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围观男神死亡现场

　　苏鉴微包扎好最后一道伤口，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是你想成为的人。”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彻底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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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来时，河谷里的野花开了。

　　霍去病的身体好了许多，能骑马了。月氏人送他一匹三岁的栗色马，他骑着它在河谷里慢跑，苏鉴微就坐在河边看他。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笑着朝她挥手，那一瞬间，苏鉴微恍惚觉得，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模样。

　　不是未央宫里谨言慎行的骠骑将军，不是军营中威严冷峻的大司马，只是一个会在阳光下大笑的青年。

　　一天夜里，他们并排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漠北的星空比长安更近，银河仿佛触手可及。

　　“瑾安。”他忽然开口。

　　“嗯？”

　　“如果……我只是霍七。一个无姓无名的边地牧民。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鉴微侧过身，在星光下看他。他的眼睛里有紧张，有期待，也有深藏的恐惧——恐惧她的回答，恐惧这个美好的梦境会碎。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霍去病要娶我，我不敢嫁。他是冠军侯，是大司马，他的婚事关乎朝局、关乎国本。但霍七要娶我——”

　　她笑了，眼泪却滑下来：“我求之不得。”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里，心跳如擂鼓。

　　“我想明白了。”他说，“霍去病的使命，是封狼居胥，是灭匈奴，是开万里疆土。他做到了。现在，他该休息了。”

　　“那霍七的使命呢？”

　　“霍七的使命，”他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是好好活着。是和你一起，看祁连山的春去秋来，看漠北的星空流转。是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每天晚上都能握着你的手入睡。”

　　苏鉴微投入他怀中。星河在他们头顶流淌，无声无息。

　　“可是，”她闷闷地说，“你会不会有一天后悔？后悔放弃了长安的荣华，后悔埋没了这一身才华，后悔……只是做一个普通人？”

　　霍去病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说：“我十七岁封冠军侯，十九岁为骠骑将军，二十一岁与大将军同秩。我吃过未央宫的宴席，骑过陛下赐的汗血马，握过能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

　　“可我最快乐的时刻，是现在。是和你躺在草地上，什么也不想，只是看星星。”

　　“这六年，我一直在为‘霍去病’活着。现在，我想为‘我自己’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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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成婚那天，月氏人办了简单的仪式。

　　没有凤冠霞帔，苏鉴微穿的是月氏女子的绣花长裙，头戴野花编的花环。霍去病也换了月氏男子的礼服，长发束起，露出清俊的脸。

　　老人为他们主持婚礼，用汉话和月氏语各说了一遍祝词。最后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彼此的归处了。”

　　夜晚，客人们散去。毡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红烛摇影。

　　霍去病握住苏鉴微的手，忽然单膝跪地，这不是汉人的礼节，是他不知从哪里想起的、某个遥远时空的仪式。

　　“苏鉴微，”他仰头看她，烛光在他眼中跳动，“我霍去病——不，我霍七，在此立誓：此生绝不负你。无论富贵贫贱，无论生死病老，你都是我唯一的妻。”

　　苏鉴微也跪下来，与他平视：“我苏鉴微在此立誓：此生绝不负你。无论你是冠军侯还是霍七，无论你在长安还是漠北，你都是我唯一的夫。”

　　他们交拜，饮合卺酒。

　　酒是月氏人酿的马奶酒，辛辣中带着甜。霍去病喝完，忽然笑了：“你知道吗，在长安时，他们都说我这辈子不会娶妻。”

　　“因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对。”他伸手，轻轻取下她头上的花环，“现在匈奴灭了，我可以成家了。”

　　他吻上她，温柔而珍重。像对待失而复得的宝物，像对待一场等了太久太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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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有汉军商队路过河谷。

　　商队首领是当年跟随霍去病出征的老兵，退役后做了边贸。他在月氏人的集市上看到一个卖皮毛的摊子，摊主是个清瘦的年轻人，正低头给一只小羊羔包扎受伤的腿。

　　那侧影太过熟悉。

　　老兵走过去，装作看皮毛，仔细打量。越看，心跳越快——这眉眼，这鼻梁，这低头时微皱的眉头……

　　“敢问郎君尊姓大名？”老兵试探着问。年轻人抬起头，眼神平静：“姓霍，行七。大家都叫我霍七。”

　　声音不对。霍将军的声音更清亮，更……有杀气。这人的声音温和许多。

　　“哦哦，霍七郎。”老兵压下心中的惊疑，“我看你有些面善，像一位故人。”

　　霍七——霍去病笑了：“天下相像的人多了。老丈要买皮毛吗？这张狐皮不错，给你算便宜些。”

　　老兵买下了狐皮，走时一步三回头。

　　晚上，他喝多了酒，对同伴说：“我今天见到一个人，像极了霍将军……骠骑将军霍去病。”

　　同伴笑他：“霍将军都葬在茂陵了，你是想他想疯了吧。”

　　“不，真的像……太像了……”老兵喃喃，“可他比霍将军爱笑。霍将军很少笑的。”

　　“那就是不像了。霍将军是什么人？那是杀神转世，能跟个边地小贩一样笑眯眯的？”

　　老兵想想也是，摇摇头，不再提了。

　　毡帐里，苏鉴微帮霍去病取下易容的面具———这是她用草药和胶质调的，能稍微改变面部轮廓和肤色。

　　“今天那个人，认出你了吗？”她问。

　　霍去病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真实的容貌：“可能有点疑心，但不会确定的。霍去病已经死了，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

　　他转身抱住她：“而且，就算认出来了又怎样？我现在是霍七，是你的丈夫。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苏鉴微把脸埋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混合着草药和阳光的气息。

　　是啊，不重要了。

　　长安的侯印，未央宫的权柄，史书上的功勋.......所有这些，都比不上此刻他怀里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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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年春天，苏鉴微有了身孕。

　　霍去病知道消息那天，一个人在河谷里走了很久。回来时，眼眶是红的，手里捧着一大把刚开的野花。

　　他蹲在她面前，把花放在她膝上。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希望他\她能平平安安地长大，过平凡但踏实的一生。”

　　苏鉴微摸着他的头发：“好。”

　　她明白他在想什么。他在想自己那短暂如流星的一生，在想那些没能长大的童年，在想那些战死沙场的弟兄。

　　“会的。”她轻声说，“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喜乐。”

　　生产那日，霍去病在毡帐外等了一夜。月氏的老妇人在里面帮忙，他听着苏鉴微压抑的痛呼，指甲掐进手心，流了血都不知道。

　　黎明时分，一声啼哭划破寂静。

　　是个男孩。

　　老妇人把孩子抱出来给他看，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的，但很健康。霍去病颤抖着手接过，抱在怀里，眼泪终于掉下来。

　　苏鉴微虚弱地躺在榻上，看着他抱着孩子笨拙又珍重的样子，笑了：“霍七，你当爹了。”

　　他抱着孩子跪在榻边，吻了吻她的额头：“瑾安，谢谢你。”

　　谢谢你来找到我。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谢谢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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