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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约会的地点是在S-56红旗潜水艇博物馆，这艘潜水艇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服役时，曾击沉了十艘敌舰，在俄罗斯是家喻户晓的英雄舰，而今则是成为博物馆陈列在码头广场上。
我顺利的跟斯巴尔达克和鲁斯兰在广场汇合，持了学生证，只花了少许的费用就进到了英雄舰内参观。
拍照参观完毕，出了潜水艇，一路之隔，我这大近视眼很给面子的看到了对面岸边停靠着的红色舰艇，达克说那艘舰艇是苏联太平洋舰队的第一艘舰艇，除役后作为博物馆供游客参观。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来看S-56，却很少人去参观红艇呢？”我摸出近视眼镜戴上，好奇的问达克。
“去参观的人也很多啊，怎么能说少呢？”达克边说边在S-56的艇口处给我又抓拍了几张照片。
“那……你们俄罗斯人更喜欢S-56还是红艇？”我换了个POSS，顺手抓过鲁斯兰一起合影。
“这个不好说。”斯巴尔达克把相机交给身边的一个路人，请其帮助拍照，自己则一个箭步夹到我和鲁斯兰中间，伸出两手在我们的头顶做犄角状，嘴里喊着“茄子”。
拍完照，达克跟人道过谢，继续方才的话题，他说：“很多时候我们只记得第一，人类第一次横渡大西洋、第一次环球飞行、第一颗原子弹爆炸、第一次发射卫星，你能记得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却绝对不会想起谁是第二个登上去的。”
“你的意思是，红艇本来是很平常的舰艇，只因为它是太平洋舰队的第一艘舰艇，才会被世人记得？可是，达克，这番有哲理的话不像是你这挂科大王能说出来的。”我看着达克表情严肃的小瘦脸，明显的感觉到他跟平时的不同。
“那我应该说什么话？”达克拿着相机，透过镜头看我。
“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算什么，他又不是最后一个登月的。达克，这才是你应该说的台词啊！”鲁斯兰将两手并拢，形成个四边形，透过手指小孔窥视斯巴尔达克。
“难道我有说错吗？我们都知道第一个太空人是加加林，可是谁知道第二个是谁？”斯巴尔达克“咔嚓咔嚓”按了几下快门，把正在搞“小孔成像”的鲁斯兰抓进镜头。
“也不是不对，我们确实经常记得第一，比方说第一台智能机器人问世，但是也许第二台机器人功能更多，用途更广，记得第一不见得遗忘第二。S-56不是第一艘潜水艇，却是最战功赫赫的潜水艇，人们记得它，并且，怎么说呢……很多时候，我们对战功显赫的将军记忆深刻，但是我们不会遗忘那些默默无闻的小兵。”“鲁斯兰指了指不远处的无名烈士墓，接着说道：“那里，不就长眠着我们的无名英雄们吗！那里不就燃烧着长明火吗！”
我的视线随着鲁斯兰指点的方向转动，隐约记得曾经听人说过那是二战纪念馆。“那个，我说句话。”我咳嗽了下，清了清嗓子，振振有词的发表演说：“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重要的，包括第三次。比方说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当然，我们谁都不希望发生第三次。”
演说完毕，我看到斯巴尔达克在跟鲁斯兰对眼神，然后哥俩很有默契的同时鼓起掌来，掌声中，我举起拳头喊道：“走，哥几个，带我去看看长明火。”
斯巴尔达克很自然的就牵起我的手，冲着英雄长明火的方向走去，我把手扭了几扭，觉得稍微有些别扭，“达克，你为什么只抓我的手，不牵鲁斯兰的？”
顿时，达克和鲁斯兰的脸上现出古怪的神色，达克则是错愕的松开我的手，尴尬的笑了笑。
“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你不连着鲁斯兰的手一起牵呢？这样才是哥们，才是兄弟啊！”说罢，我一手达克一手鲁斯兰，牵起他们两人的手，大踏步的冲着长明火之地走去。
烈士雕像前，红色的五星中心跳动着殷殷的橙色火焰，这就是象征烈士们的精神永存人间的长明火。据说因为下面接着天然气，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大暴雪，都不会熄灭。
我们已经彼此松开了手，各自肃立。鲁斯兰犹豫了下，俯下身子在我的耳际轻声说：“苏，在俄罗斯，要是同性牵手，或者动作过于亲昵，会被误认成同性恋。”
原来如此，我直觉地吐了吐舌头，怪不得斯巴尔达克不会去牵鲁斯兰的手。这样说来，平时根本看不到俄罗斯姑娘们挽手逛街，竟然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啊。
三个人在长明火前默默站立了一会，起身往海边走，边走边聊。我告诉他们说自己很喜欢加加林，在我们国内大学的俄语课本上还有专门介绍他的章节。
快到海边的时候，我故作神秘的问达克和鲁斯兰：“兄弟们，你们知道地球上第一个获得无籽西瓜的人吗？”
达克和鲁斯兰动作一致的摇头，他们说不知道。我自豪的拍拍胸脯，说道：“告诉你们吧，他是个中国人！”达克和鲁斯兰动作一致的点头，齐声说：“啊，原来啊。”
我骄傲的宣布完第一个获得无籽西瓜的人是中国人后，斯巴尔达克指着海上的一艘轮船说：“弟弟，想去里面看看吗？那是这里最大的赌船。”
鲁斯兰面有难色，不赞同领我去那种地方，他说：“达克，咱们要避免犯错误，明知道是错的，就一定要杜绝，赌博不是好事情。”达克听后挠挠头，不知道是否应该进去，他把眼光投向我，让我自己拿主意。
“听说俄罗斯的转盘十分厉害哦，再多的钱都会在瞬间输得精光，真的好想看看啊！”我两眼放光，双手做祈祷状，面向鲁斯兰祷告。鲁斯兰最终默许了，他只是说：“达克，我提醒你，赌船是不允许参观的。”
“这我还不知道吗？难道我会傻到跟守卫说：‘您好，我们可以到里面看看吗？’我要那么说，鬼才能放我进去！你什么都不要管，跟着我来就好。”达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赌船的外观跟一般的轮船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上面挂了招牌，舱口有守卫把守。跟着达克来到登船的阶梯处，鲁斯兰再次提醒道：“我们穿着休闲服呢，不好混进去。”达克摆摆手，让我们尽管放宽心。
“请问，你们这里现在营业吗？”达克礼貌的咨询守卫。守卫犹豫了下，回答道：“我们正在内部调试，暂时不营业。”于是，达克做了个遗憾的表情，说：“真可惜，这名中国姑娘还想进去试下手气呢，他们的这个旅行团组明天就要归国了。”
把门的守卫看了看我这名“中国游客”，绅士的对我们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说道：“虽然不是营业时间，不过我们的调试并不需要很长时间，您们可以进去看看，请进吧。”
这艘外观看似平常的赌船，内部却装修得堪称富丽堂皇，贵气逼人。此时，赌船里十分的安静，柔和的光线照应着装饰精美的墙面，只有俄罗斯转盘在旋转着，哗哗作响。
“达克，这里一点都不热闹，跟澳门的葡京赌场完全不同呢！”我在赌船里走走停停，看得目不暇接。
“弟弟，你去过澳门的赌场？”达克略显吃惊。
“没有，我在电影中看到的。”我很诚实的回答。
鲁斯兰一直默默的走，静静的跟随在我的身后，他对我和达克所惊异的赌船内的一切，没有表现出一点稀奇。走到最后，我颓然的叹了口气，“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我进赌船是为了看美丽的发牌姑娘，可是，现在他们不营业，我根本就见不到啊！”
达克和鲁斯兰均以古怪的表情看着我，达克更是把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小，他说：“弟弟，你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进赌船为了看姑娘？你早说啊，早说我直接把你塞进脱衣舞厅。可是，你确定你真的想看吗？”
我对着达克做呕吐状，这个家伙，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竟然要把我领取那种地方！可是心下却有些戚戚然，姐好冤啊！这群留学生，包括虎牙同志，一早就领略过了脱衣舞，开了眼界，只有我还是个屯迷糊，什么都不知道。
我假装咳嗽了一声，低声说：“到底脱衣舞是怎么跳的呢？是铜管舞吗？铜管舞的话，我在电视里看到过。”
达克的铜铃眼更加圆大了，他说：“弟弟，你还真是无知啊。”
我点头，嗯，姐无知！姐确实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那个……就是挺好奇的……为什么有些女生也会去舞厅凑热闹？那里明明就是男人的天下啊！”事关脸面，既然今天达克提到了，我也就顺便问了下。
一直随侍身侧，沉默无语的鲁斯兰终于开口了，他轻笑道：“苏，谁告诉你跳脱衣舞的只有女人？”
难道说错了吗？电视里不都是体态妖娆的女人，野性而媚气，一件件的往下脱衣服吗？我狐疑的看向鲁斯兰，理智的选择闭嘴。然后，聪明的换了个话题。
“鲁斯兰，刚刚我们聊了那么多个第一，第一名登上太空的宇航员，第一艘战舰，第一个获得西瓜籽的人，那个，我很想知道，你的第一次，那个，你的第一次是谁呢？”
鲁斯兰无波无澜的面上泛起红晕，狼狈地看着我。
达克在一边深吸一口气，使劲拽着我走出了赌船。
“弟弟，你疯了吗？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就算我们俄罗斯小伙子开放，也不能当众回答你这样的问题吧！”
“我的问题又不涉及黄赌毒，很无害，很稀松平常啊？”我回头看向后面跟出来的鲁斯兰，他的脸红的跟辣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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