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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夜色暮沉，几个杀手飞梁掠过天际，“一共几个人？”
“差不多六七个左右，你们要小心，他们其中有几个人会武功。”
管家指了指商队休息的西苑。
几个杀手点头，脚步轻盈的靠近西苑。
西苑内安静如鸡，连根羽毛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看招。”
商队早就有所防备，他们早早埋伏在厢房跟前，等待杀手靠近，他们便破门而出。
杀手没有料到商队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当即被刺杀得有些猝不及防。
“你们赵老爷子想要我们的命，先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商老大没有想到赵老爷子竟然真的会这么心狠手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晚午夜，赵家就会派人来暗杀你们。’
当时商老大还没觉得赵老爷子心狠，如今看来，他只是把他们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
可叹他们还把他当成可以结交的朋友。
商老大感觉到被欺骗，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杀手身上。
杀手当然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商老大突如其来的突袭，让他们始料未及，但他们也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双方陷入苦战，虽然商老大学过一些武功，可他的手下并不是个个都是武功姣好。
杀手来势汹汹，势必是要将商队众人全部都留在这里了。
文才带着众位弟兄们都守在山庄外。
听到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也不管这里是不是赵家人的地盘，直接就闯了进去。
管家没料到裴琰的人会出现在这，他当即下令让所有的家将都去阻止文才。
文才一脚踹翻了管家的身体。
“管好你自己的人，别耽误老子的事。”
众位兄弟们纷纷加入战斗，这很显然是一出瓮中捉鳖。
杀手们意识到自己上了当，连忙想要找机会逃脱。
可文才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四面八方调来了兵士。
那一只飞镖扎在了杀手的大腿根上。
“大人。”
闹剧终于结束，裴琰也从众位兵士的身后出现在杀手跟前。
姜窈看着别庄内的气氛就知道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她有点是不舒服。
“文才，带夫人先回去。”
姜窈在怎么样，也是世家的千金，哪里见识过这等凶神恶煞的场面。
她没有继续强留，如今贼人已破，案件很快就可以公布天下了。
裴琰脚尖抵着杀手的下巴，面色冷冰冰的，“全部带走。”
商队被安排在了客栈居住。
这桩震惊天下的太学中毒案终于要公开受审了。
赵老爷子失利，别庄管家被抓，赵管家急忙来找赵老爷子商量对策。
那些杀手们是硬骨头没有错，可是商队投靠裴琰，别庄的下人也统统都被羁押到了三司之内。
“老爷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别的人可能不会背叛赵老爷子，但那些商队绝对会一五一十的告知裴琰。
裴琰派人来请。
“赵老先生，你一涉嫌一桩命案，请跟我前往三司受审。”
不等赵老爷子商量出对策，文才就带着官兵将赵家给围住了。
赵老爷子深知这关过不去了。
也不挣扎，直接就跟着文才去了。
说是受审，其实更像是旁听的。
一是他还没有定罪，二是他世家的身份还在。
哪怕这桩案件是裴琰亲自审理，赵老爷子也还是在场上有一席之地的。
“赵伯伯。”
姜窈直接找赵老爷子行礼。
他当然知道这背后少不了姜窈的帮忙。
“姜姑娘真不愧是如今的裴夫人，但凡跟裴大人有关的事情，你都有参与。”
他是愤怒姜窈将别庄的事情告诉了裴琰。
那个别庄的位置，一般人是不清楚的。
只有世家中人才会知道。
姜窈一心想要帮助裴琰，自然少不了她在背后出谋划策。
可他忘了，是他陷害姜窈在先。
“赵伯伯命人在太学食物里下毒，伤害了我太学子弟，我自然要替他们找回应该有的公道，至于赵伯伯，若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如今又何必出现在这三司之内呢？”
赵老爷子脸色一沉。
“升堂！”
一声令下，两人也不在多说废话。
姜窈落座，赵老爷子也落座。
很快杀手和别庄管家就被带上堂来。
商老大指控赵家杀人灭口。
赵老爷子冷斥：“一派胡言，商岩，我是好心看你们商队没有地方住，才让你们住到我们山庄去，没想到你们江湖恩怨没有搞清楚，反而牵连了我山庄众人。”
商老大很早就料到赵老爷子会否认，他拿出一样证据。
是一枚刻有赵家印记的金锭。
“此前我与赵老爷子有私，他央我从慎城带来一株菇类，那菇类有剧毒，我事先并不知道，当日赵老爷子来相见，带来了这枚金锭，说是要赠与我。”
“我那时并不知晓赵老爷子原来是想要利用此菇类来陷害裴夫人和太学弟子，就当这株蕈菇交给了赵老爷子。”
“后来，他命管家来客栈找我们，说是赵家有约，别庄清凉自由，且无拘无束，我等众人没有防备，以为只是正常的邀约就去了，可到了那里以后才知道，这哪里是正常邀约，分明就是囚禁。”
“他们把我们商队众人禁锢于别庄内，不允许我们随意出入，就连出西苑的门也要向管家报备。”
到那时，商队众人才意识到自己是上当了。
他们还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时候被赵老爷子如此对待。
直到裴琰的出现，他才知道，原来是那蕈菇出了问题。
商队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裴琰。
赵老爷子脸色难看。
他反驳，“一枚金锭，能证明什么？”
那枚金锭是当时赵老爷子给商队的封口费。
他当时认为商队还有用，于是就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没想到这会成为反噬他的一枚利器。
商队冷斥的质问他，“不能证明什么？那么我请问赵老爷子，你当时为何要赠我金锭，难道是赵家已经财富富到可以随便赠人金锭了是吗？”
即使是圣上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赠人金锭，这背后绝对有其他的理由。
裴琰接过金锭，这金锭没什么普通的，只是如果凑近闻的话，可以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味道。
姜窈听闻这蕈菇是有一种特殊气味的，只是这气味不浓，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只要放的时间够久了，就可以染上一点的气味。
想必是这商队当初用了其他东西装了蕈菇而来，又用这个地方来装金锭，或者说放在一起，才导致这金锭上染上了蕈菇的味道。
赵老爷子拒不承认，姜窈反而想到了办法。
她附身在裴琰耳边低语两句。
文才就被裴琰召去了。
“这枚金锭确实出自赵家之手，但若是要因此来定老爷子的罪，怕是证据不足，至于杀手，他们已然交代，是别庄的管家带他们进去的。”
“赵老爷子，是管家是你的人，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赵老爷子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出卖了他。
当即打死也不承认，“我什么事都不知道，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世家无情，该丢弃的时候，绝对不客气。
更何况这些人都是一些出身卑微的寒门子弟，就算丢弃了，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他赵家门楣，多的是愿意上门来当仆役。
管家没想到赵老爷子当真如此无情。
他在赵家做工十几年，一直都是以赵老爷子马首是瞻。
哪怕知道事情败露后，他可能要受一点罪，可他万万没想到，赵老爷子会直接舍弃他，甚至决定要让他来承担这件事的后果。
管家哪里愿意。
买凶杀人，还是在世家的地盘，天子脚下。
他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
他当即慌了，“裴相，不是这样的，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是老爷，是他想要杀人灭口，因为他买了蕈菇想要陷害太学的子弟，不想要他们参与今年的科考考试才想出这样的办法。”
赵家今年有旁支的弟子要入仕为官。
如果让姜窈的太学举办正常，那么圣上定然会为这些学子选一些出路的。
到时候，他赵家人还能成功入仕吗？
位置就那么多。
圣上还偏心寒门子弟。
赵老爷子不得不为家族考虑。
他们这些人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想要正常入仕，就只能依靠恩荫制。
可科考制度一出现，这项制度就快要被废除了。
如果这次科考顺利，选拔出了人才，来年定要废除恩荫制，到时候这朝堂上还有他们世家的地位吗？
圣上一心想要拆掉世家，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赵老爷子如何不能危险行事。
赵老爷子脸色铁青，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背叛，他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承认。
如果承认了，那么他赵家必然就要毁了。
那管家也不知是对赵家的怨恨，还是出于什么别的目的，为了将赵家彻底踩死，他拿出了一样证据。
是一株尚未用完的蕈菇。
“裴大人，这就是当日赵老爷子下毒用的蕈菇！”
蕈菇一出，赵老爷子几乎冷汗琳琳。
这东西怎么还会出现在这？
他记得当日他让人把这蕈菇全部用完。
可很显然，这些人并没有这么做。
那烧火师傅是管家的好友，是他嘱托烧火师傅把这蕈菇放在饭菜里。
后来烧火师傅被杀，管家就知道这赵老爷子心狠手辣，特地留了一手。
他藏起了一半的蕈菇。
就是为了日后能够扳倒赵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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