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匕首
送走霜降夜月满拧在一起的眉心依旧没有舒展,拿在手里宣纸被捏出褶皱也毫不在意。白露单膝跪在一旁看着霜降白色的翅膀消失在山巅惊讶于夜月满的异常却不敢出声询问,看到阴影里惊蛰在给他打手势略一犹疑便躬身走向阴影里的惊蛰。
“怎么回事?主子不是最心疼霜降吗?还没入冬就带出来这是第一次吧!”没等惊蛰开口白露便追问道。雪枭是冬候鸟照理说这个月份应该在更北边的地方栖息秋末才会迁移至元京附近的地域,霜降已经被驯化因此不会迁移但为了解决迁移的问题夜月满寻了隐秘的千年冰窟做了庞大的巢穴给霜降栖息,入冬之后才会正式挪到户外饲养,霜降虽然是一只鸟却非常聪明,只要见过一次的人、嗅过一次的味道就绝对逃不过它的追踪,哪怕躲得再隐秘也终归会被它找到,为此夜月满不是一般宝贝它,而自从他开始照顾霜降之后这么早便被挪出冰冻还是第一次。“主子这是要找谁?”
“圣上亲封的第一个异姓王爷,兵马将军静安王旬槿白。主子要拿自己做诱饵引蛇出洞结果‘蛇’把静安王捉走了……”惊蛰显得十分不悦,即使脸上带了面具还是遮不住话里话外的埋怨。
“……真难得,主子竟然也有失算的时候。”白露向后撤了一步,半晌才从震惊里缓过神来,评价的话里还夹杂着一些不信服。
惊蛰对他语气没有表示过多的责备,有些事情必须经历过才能相信他不能勉强但必要的劝诫是必须的,将昨夜夜月满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之后惊蛰拍了拍他的肩膀,“暴风雨要来了……”
惊蛰在二十四使里的地位不是最高的但却是最有声望的,他很少发表什么言论但只要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便是最能使人信服的,这一点与夜月满很相似,白露惊愕地看着他觉得心脏的跳动震得耳膜轰鸣,紧张感令他的手心里湿滑粘腻,许久才平缓下来,自从追随夜月满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存亡。
“立春呢?只靠霜降哪里能那么快找到人?她的那窝狼崽子们找人不必霜降慢多少吧!”
“远水怎么解近渴?黑夏城到这里没有十天哪里到得了?旬槿白的人已经借了猎户们的猎犬去找人了,主子的意思是怕人被挪去了远处只靠地面移动搜索不见得有成果才动了霜降,立春那里已经传了消息过去,主子说让她把住漠北的隘口断了将人带出明照的机会。”
夜月满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画像,这是他画来给霜降认人用的,宣纸上旬槿白坐在孤舟的船舷上上扬的唇角含着一抹浅笑凝在唇边漾开来如同温暖的阳光,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旬槿白的那一幕却是令他印象最深的,而偶尔想起他的脸,却总是这沉浸在寒冷月色里似笑非笑的眼角眉梢。他身边不乏有一些人对旬槿白的行事风格品头论足但一番挑三拣四之后也总会加上一句两句“也算是个容易相处的人,笑模笑样的倒还算不讨人厌。”但他总是觉得那晚,融在月色与水面冷光里的淡漠青年才是这个人最原本的模样,而明明是最寡情的人却不管对谁都做出一副熟络的热切模样让他看了就莫名的烦躁。
“还以为你是张护身符,没想到却成了催命鬼,难道是八字不合吗?”额角跳疼起来,他眯起眼睛看向远处的山峰。
旬槿白抓着崖壁上的一丛酸枣丛,尖锐的硬刺穿透虎口的筋肉在小麦色的手背上留下明
艳的色彩,长久以来对于疼痛的忍耐已经麻痹了一些范围内的伤痛,而对痛觉的适应也令她从来不去在意伤口的存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感觉不到疼痛为了压下侵上心头的疼痛总是需要分心一些额外忍耐,脚尖踩着的石块有些松动,她用力收紧一只手臂企图制造些微的痛感让失去意识的石玉瑶苏醒过来以减轻此刻的危机,但是事实却不太乐观石玉瑶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感到绷着的脚尖再这样下去没准会抽搐也说不定。
从始至终那些人想要的就是她而不是夜月满,他们想要的是明照的皇位,借她的手架空明照的军力祸乱朝堂。成功便可以用夜月满收尾名正言顺换代,而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估计也不会只是改朝换代这么简单;若没有成功,之后杀了自己也可以削弱明照的实力,夜月满也会因此被宏文帝疏远甚至驱逐,怎么看都不算亏本,如意算盘打得不是一般响亮。
旬槿白尝到嘴里咸腥的铁锈味道才发现咬破了嘴角,这么看来她倒是和夜月满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情况史无前例的糟糕,她有些恼怒起自己的后知后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些人们利用了石玉瑶,他们需要借石玉瑶的手将自己带到青城关以降低风险,但他们却漏算了自己这么快便说服石玉瑶的可能性。
被吊在地牢里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想通呢?甚至被石玉瑶放了的时候也是,她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却没有认真去考虑,直到发现被尾随才想通其中的关节,再折回去的时候却已经晚了,虽然横插一脚劫走了重伤的石玉瑶,却也同时走了绝路只能在被追上之前跳了峭壁,本来以为至少可以找个落脚点的跳下去才知道这峭壁因为临近水源表面除了苔藓就是湿滑粘腻的不明物根本无处下手,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结果却是丛荆棘,她一向认为自己的运气可以气死老天却没想到今天她的好运没当值。
近旁的瀑布虽是枯水期水量却十分客观,她努力集中精神从热闹的水流声中分辨出头顶上的轻巧脚步声,大概有十四、五个人就站在崖顶,她庆幸此刻是在那一丛酸枣丛下,至少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头顶的脚步声消失了紧张感也缓和下来,长出一口气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美好,她觉得自己现在还能笑出来也足够让人无语,瀑布溅起的水珠湿了衣衫山涧里的寒风夺去体温感觉再这么下去大概就能听到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向下望去虽然可以看到底部的水潭但是她实在不敢乐观地估计跳下去不会受伤的可能有多大。
往下约有一丈的地方有一处较为宽阔的石台站两个人大约没什么问题但陡峭的岩壁令她不敢轻举妄动,她不能指望滑下去可如果着落后她若是没抓住什么东西没准会因为失去平衡两个人一起跌下去,但她的手臂已经承受不住了她不能指望有谁来帮忙横竖都是一死如此一来也倒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于是收紧搂着石玉瑶的胳膊旬槿白松开手向下面的石台滑下去。
结果比想象的要好,在石台上着落的同时旬槿白抓住了近旁的一截木棍,对就是一截木棍,就像是人为钉在石壁上的一样因长时间钉在瀑布近旁苔藓布满其上枯朽得不成样子,她有些讶异这样的木头还能禁受她如此用力的撞击所以小心翼翼收回手的同时便眼睁睁地看着那木头碎成两半被山风一扫跌进山涧没了影子,她挑着眉毛向后撤了一步暗自挖苦了自己嘴上有毒的同时便间那碎掉的木棍曾停留的石壁上留下一截细长的黑色物体,好奇心令她想也没想便伸手去摸然后那东西便随着她向外轻轻得一扯滑了出来。
她觉得此时嘴巴里肯定能放下一个鸡蛋,手里沉甸甸的物件折射着幽幽的冷光,她感到空气里的温度下降了很多,那股子邪魅的气息总觉得跟千星雪有几分相似,那是一把匕首,虽然没了柄,说是匕首却又略微长一些更像一把短剑,通体乌黑脊上雪白的花纹竟与千星雪剑脊上的相同,旬槿白觉得头发都立起来了,她从没想过这世上还会有与千星雪相似的东西,父亲没有和她提起过她也确信父亲确实没有提起过而不是她忘记了。
旬槿白下意识向岩壁上望去才发现蒙了一层苔藓的岩壁山刻了一排小字,“苍山御水湾白儿洞”只是一个地址,还是个青城关人众所周知的地址,因为背山面水是个踏青的好去处只要在关内定居的几乎没有不知道那里的人,尤其是文人墨客兴之所至更是喜欢在洞里留墨,密密麻麻除了顶上几乎写满了整个山洞。
头顶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沉思,警觉不好想躲却发现无处可躲头上飘来的声音令她放下心来:“是旬将军吗?我们大当家也在吗?”是石天。
“在!你们没事吧?”头顶的石天一脸青紫看样子没少受伤,她发现石玉瑶的时候没有见到着两兄弟还以为他们遭遇了不测,现在看来应该是想让石玉瑶先走留下来断后了。
“没事!云子也撑得住,你们稍等我现在就去找绳子就你们!”
插入书签
最近沉迷 植物大战僵尸:花园战争 脑子闲不下来……这果然不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