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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丧心病狂
明棘扶江一色进院坐下:“身体还好吗?你怎会收徒?不是未到登山时候?”
“展昆?”江一色挥手变出茶壶倒上两杯水,递一杯给明棘,“他被魔修追杀逃入我派境内,触发防护阵。掌门前去搭救,问明原由后将人带回。他身世可怜,执意拜入我派。当时我刚好拜访掌门,见他资质不错,又与我有师徒之缘,便将人收下。你不喜欢他?”
“怎么会。他是你的徒弟,不就是我的徒弟。我们不分彼此。”
江一色张口欲言,却终究没说。
“事没办完你怎回来了?”
“有点事不好处理,要借你那灵兽一用。”明棘想起灵兽不免皱眉,不知道那狗东西会不会暗地叛变勾搭男主。
太危险了,不然用完还是杀了,免得以后被男主拿来对付自己。
“它伤势已愈,你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抱去。”江一色望四周找灵兽,“马上走?”
“嗯,想快点把事情解决。”明棘起身去找灵兽,早点弄清楚事情早点安心。
在一处屋顶上找到灵兽,明棘提溜着灵兽告别:“我走了。”
江一色浅浅一笑:“去吧。它这次帮你,你对它好点。它可怕你了。”
“我会看着办。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明棘弯腰在心上人额头落下温柔一吻。
江一色点头。
明棘万分不舍转身离去。江一色望着明棘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展昆回来时看见这副画面,一脸好奇:“师尊,出什么事了?”
“没事。”江一色神色淡漠转头,“你底子不错,但修炼仍要刻苦。为师会调配适合你的修炼方法,切不可懈怠,知道吗?你还没本命灵器,可想过要什么样的?”
展昆毫不犹豫回答:“想要一柄剑。一柄能斩世间所有的剑,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江一色赞赏颔首:“你的想法很好。明日为师带你去挑选灵器,今日你先休息。”
“是,师尊。”行礼后,展昆转身准备回自己屋。走到一半,他回头看江一色,眼里满是戒备与怀疑。
一抹杀意从眼中闪过,展昆迅速收敛急忙回房间,不想被人看出端倪。
江一色身为大乘期,对杀意感觉十分敏锐,尤其是对他的。
他看向展昆离去的背影,怎么回事?他这个徒弟有种说不上的别扭感。而且刚刚那股杀意明显是对他的,为什么?
他做了什么?居然让刚收的徒弟对他有杀意。猜不透,江一色打算静观其变,总会明白的。
虐焰宗正殿。
明棘火速赶回来,越过等候在一旁的任木和孔昭直奔天牢。他俩快步跟随,安排其他弟子离天牢远点。
三人进入天牢,在离关押常菱的牢房还有一条过道时停下。
结界开启,明棘揪住灵兽的后脖颈往前提冷冷开口:“乖乖办好本尊交代你的事。”
灵兽四肢缩成一团十分惧怕。
明棘不悦,手指用力一弹。
灵兽惨叫一声,眼睛开始变化。前方牢房的景象瞬间变化,在他们面前引导性展现常菱与男主之间发生的事。
常菱丝毫没发现自己陷入幻境,以为不过是寻常回顾自己杰作的一天,美梦持续中。
明棘三人望前方,很想知道常菱到底做了什么。前面的画面渐渐清晰,显露出八年前男主拜常菱为师的场景。
八年前,三河村被魔修屠尽,唯一的幸存者被从天而降的仙子所救。
“求仙子教我本领,让我为父母报仇。”五岁的孩子一身脏污,眼神坚定跪着。
常菱温柔一笑:“本仙子可以收你为徒,但不教你杀人的本领,只教救人的本事。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小,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孩子,如此你还愿拜本仙子为师吗?”
“愿意!”
展昆斩钉截铁回答,双眼清亮无比。
常菱赞赏一笑,点点头应下。
埋葬了整个三河村的人,展昆叩三个响头随常菱而去。
常菱避开孔昭的跟踪,带展昆到一处山间,山里有个小木屋。她在此方设下结界,开始教导展昆修炼。展昆资质极好,很快炼气入体,踏上修炼之路。
此时,常菱似乎有点明白明棘为何那么关注这小孩。
四年时间,常菱谆谆善诱,展昆不负所教成功筑基。四年的朝夕相处,展昆对常菱越发信任,甚至生出钦慕之情。
展昆心中的恨变淡,把常菱装进心里,事事想着她。
常菱唇角勾起一抹笑,如此按部就班多无趣。精心策划的变故发生,展昆发现常菱与魔修见面谈话。
三河村被灭的真相揭开,原来他最信任的师父居然是凶手。收他为徒也不是真心!
展昆怒声呵斥,泪流满面,眼神恨又悔。刚筑基的展昆根本不是魔修们的对手,马上被抓住带到常菱面前。
温柔的脸凑近,常菱轻轻在他耳边说:“别急,才刚刚开始。”
此后,常菱开始换着花样折磨展昆。凄厉的惨叫,残破的身躯,浓到让人想吐的血腥味,展昆经历长达两年的折磨。
短短两年,他麻木了疼痛,熟悉了血腥,心里的恨不断堆积。
常菱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在他心里恶毒无比,他恨常菱,更恨魔修。满腔恨意支撑着他活下来。
活下来,找准机会逃走。展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逃走。却不知道他的逃也在常菱计划当中。
常菱望着逃远的小小身影唇角勾起玩味的笑,犹如猫捉老鼠般开始玩弄展昆。
展昆逃到一座小镇,被一位十三岁的少女所救。少女是镇上员外的千金,温柔善良,善解人意。
一开始展昆无比防备,渐渐被少女的善良温柔软化。当他再度交付信任,少女露出一个十分熟悉的笑容,慢慢变成他最恨的那张脸。
没错,少女是常菱所变,这是场骗局。
看到这里,明棘只觉后背发凉,连他都没想到少女是常菱。因为这个少女在书里存在,是男主的后宫之一。
如果少女是常菱变的,那么书里的少女……细思极恐。
心口上的伤再度被撕开,鲜血淋漓。
展昆恨不得当场杀了常菱,奈何他实力低微。他逃,不管逃到哪景色立刻变化,逃遍整个镇子才发现原来全镇都是常菱所变。
他以为逃离了,实际上一直在常菱手心中。展昆奋起扑向常菱,实力低微的他连常菱的头发丝都伤不了。
常菱居高临下眼神蔑视:“看见你这副模样我真不忍心。我给你机会逃。你逃吧,使出浑身解数逃,逃到我抓不到你的地方。徒儿,杀掉你远没有玩弄你有趣。好好取乐我吧。”
展昆又开始了逃亡路,他遇到很多人,每一次付出信任的人都是常菱所变。他仿佛陷入永远醒不过来梦魇,不管见到谁最后都会是常菱。
两年又过去,展昆不再相信任何人,但凡谁表现一点不对劲他就毫不留情杀掉。不知道杀错了多少人,他不在乎,他只想逃。
两年的追击,两年的逃亡,两年被常菱玩弄的日子,展昆的精神崩塌。
如今十三岁的少年,心思被黑暗淹没。他不相信任何人,所有都是假的。对他好的,全是假的,都是仇人编的。
展昆杀人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心越来越冷。他的手沾满鲜血,而他还想杀更多。
直到展昆逃入一仙门,才摆脱常菱的纠缠。然而身体摆脱了,心却没摆脱。
此时此刻的展昆肯定在想,一仙门是不是常菱变幻出来的?他新拜的师尊是不是常菱变的?
答案对于现在的展昆一点也不重要,他只要找准时机举起屠刀杀就行。杀掉所有人,踏血一路往前。
明棘的手收紧,捏得灵兽大叫。
常菱将玩弄展昆一事当做自己的杰作,每每总要回想。明
棘把灵兽抓回怀里,转身离开天牢。任木和孔昭紧跟而出,即使是他们也不免心底生寒。
回到大殿,明棘坐在高台上轻轻抚摸灵兽。常菱的一番骚操作,成功将男主的仇恨拉得满满的,简直丧(干)心(得)病(漂)狂(亮)。
展昆现在的状态是他想看到的,却又不愿看到。男主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又成为阿色的徒弟……
明棘微微皱眉,麻烦了。
孔昭心有余悸:“尊主,属下只以为菱花仙子杀人的手段毒,没想到诛心更毒。”
常菱得留着承受男主的仇恨。
明棘捏捏灵兽软软的耳朵:“天牢不一定关得住她。她若逃,你们假装追,实际探明她的一举一动禀告本尊。本尊要掌握她的所有动向,明白吗?”
“明白。”任木和孔昭领命。什么菱花仙子啊,真是比毒蛇还毒,猛兽还狠。
明棘眼眸微垂,心底担心:“常菱的事交给你们,本尊得回一仙门。展昆如今在一仙门。别看他实力不高,却比任何人都危险。只怕他会闹出什么不得了的事。”
任木罕见提问:“尊主当初看中展昆是因他的资质?如今他不可控,为何不杀?”
“他的本事你们不是见识到了?”明棘嘲讽一笑,“不过筑基期,在菱花仙子手里被折磨两年还没死。固然有常菱手下留情的原因,若换一个人,同样的筑基期能挺多久?两年折磨,两年逃亡,他还是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修为增涨,成了一仙门太上长老的弟子。”
任木和孔昭猛然惊觉。孔昭不敢置信道:“尊主的意思是他被庇佑?是……”
明棘直言:“天选之子。除非老天抛弃他,否则他死不了。常菱愿意与他为敌,本尊乐见其成。你们也得努力帮帮菱花仙子,完成她这美丽的心愿,才不枉同门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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