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新生代】漩涡

　　“乔一帆，你在紧张？”
　　简愉定定地注视着乔一帆的眼睛，声音虽低但却笃定。
　　“没、没有……”乔一帆猛然被简愉靠近，说话竟有些许结巴。
　　简愉觉得这样近的距离、好像有些熟悉，可乔一帆的眼神却又那么陌生，与记忆里暖黄色路灯下温和的视线不同，是白炽灯下藏着艳羡、胆怯、祝福、庆幸等等等等复杂的情绪的双眼。
　　上一辈子在身边运筹帷幄的乔队长完美撑起兴欣的过渡，将常年混迹网游打公会的简愉自然地运用在兴欣的战术里，在赛场上甚至只需要一个数字就明白对方的想法。
　　简愉久久地凝视着那双眼睛，试图再从中寻找到一丝上辈子的乔一帆的影子，却找不到。
　　心中像是被猛扎了一下，简愉却没放下撩着乔一帆刘海的手。
　　“如果只是说相信你的话是不是太苍白了。”
　　“……啊？”
　　这回轮到乔一帆愣住了。
　　“我想我应该带你玩。”简愉往后一靠，坐到椅子上，装作无事地扒拉着米饭，“晚上有空的话可以一起下副本啊，帮我打时装。”
　　“我吗？”乔一帆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是啊。”简愉煞有介事，“你拿鬼剑士，咱们去拼野队。”
　　乔一帆愣了愣，抬手摸了摸简愉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你没发烧？”
　　上一周目上林苑外的晚风在此刻呼呼地灌进简愉的大脑，乔一帆张开双臂迎接未知风浪的模样刻在她的脑海里。他说如果可以重来要更勇敢一些做出巨大的改变，那么是不是自己不该局限与旁观者静看发展的视角，而是也化身局内人去演绎一场关于自己的别样的人生。
　　“我想清楚了，一定要做些什么不一样的事情，才有意义。”
　　少女的眼睛里流转着微光，熠熠得像流星，带着尾迹坠入人间。打定主意以后轻俏转头继续吃饭，额前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乔一帆怔愣许久，直到高英杰推门拎着饮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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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愉的新秀墙如期而至，因为遇到嘉世很早，所以被剖析得也足够早。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被反复针对，简愉已经很多局因找不到手感而失分，团队赛也没让她上场，就让她在个人赛和擂台赛里挨揍。
　　前期对简愉的夸赞和第八赛季最佳新人猜测的评论风向也有所改变。
　　她的粉丝说微草偏心，同是dps职业，凭什么高英杰贵为太子可以在王杰希的庇护下平稳度过新秀期，而简愉却要暴露在各大高手之下不加掩饰地被暴揍。只是对于两人的性格和团队定位，王杰希有自己的考量。
　　个人赛和擂台赛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也没有特别差劲，甚至比以前的新人要好，但因为这个赛季最佳新人群英荟萃，赵禹哲和戴妍琦在元法圈竞争本就激烈，微草这边虽然新人居多，但乔一帆查无此人，高英杰手握看家职业只可惜常规赛注定无法打满，简愉本是最有希望的，但只可惜过早遇见战法祖师爷，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过后被各家战队研究得透透的。
　　虽然还没到季后赛，但比赛压力实在过大，简愉深刻感受到了豪门战队与之前新嘉世也好兴欣也好等草台班子的区别。本来以为自己还能抽出来精力和乔一帆组野队玩网游，但实际上是，赛场手感和网游不一样，她不得不割舍掉这部分。
　　“没事的，不用管我。”乔一帆坐在简愉的对面，语气带着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自己不行，所以你才想着帮我……”
　　“有些可惜。”简愉闷闷地扒拉着米饭，单手撑着脑袋，“本来想和你一起打打的。”
　　“不用啦，这段时间我收获也挺多的，鬼剑士确实玩起来会比刺客顺手。”乔一帆安慰似的，“倒是你，这段时间一直分心跟我打网游，队长如果知道了怕是要生气吧。”
　　“……如果不是在比赛阶段，他应该很乐意知道我打网游。”简愉重重叹了口气，一下子觉得吃不下饭了。
　　王杰希每日的训练内容也实在枯燥，对着往届的职业联赛的视频逐帧分析，从战队配置、站位意图到战术分析，简直像把她的脑子浸到岩浆里烧，每次从战术室里出来脑子都烫得不行。
　　之前的某次训练，在面对第一赛季一叶之秋的操作和指挥时，简愉分析得头头是道，王杰希终于是疑惑出声：“你以前经常打网游？”他问。因为简愉面对最早几个赛季总能一针见血，而最早的赛季就是通过网游混战起来的，路子什么的都很野。
　　“应该算吧。”简愉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蒙混一下。
　　“挺好的，你的思路很适合公会，但比赛和它完全不同。”王杰希的声音平平的，不带褒奖的语调但言语里却是鼓励，“打网游……你们战法还真是和叶秋如出一辙。”
　　简愉总不能说她战法是第一周目一叶之秋的徒弟邱非教的、第二周目是一叶之秋本人提点又在他的公会里摸爬滚打上来的吧，于是干笑了两下。
　　简愉没想着把这些事情分享给乔一帆，乔一帆看出来少女现在心情沉闷，便知趣地说先离开一步。不过乔一帆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袁柏清就大大咧咧地坐了过来。
　　“小简，不高兴吗？”袁柏清抬手在简愉眼睛前晃了晃，把简愉的神晃回来。
　　简愉一抬头就看见袁柏清身上“治疗之神二代目”的痛T。
　　“不就是新秀墙嘛，大家都有，能有新秀墙说明你打得很厉害才被研究啊。”袁柏清煞有介事地举着筷子发表自己的言论，“有人能撞破新人墙，比如队长，那简直就是单挑屠神的存在——也有人没撞破，但是后续发展也很厉害的。”他笑着把鸡腿夹到简愉的盘子里，“你才刚打职业多久，还没进季后赛都算过家家，不用太在意嗷。”
　　“薄情儿哥——”
　　简愉终于是把一直积郁在心口难受释放出来了，少女尾音拖得极长，京片也浓厚，带些玩笑的语气。
　　“哟，活过来了？”袁柏清笑嘻嘻的。
　　“并没有。”简愉夹起鸡腿咬了一口，“不过哥你说得对，我进联盟还没多久呢，郁郁寡欢不太好。”
　　在豪门战队当主力——虽然暂时还是轮换类型的，但依旧不简单。
　　//
　　下一场比赛，微草客场对战虚空。
　　休息室里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简愉一个人休息，正半阖着双眼靠在沙发的靠枕上养神，门忽然响动，王杰希从门外走来到她身边，说：“今天上团队赛。”
　　简愉“唰”地睁开了眼，对上王杰希的眼睛，看得出来这人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是思索良久以后决定在这会儿说。
　　“不行吗？”王杰希看了一眼简愉。
　　“没有没有。”简愉赶紧摆手，有些局促道，“只是没想到……好突然啊。”按理来说应该是在战术室里就讨论好的东西，怎么会临场才说。
　　“某种程度上的临时起意，在两种选择里纠结罢了。”王杰希摆摆手，“正常发挥就行。”
　　简愉被临时通知的时候还觉得意外，忽然就听见“咚咚”两声后门被扭开的声音，和王杰希一起回头发现是李轩。
　　“好久不见啊，来看看你们。”李轩大剌剌地打着招呼，扫了一圈以后看见了王杰希和他身边微草的新人选手，笑意满满，“总算是见到你们微草今年的新秀了，小姑娘战法玩儿得挺好啊。”
　　简愉瞪圆了眼睛，反应过来自己后辈的身份，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下来，对着李轩的方向鞠躬：“啊……李轩前辈好！”
　　“王杰希，你们微草的小孩儿真乖。”李轩被简愉的样子逗笑，走过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诶呀，你就是简愉吧？好好打啊，期待你的发挥——一会儿比赛结束想不想来吃仙市特产啊？带你去吃好吃的啊来不来？”
　　“诶诶？”简愉受宠若惊，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被李轩撸了撸毛，先是愣了一下以后把目光投向王杰希。
　　王杰希无奈：“你不回去准备，来这儿串门儿？”
　　“我这不是好奇吗。”李轩摊手，“叶秋都说让你们发现了个战法的好苗子，我来关切一下联盟后辈不行吗？”
　　简愉愣。
　　叶秋……前辈？
　　忽然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再向前几辈子一样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叶神”“叶神”的叫，是可以同乔一帆一样称呼他为“前辈”了。
　　王杰希叩了叩桌子：“关切完了就回去，一会儿比赛场上再关切吧。”
　　李轩乐了：“王杰希这可是你说的！”然后转身离开，路过简愉的时候不忘继续揉揉她的脑袋，俯下身道，“一会儿赛场上见啊。”
　　“啊……李轩前辈——”简愉回神的时候李轩已经走到了门口，简愉情急之下赶忙大声道，“李轩前辈走好！”
　　啪嗒、砰——
　　是李轩差点儿被门槛绊倒和休息室的门被摔上的声音。
　　简愉回头，王杰希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松动，别过头肩膀笑得一耸一耸的。
　　“队长……”简愉慢吞吞地走到王杰希身边。
　　“李轩就是来打个招呼，他说话不用放心上。”注意到简愉的视线，王杰希平复了表情，说。
　　“哦……”简愉若有所思点点头，坐回沙发上，“嗯……”沉默半刻以后换了只手撑下巴。
　　王杰希看简愉这副样子，挑了挑眉：“想去吃饭？”意思是李轩说的X市美食。
　　“叶神——叶秋前辈真的夸我了？”少女双手托腮，看向王杰希，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紧张和一丝期待。
　　“……”王杰希沉吟片刻，“在我们几个的群里提到过。没让你知道，是觉得不要干扰你了。”对叶秋报有极大敌意的王队生怕自己拐来的战法好苗子一个不留神就去嘉世打战法了。
　　“前辈怎么说的？”简愉好奇。
　　王杰希想告诉简愉不要骄傲好好休息不要想这些，但是在看见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内心把李轩批驳了大半以后缓缓开口：“他夸你对战法基础了解得很到位，没有刻意追求华丽的打法，遇到他以后临场应变能力不错，只是对赛场以及叶秋本人了解得太少了。”王杰希敲了敲简愉的额头，“这个你以后多和嘉世对战就可以改善。”
　　“啊……好的，队长我会努力的。”
　　简愉生生把心里那句“没机会了”咽到喉咙里。
　　若非知道只有这一次对战叶修手中的一叶之秋的机会，简愉也不会把浑身解数都用上，把自己两辈子对这个职业的理解尽数揉在六分钟的战斗中。如果目的不是拖延，她真的很想和一叶之秋酣畅淋漓地打一场。
　　“还有。”
　　王杰希语气下沉了几个调，简愉看过去，一向不喜形于色的队长此刻脸阴沉得像是能滴出墨来。
　　“他问能不能把你转过去给一叶之秋当继承人。”
　　虽然知道叶修是在开玩笑，但王杰希的脸色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简愉也笑了。
　　叶修本人也知道这是个玩笑，语气还是祝贺王杰希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战法新人。他的继承人自有从嘉世训练营挑选的人，但是王杰希不知道。
　　“队长不用担心。”简愉笑，“终于再次有了上团队赛的机会，我会好好把握的。”
　　被研究是很正常的事情，难得这么受到重视。虽然上辈子是兴欣的长老，确实会被人针对，但远远达不到被职业选手剖析的程度。王杰希带她一帧一帧分析战场，她才摸到了看似结束很快的战局下的风云涌动。
　　职业赛场，还真是不一样。
　　个人赛和擂台赛，简愉均没有参加。
　　李轩守擂跟王杰希苦战半天，鬼阵一个接一个放，也敌不过天上乱窜的魔道学者。
　　“……为什么我一定要守这个擂。”李轩下场后心中哽了半天，抬手搭在吴羽策肩膀上，“那小战法怎么没上？看这架势王杰希是准备让她上团队赛啊。”
　　“她很久没上团队赛了。”吴羽策认真道，“上一次是在团队赛里被迫和一叶之秋单挑。是个稳重和自知的人，没有叫嚣着单挑就上去送人头，很聪明地周旋。”
　　“那估计要碰上了……”
　　另一边，微草阵容是王杰希、邓复升、李济、袁柏清、简愉，第六人刘小别。袁柏清用守护天使防风。
　　半枫荷开场不太妙，在会和队伍的路上遇到了鬼灯萤火，简愉印象里的李迅一位非常热爱舍命一击的刺客。
　　五期出的刺客简愉在第一周目时多多少少都有研究，这一周目王杰希也带她了解过这位选手，虽然对上不是没有胜算，但是还是要考虑到团队的需要。
　　简愉在团队频道里发出自己的位置并简略提及自己和鬼灯萤火距离不远，王杰希在频道上叩了个“1”。
　　然后半枫荷拎着她的战矛绕后到鬼灯萤火身后，找准时机，连突！
　　半枫荷在空中出现的瞬间李迅就反应了过来，视角转移看见半枫荷的战矛前淡淡蓝意，反应过来是连突，迅速后撤。而半枫荷也在空中调整下落的位置，确保一记连突可以稳稳打到鬼灯萤火身上。
　　半个身位，与其说鬼灯萤火躲避失败不如说半枫荷的预判和调整及时到位，所幸没触发减速效果。
　　“让我遇上了啊……”李迅喃喃，鬼灯萤火并不打算和半枫荷硬刚，对上战斗法师实在是耗费心力，但简愉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对方的，虽然没触发减速，但趁着对方僵直的时候又准备一记天击。
　　[公共]鬼灯萤火：别那么着急
　　[公共]鬼灯萤火：这才开始没多久
　　简愉没回，但突如其来的文字泡确实猝不及防，上挑出错被鬼灯萤火抓住漏洞，结结实实挨了两道匕首。
　　[公共]鬼灯萤火：说了别着急
　　刺客不决定和战法正面硬刚，但架不住战法应要跟他刚。
　　半枫荷的连招丝滑，在个人赛和擂台赛不逊的表现让她技术娴熟，李迅还是更习惯进入团队里补刀。
　　两人的僵持被虚空枪炮师半透明的支援打断，半枫荷迅速落入下风。但此刻微草主力也同逢山鬼泣遇上，抽不出空回援半枫荷。
　　[团队]王不留行：回
　　这个字是打给简愉的，意思是撤退会和。
　　哪是想撤就撤的。虽然在苏沐橙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对一个战法新人还是相对有自信的。杨昊轩看着团队频道里李轩的指令是让他们两人拖住半枫荷不要让她回援成功，便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
　　一定要在团队赛里单挑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吗？简愉不知道。
　　王杰希是一个很会洞察人心的队长，简愉有幸感受到。因团队赛中的单挑而低迷，后续把她扔到个人赛和擂台赛反复打磨，甚至明白她的压力直到上场前才说明决定让她出战团队赛。
　　简愉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趁半枫荷分心对战半透明，鬼灯萤火悄然消失，实际上在绕后，寻找从暗处必杀半枫荷的机会。
　　要依靠某种直觉吗？除了团队赛里面上一叶之秋的那次，简愉头一回在赛场上感受到自己的手心在渗汗。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确实会分出来相当一部分精力在鬼灯萤火身上的。比起专心对战一个人，后背不安会让她产生某种恐惧。
　　现在呢？
　　简愉觉得对方会用弧光闪。
　　曾经是过分关注对方的位置，而忽视意图，所以无法有力反击。
　　“微草第八赛季的新人选手简愉，自与嘉世的团队赛后一直并未出征团队赛，在后续比赛中也略显低迷，想来是遇到属于她的新秀墙。”
　　“我们可以看到，鬼灯萤火绕后半枫荷，半透明用火力牵制半枫荷引导走位——简愉会作何举动呢？”
　　龙牙！
　　“是……龙牙？”
　　连解说都有一刻疑惑，杨昊轩和李迅也没看懂这个再普通不过的技能的意图，但是简愉内心却是长舒一口气。
　　无属性炫纹的龙牙将半枫荷的移动速度提升，技术部的银装靴子也打了速度加成，成功拉近了战斗法师与枪炮师的距离，没有半刻犹豫，是四个基础技能衔接的浮空四连刺。
　　简愉手速飙升，半枫荷最后打出一记豪龙破军，收招极快，趁半透明出血退出几个身位格时战矛反手扛住鬼灯萤火的匕首。
　　判断错误。
　　“闪烁突刺！”
　　不是所有人都会以最低阶技能串联起行动，简愉的预判失败让半枫荷再次落入下风。
　　少女目色一沉，决定强杀半透明。
　　但刚刚的行为让枪炮师半透明与自己的身位距离拉开，自己又与刺客鬼灯萤火距离过近。
　　不过，但凡是半枫荷的银装，通通打上了速度加成，甚至橙装戒指都是交易市场上淘到的属性极佳的一款。她这种喜欢莽着干和过分相信自己直觉的想法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依靠堆叠的速度加成，简愉加速逃离鬼灯萤火身边，生怕他一不留神就舍命一击。
　　冲向半透明的时间不足他蓄力激光炮，但如果成功半枫荷就会被鬼灯萤火贴身。
　　强龙压！
　　按下技能键的那一瞬间，简愉的心脏剧烈跳动，她发觉原来自己对于对手的研究那么不到位，她甚至没有好好了解半透明的技能加点，没有了解对方的装备属性加成，半枫荷就那么站在激光炮的必经之路上，短暂的零点几秒，简愉脑海纷乱更算不清楚两种技能交织到底是她快还是对方快。
　　很快就有了答案。
　　判定成功！半透明强制倒地！蓄力中断！
　　作为当事人，比半透明的队友鬼灯萤火更先判断出来判定成功。
　　虽然只有零点几秒的后知，但在李迅看见判定成功的时候已经晚了。
　　“半枫荷完成了强杀半透明！”
　　赛场变化莫测，短短几分钟的风云便足以令台下选手热血沸腾了。虽然在简愉看来是潦草的直觉，但只有第三视角画面里才知道简愉的时机和距离都近乎完美，装备上的速度加成让她在技能出手的那一瞬间刚好卡在强龙压的判定范围，更卡在了激光炮蓄力完成的前零点二秒。
　　但半枫荷没逃过鬼灯萤火打下的盗贼技能“偷袭”，被命中获得两倍刺杀伤害和三秒僵直。
　　如果在激光炮前被偷袭成功，半枫荷会被强杀。
　　此时，两方的队伍频道都在发布指令，战局扭转得很快，这片小地方又只剩下鬼灯萤火和半枫荷了。
　　[团队]王不留行：会和
　　[团队]逢山鬼泣：牵制
　　两人不约而同调整视角面对对方的角色，好像隔着屏幕深深对视了一眼。
　　现在是鬼灯萤火想要拖住半枫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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