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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赫尔卡快自爆
皮肉断裂的痛楚将他的神智带回笼。
戈德里克眨动眼睛，恢复清明的眸子巡视四周，发现自己已不身在潮湿略昏暗的教室中，而是坐在空气流通、澄明透亮的医务室里，庞弗雷夫人就在他身前，往他伤口上到这一瓶水。
双黑的少年双手抱臂待立在不远处，偶尔向这边投来忧虑的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
想知道事件的意念一闪而过，却足够记忆破开阴影间断浮出意识之海，戈德里克皱起了脸，暗暗吐舌，他竟然在熬制魔药途中陷入半昏半醒的状况，糊里糊涂把左手当魔药材料来处理，手指和手肘以下的部位都被切得血肉模糊，不过身体记得是切细细的花茎，所以并没有将手指切下来，而是削掉一点点的指头，也未伤及手臂里的神经线，只是整排密密麻麻又井然有序的切伤实在令人毛骨悚然，洗掉黏在上面的血后看清细长裂缝里粉色肌肉时感觉更甚。
“您真不会照顾自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像您这种人，近乎每天都在受伤。”
注意到戈德里克盯着受伤的手，瞧出他魂归来兮，庞弗雷夫人即使知晓对方身份特殊，还是忍不住医者之心唠叨几句，“莫非您以前也是这样，动不动就弄得自己一身伤痛，另几位的阁下难道没有劝过或督促您好好爱护自己吗？”她压低声量，避免能引起过多猜测的话语被室内的第三者听见。
紫色的伤口清洗剂在他手臂上冒烟，发出难闻的气味。
庞弗雷夫人起身去拿治疗伤口的药，戈德里克触碰那些深度一样的伤口，火辣而尖锐的痛楚徒然加剧，他仿佛失去痛感在创伤面积游移，直到庞弗雷夫人回来才恢复原先的姿势。
撞见他自虐式动作的斯莱特林眼神复杂。
她打开贴有识别标签的瓶罐，掏出一大块散发霜冷气息的药膏在渗血的伤口上涂抹，麻痒的细微痛意覆盖稍前的火热，药膏应该有麻醉的成分，渐渐的他的手麻木毫无知觉，戈德里克歪头看她忙碌，滑落的碎发末梢刺得肩窝发痒，用仿若低笑的轻灵嗓音道，“以前有人照顾我，现在那个人不在了，所以会搞到这样子……是自己活该吧。”想想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数月，各式各样的伤害与病痛都在排队等着招呼他，仿佛要将那些年的缺失一下子补回来。
庞弗雷夫人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总之是一脸我知道你难过，但你要坚强起来的鼓励表情，手中动作放得又轻又缓，似乎很担心加重力度就会把他压垮，“我知道全新陌生的环境与时代会让人很沮丧，但既然您幸运活在这里，就请振作起来好好生活。”
“谢谢妳，庞弗雷夫人，妳真是个好人。”客套地回应她的激励，洞悉对方会错意的戈德里克嘴边绽放笑意，“其实他不在也挺好，给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虎着脸替我上药包扎，然后迁怒去把魔药室砸掉、烧掉那些工具，踩烂魔药材料……虽然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但这样做真让人头痛。”
默默将三巨头任意一个代入进去，庞弗雷夫人贫瘠的幻想东西是一片马赛克。
无论是谁做，都显得好孩子气、好无理取闹、好破坏冷艳高贵的画风啊！
为什么她要听懂他口中的他是指男性，为什么？
“伤口记得别沾水，晚餐后再来换药，直到伤全好前您都得到这报道。”在绷带末端打上可爱的蝴蝶结，庞弗雷夫人这样嘱咐。
“嗯，我会记得过来。”下了床，戈德里克挥了挥手臂，忽然察觉他一边的袖子因妨碍治疗被剪掉，缺了一条长袖的袍子即使没照镜子看都知道奇怪，他干脆把校袍脱掉，挂在手臂上。
庞弗雷夫人瞅了瞅他身上不合时宜的无袖高领上衣与短裤，记起对方还发烧，稍早前还烧到失去意识，转身回去药物摆放地取出一些瓶罐，“感冒药剂对您没用，我想，试试看冷冻剂和降温剂好了。”这两个药剂都是减缓热度，前者是让发热的思维保持清醒、后者则顾名思义降温，对方的体质蛮特殊，她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只是希望多少能帮上忙，别再发生这种意外了。
霍格沃兹里鲜少有这种直面鲜血淋漓的时候，看着怪恐怖的。
“谢谢。”收起对好一片好意递过来的东西，戈德里克想了想，低低地开口说，“……我真的没问题，所以请不要担心，把血放掉后我感觉好多了。”他没有说谎，一般流血后他的身体就没这么难受，最多就是有些贪睡，由午觉、晚觉升级成早觉、午觉、晚觉而已，没有再多了，再多就会一直睡下去，永远不醒……其实这没比□□弱化好好么摔。
庞弗雷夫人嘴角一抽，尽管知道中世纪流行放血疗法，但那能疗死人好么。
她看着戈德里克幼稚却显露凛冽之意的面孔，默默将吐槽咽回喉咙，决定找一天给某古人晋级现代的医疗技术，免得对方浑身不舒服时就放血，堂堂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死于自行放血过多死，俗称点来说就是自杀，很……很让人无法接受啊。
斯莱特林很耐心等到戈德里克包扎完毕，他们视线曾不期而遇，而他像看见刺目阳光甩开脸，微微低头盯着脚前的地面，黑发中露出的一节白皙脖子犹如天鹅般优美，视野彼端走进一双白卷云边的靴子，眼睫如受惊的羽蝶颤动，那双质地精细的系带靴就停在他脚三、四步外，未到变声期，雌雄莫辩的童声清脆传来，“谢谢你送我过来，现在可以回去了。”
戈德里克清淡淡道，眼前人尽管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却不是爱他护他的那个，所以说话时他的语气显得特别生疏，因为他们并无关系，但斯莱特林却不这么想，他霍然抬头，很用力地说，
“……回去？回去继续把手切断吗？”
浅色短长发的少年不明所以昂视他。
用很纯真、很无辜的表情与很清澈、很深渊的眼对着他，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而惹怒对方，也不懂对方为什么要因他的一举一动而生气，是呀，他疑惑、他不解、他不明白。
斯莱特林精致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起来，线条流畅的眼眶透出一抹红。
这个人该死的失忆了，把他、他的事全都忘掉了，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人该死的叫做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即使心底告诉他这个人不再是声声说爱他，却时常将伤害的疤痕留在他心灵的恶劣又可爱的家伙，他仍然无法任由对方自生自灭，不理不会。
他生病，他会担忧；他受伤，他会焦虑；他微笑，他会高兴；他面目无情，他会胡思乱想。
看呀，他可悲的围着一人打转，根本没有自我这回事。
这个人……！
斯莱特林捂着嘴，闷闷的声音从泄露的空气传出，“斯内普教授说，在你把病养好前，别踏进他的教室。”
“哦，我知道了。”听闻自己被免课，戈德里克即没表现高兴与失望，他态度平静接受告知，然后思考霍格沃兹有哪间房适合给他不被人撞见、从早到晚一整天都无人注意到的空房熬魔药。
想到后，戈德里克转身就走。
一股拉力却从后头拉紧他的领子，眼前景色翻转，他被压倒医务室外面的墙壁，斯莱特林把他堵在墙面与双臂之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做着出格的事，只是双眼冷厉的瞪他，“你去哪里？”
觉得告诉他自己打算没什么影响的戈德里克很诚实道，“找空教室，熬魔药。”
之所以这么执着于熬制魔药，并非是忽然觉得魔药很适合作他的终身伴侣，戈德里克想在把萨拉查召回来前替他准备好补身的营养品，犒劳对方忠心耿耿的守护，顺便能看在这份上……别生气。
萨拉查从未动手把过他，虽然后续不关他事纯属意外，毕竟这次逃家真的闹得挺过分。
反正、反正、反正他就是良心不安，算他坚信萨拉查不会对他大小声或动手动脚，他不想看到萨拉查将怒意发泄在周围无辜的花花草草、建筑物、小动物，最重要的是，人。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注意到戈德里克在走神，怒不可遏的斯莱特林抬起他的脸，“你就这么想找死吗？”
“我看，是你在找死才对。”深深觉得眼前人很莫名其妙，假设前身与他关系非比寻常好了，但他刚醒来时这个人都没有找过他慰问或是其他温情待遇，就连之前几乎霍格沃兹全动员的堵人事件都只是找他谈学校的事，现在一副他辜负了对方的表情是闹那般？
本性只比萨拉查善良一点的戈德里克寒着脸，“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即使前身明恋你，你也待前身一样，这些都与我没关系，所以别一厢情愿来插手我的生活，好吗？”
他也不是自己想占据别人的身躯，天知道萨拉查为了养好他以前的那具躯壳花费多少心思与精力，现在有可能回到原点，他自己都觉得捉急，更别说他还得重来一遍痛不欲生的净化。
他倒霉，而那个人比他更倒霉，如此罢了。
斯莱特林松开手，倒退几步，无奈又拗执地盯着戈德里克趁机走远的背影，“你会后悔的。”
“我们没有关系。”所以无后悔一说。
他重复，“你会后悔的……”因血统觉醒而失忆的巫师还是有很大机会想起一切，到那时候他。
戈德里克停下脚步，回身摇摇看着他，一字一句似要击碎他的希翼般清晰，“你记住，我和你心里的那个人，除了名字外，没有任何相同点。我不是他、不是、不是他、永远都不是。”
醒过来吧，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不是吗？
说多少次都行，在你心中扎根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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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要写萨拉查的啊！！！！
莫名觉得斯莱特林黑化会很带感，要不要这样写？要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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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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