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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嫂上门
戚渚清收到了春菊托人送来的口信,星罗在一旁整理梳妆台上的首饰,听完口信,忍不住感慨:“小姐,没想到这个春菊竟还真的有几分本事,竟然能从蒋氏手里抢人。”
蒋氏在国公府后宅称霸多年,唯一的薛姨娘都被她压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是戚常愈与蒋氏置气,故意抬举这么个人打压她的气焰罢了,等戚常愈与蒋氏重修旧好,蒋氏回过神来,春菊有的是苦头吃。”
春菊既然能背叛她第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蒋氏必定不会放过她,这也是她的必然下场。
戚渚清兴致不错,正准备弹琴,刚摸到琴弦时,便忽然有了主意。
“我们去老夫人院子里。”
如戚渚清所料,松溪堂内其乐融融,此时她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屋子里钟氏开怀的笑声。
刘嬷嬷进去通报了一声便带着她们进屋,戚渚清规矩地行了个礼,“给祖母请安。”
钟氏此时被春菊逗得心情不错,看戚渚清的眼里充满慈爱:“我与春姨娘正说呢,你是个有福气的,日后可是皇子妃,虽然七殿下有些不着调,可他毕竟年岁还小,你嫁过去之后,要督促他,他就算再不学无术,那也是圣上最宠爱的儿子,让他关照关照你父亲和大哥的仕途还是可以的。”
春菊笑呵呵地恭维着钟氏:“老夫人为了国公府可是操碎了心,老爷还时时念叨着您呢,您就是整个府上的定心丸。”
钟氏脸上的褶子更深了,笑得合不拢嘴:“你啊,就只会打趣我这老婆子。”
但一想到蒋金巍的事,钟氏脸上笑意全无,重重叹气一声:“我怎么觉得这府上近日一直不怎么太平?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晦气的事,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她手里转着佛珠手串,忍不住抱怨起来:“说起来都怪蒋氏,若不是她将人接来,若不是她纵容蒋金巍去外面喝酒,也不会酿成大祸,这几个月国公府都快成为京中人人口中的笑料了!”
戚渚清在一旁默不作声,钟氏说累了,想起了她:“不是跟你们说了不必请安吗?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戚渚清放下手中的东西,跪在钟氏面前:“祖母明鉴啊,继母认定表哥是我杀害的,可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打得过表哥?更别说他是在水里淹死的,我与他也没有什么龃龉,可继母咬定不松口,还请祖母救救孙女,若是任由继母抹黑我,那我会不会被嫌弃,与七皇子的婚约......”
这桩婚约在钟氏眼里极为重要,她毫不犹豫地站在戚渚清一头:“渚清啊,蒋氏又胡说什么了?你爹不是已经派了仵作验尸吗?我竟不知,她难道比仵作还要眼尖?”
一旁的春菊给钟氏奉茶,自然地站在她身后,接过刘嬷嬷的活儿,给她按着肩膀:“老夫人,夫人......”
钟氏不悦她插嘴,“你又想说什么?”
“老夫人恕罪,是奴婢多嘴!”
春菊立马跪下请罪,钟氏摆手让她起来说话。
“祖母,我觉得,继母被表哥的事情刺激,恐怕有些神志不清,若是让她胡言乱语,名声还是次要,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影响父亲的仕途......”
钟氏当即差点气得跳起来:“刘嬷嬷,你去一趟翠华院,就说是我吩咐,将蒋氏禁足。”
钟氏想在心中出口恶气,至于什么时候解了禁足,还得由她说了算。
“至于你,我会让下人闭嘴,不许再嚼舌根子,你日后可是皇子妃,绝对不能有名声的污点,否则你妹妹们都不好嫁人。”
戚渚清眸光微闪,禁足可不够,她迎上春菊的目光,春菊会意,怯怯地开口:“老夫人,妾身今日带着丫鬟来请安的路上,听到下人们在议论,说是表少爷来的这些日子,时常从账房支银子出去吃喝玩乐,表少爷溺毙前一日,甚至支取了一千两银子出去。”
“什么?”
钟氏听得肉疼,就算他那日吃遍京城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怀疑的念头在她心中蓦然升起,“别是被他拿去补贴他爹娘了吧?”
戚渚清替钟氏按腿,表现出疑惑:“祖母,继母的兄嫂不是做生意的吗?怎么会缺银子?”
春菊拍了下自己的嘴巴,“都怪妾身这张笨嘴,惹得老夫人又动气了。”
钟氏此时没工夫搭理她,一直在想这一千两银子,她前些日子看中了一尊白玉观音佛,那店家说是四百两银子,她都没舍得,蒋氏的侄子竟敢拿着国公府的钱出去挥霍。
“祖母,您可千万别动气,若是气着了,继母现在又在禁足,这府里的中馈该交给谁打理啊?不过孙女觉得,这府上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祖母您睿智,若是有您打理,那就不用担心这些岔子了。”
钟氏脑子灵光一现,有些激动:“你是说......”
戚渚清一门心思替她按腿,“我只是觉得,若是祖母管着国公府,兴许能让继母安心休养一段时间,缓缓心中的悲伤,也能让父亲没有后顾之忧。”
钟氏将她扶起来,眼中的慈爱更真心实意了几分:“你是个有心的,等我跟你父亲说一声,正好他向来心疼蒋氏,就让她歇歇,好好缓缓。”
达成目的,戚渚清前脚踏出松溪堂,后脚春菊便带着丫鬟追了上来。
“二小姐。”
“春姨娘有什么事吗?”
春菊略显局促,她偷瞄了星罗皎月一眼,戚渚清让二人回避。
“二小姐,妾身抢走老爷,必定会被蒋氏记恨,若是等她回头缓过来,必定会对付我,二小姐,您能不能帮帮我?蒋氏狠毒,可我还不想死!”
“帮你?你要我怎么帮你?帮你杀了蒋氏,再让父亲将你扶正?”
春菊沉默,在戚渚清看来,这算是默认她这番话。
“蒋氏是我的继母,我与她虽有龃龉,但也不至于到了要杀她的地步,你想坐收渔翁之利,那就找错人了。”
春菊仍然不甘心地试探,“二小姐,难道就不怕她解了禁足报复你?”
戚渚清从荷包里拿出一颗药丸,失笑道:“我想,是你更应该害怕被蒋氏报复吧?你想借我作刀,还没那个资格和本事,你别是忘了,连你的命,也在我手上。”
黑色的一粒药丸静静搁在她手掌心,春菊接过,忐忑不安:“二小姐,既然我帮你,那你也得保我才行啊!”
戚渚清让她噤声:“我不喜欢不听话的棋子,不听话的棋子只能是废棋,废棋,当死。”
春菊收敛心思,不敢再说什么,如今一条命都捏在她手里,也不敢再造次:“是,二小姐,奴婢这次是真的知道了,日后不会再提了,可是奴婢是真的害怕,万一......”
“没有万一。”
春菊一走,星罗便忍不住白眼:“小姐,您已经很仁慈了,都留她性命了,往日在庄子上,咱们对待叛徒可是直接杀的,她倒好,竟敢得寸进尺,还妄图利用您。”
皎月性子沉稳许多,她大胆猜想:“小姐是打算先留着她与蒋氏斗一段时间?”
戚渚清颔首,二人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皎月的心疼浮现在脸上,迟疑地问:“小姐,在您说的那个前世,她也欺负您了吗?”
戚渚清对上两人关切担忧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回应。
皎月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那她便死不足惜。”
三日后,国公府外来了一对中年夫妇,衣裳料子虽比不上京城样式新颖华贵,但也是殷实人家才用得起的。
杨氏瞅见面前的国公府牌匾,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老爷,我们这么风尘仆仆地赶来,妙薇竟然躲着不见我们,我们唯一的儿子可是死在了国公府!她怎么也要给我们个说法!”
蒋原松黑着脸,将欲要躺下撒泼打滚的杨氏拉了起来:“一年前还只是个小小副将,不过是凭借对圣上的救命之恩才被封为国公,我儿命丧国公府,他若是不给个说法,我定要让他的国公府在京城都无立足之地!”
杨氏恶狠狠地看着国公府,但又有些担忧:“老爷,若是戚常愈一不做二不休,对我们动手怎么办?他如今可不是我们能够拿捏的,他可是国公!”
蒋原松横眉紧皱:“哼,那就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要想保全你我,就得将事情闹大,让他不敢轻易动我们,更何况,巍哥儿死在国公府是事实。”
想起蒋金巍,杨氏又要落泪,但在看到蒋原松阴沉的脸色后,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老爷,我不相信巍哥儿是溺毙的,定是有人害他,妙薇偷偷送了信来,说是其中有内情,她前脚刚想将戚渚清许配给巍哥儿,后脚他就溺毙,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我定要让那个贱人给我儿子偿命!”
杨氏与戚渚清虽素未谋面,但却因为蒋金巍的事记恨上了她。
蒋松原倒是不这么认为,他思考得更深些:“妙薇说人是戚渚清杀的,可她却没有证据,我记得这个戚渚清似乎是原配的女儿,妙薇对她有私仇,怕不是想借机让你我替她除掉这个障碍。”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只要能达目的,任何人都可以利用。
此次进京,他有谋划,须得小心行事。
杨氏稍微冷静了一下,觉得言之有理。
“那我们怎么办?”
她现在犹如被剔骨的鱼,找不到任何方向,只一心想着死去的儿子。
“我也觉得巍哥儿的死有蹊跷,所以若是有凶手,绝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若是没有,他的死也要发挥最大的价值。”
蒋原松眼里的恨意不比杨氏少,他向身后的侍卫交代了几句,随后拉着杨氏在国公府门口哭诉起来。
不一会儿,国公府外的热闹让不少人扎堆围观。
蒋氏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这几日的打击是真将她气病了,她发怒地砸了丫鬟端来的药碗。
“你们都是没用的废物!竟连巍哥儿都照顾不好!”
想到被钟氏夺走的管家权,更是恨得牙痒痒,心中还未疏解,丫鬟又进屋禀报。
“夫人,不好了,外面有一对夫妇自称是您的兄嫂,说要替表少爷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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