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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侯爷对峙
赵流风丝漆黑的双眸明亮无比,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跨出一步后又顿了顿,重新整了整衣襟,慢悠悠地晃了进来。他走的极慢,一步一步,桃花眼有意无意的瞥过谢严安,尔后扫过赵老太太身旁的红衣妇人,目光最后落在了赵老太太身上,嗤笑一声,不言不语。
活脱脱一端着架子,富贵轻狂的纨绔公子。
红衣妇人脸色大变,赵老太太表情不善。
谢夫人见了赵流风后,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轻咳道:“流风啊,年轻人偶尔磕磕绊绊也正常,但这次你也闹的太过了吧,成什么样子。”
“哦?”赵流风挑眉看了谢严安一眼。
谢严安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昂起下巴,挑衅的看着他,只不过谢严安此时满脸淤青,手里还捆着绷带,画面着实可笑了些。赵流风没忍住,笑出声来。
谢夫人顿时垮下脸,满脸不悦,对着赵流风冷哼几声,朝赵老太太说道:“这就是你们赵家教出来的好儿子?”
赵老太太厉声训斥了一声:“流风,你给我跪下。”
赵流风敛起了笑意,抬头盯着赵老太太,目光如炬,整个人不复刚才的轻挑,却一动不动。
赵老太太旁边一妇人打圆场道:“流风啊,快认错,谢夫人定不会为难你的,别伤了两家人的和气。”
赵流风看都没看那夫人一眼,径直走到离他最近的椅子前,夸张的拂起衣袂坐下,挑眉看着坐在另一头的谢严安。
一时间,坐姿同样大咧咧的两小侯爷吊耳当啷的看着对方。谢严安被他看的心虚,眼神很快开始游移。
“反了你。”赵老太太被赵流风的态度给彻底激怒了,猛地拍案,气的直打哆嗦,手指着赵流风厉声喝道:“你给我跪下!”
赵流风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反而笑了起来,“别急啊。”指了指对面的谢严安,不急不慢的问道:“说说,我为什么会打你。”
护犊的谢夫人这下子是真的怒了,猛地拍桌大声道:“严安快说,呵,我还不信今天不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谢严安被她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来。这委屈样看在谢夫人眼里更为心疼,顿时放柔了语气,摸了摸谢严安的头,“别怕,娘会帮你的。”
赵流风浑然不惧,极有风度的看了谢严安一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兄快说吧,你说完我再说。”
谢严安却没想好该说些什么。他是被人抬回去的,还带了一身伤,自然瞒不住。听到他受伤的消息,那几个兄弟姨娘幸灾乐祸的冷言冷语。她娘一看到浑身是伤的谢严安,立刻泪眼婆娑,听到下人的转述后勃然大怒,势必要帮谢严安讨回公道。
谢严安心一暖,越发觉得这事憋屈,瞒了缘由,再重点描述赵流风殴打过程。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给了谢夫人听。谢夫人听过之后,脸上阴晴不定,怒不可遏,拂袖而去。
待谢严安伤好了些,谢夫人二话不说的准备起身前往淮安府。
谢严安顿时怂了,拽着谢夫人的衣袖愁眉苦脸道:“娘,咱们,咱们再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去。”
“呸。”谢府人像捉小鸡似的一把拎起谢严安,将他扔到轿里,“都被你欺负到头上了,还商量?”
谢府人叉起纤腰,“我跟赵老太太提前说了,把那什么杨家的姑娘也一同叫出来,给你作证,就不信他们还能护着赵流风。”
谢严安在轿子里坐立不安,心砰砰直跳,深刻体验到了什么叫不做不死。此时看着镇定自若的赵流风,悔的肠子都青了。本来他做了那些事就不能放到台面上说,如今还围了一大群三姑六婆。
谢严安缩了缩脖子,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娘,其实也没这么严重,不用下跪,不用下跪的。”
谢夫人怒其不争的看了谢严安一眼,恶狠狠拍案道:“怕什么,快说!”
谢严安斟酌了一番,讪笑道:“其实也不过是意气之争,我也有错,年轻气盛嘛,呵呵。”
“你都成这样了,还意气之争,也不见他也成这样。呵,侯爷可不是随便就能打的。”谢府人怒极反笑,看着眼鼻青脸肿的儿子和白白嫩嫩的赵流风,更加来气,“赵老太太若是不能给严安一个满意的答复,就交给衙门去办吧。”
赵老太太脸色更为阴沉。赵流风却还很是随意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缓缓道:“既然谢兄不肯说,那就由我来说罢。”
“哎。”赵流风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呀,对了,怎么不把温兄给叫来啊,也不知他伤成什么样了。”
“对对对,我忘了你们不知道。”赵流风惊讶的叫了声。
赵流风自顾自说道:“哎,那日我无意间路过城西断桥,见谢兄带着一大伙人围着温兄,噢,就是温虚易的儿子。一时好奇,便上前观看。还没走近就听到谢兄大吼‘来人啊,教训教训这小子,给我往死里打’”
“我欲劝止,谁知谢兄怒吼道要连同我一起打。”
谢夫人怔了怔,怒道:“胡说八道,严安和无缘无故打温虚易的儿子作甚。”
赵流风压低声量,鬼鬼祟祟的说道:“我听谢兄说想要轻薄……”
“够了。”谢严安满头大汗,连忙打断。
赵流风这话一出,堂内顿时炸开了锅,谢夫人顿时变了脸色,一屋子的女人在窃窃私语,杨枝顿时如芒在刺。
赵流风却猛地起身,一秒化作咆哮帝,大义凛然的指着谢严安道:“天子犯法理应与庶民同罪,身为侯门之子又岂能幸免,殴打官员,强抢民女哪里是小罪!我又岂能眼看着谢兄误入歧途!”
赵流风表情逼真,心痛的看着谢严安,语重心长的喟叹:“我与谢兄情同手足,实在不忍看到其走歪路啊!”
殴打官员,强抢民女,这两个罪名一盖到了谢严安头上,堂内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谢夫人被赵流风的话唬住了。“你”了半天只崩出了句:“休得胡言乱语,信口雌黄,随意污蔑严安!”但心里却实在吃不准赵流风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没事,没事,谢兄只做了一半就被我阻止了,顶多算的上未遂。”赵流风对她做了手势,安抚其情绪。
谢夫人一时说不出话来,僵硬的扭过头看谢严安。谢严安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勉强扯出了个微笑。心里把赵流风祖宗十八代都给骂全了,这厮给他扣了两顶大帽子,偏偏他还想不出办法反驳。
赵流风笑了,从怀里掏出一把鎏金扇子,“唰”一下潇洒的抖开了折扇,甚是潇洒。略微探究的看了谢夫人一眼,又看了看赵老太太,低下头似乎在深思熟虑。片刻后突然收扇,扬眉一笑,眼睛也深邃了几分,用扇子点着谢严安悠哉悠哉道:“谢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严安偷瞄了阴晴不定的谢夫人一眼,惴惴不安。没等他开口,赵流风便插嘴,“其实我本不愿说的。”
赵流风懊悔的叹了口气,“事关重大,温兄伤的也不重,杨姑娘也没事。说出去不仅对谢兄有影响,对姑娘家的名节伤害也大。”
谢夫人脸一阵青一阵白,良久没能说出话来。谢严安拉了拉谢夫人衣角,讨好叫了声“娘。”
谢夫人猛地拂袖,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谢夫人此时万般懊悔,自己怎能听了这臭小子一面之词后就贸然来淮安府,又搁不下面子,不肯灰头灰脸的回去。
赵流风似乎看出谢夫人心中所想,斟酌道:“毕竟是我鲁莽了,流风在这里对谢兄磕头认错。”说罢正欲磕头。谢夫人嘴角抽了抽,僵硬道:“不过是小孩子一时意气之争,哪里用的着如此严重,流风快起来,别伤了和气。”
赵流风微微一笑,有意无意的看了赵老太太一眼。
杨枝此时也是无比惊讶,没想到赵侯爷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给掀了过去。赵流风打了人不仅没有悲剧,还把谢严安弄成了闹剧。逼对方认怂,还顺带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光辉的形象。
谢夫人此时也不好当面质问谢严安,深怕再抖出些见不得人的,满脑子想的是快点回府,好弄清楚事情的缘由。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带着谢严安回府。
谢夫人一走,赵流风立马敛起笑意,揉了揉太阳穴对着赵老太太说:“该赔的还是得赔,今晚就准备些礼金送过去。对了,再准备一份送到温府去。”
赵老太太冷哼一声,“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谢夫人一走,赵老太太就更没好脸色了,对赵流风的嫌恶之意也就愈深,“少招惹谢家那孩子,整天弄这些有的没的,不省心。”
赵流风嗤笑一声,“难道不是我越惹的事情越多,老太太您越放心吗?”
“放肆!”赵老太太厉声道,举起茶杯狠狠扔了下去,茶水溅了一地。旁边的夫人花容失色,叽叽喳喳,左一句右一句的劝说赵老太太。
赵流风挑眉一笑,戏谑的看着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坐在大堂中央,不停的喘着大气,良久后才平复下来,冷冷的看着赵流风道:“赵流风,是我看走眼了。”
杨枝又是一惊,赵流风和赵老太太的间隙不浅,关系恐不如外人所想那般简单。侯门的深水,恩恩怨怨她也没打算搀和一脚,只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这时赵老太太却像突然想起她一般,缓缓道:“怕是吓着枝儿了吧。”
杨枝佯装镇定的摇了摇头,赵老太太满意的看了她一眼,“甚是端庄稳重。”又突然问道:“枝儿今年多大了?”
“刚及笄。”杨枝头皮发麻。
“可有婚配?”赵老太太又问。
杨枝顿了顿,犹豫了一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赵老太太点了点头,不再问杨枝。扭头看向赵流风厉声道:“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赵老太太不动声色的瞥了瞥杨枝道:“你是怎么想的?娶她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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