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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司阮暗地里踩他一脚,似是觉得不够,还在他鞋上来回磨蹭。
她就着踩他的姿势站起身,而后轻飘飘将脚移开,笑看着周全,举起杯,“周总,谢谢您帮了我外公,祝您在新的一年财源滚滚,心想事成,福如东海……”
阮自珍听着听着觉得她说得越来越偏,连忙制止她,“好了,坐下。”
“你给我正经点。”阮自珍在司阮耳边低语。
她平常也不见得那样浑身是刺,今儿是发什么癫,说话也不着四六。
阮自珍压下心中的奇怪,招呼周全不要拘谨,又撇一眼司阮警告她安分点。
司阮坐下也不舒服,偷偷用余光觑周全,纳闷了他怎么被踩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而周全嘴角一弯,接着喝水的动作掩盖他在偷笑,只是刚放下水杯,小腿处又有什么东西在蹭他。
周全手垂在桌下,一把捞起那只作乱的腿,手上有意无意地轻捏了下,眼神含笑地朝司阮看去。
还想再来一次?周全不想自己鞋子再遭殃,干脆将她的腿架在大腿上。
腿上骤然被人不轻不重按着,司阮瞪大眼,总觉得他动作轻浮,像是含着什么别的意味,想要抽回腿,可旁边的人却死死将她的腿按住。
司阮笑眯眯看着周全,眼神却在警告他。
不想她脸快凑到周全面前去了,他仍是一副稳若泰山的模样,半点不见影响,司阮看着他装,肺都要气炸了。
这样像什么话!
要是身边的人稍微往下看,细心注意下就能看见桌下是怎样的混乱。
司阮腿下是男性膨胀炙热的皮肤,那温度像是要把她烫化,偏偏她还不敢乱动,只能忍下。
她重心落在另一只腿上,没过一会,她支撑身子的半边屁股麻了,抬起的那只腿也没了知觉。
腿上还覆上一只手,在她动来动去时偶尔拍她一下,他手掌每次落在她小腿,她身上就涌起一种电流,贯穿她全身。
“不好意思,刚才踩到你的脚了,别给你鞋踩脏了。”司阮灵机一动,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拉开桌布。
“没事,我不介意。”在她快要触碰到桌布时,周全拉住了她。
将司阮身子扶正,周全笑着往她碗里夹了一根青菜。
假惺惺!她根本就不爱吃青菜,他是在故意恶心她。
司阮看着碗里那硬邦邦,看起来就没有食欲的青菜脸一黑,突然心里火烧得更旺。
她也不想顾及阮自珍他们看不看得到,径直将腿拿起来,还不忘踹周全一脚。
桌布猛地向一边倾斜,周全眼疾手快抓住,才免得桌上饭菜倾倒下来撒在司阮身上。
他眼中似是担忧又像是斥责,无奈于司阮的不听话,他抬起眼,看司阮,紧皱着眉问,“没事吧?”
司阮腿还麻着,不仅是腿麻,脚也麻,她整只腿都没了知觉,皮下的血管一弹一跳,还渗着丝丝冰冷。
她不满地嘟着唇,眼睛低垂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只低低回:“没事。”
周全见她像霜打的小青菜一样蔫了下来,叹了口气,没再有多余动作。
司阮倒是沉默下来,周全反倒有些不习惯,吃饭途中,他几次看向司阮,除了感受出她情绪不高,他看不出其他。
是因为他吧?
就那么不喜欢他吗?
周全减少了说话频次,只有在阮自珍叫他时回上几句。
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除了他们,桌上的人一概不知,一顿饭也在两人沉默中结束。
因为是年夜饭,这顿饭吃得格外久,天幕上令人压抑的黑低低压在头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结束时竟然临近凌晨。
虽说快要十二点,但真正预示着新年的鞭炮声还未响起。
阮自珍和司乾收拾残局,周全极有眼力,撸起袖子,上前帮忙。
“叔叔阿姨,我来。”
阮自珍怎么可能让他来,连忙阻止,然后把他推开,“你是客人,这点事我们来就行了,你去找司阮,她闲得很,你要无聊,让她带你出去玩玩也行。”
周全才从桌上拿起洗碗巾,下一刻就叫阮自珍抢了过去,他呆愣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出厨房。
他在别墅里四处逛了逛,最后在二楼阳台上找到司阮。
二楼支出去的阳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看得出来养花之人的用心,一靠近,各式花香交杂在一起,气味馥郁。
“在这不冷吗?”
“还行。”司阮双手撑在阳台围栏上,扭过头看他,一脸嫌弃,“你怎么还没走?”
看着她分明对自己没有一个好脸色,但莫名他的心松下来。
比起司阮对他恶语相向,态度恶劣,他更怕的还是她的漠视,无论他做多么出格的事情再也激不起她半点涟漪。
“这不是等着你赶我走吗?”周全笑容轻松。
司阮转头,“切,我看你是不被骂浑身不痛快。”
饭都吃完了,深更半夜,就算是她硬要赶走他,估计他也会厚着脸皮留下来。
“还真让你说对了,被你骂习惯了突然好好说话还真让我不适应。”
周全漫不经心走到她身旁,看着脚边盆栽里的枝叶伸出去,风雨都不能阻挡它半分。
司阮听到他求着人骂他,颇为奇怪看他,没说话。
阳台之上星空辽阔,司阮抬手一指,几乎是同一时刻,各处鞭炮声齐响,硫磺火药味冲鼻,黑暗当中唯一点亮的鞭炮不断绵延,最终沉入灰寂。
远处烟花绽放,司阮发亮的眼眸似乎装下整片绚丽的天空。
电视中还放着春晚结束的尾曲,司阮拢了拢围巾,偏头斜眼瞧着周全。
他俊俏深邃的眉眼不断闪现斑斓的色彩,硬朗的侧颜泄出他的点点忧愁,眼里是司阮有些看不懂的情绪。
“我送你的娃娃还在吗?”
司阮看着他眼中小小的自己,险些溺在他看似深情的眼中,只留鼓鼓的脸颊对着他。
“我回来随手一放,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万家灯火嬉笑声中,周全眸光沉重,夹杂着些许复杂,他看了司阮一会,耳边仍旧是噼里啪啦作响的鞭炮,他唇轻启。
司阮只看见他嘴唇动了动,说话声却叫齐放的烟花爆竹掩盖,她凑近耳朵,白润的面庞贴紧,“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没听清周全的话,可她凑到周全耳边,扯着嗓子道,声音气势充足,让周全不禁后退了一步。
她声音太大了,周全捂住冰凉的耳廓,刚才她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气还存着温度,渐渐的,他耳垂红透了,像块晶莹的红玉。
“没什么。”周全淡笑着撤回身,宽大的手掌覆着司阮的脑袋,在她头上蹂躏了几下。
“你干什么?”她像是他手下的一个皮球一样,司阮不满皱着眉,灵敏地躲开他的手,抬手整理被他揉成鸡窝一样的头发。
凉瑟瑟的天连月亮也沾上些冷色,只是阖家的欢乐驱散了寒凉,带来温暖。
周全垂着眼,眼底暗流涌动,他道:“我回去了。”
司阮理头发的手一顿,抬头半信半疑地看他,“真的?”
他嘴里的话向来没有说服力。
“是,真的,既然找不到了那等你回桐城我再送你。”
大可不必,司阮眼睛耷下来,其实刚才是骗他的,他送的那个丑娃娃现在都还在她书桌里。
她那里暂时还不需要一对丑娃娃,放在她眼前有碍观瞻,搁置在书桌里又占空间。
“这个也不用,你……”
周全忽然倾身,在她脸颊边轻轻一吻。
司阮杏眼瞪圆,大脑之中只剩空白,视线范围内尽是周全散下来的浓密黑发,锋利的眼眸轻闭,只有那眼睫毛似蝴蝶似的在她眼前颤了又颤。
身体也熏染上了他清爽利落的气息,那柠檬香紧紧包裹着她,只是片刻的接触,随后又迅速离开。
周全眼神缱绻,在她脸上看了又看,手指细细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呆滞的神情,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下。
“回神了。”
“不是,你……”司阮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又狠狠摩擦,想要把他留下的痕迹擦去。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司阮一双清透的眼眸中尽是怒火。
周全反倒笑了,不在意她嫌弃自己的举动,只温声道:“你擦一下我就再亲一下。”
“不要脸。”司阮摩擦的动作幅度变小,只是还心有不甘,只用手指轻轻擦拭,看起来倒像是在抓痒。
“走了。”
夜晚里聚起了水汽,半空中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露水湿润,粘在身上便洇湿出一点水迹来。
在阳台站了许久,周全带着满身的寒气背对着司阮招手,回头深深凝了她一眼,而后真的头也不回地从别墅出去。
他走得悄无声息,屋里的人都没发现周全此时已经离去。
除了司阮,她呆呆地站在阳台上,俯身看下去,目视着周全从门口走出。
他似有所感地又抬头向二楼看去,司阮不知为何见他朝二楼的方向望来,极快地蹲下身,在围栏缝隙中悄悄观察着周全。
等到周全开车离开,她才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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