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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群豪誓争雌雄 飘颻出手震惊众人
说话间来人已闯了进来。只见为首三人都在四十上下,各个威风凛凛,目空一切。一个手持精钢打造一人多高,上下两头有如人爪却长了寸许的怪异兵器,眼如铜铃,虬髯如飞;一个净面鹰目,手持长剑,自带威严,望而生寒;一个皮肤粗糙,体型健硕,手中却拿着一根乌黑的凿子状兵器,又似大长钉,有四尺来长。此三人相貌与中原人无异,身后跟着的六人却是五官深邃的西域人。
“你们是什么人?九冰山的还是天山的?为何闯我乾坤宫,伤我弟子?”易乾坤怒问。
“我们是谁你不用管,交出振南镖局的人,我们马上走。”虬髯男子道,目光已将厅中诸人扫视了一遍。
李见哀见来人目中无人,本想出言反驳一二,以显示自己的身份,却被魉拽住了,小声道:“他们是九冰山的三位山主,武功过人,别自讨没趣,先看看。”
“你们找振南的人有何事?他们是我的客人,你们在我乾坤宫闹事,我岂可袖手旁观,先给老道我一个说法再说其他。”易乾坤手中拂尘一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虬髯男子对身后的两人道:“去和他说说。”他身后的两个西域人手持大刀分左右向易乾坤看去。
易乾坤拂尘挥动,身影进退,一时竟不能轻易奈何他们,双方缠斗不下。那虬髯男子则气定神闲瞅向贺吾、阮天彻道:“二位应该就是振南的二少了,我们主人想见见你们,请吧。”
“你们主人是哪个缩头的?他说见我们,我们就要见他吗?”阮天彻一脸的不羁和不屑。
此时一旁缠斗的易乾坤拂尘如锤甩到其中一人胸口,那人一口鲜血喷出,踉跄后退。易乾坤趁势道:“不错,想见我的客人也得先问问我是否允许!”
“不知死活!”虬髯男子脚下微动,手中钢爪抵向易乾坤面门。易乾坤急急后闪,拂尘挥出缠向钢爪。那虬髯男子运力挑动钢爪,易乾坤直觉好一股大力将己带飞起来。为不使拂尘被挑离手,他身起时忙收手中拂尘。怎奈钢爪随即又迎上,他心下为刚刚的力道吃惊,不敢正面迎敌,只得躲避着,伺机出手。如此一来在场的人皆已看出易乾坤不敌。
李见哀暗暗捏一把汗:“幸亏我刚刚被魉制止了,否则就真的倒霉了。这人武功竟比易老道还高。”
“吾哥,可能看出他们是谁?”阮天彻也皱起了眉头。
贺吾摇头不语。嫏嬛道:“如果没看错,他们是九冰山的人,动手的那个是嘲风山主,拿剑的是狴犴山主,拿铁凿的是赑屃山主。这三人的武功虽不及睚眦山主,却未必在我们之下,看来今日一劫在所难免了。”
“怎么样?你们想好了吗?是就这么去见我们主人,还是打完了再去?”拿刀的男子看着贺、阮二人道。
“我是振南镖局的贺吾,你们的主人有什么要说的让他来见我们,我们是不会去见他的。要动手,我奉陪。但这里是不相干的人的地方,我们出去打。”贺吾冷冷道。
拿刀男子斜睨着贺吾:“什么地方无所谓,你们若不肯去,这些碍事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林飘飖耳中听着贺吾和他们的谈话,眼睛始终没从易乾坤和交手的人身上移开。此时眼见易乾坤不敌,后背破绽大露,便不顾一切飞身上去用双足去挡虬髯男子手中钢爪。贺吾他们反应过来时只见林飘飖双脚已蹬在钢爪中间的横杆上。所幸虬髯男子手中钢爪是横掼出去,否则林飘飖为救易乾坤伸出去的双脚迎上他的钢爪,必废无疑。虬髯男子见林飘飖挡来丝毫没有留情,使出了十成的力道,钢爪与林飘飖双足相抵时,他只觉虎口一疼,为保兵器不离手,死死抓住,怎料手臂为之一麻,身体也在林飘飖足上所施的内力推动下踉跄后退十几步,仍未站稳,跌坐在地。从两胛到前胸都隐隐作痛,良久才在两个西域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姑娘好功夫!今日我嘲风也算开眼了。”来人正如嫏嬛所言是九冰山三位山主。
“多谢林姑娘相助!振南的人果然不同凡响,不但功夫让人惊叹,最难得是有情有义,为他人能冒生命危险。我老道欠你一条命,今日为林姑娘搭上这条命也认了。”易乾坤为林飘飖豁命相救着实感动。
林飘飖没有说话,贺吾心中波澜不小:“她肯为初次谋面,讨人嫌的易乾坤不计危险,拼死相救,那日救我也必是她性情使然,并无其他私情,我竟误以为她对我不同,我真是自作多情得好笑。”
拿铁凿的赑屃山主用铁凿指着林飘飖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多管闲事?”
“我从不管闲事,但无辜行凶要人性命的事见到了就管定了。”林飘飖淡然道。
赑屃山主冷笑道:“很好,我们先比划比划,看看这闲事你管不管得了。”说着手中铁凿冲着林飘飖刺去。阮天彻见状欲替林飘飖挡上,被嫏嬛拽住了:“你不想看看林飘飖的真功夫吗?”贺吾也想知道她的路数,忍着心里的担忧任她临敌。
林飘飖身轻如蝶,看似不慌不忙却翩然如幻。只见她绕在赑屃山主周围轻松躲过他的每一次袭击,口内问道:“你们的主人是不是林凡子?”
“是又怎么样,先打赢了我再说。”赑屃山主手下丝毫不留情,虽然林飘飖一直没有向他出手。
“我跟你们去见林凡子。”林飘飖说着轻松跃出了赑屃山主的攻击范围。赑屃山主停下手道:“你见我们主人做什么?我们主人要见的是贺、阮二人,别人想见他还没得见呢。”
林飘飖知道林凡子一定就在中原,心中无法平静,又道:“阮天彻去哪儿我也去哪儿,如果你们一定要他去见林凡子,我迟早也要去的。说不定我答应去见他,阮天彻也会肯跟去,岂不省事?”说完林飘飖望向阮天彻,目光中有隐隐的渴盼,却又是迷茫不定的。
阮天彻犹豫了,他知道林飘飖在询问他,可他不明白林飘飖怎么会想要去见林凡子。这让他想到了嫏嬛曾对他说怀疑林飘飖是林凡子的后人,加上她刚刚一直对赑屃山主的手下留情,疑道:“她难道真是林凡子的后人?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阮天彻不敢相信地瞪向林飘飖,“我是不会去见那个魔头的,除非我死!”
林飘飖的眼神暗了下来,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切都如所想,没有任何惊喜,也没有失望,是该离开了。去见林凡子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也许能化解这场劫难。”她向阮天彻露出了微微一笑,转向九冰山的人道:“带我去见林凡子,他会觉得见我是值得的,否则今天别想从这里带走一个人。”
九冰山的三位山主被眼前这个瘦瘦小小弱不禁风却有着卓绝武功倔强性格的小姑娘慑住了,三人对望一眼,一时之间竟疑虑起来。
贺吾始终注视着林飘飖,心里乱作一团。他的理智告诉他林飘飖和林凡子一定有什么关系,她才想去见他。可他的情感却控制了他的心,担忧不舍。见阮天彻拒绝了林飘飖,而林飘飖似乎是非往不可的,遂道:“我跟你去见林凡子。”
“吾哥!你疯了!为什么每次为了女人你都犯糊涂。她去见林凡子也许不会有事,你不同,你若去了,不死也会掉层皮。林凡子是什么人世人皆知。”阮天彻急道。
在旁的人都吃一惊,人人以为一场殊死拼斗在所难免,不料因为一个林飘飖乾坤扭转,一直冷面的贺吾竟松口同意前往。
“贺大哥,谢谢你,你不用去,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林飘飖道。
赑屃山主忙道:“贺吾若去我们可以连你一起带上,他若不去就算你武功再惊人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到底怎么做,你们先想好了。”
“我跟你们去。”贺吾又对阮天彻道,“二弟,你想办法和飞花姐会合,尽快赶回镖局,我会有办法回去的。”
阮天彻情知贺吾向来不善伪装自己的情绪,一个怒火可能就会不顾一切,他去见林凡子怕是凶多吉少。于是道:“你们不就是为了苏绣吗?所有的苏绣早已交镖给了逍遥山庄,并不是你们以为的有什么宝图藏在内,这一定是有心者的阴谋。如果真的有另外一匹苏绣,都到了这里,眼看就到逍遥山庄,我们也早该将那匹苏绣带在身边,准备交镖了,怎会两手空空?今日趁着人多,我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每一位:根本没有另外一匹天下第一针沈奁的苏绣,所有的苏绣就那几车,谁想要沈奁的苏绣去苏州买去!”阮天彻大怒,“想找茬的尽管上来!”
“姓阮的,任你巧舌如簧,抵死不认,天下第一针的那匹苏绣只有你们振南的人知道。沈奁早就踪迹不寻,你这么说是诚心吧!如果你们不肯说,就只有问几位老局主了,他们见多识广知轻重,应该比你们识时务。”狴犴山主不无鄙夷地道。
贺吾恨恨:“你们有什么冲我来,我父亲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镖局的事如今都由我管。”
“那就请吧。”狴犴山主道,“只要你肯见我们主人一切都好说。”
贺吾望向阮天彻:“听话,你带着镖队先回去。”
阮天彻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眼中掩不住的愤怒和担忧。恰此时外面又一声音道:“先别忙,还没和我们商量就作定,快了些吧。”
众人循声望去,不知何时门外几丈外已站了有近二十人。除了为首的二人,后面一片紫衣:八女八男。八女皆紫纱蒙面,手抱丹不尔;八男皆头裹紫巾,手握弯刀。贺吾与林飘飖吃一惊,他们认得为首其中一人正是当日被林飘飖打伤的天山派死亡门主。八女中应该有四人是死亡门主的随侍风霜雨雪。因此贺吾推断为首另一人是天山派永生门主,身后四女应是他的随侍。心里暗道:“死亡门主那日伤得不轻,以为他会死,却不想还活得好好的,仇家上们,棘手了。”
“原来是天山派的两位门主。手下败将竟敢跑到中土来指手画脚,有人会听吗?”嘲风山主讽到。
死亡门主冷哼一声:“我们是有败在你们九冰山人手中的时候,却不是败在你们三位任何一人手中,得意什么?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不错嘛,没想到你这西疆番人都会用‘鹿死谁手’了,学得不错,可惜一张口还是夹生得很,就让我来告诉你到底鹿死谁手吧。”嘲风山主说话就跃到了死亡门主面前。狴犴不放心也忙随过去:“不忙,既然大家有心一争高下,我们先说好规矩。你们打算群斗还是一个一个来?不论怎么斗法,赢的一方带贺吾走,如何?”
“随便你想怎么斗。”死亡门主冷冷道,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眼中发着必胜的光芒。
易乾坤只顾吃惊,此时才注意到他门下的弟子对天山派的人进来没有丝毫反应,忙也冲出厅外,却看到院内守着的道士们一个个都倒卧在地上,人事不省,且各个脸色发黑。这一惊着实不小,上前细看,好在还有呼吸,遂怒道:“你们无辜闯我乾坤宫已是无礼,却又对我门下弟子下毒手,快把解药拿来!”
“只要你助我们得到振南的人,解药我们一定给你,不然他们只有死。”死亡门主态度强冷。
易乾坤又恨又怒却无计可施,只得道:“你先给他们解药,我才有人帮忙,否则凭我一人之力,对付不了他们。”
“不用那些废物,有你就够了。”死亡门主没有给他其它机会,易乾坤唯怒而已,有所顾忌,无可再言。
阮天彻暗喜,乐观双方互咬,好让他和贺吾有可乘之机。然贺吾却怒道:“你们以为我们是物件吗?跟不跟你们走也得我高兴!”阮天彻撞他一下,暗示他闭嘴,笑着向九冰山和天山派的人道:“你们说得也是个办法,现在不知多少人在打我们的主意,今日无论是谁,只要能力战群雄,我们就跟他走。”
“阮少局主不可!”又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竟是少林寺的方丈报缘和报禅、报慈、报慧三位高僧,身后还有持棍的十三少位少林武僧。
“报缘方丈,难不成你们少林寺也想要天下第一针的苏绣吗?”阮天彻微诧。
“阿弥陀佛。”报缘念声佛,双手合十道:“贫僧眼中无物,心内无求。但渡恶扬善护我一方平安是我佛所向,怎可任西域番人到我中原兴风作浪有所图谋?贫僧听闻那沈奁的苏绣里藏有绝世武学,一旦落入歹人手中遗祸无穷。你们振南向以侠义诚信著称,从来不畏□□视死如归,今日怎能屈服于外邦人?我们几个老和尚愿为你们一战。”
“还有我们峨眉派!布金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天山贼人正好和我们的恩怨也还未解。”布金师太带着她的四位女弟子也到了乾坤宫。她向贺吾施一礼道:“贺少局主,我们又见面了。”
“布金师太也是为苏绣而来?”贺吾问到,目光仍冷。
布金师太愤愤道:“天山派的那三个贼人盗我派玉剑,我们追赶日久不得,追到武当山附近碰到武陵夫妇,听他们说天山派的人上了武当山乾坤宫,所以赶了来,不想却碰上了番邦贼子与我中原的这场较量,岂可袖手旁观!”布金师太说完一直躲在一边的武陵夫妇不得不走了出来。叶衣舞为掩饰自己藏头缩尾的行径,笑脸嘻嘻地朗声道:“布金师太好快的脚步。”
“看来今日你们中原武林有头有脸的人也都到了。”赑屃山主言罢转问天山派的人道,“如今这个形势,你们是先跟我们斗,还是我们先联手和这些沽名钓誉的中原人士分个高下?”
永生门主道:“不联手也不行了,还能选择吗?”
赑屃山主点点头,扫视一遍众人高声道:“贺少局主,你说还要不要跟我们走?”
“这还用问吗?现在这个情况,吾哥若跟你们走不是公然背叛中原武林吗?我们振南镖局还要不要在中原立足?”阮天彻担心贺吾又犯倔抢先道。
赑屃山主冷笑道:“你们中原人向以公平侠义自诩,今日我们就一较高下,分个胜负。少林寺是武林泰斗,老和尚你就来说说怎么斗法,是一对一还是一哄而上?”
“阿弥陀佛!”报缘合十道:“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岂可滥杀?我们就一对一,如果我中原无一人能胜你们其中任何一位就由贺、阮二位施主自行决定跟你们去与否,我们绝不干涉。如果你们无一人能胜我们其中任何一人,那么你们就回到西域永世不踏足我中土。如何?可敢一战?”
赑屃山主道:“敢来有何不敢战的。请,就让我先领教一下你们的少林真功。”赑屃山主跃到院子中央。报缘向报慧施一眼色道句:“小心。”报慧领命走了出去。
赑屃山主手中铁凿指向报慧,报慈见他铁凿尖利担心报慧吃亏,从一武僧手中夺一木棍丢给报慧:“师弟,接着。”报慧伸手接住木棍,赑屃山主即持凿攻上。二人趋避进退似乎不相上下。少林功夫以刚猛有力著称,然赑屃山主的功夫也是走的刚劲之路,二人犹如凶猛二虎,招招强劲利落,不拖泥带水。
“二师兄,今天来的都是厉害角色。汪堡主也不知去了哪里,待会儿万一他们找我们动手就遭殃了。不如趁着现在没人注意,我们走吧。”宇德向李见哀提议。李见哀瞥他一眼:“胆小鬼!就你的分量,轮不到你的。这样的场面一辈子也难遇上一次,走了太可惜。你只要安心地看好戏就是了。”
魉对李见哀的为人本就不齿,听他俩对话,撇过头去暗暗揣测担忧着汪守义和魍会不会过来,会不会卷入这场纷争。
高手过招还是用了十成力的高手,一旦被对方击中就有生命之忧。众人都目不转睛盯着报慧和赑屃山主,尤其林飘飖,她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从小到大她都与外婆生活在与世无争的地方,对这样的搏杀鲜少见到,而且还是这么一大群人等待打败对方。这个“败”难免死伤,这是她不愿看到的。于是她向阮天彻道:“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们住手?”
“这个趋势怎么住手?我跟西域的人走,让他们住手,少林和峨眉的老顽固哪肯饶我。我说不跟他们走,他们用尽心思追踪设计了这么久,岂肯轻易放过?静观其变吧。”阮天彻笑嘻嘻作无奈状。
林飘飖见阮天彻无动于衷,只得又盯紧激战的报慧和赑屃。上百个回合下来,报慧渐渐有落下风的迹象,中原武林的人都紧张起来,少林寺的人尤甚。然已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伸以援手的却是林飘飖。贺吾不止一次见识过她为救人不顾一切的样子,遂拉住她道:“只是君子之争,有江湖规矩的,你别再多事,兵器无眼小心伤了你!”
“既然是君子之争为何不点到为止?”林飘飖眼见着赑屃山主的铁凿狠辣无比,而报慧此一招不知是力疲还是紧张,有些涩滞,慢了微许。就是这微微一慢林飘飖知道他必将露了破绽给对方,便不顾贺吾阻拦迅而上前,身形如电。众人明明看到赑屃山主的铁凿即将刺向报慧腹部,有惊叫出声的,有眼瞪如铃的,有一时吓茫的,更有西域两派中人双拳紧握面露喜色的。报缘见状欲要出手解救已是不及,只道生死已定。待众人屏息看结果时却见林飘飖双手攥着铁凿带着赑屃山主转了一个方向,赑屃山主想要将铁凿抽出,两次用力不得,遂飞起一脚向林飘飖踢去。林飘飖这才松手向旁一躲。
“你们中原武林就这操守吗?说好的一对一呢?”赑屃山主怒视周围人众。
林飘飖忙道:“你赢了,可你不能赢了就要人命。”
“阿弥陀佛,老衲输了,心服口服。”报慧又向林飘飖道:“多谢女施主出手相救。女施主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功夫老衲还是第一次见到。”
贺吾站在原地看着众人惊赞的林飘飖,心里不是滋味。他气林飘飖执拗不听他劝,又怪自己没能帮她一丝一毫,又隐隐悲自己武功不济。他清楚自己不一定是赑屃山主的对手,不能像林飘飖一出手就控制住局面,这让他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平生第一次有了挫败感,无力感。
“这位姑娘,你要加入比斗吗?如果要,我们就一对一较量一番,如果不要就请你走开。下冷手,丢你们中原武林的脸。”狴犴山主从林飘飖救下易乾坤和报慧中已清楚地知道嘲风山主和赑屃山主远远不是她的对手。那么他自己武功犹在嘲风之下,天山派的两位门主功夫并不比他们高多少,显然不敌林飘飖,如果林飘飖加入这场争斗,他们必败无疑。想到那会儿林飘飖明明有能力制止他们带走振南的人,却选择一定要见林凡子,而贺吾又对她似是不离不弃的。她对林凡子应有什么目的,也许并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只要她选择袖手旁观,他们就有赢的希望,如果她要参战就算输了,她依然会跟着他们去见林凡子。只要她肯去,贺吾就会去,如此一来,输赢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抓住林飘飖的心。
“我不喜欢与人比武。”林飘飖淡淡道。
狴犴山主向林飘飖抱一拳:“那么姑娘请靠边,我要向少林高僧请教了。”
“好,就让我来领教一下阁下的真功。”报慈走上前道。
林飘飖眉头皱起,慢慢退回到阮天彻他们身边。
“你实在是个奇怪的人。”阮天彻欣赏地笑道:“你不肯跟人斗,又要阻止别人厮杀,还出手必惊人,我对你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林飘飖没有理会他,她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可以为一物如此痴迷,死都愿意。
狴犴向来专注对内功的修习,他的长剑划过所发出的剑气让人防不胜防。报慈平时鲜少露身手,个性沉稳,不喜显山露水。他走上前要斗时,报缘他们还委实捏着把汗,但几十个回合下来,狴犴的剑气却未能伤他分毫,他又是赤手空拳的。
“报慈师弟平时闷声不响的,武功却不在我之下。”报禅惊道。报缘表情凝重:“对方的剑气十分厉害,报慈不见得能赢呀。如果我们打不过这帮番人,中原武林就多劫了。”
“方丈大师,你可识得那位红衣姑娘的身手?”布金师太问道。
报缘摇头道:“她一招制敌,又快得很,老衲眼拙,从未见过如此快的身手,如此惊人的内力。”
布金师太皱眉细思,也是闻所未闻。因道:“那姑娘身怀绝技,如果她肯出手,何愁不胜,也不用作如此殊死之斗。我去劝劝她。”布金师太说罢就要去找林飘飖。报缘道:“师太切莫出口,人各有志,她不愿与人斗,也是她心有善念。我们不能强人所难,那样只会显得我们无能。她若有心相助,什么也不用说,她自会出手。”
布金师太道:“方丈大师说的不差,是贫尼心急了。”
狴犴山主与报慈久持不下,宇德看得都有了困意:“二师兄,照这样下去得打多久,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去睡会儿,也省得一会儿受连累。”
李见哀正看得起劲,从宇德头上一拍:“没出息!要睡你去睡吧,别吵吵!”宇德无奈,便悻悻地坐在了院中的一个石墩上。
狴犴长剑削向报慈左肩,报慈右掌砍向狴犴后颈。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众人哗然,几乎是同时一个人影闪至,狴犴的剑停在了报慈的衣服里,报慈的手掌停在了狴犴后劲半寸不到的地方,二人都一动不再动。林飘飖就站在他们旁边愤愤道:“人死了什么都成了空,你们这样争,值得吗?”原来是林飘飖点了他们的穴道。
此时人群发出了一阵骚动,大家都在猜测林飘飖的身份。
“这么快的身手,简直不敢想象,她是人是鬼?”叶衣舞抓着卓天文的一只胳膊紧张道,“幸亏我们没有在路上与她交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可怕了!”
卓天文则一脸赞叹道:“怕什么?你没见她一直在救人?这样的功夫,这样的心地,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人还美,世上怎会有如此奇女子?”
“菩萨有看着他人互相争杀不理的吗?我看她就是在别人胜负将决时出手阻拦,好卖弄自己功夫了得而已。”罗英见卓天文对林飘飖称赞的很,心里醋意油生。原本还为林飘飖的仁义之举欣赏不已,转眼就已对林飘飖横看竖看不顺眼。
卓天文知道自己一时不觉言语有失,便伸手握住罗英的手向其微微一笑,给以安慰。罗英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叶衣舞看在眼里撇撇嘴,眼中满是鄙夷。
一直静静观望的嫏嬛心里亦是惊涛骇浪:“果然大姐看人不假,林飘飖有绝世神功。只要能从她那里学到这些武功,其它什么秘籍还用费力去抢,去算计吗?可惜了原本到手的羔羊如今脱困成了猛虎。大姐现在也不知人在何处,无缘得见这惊人的场面,太遗憾了。”
阮天彻对林飘飖此时倒有几分敬意,忍不住心中叫好,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和她切磋切磋。
贺吾则失落的很,他觉得他是堂堂七尺男儿,希望能护佑弱小的林飘飖,希望林飘飖可以依赖他,然而此刻他才在别人的惊赞中知道她是多么的强大,而他是那么的渺小。
天山派的死亡门主本存着私心,希望九冰山和中原人能互相残杀,他们好坐收渔利,怎奈林飘飖一再出手阻挠。于是不悦道:“你既然说好了不参加决斗,为什么还多事?就让我和少林寺的大和尚们打一场吧!”
林飘飖见这帮人一副斗到底的样子,心里着实难过,愤然道:“不可以不打吗?”
“可以,只要你让少林和峨眉的人别管闲事就不用打了。”狴犴山主道。
林飘飖气呼呼地走到了一边:“打吧!是我多管闲事!”她一生气便没有帮报慈和狴犴解开穴道。赑屃山主过去在狴犴身上一阵乱点,始终解不开被林飘飖封上的穴。报缘见赑屃过去无用,他亲自去帮报慈解穴,亦是徒然。
“阿弥陀佛,女施主为我师弟解开穴道吧?”报缘道。
林飘飖脸上的神情是倔强的:“你们非斗不可,他二人已斗过就歇着吧,我不会管的。”
报缘知她好意,念声佛走了回去。赑屃大不悦:“你这女人太没道理了,你不肯斗又多管闲事,成心找事吗?”
“我没事,你站一边去。”狴犴向赑屃小声道,并施以眼色。赑屃便若有所悟地退了回去。
死亡门主高叫:“哪位愿意和我打?”重重的西域口音。
“你们天山的三位贼人偷我派玉剑,一直东躲西藏,就趁今日,我们一决高下,如果你输了就识相地交出玉剑,并带着你的人滚回西域!”布金师太将手中鹤杖横在胸前道:‘出手吧。“
死亡门主将蛇头乌杖在地上一点,发出“呜呜“的声响,“就让我的蛇头乌杖和你的鹤杖好好分个高下。”布金师太见他蛇杖动起,持鹤杖击去。二杖相交竟发出“当”的一声,全不似普通木头相击发出的闷闷的声响,可见二人手杖皆非凡品。
峨眉派的功夫源自白猿祖师,峨眉山附近的帮派多有继承他武术者,峨眉山一派是他正统传承。他的弟子大都男人,一代代传至唐末时峨眉山上最得他武术真传的一位弟子将功夫传给了他的女儿。于是其他弟子慢慢地大都因不忿,不愿受一女人指手画脚离开了,他女儿为弘扬峨眉武术终身未嫁,出家为尼。为完父遗愿,广收弟子。上门的却都是女弟子,慢慢地白猿老祖的功夫在女流之辈的改进创新下,更有对武术颇有天赋者研习出自己的功夫传教下,峨眉山一派的武功日趋有名,被武林中人称作峨眉派。代代相传至布金师太,峨眉派在江湖中已是佼佼大派,让人不敢小觑。今日布金与死亡门主搏斗,可见她身形灵动,出手又极刚劲有力,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始终与死亡门主近身相搏。死亡门主不知是当日被林飘飖所伤未愈,还是本就不是布金的对手,没多少回合布金的鹤杖就抵在了他的胸前,所幸布金并未对他下狠手。
“你输了,快把本派的玉剑交出来。”布金道。
“他是输了,我却还未输,先打赢了我再说。”永生门主走上前道。这永生门主手中没有兵器,布金道:“你先选一样兵器吧。”
“我从来不用兵器,请。”永生门主看上去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布金便将手中鹤杖向峨眉的几个弟子那里一抛,站在前面的那个长脸的女尼伸手接了过去。“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峨眉的拳掌。”布金拉开了架势。永生门主没跟他客气,立即攻上,二人霎时斗作一团。拳脚力拼却也是硬碰硬的打法,看上去二人内力相当,布金似比永生门主快不少,永生门主却总能游移着接住她的招,但也占不到上风,又是一场耗时的比斗,众人双目都随着她二人转。
嫏嬛心里嘀咕:“峨眉的素心玉剑曾听师兄说起过,是用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不过一把玉剑,任它再珍贵能值几何?天山派冒着得罪一个棘手敌人的危险盗它做什么?这其中定有什么隐秘。永生门主的功夫不在布金老尼之下,她要想拿回玉剑看来希望不大,只不知那把玉剑现在在哪里。”思至此嫏嬛开始一个个打量天山派的人,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八个紫衣男子中的一人身上。那人怀中像是揣着什么物的,比其他人胸前的衣服鼓些,鼓状偏长,这让嫏嬛怀疑峨眉的玉剑就在他身上。
永生门主和布金师太久持不下,此时日依西山。林飘飖注意到乾坤宫中毒的那些被其他弟子抬放到旁边的弟子脸色愈加难看,有的还出现了痉挛,然众人都在观战无人理会他们。想想那会儿易乾坤要解药未遂,于是她不顾他们是不是君子决斗,冲到场地中间高声道:“别打了!人都要死了,请天山派的人交出解药救乾坤宫的人!”她此言一出人们才注意到那些中毒的人,易乾坤更是冲过去相探。永生门主稍一走神布金师太一拳打在其胸口,虽然她收了几成力,永生门主还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的四位女随侍忙奔过去相搀,并作势要与布金一战。这突然的变故众人的目光又从那些中毒的乾坤宫弟子身上转到了比武场上。林飘飖见永生门主受伤吐血,想到刚刚他和布金势均力敌全不输人,而且比对方更气定神闲些,怎会突然落败?定是因为自己的叫喊让他分了神。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于是道:“这局不算,布金师太能打赢他是因为他心中存的善念,听到中毒的人将死分了神。”
“你到底是不是中原人?赢了就是赢了,谁让他打不过我师傅。”峨眉派的一个小尼姑向林飘飖叫嚣。
布金手一扬,阻止那小尼道:“她说的没错,我并没有赢。但今日我派的玉剑势必要拿回。”
永生门主让他的随侍退下,从怀中掏出解药递给林飘飖道:“姑娘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厉害的人,解药给你。”
林飘飖忙接过解药送至易乾坤手中。
死亡门主瞟一眼林飘飖心里恨恨的,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说什么,任由永生门主把解药送出。
“我派的素心玉剑呢?”布金见他们对她索回玉剑之事不予回应,再次高声相问,面露不悦。
死亡门主道:“我们没见你的什么剑,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天山派的人偷了,你倒先看看清楚,偷你们剑的人可在我们其中?”
布金师太哼一声道:“哪个做贼的会承认自己是贼,贫尼我活到这个年纪还是有所见识的,是不是你们天山派的人,你们心里有数,敢让我搜一搜吗?”
“你又没打赢永生门主,凭什么让你搜?”死亡门主目露凶光,有种誓死不屈的架势。布金师太也觉得刚刚胜之不武,于是道:“好,就等这场比试结束后我们再来论定玉剑在不在你们天山派的人身上。到时让不让搜就不是你们说了算了。既是如此不服就让你们天山派的人再来一战!”
死亡门主心里再不服他也明白自己重伤初愈已输给了她,永生门主虽不算输却也中招带伤,现下天山派已无人能应战布金。思虑之下道:“我和永生门主已经和你比过,不用再比。如果让我的门人出战,你是峨眉掌门,身份不符,赢了也没脸,会被人耻笑欺负小辈,不如就让你的弟子和我的手下比一比,如何?”
“看来你们天山派也只能让小辈上了,贫尼倒无所谓,你得问问报缘大师愿不愿让你们浪费这个时间。”布金脸露不屑。
“这是欺我天山派没人吗?”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声至人至。众人正要遂声相觅,一位年龄比死亡门主略轻的西域男子已站在众人当中。此人脸白如鬼,苍白之色不在林飘飖之下,瘦骨嶙峋犹在乾坤无为之上。日已西下,光线已暗,若不是有人叫出“天山真主随侍白骷髅!”那些不认得他的人真以为有鬼出没呢。白骷髅向来与天山真主如影随形,在场知道他们的人都开始四下张望,寻找天山真主的身影。
死亡门主问道:“真主来了吗?”
白骷髅用他又响亮又刺耳的声音道:“死亡门主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当年还能和报缘和尚比划比划,也没落个‘输’字,这次到中原先是被女人重伤,现在又输在一个尼姑手上,真是给真主丢脸!真主哪还想见你!”说完用手一指布金道:“老尼姑,玉剑不在我们手上,天山派的人脸上都没有刻着天山派的名字,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们天山派的人干的?小心别中了别人的计,玉剑找不到还落个笑话。”
布金师太冷眼看他道:“鬼的话能信吗?先打完了再说。”
“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骷髅锁魂功。”白骷髅双手呈爪状毫无血肉之色,只似白骨森森,真个如一副披着人衣的白骨向布金师太抓去。加上天色渐暗,让人望之后背发凉。布金也不敢怠慢,静心凝气接着他的每一招。
林飘飖见又来了这么一个形同鬼魅出手狠辣的人物,原本已无胜算,以为终于解决掉的天山派又成了未知数,而且看白骷髅的身手十分迅捷,招数飘忽不定,似无招像厉鬼,死缠烂打;又似有招,招招怪异。她不禁吃惊:“一个人瘦成这样,却还有如此劲气,能灵活狠辣,厉害至此,实在让人费解。他平日都吃些什么呢?”林飘飖正一边观战一边担心猜想,却见白骷髅的左手如钢叉插向布金师太打向他的右手小臂。布金师太吃痛,右臂一撤,左手攻上时已被白骷髅出手挡上。布金师太受此辱,心下羞愤,一阵猛打。白骷髅面无表情,凌厉接招,丝毫没有因为她右臂上已有五个血洞,不断淌着血而手下留情。众人都凝神看着他俩的生死过招,林飘飖却在最后一丝暮霭笼罩下依稀看出布金手臂上淌下的血发暗,心里咯噔一下,忙喊道:“布金师太你已中毒,快停手!小心毒性加剧!”
布金似乎已感觉到不对,脸颊红胀,显然憋足了劲,只不停手。白骷髅的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她倒想停手,那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听他如此说林飘飖知道布金师太被他所缠一时难以脱身。峨眉的几个弟子见掌门受伤,一个个急的拔剑欲上,被天山派的人重重围困拦了下来,不过几招就被死亡、永生两位门主所制。少林寺的人想出手帮忙却被死亡门主言语要挟:“说好的一对一,她们不照规矩办事,我们只是控制住她们,你们若说话不算话,我们就先解决了她们再说。”于是少林寺的人只得退回原地,静观其变。
林飘飖见布金师太脚下已似不稳,高手过招哪容一丝破绽,就是这脚下一晃,白骷髅的手爪已冲着布金师太的头顶抓去。林飘飖刚欲上前被一旁的贺吾抓住了手腕:“我知道你功夫高,可这次你不能去,那白骷髅出手毒的很,万一被他伤及分毫不是闹着玩的!”林飘飖一边用力挣脱一边目不转睛望着布金师太,急道:“快松手!她会死的,白骷髅不会手下留情,你若不松手,我便不客气了。”
贺吾看她急得面红耳赤,眼角眉梢全是急切,担忧若不松手布金要有个万一她心里定会自责难过不已,怨恨他贺吾。若要松手万一她有什么不测,他更难以面对。正犹豫间林飘飖在他右臂上一点,他右臂一阵酸痛松开了手。林飘飖一闪至白骷髅和布金师太旁边。布金师太凭着临敌经验和深厚内力躲过白骷髅的那当头一爪,肩上早已又留了几个手指洞,眼看已是毙命之时。林飘飖将布金师太一个后拽即挡在布金师太面前,众人看分明时她已接过了白骷髅十几招。白骷髅一和她交上手就感受到了她超强的内力,全不敢与她硬碰硬,实打实。虽然对方是纤纤弱弱一小女子,他还是觉得他那一节节皮包骨会因她不寻常的内力而被摧得折掉。于是游移趋避上百招后,他停手道:“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
林飘飖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径直道:“布金师太已然输了,何必要她性命?请交出解药,只要不伤人性命,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争斗。”
白骷髅阴森的笑着,端详着眼前一身红衣,长发飘飘也有着苍白脸的林飘飖,对林飘飖的问话不置可否。林飘飖看一眼已然脸泛青色的布金师太,又道:“请你拿出解药。”
白骷髅从腰间取出一粒鸟蛋大的黑色丸药向林飘飖掷去:“解药给你。”林飘飖伸手去接,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贺吾却抢到她前面伸出手接住了丸药,就在他接住丸药的同时,直觉手心一麻,瞬间又没了不适的感觉,摊开手掌看时,因光线已暗,除了那粒丸药,手心看不出任何异常,但贺吾心里明白定然已中了白骷髅的毒手。
“快把解药给布金师太吧。”林飘飖催促。贺吾冷冷道:“这解药有问题。”
报缘此时开口道:“用毒伤人本就为人不齿,如果施主不肯交出解药,今日我们中原武林人士也就不与你们讲道义规矩了。你们没有公平比试的诚意,我们就功夫底下论生死,豁出去鱼死网破。虽然你赢了布金师太,但能不能赢老衲还不一定。”
白骷髅阴森着脸不屑地道:“你们中原武林人士就是胆小,嘴上说不怕死,却连我的解药都不敢吃,是真是假吃了就知道了,大不了一死嘛。”
林飘飖见布金师太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从贺吾手中拿过解药,递到布金师太面前,布金师太向她笑笑接过解药一口吞下道:“姑娘好心地,你递给我的,就是死我也愿意吃,但有一点,如果我死了,求你保住中原武林,驱走西域贼人。你也是大宋子民,不可眼瞅着外人欺我中原人!”林飘飖望着布金师太渴求的眼神,十分为难。她不愿有伤亡,可她也不愿管太多的闲事,与人动武。又不忍拒绝布金似将死之人的哀求,于是微微垂首,不知何言。
“她不会管任何人的争斗,别为难她。”贺吾将林飘飖拉到身旁道:“其实你们今天这场比武挺滑稽的,白费功夫。早就跟他们说了,根本没有另一匹苏绣,我们要押送的苏绣早都送到了逍遥山庄,你们这么为我区区一人争得你死我活,我可受不起,你们要继续斗的话就随便,我现在要带着林飘飖离开了。”说着他拉起林飘飖就要走。
嘲风山主先就拦住他道:“你就不顾念你振南的亲人了吗?你还没有去见我们主人呢。”
林飘飖挣脱他的手:“我也还没有见到林凡子呢,你可以走,我不会走的。”
报缘大师道:“贺少局主,就算是为我中原武林出口气,今日之战也在所难免,你也有责任。西域番人不走,你走到哪里都是躲不过的,就让我们合力,让他们心服口服离开这里回到他们西域去才是对的。”
贺吾看林飘飖不肯走,心中憋火,却也不忍不理她。加上报缘的言说,他骨子里本就侠义仁爱,此时私情道义都不容他走。心里那团火再也控制不住,吼道:“好!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没有天下第一针的苏绣,就放马过来吧!我的人不知道那匹苏绣在哪儿,说不定我的鬼知道呢,你们谁能杀了我就让我的鬼来告诉他。”
阮天彻见贺吾又开始犯倔,不顾一切,忙过去道:“我吾哥这两天气儿不顺,你们比你们的,不用理他。”他拼命将贺吾往边上拽。怎奈贺吾甩开他的手怒目圆瞪道:“我们的事为何要让别人替我们出头?我们振南的人何曾藏头缩尾过,你若不敢一边呆着去!”
“很好,我就喜欢和硬骨头的人较量,我陪你过过招。”白骷髅用深凹的眼睛盯着贺吾。贺吾不客气的拔出长剑对准白骷髅:“来呀!”
林飘飖闪至他的剑前道:“你不能和他打,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你就这么小看我吗?”贺吾冷冷望着林飘飖,“走开!”
林飘飖急道:“我不是小看你,有些人功夫不是最好的,杀人的手段却是无人匹及的。”
白骷髅极阴森可怖地笑道:“姑娘如此称赞我的杀人能力,让我有点莫名的兴奋。你也瘦瘦白白的,跟我挺像的。我对同类很有兴趣,你对我也是认识颇深,不如我们联手横扫这些道貌岸然自以为了不起的人。”
贺吾听他对林飘飖言语不羁,不顾劝说持剑攻上。林飘飖身形闪动,死死缠住贺吾不让他接近白骷髅。白骷髅却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主动迎战他,只冷眼旁观着林飘飖和他的纠缠。阮天彻见状气急,上去帮林飘飖,想控制住发泄着情绪的贺吾,便不顾他手中长剑乱舞,从后面一把抱住他道:“吾哥,你疯了!让人看我们笑话,他们争的又不是你我这个人,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目的,无论你怎么选怎么做他们一样得大战一场,你能不能省省力气,考虑一下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太糟糕。”
贺吾被阮天彻抱着不能再肆意发泄,他看着就站在面前目光哀怨的林飘飖,顿时安静了下来:“败了,遇见她我彻底的败了!我会被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左右,我不再是那个能控制情绪,控制表情的贺吾。在她面前我居然做不到冷静!”思至此他含愤冷冷地对阮天彻道:“松手,我累了要去休息,随你们怎么斗。”阮天彻见贺吾不再发疯,这才松开手。贺吾便头也不回穿过人群向那会儿吃饭的厅内走去。
白骷髅道:“振南的贺吾跟头牛一样,无论我们谁赢,他都不一定肯听话,你们还要比吗?”
狴犴山主道:“比不比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就算你肯让我们带振南的人走,中原这些门派也不会轻易答应,我们更不会妥协,所以这比武还得继续下去。”虽然他被林飘飖封的穴未解,动不得,心却未甘。
“比吧,比吧,天黑了,我也去歇会儿,等你们比出结果记得通知我。”阮天彻拽拽林飘飖,“走吧,你也别管闲事了。”
林飘飖看看四周众人,仍是担心不已,于是高声道:“天黑了,大家也都累了,不如歇一晚明日再比试。”说话间她走至狴犴山主和报慈身边出手解了二人被封穴道。
报缘对林飘飖的慈心颇为感动,知道她不愿见人相残,看看已是掌灯时分,布金师太吃了白骷髅的解药,虽有了好转仍不能恢复,加上外伤,人已不支,需要静养。于是他接受林飘飖的建议,对九冰山的人道:“我们就先休战,明日再比,你们以为如何?”
狴犴山主知道虽然峨眉派已不必顾忌,少林寺的报缘住持和报禅的武功远在报慈、报慧二人之上,这场比试能不能赢并未露出端倪,还是不要心急的好,便道:“就依你们,明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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