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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糖霜花生
再怎么拖延,这段楼梯还是会有尽头的。
再这么避免,同一屋檐下的人还是会见面的。
除非她真的投湖去了。
跟想象中的用餐气氛如出一辙,时骏不言不语,有序地从左边菜开始夹起到最右边的盘子,他绝对有强迫症,一直循环不断,前期完全忽略了她,后来偶尔会用深邃的眼神瞄向她,被她挑衅的眼神瞪了回去。
什么时候开始瞄她的呢?
记起来了……好像是她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之后,他便时不时地偷瞄着,第一眼时候他的表情仿佛她吃下的是整张桌子一样。
十几颗花生下了于慧媛的肚子,她满足地撇了撇嘴,准备告一段落。
他却坐不住了,起身上前夺走她欲将另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动作的筷子,被抛弃的花生滚了滚,翻滚在另一碟子旁。
“你干嘛抢我筷子?”吃饭时间莫名其妙夺她筷子,这不可理喻,无法解释的动作引来她的咆哮,好了,现在她吃颗花生也犯了时家家法吗?
她伸出手作势要夺回时骏手里的筷子,时骏自然不会让她轻易得手,直接将手臂伸到最长。
最后的夺筷大战在海拔高度差异中宣告结束,在家她没有穿高跟鞋,更是矮了时骏一大截。
一点都不公平,某人怒不可遏地吼了句:“晴姐,给我拿双筷子过来。”
晴姐不敢怠慢,迅速拿了双筷子过来却被时骏示意退下,气煞人也!
她鼓着腮帮在对方的挑衅直视中用手抓了一把花生,以迅雷之势直接扔进嘴巴,嚼了两口,吞下肚子,这是她吃花生最快的记录了!
吃完还不忘挑衅般扬了扬下巴,一脸你奈何得了我,他却笑了,那笑声轻盈得像窗边的风铃。“你笑什么?”实在不理解他嘴角扬起的冷笑,她发问。
“你不知道?......半个小时后你就知道了。”收起唇边的笑意,换上这冷冷的语气,那表情是在告诉她,半个小时后你后悔也没人救得了你了!
说完将筷子丢在桌上,指听到啪的一声,同时还将那碟花生带到自己面前,此处的自己是时骏。
时骏把她的花生带到他面前,几个意思啊?
“我的花、生......”
“半个小时后再说!”不容置喙的语气,双眼直勾住她的脸,他没有了前几天的气焰嚣张,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没有上次的剑拔弩张,这好预兆!她还是可以不投湖的。
对面,时骏夹了一颗花生,十秒后,夹了另外一颗花生,之后便以5秒一颗花生的速度进攻她剩下的那碟花生。
“半个小时后我还能看见花生吗?”忍不住发问,白了一眼将花生陆陆续续丢进嘴巴的时骏,她甚是不爽,为了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开始以话家常方式沟通,“这花生好吃吧?”
时骏吃完一脸陶醉与激动,倒不急着回答她问题,而是询问晴姐,“这是谁炒的晴姐——”
于慧媛双手抱胸鄙视他的激动,而当晴姐说是她教的时候,时骏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怎么可能于慧媛做的
时骏难以置信再问了句:“晴姐,是谁教你炒这糖霜花生的?实话实说,这个家不需要看女主人的脸色行事,说!”
言外之意就是她蓄意揽功咯小人之心。
晴姐实话实说,将于慧媛教她做这糖霜花生的窍门都说给他听,时骏仍然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
“都说是我了,你还不相信?这花生可是我......”她顿了下来,发现不知道我字的下一个词是什么……是谁教她糖霜花生来的我不是本来就会的吗?
“可是我自己学会的,绝不外传,绝对香甜酥脆。”她决定自夸一下,反正没人知道,也不会少斤肉。
“认识你于慧媛这么多年了,你有几斤几两我不知道?花生?下面都不会谈什么炒花生。”容许他白了几眼,这话是实在,这两年两人之间有隔阂没错,从不下厨的她能转性吗?狗都改不了吃屎,何况她
“那你说我几斤几两?要不要比划比划”
“反正我不信......你告诉我你怎么学会炒这花生的自学,别说笑啦?”
“你等等,等等,我想想,想想哈!”这个问题要是想得到就不叫失忆了,但的确有些画面浮了上来。
这一想就想了十来分钟,时骏都失去了耐性,抬头却见于慧媛不停用手抓身子。手臂脖子的红点也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逐渐往上冒,他连忙喝令慧媛停止抓痒。
不理解其中缘由也忍不住的于慧媛还是继续抓,抬起手臂一看下了一大跳,她如玉般的肌肤现在起了一半的红疙瘩,特别刺痒难受,只能用手来抓痒,“艾玛!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红点?”
“我都说等半个小时就知道我笑什么了,自己花生过敏还敢碰花生,这些就是报应!”
“什么?过敏……我花生……”这什么鬼体质!
“想到了吗,这花生怎么做出来的?”他纠缠于这原始的问题里。
“好痒,怎么办?”自己都顾不了了还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只能用双手挠着发痒的身体,闻声而来的姚叔赶紧将医药箱的药膏拿了过来。
擦了药膏还让下人赶紧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吃饭时间客厅没人在,当然即使有人在也没人敢制止女主人吃花生。
顿时,屋里上下乱成一团,全都围着这女主人转。
而时骏疑惑地一旁看着事态发展,糖霜花生于慧媛不知道自己花生过敏还有那天办公室里的一巴掌,这都不是于慧媛平常该有的动作!她只会用语言将人伤得体无完肤,什么时候学会动手了
时家的刘医生正在为于慧媛打吊针,再三叮嘱吩咐千万不能吃花生。再不然就算是华佗也得被气死了。
她到底怎么了?哦,想起来了,她皮肤过敏了。
一边打点滴一边被过敏带来的低烧混沌得睡着了,微弱的灯光中,她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清楚听见肚子传来的打鼓声。
几点了?
吊瓶里的液体依然一滴滴往下掉,那一整瓶还是那么满,就跟她睡觉之前一样,让她怀疑这时间被谁静止了。
第一秒:好饿。
第二秒:还是好饿。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内除了家具没有其他。
肚子一饿,脑袋便失去了理智,几乎丝毫考虑,右手攀上自己的左手,直接拔掉了还在输送药液的针头,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再用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没任何声音,她像只猫一样无声地蹑手蹑脚便往二楼的小厨房去。
打开冰箱只看见一瓶颜色甚是好看诱人的饮料,迫不及待轱辘轱辘喝了几口,缓解喉头的干渴。
认真看了一眼标签,这还是酒呢。难怪头有点重,她选择忽略这感受,继续打开锅炉烧水煮面,完全不知道外面因为她的失踪又是一番人仰马翻的景象。
发现她在厨房,时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悬着为什么他给自己的借口是,她要是死了,怎么知道是谁教她做这花生的即使他们之间现在很多隔阂,但至少他们也爱过,这感觉是不会变的,当然他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于慧媛到底有多少秘密?会炒花生,会煮面,那天晚上的面就是她的杰作吧?那味道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熟络地下面下调料,关上煤气,再为自己盛上一碗。解决完了之后又一步步洗碗洗锅,再将厨具归位。准备离开又回了头,将桌上剩下的那瓶饮料如数喝完,跟做贼般把空瓶捂在腰间,犹豫了一会儿又移到背后。
这动作特滑稽,又让他纳闷,偷拿个瓶子做什么?毁尸灭迹?。他闪在厨房外的阴暗处,没有被察觉。
暗地里随她到了房间,透过那虚掩的门可以看见她洗干净瓶盛了水,把桌上的那束粉玫瑰花抽了一支放入瓶中。
这又是一大疑问,于慧媛一向只喜欢白色的花,认为白才能衬她的气质。回神见于慧媛特别满意回到床上,再忧郁盯着点滴瓶,歪着脑袋在想着怎么办。
摇摇头,平躺下身,盖上被子,动作一气呵成,最后一步还伸出了手把管子拉进被子里,想造成她正在打点滴的假象。
这点小聪明!看看也是醉了。
稍作一会儿停息,他礼貌地敲了敲门,假装他是刚进来的。别忘了他演技也是不错的。
轻唤了几句慧媛,她都假装没听见,他起了恶作剧之心,掩住笑道:“这点滴怎么不动啦?来我看看!这针怎么掉出来啦?”拨打电话让刘医生进来,对方还是一动不动,还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
轻轻推了她几下,她只是嘤嘤呻吟了几句继续睡,这时候他才发现她脸上的潮红,回头看看那瓶饮料,清楚的酒字让他更加头疼。
这不是他认识的于慧媛,他只能发出感叹:“于慧媛,你到底是谁?”
于慧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至少他认识的她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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