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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双料特工山姥切长义
审神者早就问过狐之助,灵力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
恢复记忆之后,她可以回答自己了。
不过,既然自己生来就有、现在也还用得到,那就好好地利用,好好地研究吧。自从记忆完整了之后,审神者对灵力的研究也顺利了许多。
山姥切长义今天下午正式来到这个本丸。
在门口匆匆露面的审神者,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片刻。是一副冷淡的神色,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加州清光带他简单熟悉本丸之后,近侍来传达了审神者要他单独去天守阁的命令。
天守阁中只有审神者一人。看到来人进来,审神者打开墙上的一个画框,里面是天守阁的电闸。按下开关后,整个天守阁都暗了下来,然后是无尽的、诡异的安静。
这样的目光终于让山姥切长义感觉到了不适。
“别动。不许说话。”
——言灵。
无形的束缚瞬间让他只能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审神者走近,脚步声在绝对的寂静中清晰得令人心悸。
她走到他面前,没有半点犹豫,双手直接探向他身上可能藏匿物品的位置。搜身的动作十分冷静,毫无多余的碰触。
山姥切长义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鼓动。如果是她的刀剑,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摸一遍似乎也没什么,但是……慌乱混杂着被冒犯的不适涌上心头,他脑中飞速盘算着各种对策,却受制于言灵,连最细微的反抗都做不到。
就在她检查到他西装内侧暗袋时,手指停顿了。审神者两指捏着那个东西,悬停在了两人之间。
是正在工作着的录音笔。这代表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长义酱,我要你帮我,”她声音清晰而轻快,甚至故意用上了亲昵到突兀的称呼,“和我一起,把时之政府杀个稀巴烂吧~”
说完忽然她拉住了他的领子,强迫他低下头来,以方便自己连头都不用低,就能贴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这就是你想拿到的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与话语内容形成刺骨的对比。
下一秒,言灵解除。
审神者却已松开手,将那只录音笔随意拍回他胸前。
长义下意识接住,在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审神者却若无其事地说,
“出去吧。”
她已经坐回案后,神色恢复了最初的平淡,仿佛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试探从未发生。
但她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摊开的刀帐卷轴上。指尖距离某个复杂的术式符文,只有寸许。
——若你敢就这样转身出去,今天我就能知道至今未用过的刀解术式,施法速度究竟有多快了。
19小时之前。
时政办公区的休息室里,一文字则宗翘着腿,
“她很不喜欢政府啊?那也有办法~”他拖长了调子,笑容里带着惯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致,“你听我的,绝对没问题。我的同位体就这么干过哦,然后深受信赖呢~”
他将一只他工作中淘汰下来的录音笔,抛给了坐在对面,即将下放到本丸的同事山姥切长义手里。
“你到了那儿,找个机会亲手交给她,用你这张脸蛋摆出一副弃暗投明的样子、说点表忠心的话——这个不用我教你吧?她那种人一定吃这套哦。”
山姥切长义沉默着,指尖摩挲着录音笔光滑的表面。
“在想该说什么吗?”则宗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凑上来,“重点不是话,是脸哦。”
山姥切长义习惯性地过滤了一文字则宗的浑话。
他确实对时政内部的某些现象感到不满。这个本该为保护历史而高效运转的组织,充斥着太多人类的无谓倾轧、人情往来与效率低下的扯皮。他渴望的是纯粹的战斗、明确的使命,而非周旋于这些琐碎的人际泥沼。
那位审神者宫下理香,看起来也深谙此道。短短时间内,她在时政内部的人脉网络似乎扩张得悄无声息。她那些关于“变节”的暗示,无非是想逼他明确表态。
他无所谓的。只要能正确地保护历史,能让他这振刀在应有的位置上战斗,被谁挥舞,效力于何种旗帜之下,区别并不大。
既然则宗比他更擅长应付人类,那按他建议的试试也无妨。
至少,在踏入天守阁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情况完全偏离了预想。录音笔是审神者自己搜出来的,这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应该怎么解释呢?
山姥切长义不想供出一文字则宗。推卸责任不是他的作风,而且这会让事态更加复杂。可实话实说“这是同事教我的讨好手段”,听起来只会更愚蠢可笑。
没有时间权衡了。
长义后退一步,泛着寒光的本体刀锵然出鞘。
审神者也全神贯注盯着他的动作,手紧紧地放在刀帐卷轴上,随时准备施法。
金属断裂的脆响与地板被斩开的刺耳摩擦声同时炸开。放在地上的录音笔,应声干脆利落地断为两截,细小的零件与塑料碎片四散飞溅,地板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斩痕。
山姥切长义收刀回鞘,“这并非是我的本意,我……”
“不用解释,你出去吧。”
审神者低头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语气似乎缓和一点了。
她的手也从刀帐上拿下来了。
山姥切长义走出天守阁时迎面遇上了压切长谷部,对方脸色沉肃,眼神锐利如刀。
长义微微侧身给他让路,长谷部却像是没看见一般,肩膀故意重重撞了过来。
好痛!
压切长谷部在心里呐喊。但依然强撑着保持冷酷的样子,甚至没回头看山姥切长义一眼。
穿着内番专用的舒适运动服的压切长谷部,撞上全套出阵服的山姥切长义时,他不知道长义卷心菜一样的披风下面的左肩还有皮甲。
山姥切长义摸着毫无感觉的左肩,又走出去不远,浅绿色头发的鹤丸在追着一只橘猫跑。那天见过之后已经掉成这样的颜色了吗。
真是热闹的本丸啊。
只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太平地生活下去了。
长谷部进来时,天守阁已经亮堂起来了。审神者已经把地上黑色的碎片都收集起来,放在小袋子里把玩,看起来心情很愉悦。
“主。”长谷部走到她身侧,声音低沉,“是不是那个家伙有什么问题?要除掉他吗?”
他停了下,声音更加顿挫:“如果您不想背负手刃家臣的名声,我可以替您处理。”
审神者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从他今天踏入本丸开始,您看他的眼神就很危险。”长谷部直言不讳。
“我的敌意这么明显吗?”
“不。”长谷部摇头,“说来惭愧,是您也曾这样看过我。”
他指的是最初跟踪审神者被发现时,她手握刀帐、如临大敌的模样。
审神者动作微顿,随即笑了笑,继续把玩,“没事了,也是虚惊一场。”
她走到长谷部身边,伸手在他刚才被撞的左肩上轻轻一拍。
一股温和的灵力渗入,钝痛感瞬间消散。
审神者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戒心的人。如果他确实不是只忠于她一人,刀解也是绝对不会犹豫的。
但她继续把目光放在黑色碎片上。
——外壳大部分是硬塑料,不够坚固。
——没有防止暴力拆卸的装置。
——框架零件只是普通的金属。
——存储卡的容量是民用的规格,也没有反读写的结构。
一言以蔽之,这个录音笔不是军工产品。政府再穷也不会让特工自己出钱买录音笔吧。
这个小公务员竟然想演戏给自己看,好玩。
山姥切长义来到本丸的第一天晚上,他在这个新房间里辗转反侧。
除了天守阁里的那件事,还有更困扰的。
因为与审神者定下了灵力契约,所以脑中有一段仁治年代当展览品的记忆被唤醒了。彼时还不是主君,只是一个游客的宫下理香,在他的本体面前说了一段话。那本回忆录也能佐证那段话的真伪。虽然记忆的角度有所差别,总归是大同小异。
她容不下伯仲的存在。
可是已经被分配到这里来了,才知道这件事呢。
今天还没见到这个本丸的仿品,明天,一定要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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