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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问道(三)
“舍弃你的本体,把你的本体封印在一重境,届时你上天入地,鬼渊都限你不得。
没了本体,虽然你只能以魂魄的形式存在,法力也会被减弱很多,但是你可以夺舍别人啊,换个壳子一样可以嘛。
但你别想着出去就不回来了,一重境的传承不能断,断了你也会玩完的,你可以随时出去玩,但家总是家,还是要常回来看看。”
“出去的时间有限制吗?”
“最长一次不能超过百年,一重境的结界百年就要补一次,你看着来嘛,再说外面这么乱,有啥好玩的,在这里当老大,不香吗?我要不是快身归混沌了,能把这位置让给你?”
……
白问看了看远处的黑|道,复道:“我可以接受你的传承,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黑|道在光牢内一直在观察二人的动向,只见二人谈了半天没谈拢,终是打了起来。
白问虽修为不错,但跟将夜相比还是差了些许,很快他就败下阵来、负了重伤。
此时困住黑|道的光牢也随之破碎,将夜注意到黑|道,向他发起一道攻击。
黑|道法力被封,自知是躲不过去了,看着这猛烈的攻击,一瞬间头脑中有些许的零星碎片闪过,这场景似曾相识,仿佛曾经经历过。
千钧一发之际,白问替黑|道拦下攻击,狠狠摔在地上,满嘴吐着血还不忘对黑|道吼道:“你快走!”
黑|道回过神来,看着地上为他挡了一击的白问,皱眉道:“为何要救我?我不走。”
将夜傻眼了,向白问通灵道:‘让你非要逞英雄,他不走怎么办?’
白问却还沉浸在黑|道问他的问题,‘为何要救我?’如果你还记得,我倒想问问你,当初你又为何舍了性命救我!!白问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发作。
“你先走,你在这只会碍事,你不是一直都想避开我么,眼下便是最好的机会。”白问对黑|道冷冷道。
黑|道不理会,默默蓄力,只见他也吐了一口血,生生地冲开封印,受的伤不比白问轻多少。
‘这可是他自己冲破封印的,跟我可没关系。’将夜连忙通灵道。
黑|道飞身到白问跟前,把他挡在身后,独自面对将夜。
白问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黑|道,这场景竟与千年前的那场祸事重叠了,又是这样,每次你都挡我的前面,你以为你很高尚么!看来你是真忘了,我们天生注定就是敌对的!
黑|道肩头一重,白问在背后把头抵在了他的肩上,黑|道身体一僵,侧头问道:“你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留下来,为什么救我……”白问喃喃道,仿佛再说一句就要哭出来。
黑|道不知道白问又抽什么风,不是白问先救的他吗?
此时的白问不似往常那般阴晴不定,第一次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他一时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便任由白问伏在他的肩头,让他自己平复,而自己却做着随时战斗的准备。
将夜看到这一幕直摇头,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琉璃心,多大点事,看看人家黑|道,压根不吃这一套。
‘差不多得了,人家压根没把你放心上!’将夜通灵道。
‘你懂个屁……’
白问缓缓将头抬起,贴着黑|道耳朵轻声道:“黑|道,我有法子可以降服他,只是这法子杀伤力过大,你先走好不好,等完事了我去找你。”
温热的气息打在黑|道耳畔,引得黑|道一颤,他侧目看了一眼白问,似是在怀疑白问话之真假。
“信我,你先走,我不会死的,我又怎么舍得死,我还要和你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呢。”
黑|道白了白问一眼,抿了抿唇,道:“活着回来。”终是转身离去了。
确认黑|道走远后,白问这才冷下脸来:“方才那一击你是起了杀心的吧。”
“是你说的,苦肉计要演的逼真一点,再说我知道你一定能接住,你看看那小子对你的态度可是好了不少。”
“哼,开始吧。”
“你还没磕头呢。”
“传不传,不传我走了。”
“臭小子,忘了当初是谁把你捡回来的是吧。”
“你救了我一命,我替你守着你一手建立的一重境传承,算是扯平了,快点的吧,一会他就要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还会回来,说不定早跑的远远的了。”
“没跑远,就在这附近。”
“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追踪术了,怎么每次都能找到他。”
“既然你都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们一开始并不叫黑|道和白问,而是叫‘鹊鸟’和‘鸿雁’。”
“臻灵棋盘上的黑白子——‘鹊鸟’和‘鸿雁’!你们不是……”
“如你所见,没死成,落魄成如今这幅模样,真算起来你还是我们的后辈的后辈。”
……
“难怪你能随时感知他在哪,传闻臻灵棋盘的黑白子乃是双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缺一不可,自是能感应到对方的,不对啊,他就算失忆了,你们这层联系也是斩不断的啊!他怎么没法感知你在哪?”
“他当初为了让我能活下去,自己切断了与臻灵棋盘的一切联系,若要重新感知另一方和棋盘的存在,需重修棋道心法,不过,我没教他。”
“原来如此,你们之间关系倒也不像传闻那般势如水火……”
这一点白问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明明他们以前每次见面都要斗个你死我活,何故黑|道为了破‘同生共死’的宿命便生生断了与臻灵棋盘的联系,自己赴死,只为救他?
绝不可能!想不通!着实想不通!
“鸿雁灵君…”将夜见白问在一旁出神,出口喊道。
“可以开始了吗?”
“可…可以了。那啥,鸿雁灵君…”
“叫我白问就行。”
“额,白问灵君,之前是我有眼无珠,这传承一事我看就算了吧,您先帮我看着一重境,等哪天看到合适人选再把传承给他。”
“不需要我帮你守着了?”
“不用不用,这一重境您当主人着玩玩,看在我曾救过你的份上别让这份传承断了就成。”
“不必了,我虽心黑,却也知道食言而肥的道理,既然答应你了,便会替你守着,直至找到合适的人选。”
将夜听此言也不好再多说,传承开始。
整个鬼渊万鬼长啸,不约而同向传承之地望去。
黑|道离得最近,压迫感更为强烈,他始终放心不下,便返回查看。
而白问这边传承很快,不过就一个简单的交接仪式,为了能自由出入鬼渊,白问还抽时间把本体封印了。
将夜则是完成使命身归混沌去了。
白问原身是棋子,他若是想,再重修一个身体也不是什么难事。
本体剥离,修为也会直线下降,加之又耗费大量法力封印本体,即便白问接受完传承法力大增,也耐不住这么耗损,以至于黑|道看到白问时,他又变回了白团子的模样。
“白问?”
“黑|道,你怎么又回来了?”白问明知故问道。
“那个老头呢?”
“打死了已经,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一重境主人了,以后我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你想去哪就去哪,咱们出鬼渊都行。”
“你这样能吃东西?”
……白问看了一眼自己虚无缥缈的身体,一时语塞。
“我能自己离开鬼渊吗?”黑|道接着问道,然后他就看见在自己面前蹦跶的白团子突然顿住了,只听白问一字一句问道:“你就这么想逃离我?”
黑|道沉默,若是以前,他确实想摆脱白问的控制,离他越远越好,可是现在,倒也不是非走不可。
白问见黑|道不说话,就当做他是默认了。白问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身形几近溃散。
“你怎么了?”
“这辈子你都休想再摆脱我!你休想!”白问此时灵魂脆弱不堪,又受了刺激,有些入魔了,他突然想到了将夜说的‘夺舍’。
对,他要钻进黑|道的身体,让黑|道走到哪都要带着他,再也不分开。
夺舍凶险异常,一般人想夺舍必将受到原主人的强烈抵抗,以白问现在的状态,很容易就被反杀,但白问此时想不了那么多,他在赌,赌黑|道的不忍。
为了减少对黑|道的灵魂损伤,他没有去抢夺黑|道身体的掌控权。
黑|道面对突如其来的夺舍第一反应自是抵抗,但他感知到白问灵魂越来越弱,他犹疑了。
白问也趁着这一间隙成功进入白问的神识,他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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