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夏望冬

　　那天的天气预报不准，其实挺幸运的，是不是因为我看到了那株四叶草。

　　——何盼日记

　　循环往复，又到了春天。

　　暖阳下的空气都是新鲜温暖的。
　　一场雨季后，樱花被吹落在地，形成一条粉色的薄毯。

　　何盼从卢青霜口中得知成白的生日快到了，她在准备着礼物。
　　“你打算送什么？”
　　“还不知道呢，我得好好准备。”
　　“我也不知道送什么为好。”
　　……

　　不多时，成白就邀请她们两人参加他的生日。
　　那个时候大家举行生日活动，都会邀请朋友们一起去ktv玩。

　　那个星期六正好放假，成白就将活动举行在那天晚上。
　　于是星期五，走出“晴天”后，何盼跟陆屿望提出一起去给成白挑礼物。

　　“你知道成白喜欢什么吗？”何盼问。
　　“打游戏？”
　　“……”
　　“看漫画，可以买一两本漫画给他。”陆屿望笑笑给出建议。
　　何盼不懂漫画这些，也不知道成白具体喜欢什么类型，“你能帮我挑挑吗？”

　　两人一同走进一家书店，这家书店的种类很多，也有很多小说漫画的书。
　　老板自己坐在柜台前看着漫画，看见有人进来了也没打扰到他看书的雅欣。

　　二人一同挑着漫画，何盼看着这些漫画，心里还是很好奇的，她很少看这些，有时候卢青霜会看，她只会过去瞟两眼，卢青霜有时会喜滋滋给她分享内容，但都是些少女漫画。

　　“这个。”陆屿望指着一本。
　　何盼一看名字《火影忍者》，看画风就会是他们男生喜欢的类型，何盼点点头拿起这本。

　　“还有这个。”
　　《海贼王》。

　　“好了，就这够了，他不能看这么多。”
　　“啊，为什么？”何盼不解问。
　　“我羡慕啊。”他笑着垂眸调侃。
　　何盼撇开眼不去看他，又拿起一本漫画，匆匆去付款。

　　走出书店，她将刚才拿的那本给他，“就当你的帮忙费了。”
　　“谢谢，何老板。”陆屿望扬起梨涡，浅笑安然。

　　天色已晚，月亮高高挂起，朦朦胧胧的亮着光。
　　“不早了，回家吧。”陆屿望拍在何盼的肩膀上，推着她转身。
　　“那你呢？”何盼回头看他。
　　“我的早就准备好了。”陆屿望失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何盼没听清楚，蹙了蹙眉，问：“我怎么了？”
　　陆屿望含糊不清说着没事。

　　第二天，成白生日，他的小聚会举行在傍晚六点。
　　卢青霜邀请何盼提前出来，两人一起先逛逛。

　　四点半何盼便出门了，在一个商场里，到那里差不多五点了。
　　何盼瞧见了卢青霜，她就朝她跑过去，挽着她的手，一起逛街。
　　“你送的什么？”
　　“钢笔，你呢盼盼？”
　　“漫画书。”
　　“你还了解这个啊？”
　　“找陆屿望问了的，他比较了解成白。”
　　“作弊了啊盼盼。”
　　何盼不好意思笑笑：“我比较聪明，走了个捷径。”
　　卢青霜也笑了笑，哼了一声。

　　两人逛了好一会，准备去旁边的小吃街吃东西。
　　“好久没吃臭豆腐了，嘿嘿。”卢青霜笑眯眯拉着何盼跑向摊位。
　　何盼不太喜欢这些东西，看着泛着油滋的豆腐，一瞬间想吐，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涌，捂着嘴转过身去。
　　卢青霜瞧见她的举动，问：“要不咱们吃点别的？”
　　何盼摇摇头说：“没事，你喜欢吃就吃，不用顾忌我。”
　　卢青霜拿过穿着臭豆腐的小碗，还是好奇的瞧了瞧何盼，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你怎么了盼盼？是不舒服吗？”
　　何盼依旧是摇头：“没有，我没事。”

　　卢青霜又买些其他的，何盼最终选择了较为清淡的面。
　　两人坐在店里，等着上菜。
　　“盼盼，你今天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不太喜欢吃油腻的东西。”
　　“啊，好吧。”

　　面被端上来，还泛着热气，何盼没吃多少就饱了，卢青霜也匆匆将碗里的面吃了两口，一同离开。

　　又重新到了商场，时间差不多是六点过了一刻，卢青霜打电话给成白，问位置。
　　那边吵吵闹闹的，成白大致报了位置说让人去接她们。

　　卢青霜有些好奇，“你说接我们的人是谁？”
　　“不知道啊。”
　　“我猜是陆帅哥。”

　　上了四楼，接她们的人就等在电梯口，电梯门一打开，陆屿望的身影就出现了。

　　卢青霜朝她挑挑眉。
　　何盼一时无言以对。

　　“走吧。”陆屿望看见人，便转身往里走。
　　他的背影萧条，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两人紧跟着他的步伐。

　　何盼竟然有些紧张，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那枚打火机在他手里反复摩挲，是一款银质长方体的模样。
　　看不太清，在他手里把玩着。

　　她在想他难道会抽烟。

　　推开包厢门，何盼跟卢青霜进去，陆屿望便关上门一同进去。
　　成白身为作东的，立马过来迎接两人。
　　“来了啊，坐坐坐，想点歌就随便点啊。”
　　“好，谢谢。”
　　卢青霜跟何盼送出自己的礼物，成白接过，连忙道谢。
　　“生日快乐啊。”
　　“谢谢你们啊。”

　　两人挑了个角落位置坐下，卢青霜虽然平时能大大咧咧的，但人一多也拘谨了下来，更别提再让她去点歌了，更是难上加难。

　　何盼看着坐在对面的陆屿望，他倚靠着椅背，姿态散漫。
　　歌声嘈杂，而他却闭着眼像是困了。

　　她又悄咪咪观察了一下四周，她认识的人不算多，姜柏岁，简葭，还有些六班的同学，她眼熟以外，都是些不认识的人。
　　简葭坐在姜柏岁身旁，两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

　　今天的主角点了首歌，是周杰伦的《蒲公英的约定》。
　　成白咳嗽两声：“今天给大家献唱一首，展现我优美的歌声。”

　　引起阵阵笑声，姜柏岁第一个拆台：“你别毁了这首歌行不行。”
　　“去去去，我偏要唱。”

　　说着成白便开始了他的演唱。

　　“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
　　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
　　午睡操场传来蝉的声音
　　多少年后也还是很好听……”

　　他唱得调子都飞出去了，能勉勉强强在线上的少之又少。
　　可他依旧投入深情，表情到位。

　　卢青霜悄咪咪在何盼耳边说：“我都快忘记这首歌算本的调子了，我回去得听十遍原唱。”
　　何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住嘴角的弧度，她看向卢青霜，小声回应：“真的挺难听的。”
　　卢青霜认同的拼命点头。

　　“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最后到了尾声。

　　何盼全程听得心不在焉，可最后一句她听得格外清晰。
　　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她抬起眸瞟了一眼陆屿望，他正在跟身旁人说话。

　　成白唱完也没放下话筒，他q到了陆屿望，笑得不安好心：“咱们陆帅哥唱粤语歌特别好听，谁想听。”
　　在场的都是些认识他的朋友，纷纷举起了手，陆屿望一脸懵逼瞪着成白，如果眼神能刀人，成白此刻已经倒地上去了。

　　卢青霜也举着手，何盼不敢举，只是冷静看着。

　　成白不管不顾继续说：“好，我看见了大家的热情，有请咱们陆屿望同学上台。”
　　陆屿望没动，成白直接将他拉了起来，笑眯眯朝他眨眨眼，小声说：“我今天是寿星，你不得满足一下我。”
　　陆屿望皮笑肉不笑的睨着他：“行，你明天给我等着。”

　　在这样的场景下，陆屿望还是去了点歌台选了首粤语歌。
　　《爱的故事.上集》。

　　前奏奏响，大家都在台下期待极了，又享受帅哥又能听音乐，就算唱得难听也值了。

　　“星的光点点洒于午夜
　　人人开开心心说说故事……”

　　陆屿望起头第一句，已经有人惊呼好听，他的粤语很标准，嗓音低沉，他坐在那里，低头看着点歌台上面的歌词，灯火洒在他的肩上，就那样静静的如同皑皑白雪洒在他身上。

　　何盼看过去，莫名的心被蜷缩成一团。

　　台下观众都充满欣赏仰慕的目光，其实我也只是你台下观众的一员。

　　一首完，鼓掌声阵阵。
　　陆屿望并不想过多受关注，把话筒放下就挑了个角落位置隐蔽起来。

　　“真的好厉害啊，很好听。”卢青霜一脸崇拜的夸赞。
　　何盼也认同的点点头。

　　轮到其他人，还有人激情双人合唱。

　　简葭过来坐在她身旁，大概是看她们一直未动，问：“何盼，你们想唱歌吗？不要不好意思。”
　　何盼跟卢青霜都忙不迭摇头说不用不用。

　　简葭这才离开。

　　何盼不会唱歌，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更是尴尬至极。

　　待久了，何盼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气。
　　“怎么了，盼盼？”
　　“上厕所。”

　　何盼拉开包厢门，出去后，大家都在玩乐，自然没什么人注意到她的动作。
　　走出ktv那会，她舒出一口气，商场里依旧人来人往。

　　她倚靠在栏杆，俯瞰整个商场。
　　一个人安静了一会。
　　她想就这样一个人静静。

　　突然一个人站在她身旁，是陆屿望。
　　何盼转过头还有些疑惑：“你怎么出来了？”
　　“安静一下。”他手里依旧把玩着那枚打火机。

　　近距离何盼终于看清那枚打火机上刻的什么，是一个四叶草上面还有一句英文，她看不清写的什么。

　　陆屿望看她盯着自己手里的打火机，问：“怎么了？”
　　“没事。”何盼定了定心神说。

　　其实她挺想问他是不是抽烟。
　　可又觉得他这般的风光霁月不像是会活在袅袅青烟的人。
　　想想还是算了。
　　不问也好。

　　“点蜡烛用的。”陆屿望笑了笑自己解释。
　　何盼像是心虚似的随口嗯了一声，还是在心里松口气。

　　“你唱粤语歌挺好听的。”何盼开口挑起话题。
　　“是吗？我也觉得还可以。”陆屿望似乎并不打算谦虚，还笑了笑。
　　何盼被他的语气逗笑，呆愣愣的傻笑。

　　“陆屿望，你想过你高考之后要做什么吗？”
　　“嗯？旅游？”
　　“哦，我也差不多吧，想去看海。”
　　“可以一起去，我也挺想看海的。”陆屿望弯唇逗她。
　　何盼一时怔愣没接话：“啊？”
　　“我开玩笑的，不用当真。”陆屿望瞧她的样子，给自己圆场。

　　何盼手机铃声响起，看了一眼备注是卢青霜。
　　她收起手机说：“该回去了。”
　　“嗯，走吧。”

　　两人重新回到包厢，依旧热闹。

　　卢青霜八卦的凑近她问：“怎么去那么久，还跟陆帅哥一起回来的。”
　　何盼编谎：“上完厕所碰见的，聊了两句而已。”

　　不知道她信没信，卢青霜拿起桌上饮料抿了一口。

　　那天散场已经是八点多了。
　　外面下起了雨，细雨绵绵不断。

　　天气预报不太准确，谎报了天气。
　　大家都没有带伞，等在商场门口。
　　有些同学打电话给了父母，让来接人。
　　而何盼不行。

　　卢青霜说：“我爸来接我，你呢盼盼？”
　　何盼想了想说：“我问问有没有顺路的同学可以带我一程吧。”

　　于是何盼第一个看向了陆屿望，却不知为啥想着算了，换一个人。
　　陆屿望在跟成白几人交谈。

　　简葭看见何盼，走了过来：“何盼，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简葭指了一下她不认识的同学。

　　何盼看过去，对上了陆屿望的眼睛，他走过来：“不用了，我跟她一路的，不麻烦你们了。”

　　卢青霜的家长来接她了，她担忧的瞧向何盼，何盼挥挥手说：“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盼盼，你也是啊。”

　　很多同学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她，陆屿望，成白和姜柏岁四个人，成白跟姜柏岁两个人不出所料是一起的。

　　没一会接陆屿望的车到了，陆屿望朝他俩颔了颔首，便打开车门，手扶住车门上沿，示意何盼进去，何盼回头看了一眼成白姜柏岁两人，他俩朝她点点头，何盼便坐进去了。
　　陆屿望关上门，在另一边上车。

　　两人一同坐在后排，司机依旧是梁叔。
　　陆屿望报了地名后后排便陷入安静沉闷。
　　梁叔试图缓解气氛提议放点歌。
　　陆屿望看向何盼，何盼只能含糊说自己都行，陆屿望思索几秒说：“放吧。”

　　梁叔这才呼出一口气，开着车。
　　雨刮器刮下玻璃上的雨渍，车里放着歌曲。
　　是孙燕姿的《我怀念的》。

　　到了平安巷口，何盼打开车门准备下车，陆屿望喊住她，她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陆屿望递出一把黑色直柄伞，何盼接过道谢，撑伞下车，关上门前她再次道谢才转身离开。

　　车子行驶离开。
　　何盼还在原地逗留，雨水啪嗒啪嗒打在伞上，沿着伞面落下，像是一展珠帘。
　　车子在雨里的影子越来越远，直到那点光影彻底被雨水冲散，她才再次迈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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