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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初露峥嵘
复合阵法的成功,让魏无羡和沈知音的小院真正成了一方与世隔绝的修行净土。两人在此间的进境更是一日千里。
魏无羡不再满足于仅仅改进现有术法,他开始尝试将自己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与沈知音“平衡”理念中关于能量流转、刚柔并济的精髓更深层次地结合。他创造出的新符箓,威力不减,却更加稳定,灵力消耗也更为经济;他改良的阵法,往往在看似寻常的布置下,藏着令人拍案叫绝的巧思与韧性。这些成果,他第一个分享的永远是沈知音,而沈知音总能从她那独特的视角,提出一针见血的建议,或是发现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精妙之处。
沈知音的收获同样斐然。“和光”琴在她手中已臻化境,琴音不仅能安魂镇煞、辅助修行,更能在细微处引导甚至重构一定范围内的灵气分布。她将魏无羡带来的诸多新奇知识融会贯通,自身对“御衡之理”的领悟愈发深邃。她开始尝试将阵法与音律结合,以琴音布阵,以阵势增幅琴音,创造出独属于她的、防不胜防的对敌手段。她的修为在太极金丹的运转下稳步提升,气息愈发内敛深沉,若非刻意探查,几乎与寻常筑基弟子无异。
这份悄然积蓄的力量,终究有藏不住的时候。
一次宗门组织的例行夜猎中,队伍遭遇了一群被异常浓郁的阴煞之气催生、近乎狂化的妖兽。领队的师兄一时不察,陷入重围,情况危急。江澄奋力搏杀,紫电闪烁,却难以瞬间清理所有妖兽。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一直跟在队伍后方、并不起眼的沈知音,忽然越众而出。她并未拔剑,只是寻了处高地,盘膝坐下,“和光”琴置于膝上。
清越而带着奇异穿透力的琴音骤然响起,并不高亢,却如同无形的涟漪,精准地拂过每一头狂化妖兽。那琴音中蕴含着一股平和却不容抗拒的“梳理”之力,妖兽眼中嗜血的红光竟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动作也变得迟滞混乱,仿佛体内狂暴的阴煞之气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打散。
与此同时,魏无羡眼睛一亮,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并未使用威力巨大的杀招,而是身形如电,穿梭于妖兽之间,指尖灵力引而不发,或点或拂,精准地击打在妖兽因琴音干扰而暴露出的能量节点上。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举重若轻的从容,每一击都恰到好处,以最小的消耗,造成了最大的瘫痪效果。
两人甚至无需眼神交流,琴音所指,便是魏无羡身形所至。一个以音律扰乱、安抚,一个趁隙出手、精准打击,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过十数息,那群令领队师兄都感到棘手的狂化妖兽,便已倒下一片,剩余的也失去了威胁,仓皇逃窜。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收琴起身、面色如常的沈知音,以及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魏无羡。
江澄收剑回鞘,看着配合默契的两人,眼神复杂。他清楚地知道,刚才那种局面,就算是他,也要费一番手脚,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写意地解决。魏无羡的身手和时机把握精妙得令人心惊,而沈知音那闻所未闻的、能以音律直接影响妖兽神智甚至体内能量的琴技,更是匪夷所思。
他走上前,目光在魏无羡和沈知音之间扫过,最终落在魏无羡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你们什么时候练的?”
魏无羡嘿嘿一笑,揽住沈知音的肩膀(被沈知音不动声色地避开),语气轻松:“随便练练,随便练练而已!主要是知音的琴弹得好!”
沈知音没有理会魏无羡的插科打诨,对江澄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便抱着琴默默退到了一旁,恢复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以琴音掌控战局的人不是她。
然而,经此一役,再无人敢小觑这个平日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外门师妹。而魏无羡那看似随意、实则蕴含至理的手段,也再次让人见识到了他深不可测的潜力。
江澄看着魏无羡凑到沈知音身边低声说笑的样子,又看了看沈知音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明显柔和了几分的侧脸,心中那份因两人过于紧密而产生的微妙不适感,似乎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种默契与实力的认可。
他知道,魏无羡和沈知音,早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成长到了令人需要仰望的高度。他们的世界,似乎已与自己,与大多数弟子,悄然拉开了距离。
这次夜猎,如同一声初啼,宣告着潜龙已不再满足于深渊,开始舒展鳞爪,欲上青云。而他们带来的震撼,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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