼命去做的事真的能有结果,就算是回报吧!暂时的误会也实在不值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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