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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与打工仔
“你要去哪里？”
现在是下午五点三十八分，第三天的明标竞标已经开始了。竞拍时间从下午四点一直到六点。凡是要参与竞标的人，都统一集中到竞标厅，用座位上附带的竞标器进行竞拍。
竞标厅里有一面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显示当天参与拍卖的千余块毛料的实时竞拍情况。参与竞标的人只要输入自己的身份编号、竞拍的原石编号，以及拍卖的金额即可完成竞拍。
到6点结束之前，竞标价格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所以，竞拍的高潮往往会发生在截至时间之前的十几分钟，乃至最后几分钟里。
而现在，竞标厅里的氛围已经渐渐没了之前的松散，变得渐趋紧张起来。
就在这种紧要时候，邱新暖一只眼睛还黏在陆茗身上，见他起身，竟一把将他手腕攥住，差一点把陆茗拽倒：“你要去哪里？”
摇了摇头，陆茗重新坐了下来，随手拿起座位上的竞标器把玩。见邱新暖时不时看他一眼，陆茗就把竞标器又撂下了。
老张也有几块看中的毛料，刚才在不停地输入数字，没看到这一幕，只是扫到编号4666的原石名下的实时竞拍金额时，不由得感慨：“唉，这块毛料的热度果然很高啊。”
可不是，离着截止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竞标金额已经攀升到五百多万欧元了。
邱新暖有些烦躁，一会儿看电子屏，一会儿去看陆茗，整个人显得坐立不安。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到了5点55分时，编号4666的原石竞标价已经冲破了一千万欧元。
5点58分。
编号4666的原石价格达到了一千二百万欧元。
陆茗分神留意着耳端传来的另一边小浩和何师傅之间的对话，微微笑了笑。
5点59分52秒。
编号4666的原石实时竞标价达到了一千五百万欧元。
陆茗的右手闲适地搁在膝头，轻轻打了个响指。耳边一直聒噪着的喋喋不休的小浩说话的声音，随着一声惊呼，戛然而止。
6点整。
编号4666的原石竞标价格最终停留在了两千一百二十三万欧元。
至于中标者的编号么......陆茗看了看浑身大汗的邱父，和如同虚脱般倚在座位上的邱新暖，轻轻笑出了声。
老张已经在向邱家父子祝贺了：“邱总，恭喜了！小邱，恭喜啊！”
邱父打起精神跟老张寒暄，眼睛里藏着一眼可知的倨傲与兴奋。当然需要恭喜，在这么多的竞标者中杀出一条血路，中了标，可不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不过，两千一百二十三万欧元啊，换算成华国币得有1.6亿多了......
其实到了最后几分钟，大部分竞标者都已经放弃了，只有一个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没眼色的家伙，一直咬着邱父的报价不放，逼得他生生把竞标价又抬上去了几百万欧元。
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自己能有这样的魄力和底气了......邱父转念一想，心中又很是得意。看，最后还不是自己胜了？
“你笑什么？”而另一边，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邱新暖，却盯着陆茗忍不住问出声来。
陆茗歪着头，笑得很是乖巧：“因为高兴呀~这是今年公盘诞生的第一个标王吧。”
邱新暖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不知为什么，面前人的笑容让他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他有点不明白陆茗想说什么，可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在一个区区玩具面前失掉气势，于是矜持而又柔和地点头：“当然，这是今年秋公盘开盘以来成交金额最高的一次竞标了。”
人们往往在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不能知道其中的缘由是什么，邱新暖也是这样，但是很快，他便知道陆茗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公盘组委会的工作人员主动找了过来。在单独跟他们签订了《中标合同》之后，对方提出希望邱父同意当场进行解石的要求。
只要邱父同意组委会解石的提议，缅甸官方将会为邱家人免费办理通关、运输手续和准予销售、加工的证明，解石的费用也一切全免。
而且从此之后，邱家父子就是缅甸公盘的VIP客户，再来参加公盘，组委会会主动向他们发出邀请函，好处多多的。
当然，原石的款项是需要一次性付清的，至少也要先支付80%的货款。但是鉴于标王价格很高，组委会也给出了自己的诚意，会减免全款的2%。
别看这2%不起眼，按照这次标王的最终成交价格来说，也有三百多万华国币了。
据说，这是缅甸公盘不成文的做法，是对标王拥有者的特殊待遇，经常参加公盘的人都是知道的。而对于组委会解石的要求，一般中标者也是会同意的。
邱父虽然很肉疼，但也只能先付钱。
别的不说，那些缅甸兵可还拿着枪在旁边守着呢！亏他昨天打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去筹钱，80%的话，他勉强还是能付出来的。
不过没关系......邱父心想，等原石解开，出的翡翠多的话，可以先当场卖掉一点，好歹把周转的资金弄出来。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是，当本届标王被解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正如老张当初所说的那样，这块老坑种原石的红翡色好，种水也很不错，从边缘的冰种一直到中心区域，透明度越来越高，最中间的一块剔透无暇，几乎毫无杂质，是玻璃种无疑！
而且两边擦开和开窗的位置，翡翠是连起来的，所以出的玉肉数量极多！
可唯一的问题是，它裂了！裂了！还是密密麻麻的裂，从中心一直裂到边缘，除了开窗的位置勉强有两三斤是完好的之外，其他的全是裂！
全！是！裂！！！
围观的人群发出巨大的惋惜声，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声音。
邱父当场就要晕倒了，邱新暖急忙去扶他。
邱父咬牙愤恨：“张、老张呢？都是这个老东西......他不是说这块毛料要大涨吗？！就是这么涨的？！啊？他怎么替人看毛料的？他妈的这是要坑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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