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宁远侯府二
秦松连自己无能的话都说出来了,李扶摇还能如何呢?
她叹口气,无奈让步:“罢了,师兄,你既不愿那便算了,只是咱们得把阿朗送走!”
秦松皱眉,有些不赞成李扶摇的建议。
但是李扶摇并不给他再说什么的机会:“阿朗还小,他是你和心竹嫂嫂唯一的孩子,我们两个怎么都好,但若谢家狗急跳墙,伤及阿郎,师兄你要我死后如何有脸面去见心竹嫂嫂?”
大概是李扶摇说起了沈心竹,让秦松坚硬的心无端软了一块,他长叹一声:“好,那我们就把阿朗送走!”
秦朗其实是怎么都不愿意离开的:“姑姑,我不走,阿郎要和姑姑、父亲一起!”
“阿郎,你并非寻常小孩,姑姑说的话你是知晓其中厉害的!”李扶摇耐着心跟秦朗解释,“谢家权势滔天,若是姑姑和你父亲专注案子,一时疏忽了你,叫谢家的人钻了空子,届时,谢家的人拿你威胁我和你父亲,我们又该如何?”
“姑姑,阿郎不怕死!”秦朗尚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他想跟着自己的父亲和姑姑同生死,共进退。
“阿郎,若是我和你父亲被敌人抓住,以此来威胁你去做某事,你又当如何?”
秦朗语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会为了姑姑和父亲妥协,还是坚守道义,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死在眼前:“可是,我……额~”
秦朗还想在说什么,李扶摇朝他背后的魏紫使了一个眼色,魏紫直接一掌将秦朗劈晕。
“清霜!”
“是!”清霜得到指令,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在茶杯里,又往茶杯中注了些冷茶,摇晃摇晃,直接捏着秦朗的下巴给他灌了进去。
“将小少爷带走!”李扶摇看着清霜利落的动作,嘴角抽搐,她总觉得清霜应当有另外一个职业。
魏紫一把将将人扛在肩上,放入马车内,便驾着马车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秦朗的去处,只有李扶摇以及和秦朗一起离开的姚黄、魏紫,两人知道。
为了不引人注目,李扶摇甚至都没有派侍卫单独护送他,只当作是哪家富家公子出行。
何况有魏紫以及清霜给他们留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药,也足够他三人一路自保了。
县衙里不是没人好奇小公子秦朗的去处,不过也没多想。
李扶摇早在踏入这一行时,就料想到了,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至少要把秦朗送走。
因此李扶摇以前就常给秦朗布置一些体察民情的课业,让秦朗和县衙里的所有人都习惯此事。
此次也是这般。
县衙里的人看着秦朗的马车离开,果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纷纷猜测,这一次小公子又要在外面呆几天才会回来。
主簿刘其成听到下人的回禀也这么认为的,直到秦松派人去叫他,他都没有起疑。
“刘主簿,县令大人有请!”
刘其成放下手中毛笔,抬头询问:“大人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来人是何山,他摇摇头:“属下并不知道,只是听吩咐来请刘主簿过去,许是有什么公务吧!”
刘其成站起身就往外走,嘴里还在嘟囔着猜测秦松叫他过去的原因:“莫非是又有了什么案子?”
可转念一想,不应该呀,若是有案子,何山他们这些捕快应当是最早就知道的。
刘其成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秦松叫他过去的原因。
“怎么来了书房?”刘其成方才一路都在想着事情,未曾注意到来的时的路并非是通向公堂的,看着前方不算熟悉的景色,刘其成心底再次犯了嘀咕,“难道大人找我是为了私事?”
“启禀大人,刘主簿到了!”何山隔着门朝书房内朗声回话。
“进来吧!”
书房的门只虚掩着,何山轻轻一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刘主簿,请!”何山侧身让刘其成入内。
他拉着门就要准备将门关上,告退,就被李扶摇叫住:“何山,你也留下吧!”
“是!”
“坐吧!”
两人入内之后,李扶摇一改往日的严肃模样,十分随意地往椅背上一靠,还打了个哈欠,形容十分不妥。
何山见状,微微皱眉,他总觉得今日的李扶摇有些奇怪。
刘其成倒是早有准备似的,笑眯眯地看向李扶摇,朝她点了点头:“李捕头也在!”
李扶摇挑眉:“刘主簿很意外?”
“李捕头深得大人信任,出现在大人的私人书房,也算不得什么!”在刘其成的心里,这却是算不得什么。
秦松虽然早就听了李扶摇的话,心里有所准备,但是此刻亲眼看见刘其成试探李扶摇和他之间的关系,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刘其成落座之后,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秦松:“不知大人找卑职是为何事?”
秦松看向李扶摇。
“没什么,不过是有些事想要问问刘主簿!”李扶摇理了理衣袍,还伸手掸去方才在马车边蹭上的灰。
“哦?”刘其成转头看向李扶摇,满脸笑容,“李捕头尽管问来,刘某一定知无不言!”
“有主簿大人这一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李扶摇回了他一个和善的笑,“八日前,你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离开了县衙,是去做了什么?”
“啊?”刘其成一愣,未曾料想到李扶摇问的竟是这件事,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了,凝着眉回忆了片刻之后,才回答,“那日一大早,天还未亮,我正打算起身,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我还以为是县衙中有什么急事,忙跑去开门,结果外面却空无一人!”
刘其成正了下坐姿,继续说着:“我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出现了幻觉,又看着天色尚早,想着干脆再躺会儿,结果转头就看到了被钉在门上的纸条!”
李扶摇听到这里,突然抬头:“纸条上写了什么?”
刘其成摇摇头:“什么都没写!”
秦松有些不信:“什么都没写,你出城做什么?”
李扶摇目光灼灼盯着刘其成,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刘其成觉得此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正准备开口,就听到李扶摇问了一句:“你紧张什么?”
“啊?我没……”紧张啊!哦,原来此话不是问他,而是问何山。
从一进来就尽量在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的何山,此刻已然面色惨白,满头大汗!
“头儿,我……”何山一惊,随即又强撑着在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何山大喊一声,然后看着刘其成投来的诧异目光,又回过神来,“不过是昨夜没有睡好,不必麻烦大夫!”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吗?”李扶摇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何山,或者,我该叫你谢山?”
随着李扶摇的话音落地的,还有何山悬在空中的一颗心。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何山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秋菊留在现场的东西是你拿走的!”李扶摇语气十分肯定,不过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话,“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明面上,何山是在县衙里接到吴老实的报案之后,随着李扶摇一同去的案发现场。
李扶摇可以肯定,她到那里时,秋菊留下的腰牌就被人拿走了。
何山突然站起来,苦笑一声:“头儿,你既然都查到我了,就该知道,我不会说的。”
“因为你也姓谢?”李扶摇皱眉。
“头儿,你别问了,东西是我拿走的,我就是那个藏在县衙中,替他们掩藏踪迹的人!”何山神色复杂,这是他真心佩服的人,也是他真心想要追随的人,可惜……
李扶摇不忍地合上双眸:“你犯的是死罪,你知道吗?”
若单单是拿走了秋菊留下的物证,他最多算一个同伙,可是,如今李扶摇手里的证据,已然可以把何山定为逆党了!
“从我踏出这一步的时候,就料到了这一日!”往日里挺拔的背此刻也弯了下去,何山深吸一口气,笑着看向李扶摇,“只是,我没想到自己暴露的这么快!头儿,不愧是你!”
何山无数次这般夸赞李扶摇,每一次都是发自内心,这一回也不例外。
他随母姓,孤儿寡母,日子虽然过的清贫,却也有滋有味。
可,就是那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来了一个声称是他父亲的男人。
那人先是利诱,说,可以在仕途上助他一臂之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何山深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二十几年没有出现过的父亲突然出现,绝不会是因为良心发现。
利诱不成,那人便变了脸色,以何山的母亲王秀香的性命相要。
何山可以对任何人硬起心肠,唯有含辛茹苦将他养大成人的母亲例外。
所以,有些事一旦开了口子,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其实,至今何山都不知那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姓谢,王母说过,他叫谢方文。
何山怀疑,那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名,当然,他这么些年的反复试探也并非没有半点收获,若他猜的没错,那人应当和京中侯府有些关系,再多的,他就打探不出来了。
刘其成方才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什么公务,不曾想却听到这么大一桩秘闻。
他心里有些忐忑,一个劲儿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妥,所以才被留下,想来想去也不曾想到什么,才稍微放下了心来。
“你想知道害你落到今日地步的人是谁吗?”李扶摇自然知道何山在顾忌什么。
“是谁?”何山果然抬头,瞪大了双眼盯着李扶摇,眼中满是不甘。
“你知道我的规矩!”李扶摇不紧不慢地吐出冷冰冰的一句话。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