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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贺时与向来都是那种,不做就不做,做,就必出成果不罢休的性子。来到纳硕,在大致了解过公司的组织结构、业务流程、产品模块后,预备开始一个全面摸底。结合财务报表、投诉数据、项目清单等资料重点排查旧日阻碍纳硕发展的效能瓶颈。
她来得晚查得细,脸皮又厚,什么都敢问,问就打破沙锅问到底,还不懂就扯着人加班教学。众人要不是念在她是太子女,表面功夫需做到位,都恨不得避而远之。
给她准备了办公室,她非要和一群人挤在一起,同事避也避不开,摸鱼都不方便。几天功夫,惹得上上下下都不待见她。暗地里叫她“鬼见愁”!
贺时与再次刷到许长龄文章的转发推送,是这天中午在视频网站上,早上朋友圈陆烨的转发大致瞄过一眼,知道关于许长龄就放下了,到底还是没避开。
默默把文章反复读了几遍——对许长龄的才华又更多了一份了解。收藏了取消,取消了又再收藏,只闹得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了,才心烦气躁地放下了手机,取了笛子往中央区的开放露台上练习。
吹了一阵,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贺时与回过头来,竟是上次同她共乘电梯的女孩,宁宵。
贺时与微微一笑,“你上班了?”
“还没有,今天提前过来办点手续。”宁宵有些局促地笑着调整了一下,“你的笛子吹得真好!要学多久才能像你这么流畅?”
“七……八年?……不知道,我吹了反正有十多年了。”
宁宵惊叹地抬了抬眉毛,“还说看着不难想学呢!算了!”
“没试过怎么知道,或许你不用像我这么久。”贺时与收起笛子。
“我只会更久!我很笨的!”宁宵皱眉笑得有些羞涩。
“明齐大学的高材生不至于吧……”贺时与眺望着远方淡淡笑道。
“明齐大学也有驽马的!”宁宵抱着胳膊踱到贺时与身边,“你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我回去找找,说不定扒到谱子还真有动力了!”
贺时与望向宁宵,太阳下面,她薄施脂粉的脸纤毫毕现,有质感的肌理让她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长龄赋。”这旧日的曲子一直没有赋名,今日她忽然想给它一个名字。
“哪两个字?”
“长久的长,芳龄的龄。”
宁宵缓缓地点头,暗忖这类曲子多是养心、养肾、养肝,因此叫“长龄”用以养寿也不稀奇,暗暗记住了。贺时与也无意等她细问,“你什么时候上班?”
“下周……这周我得做交接。”
“那还好,我们可以一起学习。宁宵小姐,欢迎你加入!”贺时与伸出手。
“谢谢。”宁宵含笑把手放入她手心,只觉得她的手温暖有力。
不到六点,韦宁就开着贺时与的车来纳硕等贺时与一道用晚餐。其实跟盛元亨的下午茶刚才结束,这会虽然不饿,只因一个新的、有活力的猎物成功堕入她的网罗令她感到兴奋,正如她的名字Winni一样。这会儿那股子成功的荣耀劲头还没过去,意犹未尽,索性约贺时与去早前她提及的明侨经典食肆。
贺时与坐在露台的沙发,边陪韦宁边分神看资料,“……兴奋就说吧,我怕你憋死。”
韦宁背过身换了一个姿势,坐在贺时与的沙发扶手,“他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在翠岭给我弄套别墅方便我日后过来玩。”
也不过是租,“就这?”贺时与面色无澜翻了一页。
“这不才认识,”韦宁辩驳,“还说……有个酒会,他想约我做拍档,希望介绍我给他的朋友认识。”
贺时与眱了韦宁一眼,“你不是想在瑞肯发展吗?”
韦宁顿了顿,“我都要。我不能被一个地方困死,不能只有一个选择。”
“他单身吗?看样子不像是十八廿二。”贺时与这话说得含蓄,“如果他最重要的给不了你,你的选择还很多。”
韦宁来到贺时与身后,环住她的颈,下颌枕在她的头上,“唔——,我知道怎么做。”
贺时与颔首不语继续专注看资料,韦宁没话找话道:“你看见Yeelen的那篇新规拆解了吗?鲍彦昌转到他的社交账号了,两个都转了!”
“看了……”贺时与目不转睛沉沉道。
“什么感觉?”韦宁都快把笑意蹭到贺时与脸上了。
“写得好呗,就这个感觉……能有什么感觉。”
“你啊!你——”韦宁托起贺时与的脸,“要我说,你要是真想一别两宽的话……干脆和她……”韦宁在贺时与耳边低语。
“神经……!”贺时与挣脱束缚。
“真的!人就是这副德行,没占有就一直心心念念的,占有了,就不想了!”
贺时与白了韦宁一眼,合上文件,“不看了不看了,走吧!”
还有不到一个月,两人就要见面了,贺时与真有点怕。
不过两天时间,许长龄的新规拆解已经被赫顿观察与金评转发到网站上。每日造访许长龄珠玑主页的人数骤增。
开始不断有人告知许长龄,有人在视频网站上仿冒她的账号,给一众人推书推产品。
根据众人发来的链接,许长龄亲自访问核实过,发现确有此事,因此在主页设置了提醒。过了两天再看,仿冒账号依旧还在更新。许长龄看不过去,在评论区提醒自证反倒被作者拉黑。迫于无奈,只好去申请了一个账号,发了一条作品澄清只此一个账号,切莫轻信其他账号。
发布不多时,粉丝就噌噌上涨。
有天贺时与刷视频,系统就把许长龄推送给了她。
只有一个作品,贺时与偷看了几天没关注。忽然一天,许长龄竟又发了一条作品。是在家里学做菜,香芋蒸排骨、葱姜鸡、京酱肉丝和蒜泥苋菜。
贺时与下意识觉得这是给自己看的,她曾要求许长龄“下次”亲自给她做饭……转念又觉得是她想多了。
视频里的许长龄正一本正经地在画外介绍她的“作品”,“这几样菜都是偏鲜香口味的,我花了——两个,不是,一个多小时完成……我阿姨说适合南方人的口味哈哈……尝尝这个蒸排骨,哇——入口即化,我太棒了!”
贺时与留心地瞧着视频中许长龄的手指,似是伤了,贴着一块创伤贴。
“你先看一遍,有问题咱们对一对!”说话的是对面刚入职的宁宵,现在明面上她给宁宵打下手,实际刚好相反。因为她新入职,一众同事干脆把教贺时与入行和梳理熟悉公司的任务一并甩给了她。忙得宁宵快下午一点了,还没来得及吃饭。
贺时与放下手机,点开宁宵发来的业务现状与弊端排查报告。
报告做得很细,除了有庞大精细的数据做支持,根源剖析得也很精准,问题层层划分,还配了整改方向,完全符合贺时与想要提质增效,价值转化的需求。
“怎么样?”
贺时与支着嘴满脸凝重的表情让宁宵有些拿不定她的想法。
“就这么来吧!”贺时与终于拍板说,“明天咱们去巡检几个代表性楼盘,收集一些真人反馈!”
“早上还是下午?”宁宵打开笔记本在上面记录,“早上去我直接去在那等你可以吗?我家离这里有点远,挤地铁过来再去耽误时间。”
贺时与眨眨眼,“你家在哪儿,我来接你。”
宁宵抬起头,“你最好还是坐地铁吧,开车的话,恐怕你在路上塞车,耽误的时间更多……”
贺时与很听建议地点点头,“好。”
宁宵笑赞:“……你还挺平易近人的!”
“我看着很凶吗?”宁宵的评价让贺时与有些意外。
“谈不上凶,”宁宵噼噼啪啪地在对面敲键盘,“不过平时很少看你像刚才那样笑……”
“刚才……哪样?”贺时与满脸迷茫。
“你看到什么有趣的视频了?”宁宵瞥了贺时与一眼。
思绪定格在一张熟悉得有点模糊的脸上,贺时与一笔带过,“哦,是的。”
许长龄知道贺时与这两天频频来看她,这算得上是一个“必然”的巧合。自从她开设了视频账号,每天都有无数访客,有天她点开访客随意瞧了一眼,排第一位的就是贺时与,她甚至没有换名字,连头像都和聊天账号一样。
进她的账号一瞧,里面只收藏了一条内容,就是她新规拆解的那篇文章。
第二天,系统就把贺时与的账号列为可能认识的人推给了许长龄。
自上次贺时与托韦宁给自己拉来万象美术馆的合作后,许长龄就确定了贺时与心里有自己。
正如韩敏筠给她分析的那样,很大可能是因为她母亲上次的通话吓到了贺时与,再加上她有求于陆烨……她也曾说过,她害怕,因为她这条路太长了……
知道如果自己问,贺时与一定准备了说辞在等她,所以她不问。平白让她许长龄跟贺时与表衷,以她对贺时与的了解,不会成功更不是她许长龄的作风,要,就一定是她贺时与来追她,主动说要她!说她骄傲也好,什么都好,她就是这样,她可以朝对方走一万步,第一步,必须是对方朝她走来!
距离回瑞肯还有不到三周时,许长龄收到了人生第一个重磅邀约——国是高层会议的新经纬论坛。
向来反对女儿高调的陈向真都一改旧日的态度,认为这是交流学术、建立高端人脉展示才学的绝佳机会。
许昌黎为此还抽出时间跟许长龄促膝长谈了一次,认为女儿成熟了,懂得在专业上下苦工不再是只嚷着想玩的孩子,他对许长龄充满信心,也为这次她的表现感到骄傲,鼓励女儿往后多做出这类尝试。
许长龄在为论坛做准备时,贺时与开始带着宁宵和她手下的专员小简挨家挨户收集业主和物业人员的反馈;许长龄登上论坛讨论时,贺时与正根据收集到的信息,和宁宵与小简在楼盘里查看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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