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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聚(2)
“好热闹,这么多的人,竟也不叫我!”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亦塨领着敏娅正往这边走来。
“你这不不请自来了吗?”楚韵迎了上去,笑道,“几个月不见,瘦了。”
“还不是府里不让吃荤。”敏娅吐了吐舌头,又一挤眼,“好姐姐,今天来你们府里,可让我开开荤吧?”
“好,都让给你吃。”
老王爷仙去,王府上下半年不能见荤腥,司马府还好,只是三个月,如今这期限已过,敏娅顽皮,也只能在司马府悄悄地解解馋。亦羽早已坐不住了,看到敏娅来,干脆丢了棋子飞奔至鱼池边,不顾身后的楚歆说他耍赖。
亦羽一路跑一路伸长了脖子看敏娅身后的方向,并没有其他人,于是问道:“迪迪呢?他怎么没来?”
敏娅笑了,她知道亦羽“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挑开了:“你是希望小王爷来呢?还是别的什么人来呀?”
亦羽脸刷地红了,装作漫不经心道:“不来也好,小孩子嘛,麻烦。”
亦塨也忍不住了,嗔道:“装,你接着装。”见他不说话,又转向身边的楚韵楚歆:“之前漪娘安排我和敏娅见面他都要陪着去,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我好,怕我们尴尬,可每次去了才发现,这一向不喜欢小孩子的大孩子总跟迪迪呆在一块,仔细观察了之后才发现……”
“才发现,他的心思可都在迪迪旁边的采涓身上呢!”敏娅接过话道。
众人一听都乐了,楚韵一点亦羽的额头道:“想不到这个傻小子也开窍了?”
亦羽一听羞红了脸:“我……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她有气性,我只是欣赏……对,只是欣赏她。”说罢,一指身边的楚歆,“二姐懂的,是吧?”
楚歆见他坏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也不做声,只往楚韵身后靠去。
敏娅拍了拍手,显然她很高兴:“你就承认了吧,这样也好,你把采涓带走了,她就不用做童养媳了。”
“敏娅,这种事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亦塨见状道。
“你还好意思说他,你自己呢?”敏娅反驳。
“我……不一样,淳月没有说人家,而采涓,是你弟弟的人了。”
“什么我弟弟的人,他才几岁,懂什么呀?倒是你,还大少爷呢,你这个罪名可不小,‘私定终生’,难怪你们家不许。”
“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不是我逼你,只是照你的逻辑说话而已。”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只听他们闹。
楚韵听此,欲言又止。她也觉得此事似有不妥。
恰逢此时,阿福来报:“少爷小姐们,太太们领着太妃往园子里来了。”
“好好的逛个园子,偏来了这么些个人。”亦羽小声嘟囔道。
亦塨瞪了他一眼,楚歆笑了,悄声道:“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要回去看报呢?”
亦羽受了窘:“我……我改主意了不行啊?”
楚韵忙解围:“既然五弟不喜欢人多,不如我们几个去划船吧?”
“这个好!”楚韶挺高兴的。
说罢众人朝漾舟湖走去。司马府的花园里有两个湖,西边较小的名“嬉鱼池”,池中不仅有假山石雕,还养着一池子鱼,可供观赏垂钓。东边较大的就是漾舟湖了,这湖延伸穿过这个后花园,有窄如溪河处,仅供一两轻舟飘过,有阔如江湖处,可供十几艘小舟嬉戏,沿途还设亭子,或立在水中,或伫立岸边,从水中亦有登亭口,划船累了可上亭子休息。
几个人开了一艘船,也不让人跟着,亦塨和亦羽拿了桨来自己划。楚韵带着楚歆、楚韶和染青一边聊天一边戏水。他们离开岸边没多久,林漪带着太妃和小王爷也到了湖边,迪迪见有人划船,也吵着要玩。亦塨他们的船行至湖心小亭,几个人决定下船到亭子上歇歇。
采涓和几个丫头带着迪迪戏水,湖中传来他们的欢笑声,太妃和林漪在湖边看着,边招呼他们不要走远了,好好照顾小王爷一类的话。
船上的迪迪听闻远处种有荷花,兴奋得不得了,哪里顾得上太妃的话,一个劲地叫划船的人往外划,然后自己在船上蹦来跳去的,采涓他们拉都拉不住,只得听他的话把船开了出去。还不到荷花开放的时节,水中只有丛丛莲叶,待到船行至荷叶密集处,迪迪干脆把手伸出船外去捞荷叶,把水拨到叶子上,看水珠滚来滚去的。
此处离湖心亭不远,亦羽他们正在亭上聊天,听得湖里热闹,一看是迪迪他们的船,见他玩得开心,太太们也未曾跟来,便和他隔着船喊话,这样一来,迪迪跟兴奋了,也不让船靠岸,只吵着要他们把桌上的果子扔过去。亦羽图好玩,扔了两个全扔中了。众人一时都十分开心。船慢慢靠近亭子,迪迪还没等船停下来,趁周围的人不注意,想自己跳到亭子上去,没成想,一下子掉到了水里,头砸到了亭子边缘,连挣扎都没有直接沉了下去。这样一来,大家都慌了,小姐们都不会游泳,亦塨小时候被淹过,是个怕水的。岸上的人连忙去找竹竿什么的,只听得“扑通”一声,采涓也跳下了水。
“采涓,你不会游泳跳下去干嘛啊?”敏娅急得大叫。
亦羽一听采涓不会游泳,也跳了下去,一把抱住采涓:“你不会游泳!快上去!”
“小王爷不见了!”
“我来救他,你快上去!”说罢,把他推到岸边,叫她抓着竹竿拉上去,自己转身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开始找迪迪。
岸上的人不知所错,紧紧地盯着湖面,几个会水的家丁也下了水帮忙搜救着。没过多久,亦羽抱着迪迪浮出水面,大家又手忙脚乱地拉他们上岸。亦羽在一旁喘着气,楚韵拿了件衣裳给他披上。其他人都围在迪迪身边,采涓一边帮他按压,一边对他吹气,水是吐出来了,但头上撞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迪迪也没有醒来,采涓急的都哭了。
这时,太妃和林漪也急匆匆地赶来了,见到采涓,太妃劈头一个巴掌打下:“你是怎么看着小王爷的!怎么好好地会落水?”
采涓对着太妃跪下,连连认错:“是我不好,我没有看好小王爷。”
太妃又一个巴掌打下来:“小王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又指着采涓身后跟着的丫环婆子们道,“还有你们!”
众人吓得都跪下认错,嘤嘤哇哇哭了一片。
陈源大夫小跑而来,叫众人散开,查看了迪迪的伤势,给他止了血,把过脉道:“幸亏抢救及时,小王爷并无大碍,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头上的伤,只是如今四月水凉,又吹了风,头上的伤口也不小,只恐会诱发风寒发热等症。”
“赶紧的,叫人去请最好的大夫,都请进府去,再去雇一辆马车,送小王爷回府!”
下头人一溜烟地跑去办了,太妃带着下王爷急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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