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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头去尾
月明珠跟着妞妞来到一处偏僻荒凉的破庙里。
只见许爷爷正跪在破旧的跪垫上,虔诚地叩了三个头。
嘴里念念有词地说:
“多谢菩萨保佑,保佑妞妞遇到贵人。”
妞妞带着她走进去,开心地喊道,“爷爷,姐姐我带来了。”
许爷爷踉跄地站起身,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说:“妞妞快去外面自己玩一会儿,爷爷和姐姐有话说。”
“好的。”
妞妞笑着说道,随即转身就飞快往外跑去。
可是怎么这次跑出去玩,脸颊上有泪水,她疑惑怎么会哭呢,她不是不爱哭吗?
等妞妞走后,许爷爷对着笑着说:“姑娘请坐。”
月明珠回敬笑意坐下问:“老伯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许爷爷先给她倒了一杯水,而后开始缓缓道明请她过来的来意。
………
月明珠怀里抱着杉木的盒子,另一只手牵着脸上戴着老虎玩偶面具的妞妞会了客栈。
“翠花姑娘,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
客栈的小二和她差不多熟悉了,看见她随口问了一句。
“我大伯家的,他们有事,先让我带着,待会儿他们就来接她。”
月明珠笑着说道。
随即轻轻晃了晃她的小手说:“妹妹,和哥哥打个招呼。”
“哥哥好,我只跟姐姐玩一会儿,待会就回家了。”妞妞有模有样的说着月明珠教她的话,声音脆生生的回道。
“好好好,那我去忙了。”
说完,小二就去招呼客人了。
回到房间,妞妞太累了,就先让她休息睡觉,安顿好她以后,月明珠坐下写了一封信,飞鸽传书出去。
再将盒子打开,里面是许多封来往的书信,都是赵县令和军营里的人私吞粮草的来往书信,她神色暗了暗,这些信件加上许爷爷的血书,控诉他们在当地如何作威作福残害百姓,足以扳倒他了。
可是这些只是苍蝇腿,还远远不够。他们的信件内容对粮草的去向以及那些马驹都去了哪里都警惕没详细提。
月明珠猜想关于这些,他们应该都是私下见面交谈的。
郊外。
常树手上沾血捂着受伤对着身前的人下跪。
“请殿下责罚,属下无能,竟让那人再次逃脱。我们的人都快要抓住了,那人转眼就逃进山中,且对山中的方位了如指掌,一个不注意就会迷路,我们的人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不敢擅自追进去。”
今天他们的人被分成了好几波,几波在山里蹲守一群人,还有一拨在赵府外蹲守,却不料那些人分布得到处是,如果不是后面来的,那就是更早之前就在这里的人。
还精准到先是把他们引开,忽视了成亲队伍,在街尾百姓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最后是收到太子的命令连忙调出最近一批暗卫赶来,还好及时止损没酿成大祸。
顾珩渊背着手笔直地站在那儿,看着远处的群山连绵,冷声道:“去找熟悉树林里的农户带路,继续找。”
而后冷笑一声:“我就不信把山翻了还找不出来。”
“是。”
夜幕降临,月亮没有出来,天边在逐渐被灰黑色慢慢侵占。
“姑娘,外面称是你大伯家的马车来了。”
小二在外敲门喊道。
“好的,我马上就出去。”
月明珠正在给妞妞化妆,对外回应了一嘴。等所有的东西大功告成,她牵着妞妞和拿着盒子走了出去。
“这是我买的特产,回去千万记得吃啊。”月明珠说着,又捏了捏妞妞小脸说:“你乖乖先回去,姐姐过几天就回来了。”
妞妞经过月明珠这几天都投喂,身体都长肉了,还长了个儿。
“嗯,姐姐,你也要快点回来哦,还有爷爷。”妞妞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月明珠点了点头,而后送她上马车。
“小姐,老爷给你安排了几个帮手在附近,你自己注意安全。东西我会让老爷赶快交到皇上手里的。”
赵管家低声对着月明珠说,实际很震惊,都快认不出是自家小姐了,又很欣慰自家小姐真的长大了。
“好的,谢谢赵叔,你叫我爹爹放心,我会安全回去的,回去就负荆请罪,昂。”月明珠看了一下四周月靖霖安排的人,大致眼熟了一下。
看赵管家还要唠叨,月明珠连忙催促说:“赵伯,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小孩熬夜身体不好,路上注意安全。”
赵管家也知道事出缓急,把已经放到嘴边的一箩筐咽回肚子里,又叮嘱了一句才放心上了马车。
马车轮子滚动起来,妞妞撩开帘子眼眶红红地和月明珠挥手告别。
月明珠挥手笑着回应她。
半夜。
虫鸣声以及狗叫声此起彼伏。
赵府上空在月色朦胧寂静阴沉的氛围笼罩下,变得阴气沉沉,整个府上下都挂满了白幡,和白天张灯结彩满堂喜红,广宴宾客的氛围完全不同。
而与之相反的是灵堂,里面点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蜡烛将整个屋子照得格外沉闷明亮,屋子的正中央摆放了一口巨大的棺材,里面躺着的人穿戴整齐,金光闪闪,违和之地方,脖子处用针缝合而成的。
棺前一个穿着道士服装的老者,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拿着巫杖做着法又唱又跳。
一群奴婢和小厮身披白麻衣,低着头浑身颤抖,小声抽噎着从屋子里跪到院子里。
赵县令一脸憔悴伤心地站在棺旁边,一只手颤抖地搭在上面,原来乌黑的头发里面长了簇簇白发。
想到今天回来时一打开书房的门,自己千娇万纵的儿子头在立在那里,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晕过去。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他赵家的香火也在,把那封信打开一看,眼睛一闭,手无力掉落,纸张也随之落地。
简单的五个字,对他却是惩罚。
嘴唇打颤地呢喃:“彪儿,是爹害了你啊,是爹不该贪图权贵,两边收敛钱财。”
后又发现屋子里少了东西,想着肯定被那群人拿走了,连忙写一封信往汴京传去。
焦急之际。
思绪被拉回。
“老爷—”
门外赵彪的仆从艰难地扶着门框虚弱叫道。
看着唯一的证人醒了,赵县令连忙迎上去问:“二狗,快把今天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彪儿?”
二狗走进来缓慢道来:“我们游街到街尾……”
一排排人欢天喜庆地游街到街尾。
赵彪突然叫停下,而后翻身下马笑得一脸猥琐享受,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圈嘴巴搓着手走到喜娇前站定,
先转身对着众人喊道:“继续吹唢呐欢呼起来。”
而后夹着油腻的嗓子喊道:
“娘子~我来了。”
闭着眼,嘴撅出二里地,二话不说就掀开轿帘直接进去。
“啊—”
突然,赵彪大叫着从里面飞出来落地,身子还因为惯性在地上摩擦出长条血痕。
周围的百姓本还见识一下赵彪怎样当街玩这么花。
意想之中的场景没出现,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四处逃散,为了逃命连忙跑进屋里,把门窗都关上。
吹锁呐的一群人也都落荒而逃,不一会儿,街上就只剩下那几个大汉,轿子里穿着喜袍的女子纤纤玉手撩开帘子,脸上戴着面巾弯腰低头从里面走出来。
站定后接过大汉递过来的剑,单手拿剑一步一步朝着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赵彪走去。
眼前的人全身火红视线犀利地走向自己,还有那反光的剑,赵彪坐在地上,手撑地慌忙蹬脚往后退,她进一步,他退不动。
女子向其中一个大汉使了眼色。
抓住空隙,赵彪准备双手双脚在地上爬走,大汉先把他拉住丢进轿子里,这时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踩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
赵彪吓得手乱舞胡乱尖叫。
女子轻笑一声,视线犀利流转落在他身上,用剑在他身上到处乱比划着,没过多久他全身的衣服从上到下都变成了碎片。
“你不是喜欢刺激吗?那我就来给你尝尝真正的刺激。”
剑在他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洞,赵彪眼睁睁看着剑白进红出,痛得满脸狰狞,街尾响起了杀猪般的叫声。
“啊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要是出事,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女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专心手里的动作,声音清冷:
“不是爱睡觉吗,抢夺女子吗?不会用那就别用好了。”
他听着她这话,还是那个哄着他成亲的人吗?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接一次,身上出现一个洞接一个洞,而后下面一凉,他不可置信地命根子就这么没了。
“呃—”
还没来得及出声,一个圆圆的东西咕噜咕噜地掉了下来,滚出了轿子。
二狗躲在树后,看着自家少爷那死不瞑目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他手脚慌乱地起身朝着赵府方向边跑边大喊喊:“啊啊啊—杀人了。”
还是没逃过被追上来的大汉,想遛狗一样,踢一脚往前匍匐摔倒,又一脚,最后他们放了他一马。
/
“老爷,我在跑到时候,看着他们朝着街末许老头他家方向逃了。”
二狗激动得说着,而后又神神颠颠地胡言乱语:“肯定是许老头,少爷得了报应,嘿嘿嘿…”
“唉,二狗,彪儿都没了,你怎么还苟活。”
他疯疯癫癫的模样,赵县令说完无力摆了摆手让人带下去。
突然,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跪成一片的人暗暗咽了咽口水,眼神麻木往下看,把头放得更低,甚至快找直接趴在地上。
赵县令眼神微眯,带着人路过院子时,下人正在用水清洗里地板上残留的血液,水一冲,地板变得更加干净锃亮。
夜更深,田间的青蛙还在夜夜笙歌。
一排排路过的掀起的袍角,响起的脚步声惊扰打破节奏,它们被吓得四处乱逃。
他们直接抬脚一踢,破门而入。
许爷爷穿戴整齐,一脸平静地坐在那唯一一张破旧不堪的木凳子上,好似专门等着他们来。
侍卫闯进去没多想直接把他押出来,手里还拿着那个乌木盒子以及那些消失的衣服。
赵县令见状拿过那些衣服一看,而后又快速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空的。
他气急败坏地把盒子和衣服重重摔在地上,上前揪住许爷爷的衣服,凑近蹬着双眼,神色狠厉咬牙切齿地问:“里面的信呢?”
许爷爷缓缓抬眼看向他,眼里一潭死水地露出掉得只剩几颗牙看着他笑:“不知道。”
“也许被人拿走了吧。”
见他得逞的模样,赵县令随手拔出站在旁边人手里的剑,搭在他的脖子处,威胁道:
“我杀了你,说,信去哪里了?”
“你凑过来我告诉你。”许爷爷似是妥协般对着他说。
赵县令移动身子,才凑近一点,许爷爷脸上得逞一笑:“呸,只会欺压百姓的狗官,我受够你们的折磨了,苍天有眼,让赵家断了香火,报应来了……哈哈哈哈……”
越说越激动,身子一直往前,后面的侍卫紧紧拉按住。
这时,天边电闪雷鸣,闪现出的光亮照在他们的脸上,显得更加诡谲。不一会儿,大颗大颗的雨从天而降。
“你们这些人在,这安阳县的百姓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权压百姓,不作为,烧杀抢掠,夺人妻,你们视人命为草芥,随意打杀,我就算死也会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许爷爷浑身湿透,直接手握住剑刃,往脖子上一抹,血飙出来落在对面的人身上,犹如一种成形的诅咒,笑着安详地闭上眼睛,一滴泪随着身子落下。
暗处,顾珩渊紧紧抱着想要冲上去的月明珠,看着倒下去的人。
事已成定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力地往地上滑落。
顾珩渊将她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吩咐常树处理后续,而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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