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师哥早。”
　　当一龙顶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下楼的时候，二奎正做在沙发上喝水。
　　“早……”
　　一龙打着呵欠回了一句。
　　“师哥，你昨晚好像睡得不太好？”
　　看到一龙的黑眼圈，二奎忍不住问了一句。
　　“失眠了……”
　　一龙又打了个呵欠。
　　“反正没什么事，再睡一会儿吧。”
　　“不行啊……”一龙摇了摇头，努力打起精神。“不练功可不行啊，一日不练，自己知道；一月不练，别人知道。走，二奎，去院子里练功。”
　　“我已经练完了。”二奎把空杯子放到了桌上。“你下来的时候我刚从院子里回来。”
　　“练完了？你怎么不等我一起！”
　　听了二奎的话一龙很不爽。
　　“我不是想让师哥多睡会儿嘛。”
　　二奎朝着一龙嘿嘿一笑。
　　“以后不准一个人先练！”一龙对着二奎的脑门敲了一下。“等我一起，记住了吗？”
　　“记住了……”
　　二奎捂着脑门，乖乖的回答。
　　“走，再跟我去练一回。”
　　“别……别啊，师哥，我都练了一回了。”
　　“不听话是吧！”
　　一龙举起手，做势又要敲二奎。
　　“好好好，练……”
　　二奎赶紧投降，一龙这才满意的把手收了回去。
　　人一活动，气血循环，精神头儿就会好很多。练完功的一龙神清气爽，而连续练了两遍的二奎就没那么自在了，他可累得够呛。
　　“师哥……以后别这么折腾我了……要是天天这样会死人的……“
　　“我不管，你以后要是还不等我一个人去练功，我还让你练两回。”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等师哥一起。”
　　二奎这次真长记性了。
　　“真乖。”一龙满意的摸了摸二奎的头。“活动完筋骨，饿了，咱去吃早饭吧。”
　　“成啊。”
　　二奎一边答应着，一边倒了一杯水。
　　“二奎，想吃什么？”
　　“师哥说了算。”
　　二奎说完，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水。
　　“那就先出去看看再说。”
　　两人换了身衣服，溜达着出了门。因为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卖早餐的小摊很多都收了。当他们路过一个卖豆腐脑的小摊的时候，二奎停住了脚步。
　　“师哥，咱喝豆腐脑吧。”
　　“成。”一龙很干脆的答应了，两人便坐了下来。“老板，来两碗豆腐脑，两张大饼，要咸得不要甜的。”
　　在上海呆了这几天，一龙已经长了记性，知道吃东西前跟人家说不要甜的。倒也不是不喜欢那些甜的食物，只是把甜食当作正餐来吃，一龙总还是有些不习惯。
　　“哎，老板，这豆腐脑也有人吃甜的吗？”
　　当摊主把豆腐脑端上来的时候，一龙顺嘴问了一句。
　　“有啊，客人您要是喜欢甜的，我可以跟您做甜的。”
　　“不……不用了……”
　　看到摊主很热情，一龙赶紧拒绝。
　　“甜豆腐脑？还能喝吗？”
　　二奎看着眼前的豆腐脑，一脸的不可思议。
　　“个人爱好吧，就像以前戏班里有人还喜欢拿桃酥蘸鱼汤吃呢。”
　　“桃酥蘸鱼汤？”
　　听到一龙的话，二奎嘴张的老大。
　　“我想想就觉得浑身难受。”一龙边说边抖了抖肩膀。“可人家吃的老香了。”
　　“……”二奎低下头，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豆腐脑，然后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早餐能吃咸的豆腐脑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噗……”一龙差点儿把喝到嘴里的豆腐脑给喷出来。“咳咳……”
　　“师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一龙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豆腐脑咽了下去。“二奎，你要求也太低了。”
　　“太低？”
　　“咱俩现在打败了岳江天，成了角儿，往后吃穿不愁，要是早餐喝个咸豆腐脑就能满足，那怎么能行。”
　　“师哥，那你的意思是……”
　　“这上海大着呢，好玩儿的多了去了。咱俩要一样一样慢慢儿的来。”
　　“嗯……”
　　二奎点了点头，咬了一口大饼。
　　吃完了早饭，一龙拉着二奎去了服装店，一下子给自己和二奎各选了七八套衣服。
　　“师哥，买这么多衣服，都够一天换一套的了。”
　　二奎觉得自己试衣服都已经试累了。
　　“那就一天换一套呗。”一龙明显很有劲头，又换了一身在镜子前照着。“我要咱俩成为全上海人人都知道的最好的武生。”
　　“师哥，你一定会是最受欢迎的武生。”
　　二奎看着一龙，笑得很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师兄会把余派武生发扬光大，他可以专心去报仇了。
　　“二奎，别光站在那里傻笑啊，过来试衣服。”
　　“来了！”
　　二奎从一龙手里接过了衣服，他在心里默默的想：先不管以后会怎么样，现在还是跟师哥先唱几出戏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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