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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选择不原谅
张漾:“我好像听到张倩骂他了。”
姜云:“张倩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不管形式怎么样,结果幸福就好。”
张漾沉默了走了一会,忽然开口道,“郭海瑶,梁雨晴,张倩和蒋宇涛……你好像总是在帮别人解决问题,致力于让每件事情有个完美的结局。”
姜云一怔。
“有时候可以不用让自己的那么累,允许一切自然发生,哪怕有遗憾。”张漾垂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是难懂的思绪。
姜云心头一跳。
姜云别过眼,周围是鳞次栉比的大楼,它们屹立在这里,已经逐渐有了繁华的趋势。再过几年,新兴产业拉动经济,南城会变成s省名列前茅的经济城市。
这个山青水秀的小城市会天翻覆地,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
“有遗憾,谁不想去填补呢。”
姜云眸中映着点点微光,流动的光影亲吻她的眉眼,让她看起来温柔坚毅,又有些忧伤。
姜云手机一震,郭海瑶打视频电话给她,阴暗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生无可恋”。魔音穿透屏幕,直灌耳朵,姜云下意识把声音调小。
郭海瑶:“你们去哪了?”
姜云看了张漾一眼,“在外面逛逛。”
郭海瑶:“你们啥时候回来,我们要吃蛋糕了。”
姜云:“蛋糕?”
郭海瑶歪了歪脸,在角落里围着一群人在分蛋糕。影像有些模糊,姜云大概看出来蛋糕的样子,像朵盛开的玫瑰花,但是尺寸太大,显得像个饼,中心还有个大大的爱心。
张漾凑个眼睛过来,笑到:“蒋宇涛买的。”
直男审美。
姜云心里笑道。
郭海瑶身后,张倩坐在沙发上,看到蛋糕,吐了吐舌头,抹了点奶油往蒋宇涛脸上涂下,笑道:“好了,标记,你是我的了。”
蒋宇涛摸了摸脸上的奶油,往张倩鼻头一点。“你也是。”
有人有样学样,往身旁的人脸上抹了一大把,“你也是。”
那人把蛋糕恶狠狠扣他脸上,“你也是!”
蛋糕追逐战就这么开始了。
郭海瑶身后像打雪仗一样,蛋糕奶油在空中跳跃。
郭海瑶猝不及防被人抹了一把。“神经病啊啊啊啊!”
姜云被逗乐了,“你们玩吧,我们先避战,晚点再回来。”
一腔怒火上涌,郭海瑶没听姜云说了什么,把手机一扔,手里抓了一坨蛋糕追着那人跑,场面热闹非凡。
姜云没急着挂视频,乐不可支地看着他们玩闹。
张漾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不知谁大喊一声,“成绩出来了!”
众人纷纷停下,甩了甩手上的奶油,拿出手机查成绩。
“我靠我有六百分!!”
“我数学没及格啊啊啊!!”
“我年级第三十名,我能进实验班了。”
“年级多少能进重点班。”
“理科至少要前一百五,文科得前一百二吧。”
“差一点我服了,英语背刺我。”
……
有人高兴地手舞足蹈,有人垂头丧气。
姜云查了成绩,才六百四十一,排位年级三十五名,只能去重点班。
这次试卷难度偏大,她物理这块偏低没考好,分数还很巧合跟高考时一样。
张漾查完了,对上姜云视线。
姜云扬眉,“万年老一,实验班稳了吧。”
张漾腼腆一笑。
“多少分?”
“七百零八。”
姜云:“真可怕,离我远一点。”
张漾:“哈哈,没有没有,运气好而已。”
姜云:“运气分我一点好吗?”
张漾:“拿走拿走。”
郭海瑶发消息过来。
郭海瑶:女神,我进重点班了!!!〔撒花〕
这次理科偏难,郭海瑶数学差点但没拖后腿,再加上她文科好的有点逆天,进入重点班是意料之中。
姜云:恭喜恭喜
郭海瑶:你怎么样?肯定重点班对吧。
姜云:对喔〔坏笑〕
郭海瑶:哇塞哇塞不亏我女神〔大笑〕
姜云:你们那边怎么样
郭海瑶:唱的比刚才还激动,酒都开上了,准备不醉不归了。
姜云笑了笑,这群人。
张漾听着蒋宇涛发来的语音。“兄弟,我收获爱情了,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他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
姜云问:“还回去吗?”
张漾:“不了,我的兄弟现在陷入爱河,已经不需要我了。”
“行,那我们回家吧。”
姜云给郭海瑶发消息:悠着点喝,我们先走了
郭海瑶:好的。
稀碎的光点落到姜云身上,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肩头,毛毛茸茸的帽子像风吹起的麦穗,闪动着光泽。
二人相处很松弛,哪怕不说话也不会尴尬。偶尔说话,一个眼神,对方会立刻默契地领会。
身边经过几个踩着自行车飞驰而过的初中生,笑声阵阵,身上的蓝色大棉衣校服勾起姜云的回忆。
张漾吐出一口白气:“燕附的。”
姜云问道:“嗯。大棉衣一点都没变,冬天穿的时候特别保暖。”
张漾:“你是燕附的?”
姜云嗯了一声。
张漾:“几班?”
姜云:“五班。”
张漾:“我在你楼上,十五班。”
姜云笑了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张漾在几班,张漾在初中的时候名声震震,不比在燕中差。
她以前也好奇地打量过模范栏里少年的照片。小小少年还没长开,两颊留着婴儿肥,像青涩的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当时统一留的寸头,在他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
姜云初中时不会特意留意周围的人,忘性也大。看着照片里的张漾,她觉得很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是谁呢?”
同学勾着她的肩膀,“这你不知道?这是张漾,我们年级第一。”
姜云恍然想起来说:“噢,他呀。”
同学:“不是,每次颁奖的时候你没有看见吗?”
姜云摇了摇头。她散光得厉害,颁奖典礼每次都在大晚上举行,主席台上的聚光灯像光瀑一样淌下,张漾在她的视线里只是一道白色的影子。
她几乎没看清过张漾的脸。
同学懊恼似地一拍脑袋,“忘了你散光了,没事,他就在我们楼上,平常也能看见,长得很可爱。”
姜云不太感兴趣。心里想着外婆家的小狗,哪有乐乐可爱,能撸能抱,毛茸茸暖呼呼的。
当然人和狗是不能相比的,但她不太关心。
同学转头聊起班里的八卦。
“我要笑死了,卫兆每次都能被许何那张毒嘴骂得半死。”
姜云:“卫兆老是找白瑾茬。”
同学:“对啊,然后卫兆就被两个人骂的跟鹌鹑一样,活该。”
同学一路笑个不停,人朝她歪了一下,把她抱着的作业本碰倒在地。
同学连忙道歉,帮她捡起来。
姜云头大,满地捡书,怕作业本被别人踩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视野里,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几本作业本,放进她的怀里。
“谢谢。”
“不谢。”
温润的声音撞进她的耳朵里,姜云刚抬头,那人已经闪身跑上了楼,留下一道蓝色的侧影。
她数了数作业本,确定没少后,松了口气。
同学双手比了一个横着的七,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诶,说曹操曹操到,我们刚才碰到的就是张漾。”
姜云:“我知道。”她顿了顿,“是有点可爱。”
姜云想着,边听着张漾跟她说起初中的人和事,时不时很有共鸣地笑在一起。
姜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张漾:“现在认识也不晚。”
姜云牵起一个笑。
路过巷口,这里离张漾家比较近,姜云“强硬”地将他送回家。
“为什么突然想送我回家。”
“你送我这么多次,不许我当一回护花使者吗?”姜云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放心吧,遇到坏人我会给他来两脚,不行撒腿就跑。”
张漾想到姜云身手不错,“行吧,那我做一回鲜花。”
姜云告别张漾,抄小道回到家。
打开门,客厅里亮着两盏小灯,外婆披着毯子,闻声抬起头,眼里流露着浓浓的悲痛,像是满是裂痕的玻璃,下一刻就分崩离析。
“云云回来了。”
姜云心感不妙,“怎么了?”
她走近一看,桌上放着一个木头罐子。直觉告诉她,这是外婆悲痛的来源。
“这是什么?”
外婆:“是你妈的骨灰。”
姜云:?????
巨大的冲击像一锤子猛地打在她的头上。
姜云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小小的木头罐子。
姜意霜怎么突然死了?!
外婆靠在沙发里,皱纹好像一晚上争先赶后爬上了她的脸,留下了更深的沟壑。
“小冯说她半年前查出了乳腺癌晚期,不想让我们担心,就没有告诉我们。直到昨天晚上,没有挺住,走了。”
外婆拿起一封牛皮纸包的信封放在桌上,挪到她面前。“这是她留给你的信。”
姜云心烦意乱,她拆开信封,打开信条,快速地浏览起来。每看一行,她的心就又一寸跌进谷里。
外婆作为母亲,了解姜意霜,知道这封信里写了什么。
“孩子,我不能替你做决定,也没有资格为你妈妈说话,因为受伤害的是你。”
“你可以生气,也可以选择不原谅她,这是你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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