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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梅琳娜,我真心诚意地向你道歉——对不起。”
“继续,我在听。”
恩希斯城,赏月池的赐福边,梅琳娜握住你的手,代替指头女巫将卢恩转化成你的力量。你的道歉并没有换来她的情绪波动,梅琳娜头也不抬,好像知道你要说什么似的,继续自己的工作。
“真冷淡!我要说的是关于你的事情!”你有些不满地捏了下梅琳娜的手,这才让她看了你一眼,“就是…说好了要带你去罗德尔,结果绕了这么多路,还不知道米凯拉和梅瑟莫的大卢恩在哪……不好意思,但反正黄金树它又不会长腿跑了,所以去王城的事可以再耽误一会吗?”
“……”
梅琳娜松开了你的手。
大量卢恩被她化作黄金赐福涌入你的血管,你感觉每根神经都被打通了,肌肉力量得到了增强,头脑似乎也聪明了些许,卢恩竟然能对人体产生如此神奇的效果,你惊喜地看着梅琳娜,向她竖起大拇指。
你与她无言对视了一会,幽灵女孩先妥协了,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回答你:
“已经说过了,褪色者,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
梅琳娜双手满是烧伤后的增生疤痕,你知道烫伤后的伤口会有多疼,忍不住问她:
“…梅琳娜,你手上那个是谁干的?”
幽灵旅伴并没有上当,她看穿了你套话的小诡计,抬头直视着你的双眸,梅琳娜的金色独眼里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你说:
“谢谢你,但你不需要为我打抱不平。我向你保证,到了罗德尔完成约定后,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她给你抛下了一个巨大诱饵后便化为烟雾消失了,徒留你自己坐在赐福旁,抓耳挠腮地推理梅琳娜要告诉你的事情——梅琳娜没有直接要求你去罗德尔,但她用情报捏了个香甜诱人的胡萝卜挂在你面前,催促你赶紧行动,她真是太明白怎么吊你胃口了!
“好吧,总之先站起来!”
你背上了蕾菈娜的对剑,起身离开了恩希斯城。
从这座黑蓝色基调的卡利亚城堡后门出去,迎接你的是幽影亚坛——雾蒙蒙的昏暗天空下,成片的黄绿色干枯茅草随风摇曳,远处高耸压抑的黑色城堡看起来比恩希斯城更让人抑郁,在这块发霉破抹布般的广袤原野上,只有米凯拉的十字记号散发着温和、充满希望的金色光芒。
那位身着白衣的金针骑士,就站在记号边等着你。
“嘿,蕾妲!好久不见了!”
听到你的热情呼唤,蕾妲向你微微颔首致意。
“是你啊,嗯,好久不见。你有遇见我的同伴吗?”见你点头,蕾妲的头盔下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骑士用她平和宁静的嗓音对你说:“想来你一定大吃一惊吧,所有人的出身全都大相径庭,即使会爆发冲突也不奇怪…只是现在大家都深受米凯拉大人吸引,也因此携手合作,这是名符其实的神迹。”
“噢那确实是,深受米凯拉大人吸引的也包括那位角人吗?”
你指了指站在远处,不知为何也来到幽影亚坛的角人,蕾妲明白了你的疑惑,解释道:
“你好奇角人啊…说到可能会爆发冲突的人,的确会先想起他。很久以前,玛莉卡女王命令梅瑟莫先生用火焰净化了塔之民族,他的族人因此蒙受火难。”蕾妲隔着头盔打量着你的神情,继续说,“不过,残忍对待同类是人的天性,塔之民族也不例外,他们并非好人,只是恰好沦为输家。真令人感伤。”
蕾妲告诉你的事情和梅琳娜说的差不多,你又想起了史东薇尔遇见的恶兆妖鬼,还有在地底被你杀死的蒙格,很明显他们都是不受欢迎的恶兆,可是在幽影地竟然还有他们的族人,虽然都被玛莉卡下令统统烧死了…咦?
蒙格拥有大卢恩,他是玛莉卡的孩子呀!
玛莉卡怎么会生下角人呢?!你被自己的发现吃了一惊,你记得不论是葛孚雷,还是拉达冈,甚至是玛莉卡自己头上都没有角,那为什么她的孩子会是角人…难道蒙格是角人的后代吗?话说到底为什么人类的身上会长出角、尾巴和翅膀啊?!想不明白的事情你决定直接问,于是你走到远处站着放哨的角人身边,问道:
“好久不见了,角人!我能问问你头上为什么长角吗?”
“……”
戴毛虫面具的男人沉默不语,他可能在思索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也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人类长角的原理,你耐心地在一旁等他整理语言,终于角人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对你说:
“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听好了——我们的角是熔炉的赐福!是修行尽头得来的荣耀!是你这种黄金之民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
你好像听懂了,又似乎没搞明白,于是你接着问道:
“所以你们是种族主义者,不喜欢没有长角的人——米凯拉大人头上有角吗?我记得没有。”
这边的动静引得蕾妲侧目,但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在米凯拉迷人魅力的影响下不存在冲突,也不会有纷争;角人没有被你的话刺激到,他冷笑两声,往你手里丢了张新的十字记号地图,说:
“随便你怎么说,只要米凯拉能成为神,将玛莉卡、黄金树拉下神祇之位,我在乎的也只有这些。”
……
……
蕾妲告诉你,沿着主路向北走,就到了梅瑟莫的所在地——幽影城。
你骑着马走在大路上,在离城很远的地方眺望。不用望远镜你都能看到城堡前驻扎的兵团,还有那只巨大的燃炉魔像,你没有问蕾妲那个东西要怎么杀掉,即使有办法干掉魔像,你也不能在与它战斗的同时对付城堡前的整个军团。
目前最理智的方法是偷偷摸进去。
幽影城和恩希斯城的防御一样严密,唯一的大路是从山崖中开凿出来的,驻扎着军队和燃炉魔像,也许托雷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但你不想冒险被燃炉魔像发现,也不想看见忠实的小马受伤,这样就只能用老办法,偷偷潜入进去了。
你猫着腰,在营地不远处下马,钻进了梅瑟莫军队的营帐里。
躲过骑马巡逻的黑骑士,你挨个搜索了帐篷,他的士兵穷得叮当响,帐篷里连卢恩碎片都没有,和恩希斯城一样,梅琳娜无法解读他们桌上的布防图,那似乎是用不同的密语书写的,看来在防斥候的地方下了不少功夫。
真可惜,还是被你潜入进来了!
你绕过了燃炉魔像——靠近它让你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隔着很远你都能感受到它散发的灼人热量、焦油燃烧的恶臭,那是等级很高的致癌物,你赶紧屏住呼吸,不敢多吸一口。
梅瑟莫会给他的部下买健康保险吗?
你边潜行边思考着。走到足够远的地方你才敢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幽影城近在眼前,它通体漆黑,高耸的黑色城墙遮天蔽日,让人不禁心生畏惧,如果是艳阳高照的晴天,这座城堡或许会在和煦暖风里展露出几丝温馨,可惜在幽影地的昏暗天空下,它再也没有温暖宜居的可能了。
你怎么也没有想到,变故就在一瞬间。
在你踏入幽影城的同时,你听见了远处不知哪里传来了清脆的碎裂声——起初你以为是自己踏碎了玻璃,紧接着,金色的碎屑如雪花般纷纷扬扬从你头顶落下,你惊讶地抬手去捡,那美丽的碎片在半空中便溶解、化为细小的金色颗粒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在你不知所措的时候,梅琳娜回答了你。
“米凯拉的大卢恩破碎了,他的魅惑也失效了。”
什么?!你大惊失色,但好在还没忘了自己在潜行,你小声地问梅琳娜:
“大卢恩怎么会碎掉?”
梅琳娜听出了你的崩溃,耐心解释道:
“他舍弃了自己与黄金相联的身体,恐怕那大卢恩也不能留下吧。”
啊,这熊孩子!你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全身都变得沉重起来,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你差点流出眼泪,你感觉自己就像个认真学习了整个学期,最后考试前生病的倒霉蛋一样,不过不要灰心,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
“没关系,拿到梅瑟莫的大卢恩也是一样的!”
你乐观地激励自己,挺起腰板继续往幽影城里走去,跟在你身边的幽灵女孩想说些什么,但她其实对自己的猜想也没有什么把握,于是她闭上了嘴巴,跟着你走进了幽影城。
——她的哥哥,梅瑟莫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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