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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交易
“做个交易吧。”我并没有让双儿跟着我进房，就连金妈妈，我也让她暂避出去。
床上的男子死一般的沉寂，不发一语。
我死盯着他的双眼，在贞洁大于天的女尊世界，一个男子被五个女子围困用强居然不挣扎不反抗不喊叫，不寻常，更别说他这身诡异的伤。一般来说，他若不是被人恨的狠了，就是位高权重一夕倒台。更别说他见到双儿的惊异，其实今天金洛水的坦白某种程度上并没有让我放下心来，反而更加担心起双儿的以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得到太多的喜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原谅我的患得患失，我只是太过在乎，所以，难免杞人忧天。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用知道你是谁，作为交换，我可以治好你身上所有的伤，让你能恢复你身上的武功，甚至，我可以让你拥有报仇的力量，但是，所有的一切，我只求一点。”我相信他会动心，这样坚毅的一个男子，无论遭受了什么，眼里的深处都萦绕着一丝不甘。我不会看错，这是舍弃一切都要活下去的决心。
让我不禁想起在现代读过的一本小说《活着就是恶心》，对于生存在黑暗世界里的人来说，这个世界如此丑陋、污秽。除了强者，其他人都是无可轻重的器物，生命只不过是筹码，随时可以被舍弃，活在这样的世界，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变强，强到可以操纵一切，二是成为奴隶成为玩物失去作为人类的一切情感悲惨的死去。
他，不想死，所以，我的提议，他一定会感兴趣。
“你要得到什么？”男子开口了。
“你的忠诚，我给予你的一切，我希望你都能忠诚的保护一个人，用生命。用你的一切。”没有必要伪装的目地，一切都可以摊在阳光下。这本来就是场交易，只不过，他的筹码，是他的生命。
“你么？”男子自嘲的笑了声。
“不，是双儿，你见到惊讶不已的男子，我相信，你以前可能认识他，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得到力量去夺回你失去的一切。我的条件很简单，保护他，用生命保护他，直到你死。”我仔细的对视着他的眼。
“你如果真的拥有这样的力量，又何必需要我？”男子不服输的提出疑惑。
“因为，我不适合，我有太多无谓的良知，而且，从心底，我并不认同这种把人当作工具的做法，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离开双儿半步。”我坦诚的对他说。
“我答应你。”男子闭眼。
一段模糊的记忆浮现，一个尊贵异常的男子抱着怀里的孩子交与他，然后对他说，“保护他，用你的生命保护他，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请求。”他接过了孩子，怀里的孩子对他一笑，而那尊贵的男子却在这笑声中七窍流血而死。
他冲了上去揽住他软掉的身躯，质问。“为什么，你到死都不愿意跟我走，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爱你啊。”
“若有来世…我再来还…你这辈子的爱恨吧…”尊贵男子说完就气绝了。
难道，这就是天意？
男子望着眼前的女子，一样的语气和态度，自己竟又被要求用生命去保护一个人呢。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艾纯，等你伤养好以后，我自会给你，你想要的。”我知道他会答应，但是我心里却不怎么好受。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这样做，真的对吗？我没有什么太多无谓的野心和权利欲望。我也不想功成名就高座庙堂，更不想统一武林称王称霸，我只想有间小屋有块小田，有个深爱我，我也深爱的人。这样错了吗？我无法解释心中的不安，也许，这大石城真的是呆不得了吧。
这种无法解释的不安以及风雨欲来的压抑。
从被牵扯进当年的四大家，再到今天碰到这充满秘密的男子，有些东西似乎蠢蠢欲动就要急不可待的从地底上挣扎着冒出来。
“妻主，韩英和石无敌来找你呢。”双儿温柔的迎了来，看着我背对着用力拉住房门满脸冷汗。
他们怎么会突然跑来？“妻主，你不舒服么？”双儿从怀里掏出帕子仔细给我擦汗。
“没有，刚喝了几杯酒热的急了就出汗了，走，我们去看出了什么事。”我不想让双儿发现什么，拉着双儿就匆匆离去。
“小宝，店子里出事了。”韩英一见我到就严肃的说。
“什么事？”什么事情需要我这店子里的两大管事一同出马？
“钱柜被盗了，”石无敌看着我玩味的眼神说了句，看着我稍微有些惊讶的脸色又补了句，“我和韩英的钥匙也不见了。”
“走，回店子去说。”没再多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初制定会计财务两把钥匙领取钱柜资金的人是我，不仅是为了防止有人贪污店里的银子卷款私逃，更是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居然两个人同时把钥匙搞掉了，这就不得不说有些猫腻了。
“双儿，你留在娘这里，我去去就回来。”我摸摸双儿的手，不想带他去见识这些丑恶。
“不，双儿要跟着妻主，妻主去那里我去那里。”双儿死拉着我的手不放。
这小子，也给我养出几分娇纵来了呢，自从上次被石老爷子和石三陷害他背妇偷人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展露他舍不得我的情态。不错，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双儿好不容易改变些，可千万别又缩回去当个夫训小老头子咯。想到这里，我这才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回走。
马车很快，一路上我们四个人都没有再交谈。
到了店门前，大门紧锁，上挂了一张今日歇业的牌子，韩英上前敲了敲门，门里传来门童的声音，“今日不做生意，请明日再来。”
“我是韩英，甘老板回来了。”韩英大吼一声。
吱呀，大门开了来，石二正站在门后等我。
没有放开双儿的手，我牵着他缓缓的往店里走，门在我进来以后吱呀一声又给关上了，并且并落了一把大锁，石二把钥匙给我了。店子里的人也都知道这店里的事我从来不瞒双儿，他想学我就让他学，自此也无人敢说什么男子出入店铺不雅之言。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我玩了玩手里的钥匙。看着石二，石二会意的开始说。
“今早陈萍送货回来就发现韩英给她保管的钥匙不见了，我们去检查钱柜的时候钱柜已经失窃，我当下就命令歇业锁门请你回来再做定夺。”石二简单明了的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可有人招认？”我问，石二肯定是追问了的。
“不曾。”石二答。
这倒真有意思了，这事不管怎么办都是内贼所为，但是谁有这个胆子做这件事情，做了这件事情以后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这是韩英想出来的招让石无敌走人？我巡视了一遍众人的脸色直直的看着韩英，可这孩子一脸茫然，对上我的脸色，也只是着急的厉害。
不，不是韩英，这孩子应该想不出这样的损招。她太过讲究原则了。
我的眼又巡上石无敌，这丫倒镇定，只是这丫后面的人怎么那么眼熟？
双儿忽然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往我身后躲了躲，哎，这倒怪了，按说双儿早就习惯被一群女人包围着的情况不应该露出这样的失态啊，我回头一看他，他很是害怕的看了下那躲在石无敌身后同样萎缩着的女子。
哦，是她啊。
“我记得我给你说过，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缓慢的说道。
众人不解其意，这不是在追查钱柜失窃的事情么？怎么改成打人了？
众人的眼神都粘在我身上，我拉着双儿的手缓缓的走到了石无敌面前。
“我错了，你别打我，我马上就走。”石无敌的身后的白衣女子哆嗦的更厉害，突然趴的一声就抱住了我的脚，颤抖的求饶。
“走？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嗯？”我像只猫一样玩弄着我脚下的猎物，看着她又害怕的哆嗦了几下，笑了。没错，我最记仇了，得罪了我还好，我估计就把你当个屁就放了，得罪了双儿，我记你一辈子，我可还没忘双儿抱着我哭的那可怜样儿。
这句话无疑象个耳光一样啪的打上了石无敌的脸，连带着石二的脸色也不好看。我平时从来不曾把她们看得低人一等，都是以礼相待。她们也自然未曾听过我说过半句狠话，一时间，店子里姐妹们脸色各异。
“甘小宝，你别太过分了。”在这周围寂静得可怕的气氛中，石三突兀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哦，我过分？”我回头看着石三。
石三被周围所有的人看着，有点胆怯，但看着我戏谑的目光，不服气的又握紧了拳头，强站了起来于我对视。
“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又不是你的嫌犯，再说了，无忧姐姐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见她一次打她一次。你别忘了这天底下还是有公理道义的！”石三激动的冲我过来。
“这钱柜的银子什么时候丢的？石二。”我问道。
“早上开店之后。”石二不解的回答。
“那时候石三来了没？”我又问。
“石三到后不久就发现被盗了。”石二还是回答道。
“那你说你自己有没有嫌疑？我亲爱的石三大小姐？”我现在心情极度不爽，从遇到那个秘密的男人，再到遇到这个调戏我家双儿的白衣败类，再到石三不知死活的挑衅，我心里黑暗面被挑了个仔细清楚的暴露出来，现在，我很想，很想大闹一场。
“你…我可是读书人！那里会做这些下贱之事。”石三看我把她诬陷成贼，气愤不已。
“哦，原来石三大小姐是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么？”我对着石三说，石三也听出我话里话外的不屑，越发气的厉害了。
“石三小姐可还曾听过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恶意的挑衅。
“你胡说…士林工商…士都是排第一的。”石三气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长那么大，你可曾亲手赚过一块铜板？你长那么大，可曾知道田里的米是怎么长出来的又怎么做成可口的饭菜？你可知这布是如何得来又是如何给你裁衣蔽体？出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你那件精通？没有家里人的供养，你只怕早就饿死街头了。士排第一就尊贵？那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没有农夫种田种菜，饿死你，没有匠人制物造纸，你现在吃饭用手如厕用手还是野蛮人，没有铁匠裁缝木匠泥水匠，你大概还无屋容身，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我装做极其惋惜的样子，大叹。
“你…你…我那里需要了解这些无聊的琐事，我学的都是治国平家的大智慧大智谋，学与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那里需要知道这些无谓的东西。”石三不满我这样鄙弃，反驳道。
“哦，治国，你可知何为国富？如何为民强？小女幼稚！看过几本书就认为自己满腹韬略了？一个国家不是当皇帝的富了全天下就富了！你可知什么才叫治国？光谈一些大道理是解决不了实事的，你不了解民生，当了官也多半是个贪官，治国，就是让国家的民众富裕，百业待新百家争鸣，前朝如何毁灭你可知真正的原因？你当然不懂得，你只知道史书上说前朝皇帝昏庸，新皇英明登杆一呼，于是响者云集。你可知这战争打的是钱死的是百姓，最后坐上皇帝位置的却只有一人？！前朝灭亡，是以为苛捐太过，百姓生存不下去只好反抗，而这些反抗的人都是你平生最为看不起的下九流！”
“你大胆，妄议朝政！”石三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半响才挤出这样一句。
“呵~！到现在，你该了解你多没用了吧？你养活不了自己，却还鄙弃养育着你的百姓，你养活不了别人，却还以为自己是整个世界的救世主。石三，你太过自以为是了。我和她的事儿，不是你管得了的。”说了这样多，如果真的是个聪明孩子，也该开窍了，可惜，这石三就是个被宠坏了得孩子，那里听的进去？
“我虽不是诺必行的人物，不过说到的话多数还是做到了得。”我忽然就给了脚下的白衣女子一脚，踢了她飞远。
“无忧，”石无敌赶紧奔了出去将她扶了起来。
“韩英！给我搜身！全部人都有。”这场闹剧该结束了，韩英被这一系列的突发状况给弄的失了神，听见我叫她，忙动了起来，陈萍见她无头苍蝇一样乱碰，指挥了手下人，场面这才得到了控制。
这个人倒是不错，我看见韩英无措的样子就郁闷，这韩英够忠心够仗义够耿直可不够圆滑。还好在韩英身边还有个得用的人。刚好可以补得了石无敌走了以后的缺儿。我暗忖，领着双儿又回主座坐好，突然就觉得很累，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场闹剧应该快要结束了。
果然，搜出来的两把钥匙在石无敌平时办公的木桌夹层，银两则是在无忧每日所背的木匣里。
“这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我扶额冷笑。
“不是我，更不是无忧。”石无敌看着我，冷静的站起来反驳。
我当然知道不是她们，不过现下容不得她不承认，不管是谁做的局，今天，我绝对要赶她出去。
“证据确凿，你若认了，我也不愿为难你，你带着你妹妹走吧，你若不认，我们就报官。”我看着她的眼说。清楚得看到石无敌眼底里的愤恨。
“甘小宝，你不就是为了你家双儿让我家大姐来提亲的事儿恼羞成怒债赃陷害么？”石三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顿时，堂里姐妹们都议论起来，没错，虽然我把事情给压了，但是知道这事情的人还是不在少数，石无敌平素在店里的为人尚好，石三这一叫，大家都开始怀疑这事的真实度。
“真是好手段好谋略啊，轻轻松松就把一起打天下的无敌姐姐给踢出了门，还以一副施恩者的模样概不追究，你这伪君子，先是赶了我走，现在就轮到无敌姐姐了，下一个是谁？是我大姐，还是我二姐？”石三疯狂的大叫。
“石三，你要为你自己讲的话负责。”双儿抖的厉害，我赶紧抱他在怀里。捂住他的耳，我冷声警告道。
“我当然会为了我的话负责，因为这些话本来就是真的！甘小宝，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娶了个夫郎也是个人尽可妇的下贱货儿，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女才男貌啊！蛙哈哈~！”店子里的人除了韩英的人马都是知根知底的，这石三原来就是店里帐房，后来怎么不见大家也是知道的，但是石三这样一说，大家还是议论起来，猜测着石三说话的可信度。
“好演技！”陈萍拍着手走了出来，指着石三说。
“什么意思?!”石三暴跳如雷。
“我佩服你们石家贼喊捉贼忘恩负义！”陈萍狠狠回了石三一句。然后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又开口道，“大家都知道这石家以前穷成什么样子，这石老爷子又是个出了名的死要钱，甘小宝和石二合伙做生意现在家业大了，有些人难免就开始不知足了，不仅想要谋夺人家家业，还要染指别人的夫郎，这石无忧，”陈萍指着被踢的出血被石无敌抱在怀里的白衣女子，“谁不知道是大石城里多了名的纨绔女？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前段日子，就在大街上公然调戏了双儿，甘老板气不过才打了她一顿，而现在居然追进了店子里，咄咄相逼。害的老板把双儿给避了出门，这石大，天天偷看双儿，在场的姐妹，可有这件事？”陈萍调动着在场人的情绪，反问，大多的姐妹都点了点头。
“谁有甘老板的仁心仁德？顾念着旧情把这一切都忍了下来，双儿平时怎么对大家的？你还有你和你，不是双儿给介绍进店来工作的？这样德才兼备的好男子怎么会背妇偷人？分明是有人得不到双儿故意往双儿身上泼脏水败坏双儿闺誉！甘老板把店子里的事都付托给了你们石家人，从不多加干涉怀疑，到了现在，证据确凿，居然还有人反咬一口，满嘴喷粪。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谁人面兽心！”
现场姐妹一下就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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