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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裁决
冷非凡踩在陈一手腕上的足尖力量纹丝不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如同温泉暖流般的力量,正从身体核心深处汩汩涌现,驱散着所有因一夜折腾和刚才爆发性战斗带来的肌肉酸涩和神经疲惫。
她微微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中的锐利光芒更盛。
清晨微光下漂浮的尘埃轨迹清晰得如同慢放,远处垃圾桶上铁锈剥落的纹理细节瞬间映入眼帘。
这就是……充电宝的力量?
确实不错。
冰冷的鞋底如同钢铁秤砣,在陈一那只完好却不断颤动的左手手腕上微微碾动了一下。
力道精准地加重,压迫着骨骼与神经,带来窒息般的剧痛和绝对的禁锢感。
“手……机……”
冷非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不带半分情绪起伏,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拿、出、来。”
陈一疼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牙齿的指尖触碰到陈一汗湿的手心,让后者又是一个激灵般的颤抖。
她看都没看陈一一眼,径直走向蜷缩在角落、还在无意识干呕抽搐的徐虎身边。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利落。
她甚至没费多大力气,就从徐虎鼓囊囊的裤腿里摸出了另一部尺寸更大的手机。
两部沾着汗渍、油污和一丝血痕的电子设备被她捏在手里。
指尖在碎裂的屏幕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冷非凡操作的速度极快,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描一般。
她面无表情地快速翻看着通话记录、信息列表,手指划过应用界面,重点扫过相机、录音等功能。
屏幕的微光照亮了她冷硬的下颌线,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冰冷地评估着一切可能存在的隐患。
确认两部手机都没有进行中的录音录像操作,也没有可疑的后台程序运行后,她随手合拢了它们。
但这还不够。
她站起身,目光如同两束高强度探照灯,再次无比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扫过这条狭窄死巷的每一个角落。
高耸的斑驳墙砖缝隙、紧闭着布满污垢的铁窗、堆积着黑色塑料袋和腐烂菜叶的垃圾桶内部黑暗角落、头顶交错拉扯的电线、锈迹斑斑摇摇欲坠的旧空调外机……
她的视线扫过任何可能隐藏着一颗针孔摄像头的地方,动作安静、专业、带着训练有素的冷静。
甚至还在某些角度特意停留了几秒,判断反射光线是否异常。
做完这一切,确认这个堆满垃圾的角落的确是真正的、完美的‘法外之地’后,她没有丝毫犹豫。
手臂随意地一扬——
“噗通!”
“噗通!”
两部手机划出低矮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入了旁边那个散发着浓烈酸腐恶臭、表面漂浮着绿色霉斑和不明油脂的绿色大垃圾桶里,沉闷的落水声被桶里粘稠的汤汁馊水吞没。
冷非凡这才转过身,重新走到那两个如同被扔在砧板上、只能微弱呻吟的‘烂肉’面前。
她微微低头,晨光吝啬地勾勒着她轮廓清晰的侧脸,投下一片冰冷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地上的两个人。
她的眼神如同在俯视着两只被踩扁的蟑螂,比这深巷清晨最阴冷的穿堂风还要刺骨。
空气凝固了几秒,只剩下混混粗重痛苦喘息的背景音。
“再让我看见你们。”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凿入骨髓。
“或者你们的人……”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让那份无声的杀意在对方几近崩溃的意识里无限蔓延、发酵。
“……出现在我和我的朋友周围一百米内……”
她没有说完最后的威胁是什么,但那未尽的话语、那冰冷的眼神,远比任何具体描绘的酷刑更令人绝望。
死亡般的寒意瞬间包裹住卫辰和陈一,两人身体僵直,连断骨的剧痛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冻结。
只剩下无法控制的筛糠般的颤抖,连呻吟都死死憋在了喉咙深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确认这份恐惧已彻底植入对方骨髓,冷非凡不再浪费一秒的时间。
她转身,迈开平稳的步伐,走到依旧像受惊雏鸟般紧紧蜷缩在墙角、抱头颤抖、脸色惨白如纸的宋凝荷面前。
动作停顿了一瞬。
那双刚刚还杀意凛然的眼睛里,冰封的寒意似乎融化了一丝丝,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
她伸出手,轻轻地在宋凝荷冰凉僵硬的肩膀上拍了拍,触感很轻,却像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没事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只是尾音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倦。
“走吧。”
她没有去拉宋凝荷的手,只是转过身,率先朝着巷口那片逐渐明亮的熹微晨光走去。
步伐沉稳而坚定,像一条经历了风暴却依然未曾偏离航线的船。
宋凝荷愣了好几秒,才像解冻般猛地回过神。
她抬起头,看着冷非凡已经走出几步远的背影,嘴唇嗫嚅了一下。
想哭,又想笑。
最终只是手忙脚乱地撑着湿滑冰冷的墙壁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紧紧黏在冷非凡的身后,一步不敢落。
两个身影,一个如古井寒潭,一个如惊弓之鸟,最终消失在狭窄巷口那片象征着秩序与人间的光亮之中。
【哈哈哈,怎么感觉宋凝荷有点委屈啊。】
【确实,闺蜜动不动就动手。不过这种情况,如果把她一个人留在外面,她才是比较危险的吧。】
【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难道一点安慰都没有吗?这个我就有点疑惑了。】
【安慰?安慰什么?感觉主角已经傻了,如果是你的话,你愿意接受系统的要求吗?】
【说实话,这个事情就比较玄乎了。】
两人离开之后,巷子里,死寂重新降临。
只有角落破旧垃圾桶里,馊水浸泡的手机不知是收到短信还是电量告急,发出沉闷的、无意义的嗡鸣。
嗡……
嗡……
如同垂死者最后的心跳,微弱而固执地回荡在浓重的酸腐气和无边的痛苦呻吟之上,成为了这片肮脏角落唯一的见证。
徐虎和陈一在冰冷湿滑的地砖上呻吟喘息,如同两条濒死的鱼。
“虎……虎哥……”
陈一拖着断腕,额头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声音破碎嘶哑。
“咱……咱们还按照原来想的……去找那个小……小娘们?”
他眼里残存的恶毒被巨大的恐惧冲刷得近乎透明,连完整说出那个称谓都带着战栗。
剧痛和冷非凡临走前那冰锥般的话语,让他只想立刻逃得越远越好。
徐虎挣扎着想坐起来,稍一动弹就牵扯到胸口和腹部的剧痛。
眼前阵阵发黑,他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后怕和一种近乎敬畏的绝望。
“找你妈……找死啊!没看见……没看见那煞星……下手有多毒?”
他回想起那快如鬼魅的身影,那一下几乎掏空他心肺的肘击,还有那踩在陈一手腕上时冰冷的眼神……
没有花招,没有拖沓。
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落在最致命的地方,追求的就是一击彻底废掉对手。
这他妈哪是女人?
简直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她那话……你听不明白?”
徐虎喘着粗气,瞳孔里映着死胡同灰暗的墙壁,眼底全是惊惧。
“再看见……就真没命了……”
陈一被他吼得浑身一哆嗦,剧痛的手腕似乎又疼了几分。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那散发出浓烈恶臭的绿色垃圾桶,目光惨淡。
“那……那咱俩的手机……”
“手机?!”
徐虎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事情,忍痛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狠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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