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月光

　　叶阡的新项目需要与一位现代舞艺术家合作。林修，那位舞者，是个气质独特、肢体语言极具表现力的年轻人。为了探讨舞动与静态视觉艺术的融合，他们不得不花大量时间在一起工作。

　　“这里，我觉得动作可以更舒展一些，”林修在排练厅中央示范着一个动作，他的身体柔韧得不可思议，“叶老师觉得呢？”

　　叶阡站在一旁，专注地观察着：“我同意。但如果在这个节点加入一个短暂的停顿，会不会更有张力？”

　　林修眼睛一亮：“对！就像音乐中的休止符！”

　　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扶住叶阡的手臂，引导他感受动作的节奏。叶阡微微蹙眉，不露声色地抽回了手。

　　“我们可以用视频记录下这些动作，然后我根据节奏来调整画作的布局。”叶阡说着，向后退了一步，保持专业距离。

　　林修似乎没有注意到叶阡的回避，依然热情洋溢：“太好了！那我们明天继续？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错的咖啡馆，可以边喝咖啡边讨论。”

　　“在工作室讨论就好。”叶阡淡淡地说。

　　就在这时，排练厅的门被推开。司尧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叶阡落在家里的资料，脸上的笑容在看见林修搭在叶阡椅背上的手时瞬间冻结。

　　“司尧？”叶阡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司尧深吸一口气，走进排练厅，将资料放在桌上：“你的文件忘在家里了。”他的目光转向林修，眼神锐利，“这位是？”

　　“林修，合作艺术家。”叶阡简单介绍，“林修，这是司尧。”

　　林修微笑着向司尧伸出手：“久仰大名，司总。我看过关于您公司的报道，很佩服。”

　　司尧勉强握了握手，语气冷淡：“过奖。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叶阡察觉到司尧的不对劲，轻声问：“晚上回家吃饭吗？”

　　“有个应酬，不用等我。”司尧说完，转身离开了排练厅，背影僵硬。

　　林修看着司尧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叶老师，司总好像不太高兴？”

　　叶阡轻轻摇头：“没事，我们继续工作。”

　　当晚，叶阡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多。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司尧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威士忌，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你回来了。”司尧的声音带着醉意，却没有抬头看叶阡。

　　叶阡放下钥匙，走到沙发前：“应酬结束了？”

　　司尧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比你们结束得早。你和那位……林先生，讨论得很投入？”

　　叶阡微微蹙眉：“那是工作。”

　　“工作需要在咖啡馆进行？还需要肢体接触？”司尧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叶阡叹了口气：“我们没有去咖啡馆，一直在排练厅。至于肢体接触，那是舞蹈指导的一部分。”

　　司尧冷笑一声：“舞蹈指导需要他碰你的手臂？需要他靠得那么近？”

　　“司尧，”叶阡的语气严肃起来，“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还是在不信任我？”

　　司尧猛地站起来，酒精让他的动作有些踉跄：“我是在质疑他看你的眼神！那不只是专业欣赏，叶阡，我看得出来！”

　　叶阡沉默地看着司尧，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有足够的信任。”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司尧头上，但他心中的嫉妒和不安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信任是相互的，”司尧的声音低沉，“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为什么不保持距离？”

　　“因为我们有工作要完成！”叶阡难得地提高了音量，“这是我的专业，司尧。你不能因为你的不安全感就干涉我的工作。”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最后，叶阡转身向卧室走去：“你喝多了，我们明天再谈。”

　　司尧看着叶阡离去的背影，一拳砸在沙发靠背上：“该死！”

　　从那天起，司尧开始了对叶阡的冷战。他依然回家，依然与叶阡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几乎不与他说话。

　　早餐时，司尧沉默地吃着饭，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仿佛那上面有全世界最重要的信息。

　　“今天几点回来？”叶阡尝试打破沉默。

　　司尧头也不抬：“不确定，可能要加班。”

　　叶阡放下筷子：“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说话了，司尧。”

　　司尧终于抬起头，眼神冷淡：“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那你想什么时候谈？”叶阡追问，“等到你和你的醋意和解之后？”

　　司尧猛地站起来：“我没有吃醋！我只是……不认同你处理工作的方式！”

　　叶阡也站起来，与司尧对视：“林修只是合作伙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到底在不信任什么？”

　　司尧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抓起公文包转身离开了家。

　　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叶阡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接下来的日子，冷战继续。司尧早出晚归，即使在家也大多待在书房。叶阡尝试过几次沟通，都被司尧冷漠地回避了。

　　最让叶阡难受的是，即使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怀念司尧那些幼稚的撒娇和索要奖励的行为。

　　而司尧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他每晚躺在客房的床上，想念着叶阡的体温和气息，却固执地不肯先低头。

　　“司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秘书将文件放在司尧桌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板阴沉的脸色。

　　司尧快速签完字，将文件递回去：“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晚上七点与林氏集团的晚宴，”秘书查看日程，“需要我帮您准备礼物吗？”

　　司尧点点头，突然问道：“如果你……看到你的伴侣和别人走得很近，你会怎么做？”

　　秘书愣了一下，谨慎地回答：“这要看具体情况，司总。如果是工作必要，我想我会理解。”

　　司尧烦躁地挥挥手：“没事了，你去忙吧。”

　　秘书离开后，司尧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但每次想到林修看叶阡的眼神，那种混合着欣赏和渴望的目光，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

　　叶阡与林修的合作进入了最后阶段。为了确保演出效果，他们不得不增加排练时间。

　　“叶老师，这个地方的转场我觉得还不够流畅。”林修指着设计图说。

　　叶阡仔细审视着图纸：“如果我们把这里的灯光调暗，用投影过渡呢？”

　　林修眼睛一亮：“好主意！我们来试试。”

　　在调整灯光时，林修不小心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一下，叶阡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

　　“谢谢。”林修站稳后，感激地笑了笑，却没有立即松开叶阡的手。

　　就在这时，排练厅的门被推开。司尧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司尧的声音冰冷。

　　叶阡立刻抽回手：“司尧，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修尴尬地后退一步：“司总，我们只是在工作。”

　　司尧没有理会林修，目光死死盯着叶阡：“一次又一次，叶阡。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叶阡的眉头紧锁：“我们回家谈。”

　　“不必了。”司尧将手中的物品放在门口的椅子上，“你们继续‘工作’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叶阡站在原地，感到一阵无力。林修小心翼翼地问：“叶老师，你还好吗？”

　　叶阡摇摇头：“今天的排练就到这里吧，抱歉。”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司尧几乎不回家了。即使回来，也是在深夜，当叶阡已经睡下的时候。

　　叶阡尝试打电话，发信息，全都石沉大海。司尧像是铁了心要与他断绝联系。

　　演出前一天，叶阡独自在工作室调整最后的细节。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他抬起头，看见司尧站在门口。

　　两人对视着，一时无言。司尧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的黑眼圈明显，西装也有些褶皱。

　　“我来拿些东西。”司尧最终开口，声音沙哑。

　　叶阡放下手中的工具：“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司尧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好谈的。”

　　“就因为你看到林修差点摔倒，我扶了他一下？”叶阡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司尧，这不像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司尧猛地抬头：“不可理喻？我看着别人明目张胆地追求你，而我却要装作无所谓，这才叫不可理喻！”

　　“没有人追求我！”叶阡几乎是在吼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想象！”

　　“是吗？”司尧冷笑，“那他为什么每次看你的眼神都那么炽热？为什么总是找借口碰触你？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咖啡馆，却偏要邀请你去他知道的那一家？”

　　叶阡怔住了，他突然意识到，司尧的不安并非完全空穴来风。林修确实对他表现出了一些超越专业的好感，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艺术家的热情性格。

　　“即使如此，”叶阡的声音柔和下来，“你也应该相信我。相信我能够处理好，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司尧低下头，声音突然变得脆弱：“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这一刻，叶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司尧，那个内心深处依然藏着被抛弃的恐惧的少年。

　　“你永远不会失去我，”叶阡轻声说，“除非你先放开我的手。”

　　司尧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突然，他大步走向叶阡，一把将他拉入怀中。

　　这个拥抱来得太突然，叶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司尧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几乎是撞开了休息室的门，又将叶阡抵在刚刚关上的门板上，玄关昏暗如光线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眼底是翻涌了三周的思念。叶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弄得一怔，随即蹙紧了眉头，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用力推拒。

　　“司尧!你发什么疯?!”他声音里带着薄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今晚的司尧，眼神危险得像头盯紧猎物的狼。

　　“我发疯?”司尧低笑心声，气息灼热地喷在叶阡耳侧，一只手牢牢箍住他的腰，另只手已经探进他毛衣下摆，抚上腰侧细腻皮肤，“看着别人碰你，看着你对别人笑……我他妈快疯了三个星期了!”

　　他的触碰带着惩罚的意味，指尖用力，几乎要留下指痕。叶阡浑身颤，那声压抑的呜咽还是从喉间漏了出来。

　　“嗯……你放开!”他手下更加用力地推搡着司尧的肩膀，试图拉开一点距离，但那点力气对于正值盛年，且处于情绪顶点的司尧来说，如同蚍蜉撼树，纹丝不动。

　　司尧充甚至因为他这无力的反抗挑了挑眉，原本就深邃的眼眸更暗了几分。在他看来，叶阡此刻挣扎，带着欲拒还迎的意味，像是无声的邀请，只会助长他心底肆虐的破坏欲和占有欲。

　　“放开?”司尧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低头，惩罚似的在叶阡精致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心下，感受到身下人又是阵剧烈的颤抖，“今晚别想。”

　　他不再满足于门口的纠缠，猛地将叶阡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叶阡惊喘一声，身体瞬间悬空，所有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都显得徒劳。

　　“司尧!我们谈谈!你不能……”叶阡的话被淹没在另一个深吻里，司尧将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沉重的身躯随即覆了上来，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不能什么?”司尧撑起身，自上而下地凝视着叶阡，看着他因挣扎而泛红的脸颊，微微急促呼吸，以及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倒影着一个被嫉妒和渴望掌控的陌生的自己。

　　“他是怎么碰你的?这里?还是这里?”他的手指带着滚烫的温度，在叶阡的手臂和肩胛处游移，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一簇簇火苗。

　　叶阡又气又急，更多的是那种身体被强行唤醒，理智却仍在抗争无力感。他知道司尧在指什么，那种莫须有的指控让他心寒，可身体却在对方熟悉又霸道的触碰下可耻地有了反应。

　　“没有……我跟林修什么都没有!你讲点道理!”他偏过头，试图避开司尧那过于灼人的视线，声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不讲道理?”司尧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俯下身，用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封住了叶阡的唇，不再是刚才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咬，而是带着席卷一切的强势，攻城略地，不容拒绝。手上的动作也更加放肆起来，衣料的摩擦声在寂静。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叶阡被他吻得几乎缺氧，大脑一片空白，推拒的手渐渐失了力气，只能无力地搭在司尧的肩头。那种熟悉的被完全掌控的感觉又回来了，带着令人心悸的眩晕。当他感觉到司尧手探向更隐秘的地方时，残存的理智让他猛地挣扎起来.

　　“呜……!”他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那令人羞耻的触碰，但司尧如膝盖强势地分开了他的双腿，将他牢牢固定在身下。力量的悬殊让他感到绝望，情急之下，他仰起头，一口咬在了司尧近在咫尺脖颈上。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磁性的嗓音在叶阡耳边响起：“……就这点本事?”他微微抬起头，看着身下人泛红的眼角和微微肿起的唇瓣，眼神复杂，“哥哥，连咬人都不会了?”

　　叶阡被他这话说得耳根通红，羞愤地瞪着他，可那眼神在水汽的氤氲下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一种勾引。

　　司尧不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他重新吻住他，这次的吻却奇迹般地温柔了下来，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细细描墓着他的唇形，舔舐过他刚才被自己不慎咬破的唇角，但身体的动作却与之相反，带着不容抗拒坚决，彻底占有了他。

　　他确实放慢了节奏，极尽耐心地引导着，等待着叶阡的身体逐渐放松，接纳自己。细密的吻不断落在叶阡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再次覆上那柔软唇，辗转吮吸，极尽缠绵。

　　叶阡紧绷的身体终于在他的温柔攻势下渐渐软化，推拒变成了无力的抓挠，最后彻底放弃了抵抗，手臂缓缓环上了司尧的脖颈，生涩而又顺从地回应起来。

　　感受到他的变化，司尧心中最后那点阴霾也消散了。他加深了这个吻，动作虽然依旧强势，却充满了珍惜和爱恋。

　　“看着我，哥哥。”他抵着他的额头，气
　　息交融，命令道。

　　叶阡颤巍巍地睁开眼，撞入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里面翻涌。情愫几乎要将他淹没。

　　“你是我的，”司尧字一顿，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宣告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永远都是。”

　　这一次，叶阡没有再反驳。他没有力气，只能闭上眼，仰头迎合了上去，用行动代替了回答。所有的挣扎、委屈、不安，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无声的纵容和交付。

　　窗外的月光悄悄漫了进来，勾勒出床上紧密相拥的身影。激烈的风暴过后，是温柔的潮汐，一遍遍冲刷着两颗终于再次紧密贴合的心，司尧像是不知疲倦般，用各种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存在，直到叶阡连指尖都乏得动弹不得，只能软软地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当一切终于平息，司尧将浑身绵软的叶阡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汗湿的额发，轻轻摩挲着他光滑的脊背。

　　“对不起……哥哥，”他在他发顶落下一个吻，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后怕，“我不该冷落你，不该不信你。”

　　叶阡累得眼皮都睁不开，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声音轻得像梦呓：“……笨蛋。”

　　司尧收紧了手臂，将他抱得更紧。
　　“嗯，我是笨蛋。”他坦然承认，嘴角却勾起心抹满足弧度，“所以，你不能再让别人有机会靠近你，我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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