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秦时-凤离）

　　“让开。”连高渐离自己都很难想象，一向冷静的他，会有怒气滚滚的时候。
　　白凤有些心虚的别开眼，身子却没动，死死挡在衣橱前，抵在柜门上。
　　“渐离……你要找什么吗？我帮你找成吗？”
　　支支吾吾的句子，让高渐离听着更是来气，不就是又在哪里捡了骨折的鸽子，饿昏的麻雀吗？至于这么瞒着他？空这家伙真就认为他是如此没爱心的人。
　　“不让开，就永远别让开好了。”说着，他长袖狠狠一甩，扭头跨向屋外，不带半分犹豫。
　　“渐离，我……我……”白凤试图挽留，可惜，还是没有勇气直接说出来。
　　过去的十数年里，他的记忆有不止一次混乱，渐离曾经告诉过他，有一个凤凰所化的男子，一手将他带大。那个名叫孤白的男子，给了他近乎无私的爱，为成全他和渐离而死，而后，带走了他有关于他的记忆。只是，渐离虽然将这些告诉他，但那以魂相祭的法力过于强大，即使听说了自己的过往，他依然没有半点熟悉之感。可是，就算他已经不记得了，渐离却还记得，他无法判断这段回忆对渐离有多大的影响，所以，他不敢让开。
　　白凤倚柜门前天人交战，毒伤初愈的端木蓉正从门口路过。眼见高渐离离开，再看到白凤一脸的纠结，她不禁好奇起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
　　白凤不说话，挪开身子，拉开柜门。一只雪白的雏鸟缩在白凤换洗的外套里，睡得满脸幸福，额上金粉交绕的翎羽微微颤动，可爱至极。
　　“这……这是……”端木蓉惊讶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孤白，白凤和小高之间的事，她多少有些耳闻，没想到，已然逝世的孤白，竟然还会再出现，凤凰涅槃，莫非不只是神话？
　　白凤的神色黯然了：“不知为何，我知道它就是孤白，只是……不知该如何告诉渐离……”
　　“呵呵，这种事，直接说比较好吧，”端木蓉暗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厉害还是单纯的很，“或者……这样……这样……明白？”
　　霎时间，白凤眼前一亮，点头称是。

　　傍晚时分，高渐离独自立于泉边，面无表情。
　　两个时辰了……空那家伙……是真的不打算追来了吗？
　　正想着，只觉袖摆微动，回头，却是攥在白凤手中。
　　到底还是来了，只是，靠过来的时候自己竟没发现，是自己气糊涂了，还是这家伙轻功见长？
　　高渐离稍稍使力，欲抽回袖子，奈何白凤死不松手，定定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说吧，你早上到底在藏什么？”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高渐离到底是叹了口气，先开了口。
　　“今早出门，我在门外捡了只雏鸟，我想……”
　　“想养在屋里是吧？我就知道……”
　　“……你答应了……？”
　　“你坚持的话。”

　　两人谈妥，回到房中，白凤的心霎时间悬到最高点，高渐离见他神色有异，眉微颦：“看看你藏着的小鸟。”
　　“嗯……”白凤暗暗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将衣橱打开，眼眸顿时圆睁。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再把柜门关上，高渐离已然跟了过来。
　　“不就是只雏鸟吗？至于这么藏着掖着……”话未说完，高渐离便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已是满面阴云，“这……就是你说的‘雏鸟’？”
　　“不是……不是……渐离，你听我解释……”
　　“说……这是你背着我跟哪个女人偷生的？”
　　“不是……不是……我早上捡到它的时候……”
　　“怎么，有胆做没胆说？”
　　“不是……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渐离，不要走，你听我解释……”

　　于是，两道白影就这样从墨家的临时驻扎地飘了出去，只留下衣橱里，小小的婴儿，额上顶着金粉相绕的纹章，在羽衣的包裹下，笑得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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