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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莫非的往事(1)
大柚去学校的时候,正好碰到隔壁阿姨下楼遛狗。阿姨哼着邓丽君的小曲儿。
小城故事多……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阿姨有副好嗓子,唱的歌仿佛能甜出蜜来,倒真有几分“靡靡之音”的味道。
大柚挺陶醉的,然后被阿姨扯住了衣袖。
阿姨说她的孙子快满月了,事情比较多,得去儿子家帮忙。所以能不能请大柚照看小黑几天。
大柚想莫非刚忙完,近段时间应该都有空,就把活给揽了下来,并告诉她一会去找莫非就行。
阿姨连连道谢,溜完狗回来就把它扔给莫非。小黑向来对莫非很是热情,对于主人的离去呜呜两
声之后,一直保持兴奋状态。
路易思这次是单独来见的莫非。
刚刚按响门铃,小黑就眼巴巴地等在门口,大声狂吠。尽管隔着一道门,路易思已经感受到森森
的寒意。
莫非在开门的瞬间及时拉住了小黑,才没让它扑上去。
藏獒体型本来就大,不怒自威,光看着就挺吓人的,何况在出于本能的对陌生人叫喊。路易思有
点被吓得脸色惨白,瑟缩在门口不敢动。
“我可不可以和你谈一谈?”她抖抖缩缩地说。
小黑不依不挠,不停地往外纵,莫非紧紧地攥着栓在它脖子上的绳子,已是很没有耐心,“除非
你决定主动把误会同我父亲解释清楚,并且再也不来找我,否则免谈。”
“莫非,我……我找你并没有惊动叔叔阿姨,我现在就是一个人。不会有人逼你做什么的,更何
况……更何况……”她小声地说,“那也不是误会啊。”
“还说不是?”他虽恼,也只是冷笑了一下,“你走吧,我不敢保证拉不拉得住这条狗。”
基本上,路易思每天都会在大柚走后去“拜访”莫非,结果当然以失败而告终。前两天莫非还给
她开下门,后几天直接把门铃上的电池给卸了。
路易思见两头滴水不进,确实有些沮丧懊恼。但她既然能坚持三四年,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她决
定再试试最后一次。
有些事情,烂在她心里太久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说出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她已经想好这
次要说给谁听了。
倘若她能够接受,那么她就离开。毕竟那是她最后的法宝,如果连故事的真相都没有办法拆散他
们,那她无论再做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她却觉得,她一定不能接受。有哪个女人能够接受拥有这样一个过去的男人?
时间悄悄临近六月中旬。
大柚把莫非介绍给家人的过程相当顺利。将心比心,文旦希深刻地体会过强制婚姻带给家庭的伤
害。对于俩人私自结婚的事,他也只叹了口气,余下的,他什么也不想多说。
俩家父母见面的时间以及婚礼,他都不再多管。只让他们做好准备了,给个通知,他会再做安
排。
文旦垒自然是欢喜得不行,“姐夫姐夫”叫得朗朗上口。
大柚最近又忙得焦头烂额。
临近毕业,她有很多事要完成,原本毕业留校的计划也改变了。简历发了很多份,却都石沉大
海。
莫非倒是安慰她,“这样,我给你开个户。”
大柚连连摇头,关于金融股票方面的问题,她一看就头疼。况且他手下的户头够多的了,她不想
再给他添麻烦。
可偏偏麻烦找上了她。
路易思说,她这是最后一次约见大柚。
天气非常热了,大太阳猛地照下来,走在路上像走在蒸笼里似的,路上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上
去都郁郁烦躁。
H市从下午开始下起毛毛雨,风里夹杂着雨水,吹到人脸上才没那么热了。雨冷不丁地,伴随着
雷声,瞬间像倾覆满盆的水,轰隆隆哗啦啦地往下倒。
人群中不断有“啊啊”惊呼声传来,他们抱着头纷纷往街道两边的商铺逃窜。
天空中乌云密布,像一张巨大的黑网把整个城市笼罩。
打着远光灯的汽车在城市里飞驰,无数灯光耀眼。沾着水的轮胎碾压地面的时候发出“呲呲”的
声响,明明放缓的速度看起来却比原先更快。
天地间所有的事物,好像突然从热浪侵袭的烦闷中掉入一个慌张的陷阱。
乌云渐行渐远,骤雨停歇。
太阳又开出来,除了来不及恢复干燥的地面在控诉暴雨的罪行,一切似乎又恢复原样,甚至比原
先更热点。
大柚的衣角和袖子都有被打湿,贴在皮肤上凉凉的。夏天是正真要到了啊,天气都变得阴晴不
定,像个捉摸不透的小孩。
路易思到达约定地点时,大柚的衣服都快干得差不多了。
她正大口大口吸果汁,很渴,仿佛身体里的水分也和衣服上的水一起蒸发了。
路易思在她对面坐下来,跟服务员要了一杯柠檬蜜茶。
大柚连忙放下杯子,却又不晓得说什么,只好尴尬地杵在那儿看着她。
“文小姐,你应该猜得到我约见你的目的。”
她没有作声。
兵法不是说了嘛,敌不动,我不动。
路易思见她不搭理,从包里拿出一副小小的,镶着黑框的画。画框周围还占着几滴细小的水珠。
“文小姐,你可知道,这画里的人是谁?”
非常眼熟的画,她一定见过。
草地、孩子、河流、小船、人。
她想起来,第一次是在顾赴林学长家看到的,墙面上的画,已被收拢在小小的画框之中。
一览无余的眼球刺激,比花费好几眼才看完整的画面,更令人震惊。有种无形的恐惧、压抑感席
卷而来,逼她从心底泛起鸡皮疙瘩。
“画中的人,是你。”
路易思本就没打算卖关子,自然承认,“是我,而且作画的人是莫非。”
她轻轻颔首,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显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因为画面的冲击,她知道自己说话一
定会哽咽,所以她说得很慢,“我知道,莫非他和我说过。”
“和你说过?”路易思脱口而出。
可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她马上露出满脸质疑的表情,她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冷笑道:“不可
能,他怎么可能把他过去的事情告诉你。倘若他和你说过,你又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
话到这个份上,大柚不得不使自己冷静下来。她似乎有点明白路易思的目的了,回应也是打着马
虎眼儿,“这是我和他的事情。”
路易思当然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她不怒反笑,“难怪人家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大柚不想再同她周旋。所以,她很认真地准备说说肺腑之言。“你或许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
见过你两次。”
路易思有点茫然,“哦?”
“第二次见你后,我还在想,你那么有耐心,那么有毅力地找莫非,肯定是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我想的样子,你恨莫非,是不是?”
恨吗?
谁知道呢?
所有人都以为,她爱他。
然而,年复一年漫长无望的找寻、等待,她对他的感情定位应该属于什么?他冰冷的态度噬入她
的骨髓,再热情似火也会凝结成霜吧?
可她不甘心,凭什么他可以若无其事,她却要独自忍受苦痛?她本就长得温婉可人,她很会利用
自己的优势,只要摆低姿态,就会显得楚楚可怜。
她成功地引起很多人的关注,成功地在最后找到他。当然,她也不被很多人待见,被骂。可那些
都无所谓了。
但她还是来晚了。
她还能记得起来,她曾经偷偷跟着他去看电影《千与千寻》。她那个时候打心眼里喜欢他,迫切
地想知道他喜欢的一切。
可她终究是不喜欢这样的电影。电影的画面和词句总是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已经走到尽头的东
西,重生也不过是再一次的消亡。就像所有的开始,其实都只是一个写好了的结局。
她害怕写好的的结局。她那时等不及一探究竟的结局,秦湘已经告诉过她。
你是否想过,他或许早就在外面结婚生子?
怎么会没想过。然,想和现实是不同的,现实接受起来不比想象中容易。为什么她还要想方设法
在他身边,或者说,得到他?她后来是清清楚楚明白了,她在报复。
报复得来的快感,好像可以填补这些年的空虚。哪怕她从未成功,从未让他也尝到感情受挫的滋
味。但光让在他看到她的时候,产生烦躁与不耐的情绪,都让她觉得平衡。
这样算是恨吗?
没有人会无故恨另外一个人。
“您的蜜茶。”服务员干脆利落地把杯子放到桌上后,立即走向另一桌。
店里的生意分外好,转来转去的服务员差点把大柚也绕晕了。路易思沉默的时候,她没有打扰
她,一直在看忙碌的人。
路易思拿过蜜茶,轻抿,眼睛略微出神。
“我认识莫非,在荷兰上艾瑟尔省的羊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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