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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车遥遥,马憧憧。
萧瑟一路疾行回到房内,砰的合上门,慢慢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手抵着桌面抚着额头低头沉思。
萧瑟啊萧瑟,你此番作态,这是为何呢?
不是你自己提起的吗?为何得到答案却闷闷不乐?还、还落荒而逃!
好看的眉越想越皱,突然,萧瑟身子一僵。
……
苏言墨快步来到萧瑟的门外,抬手似要敲门,却停在半空,僵持片刻,终是把手放下收于身侧。
苏言墨站在门外,轻低着头,飘逸的黑发随风微动,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神情。
见他没有进来或者是做其他的,屋内的萧瑟缓缓放松身体,吐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还是暂时不见为好,至少也得等到自己理清思绪。
万花谷一见,谷内相处数月,在花海中赏花观月,在石岩上品茶下棋,在夜深时静听谷中蝉鸣。
或是难以入眠时,响起的笛声,或是每次醒来见到的都是他,或是始终无声的陪伴,却不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萧瑟从没有见过像苏言墨一般,纵是清冷如高高在上的皎月,但看向他的眼,却始终带点点暖意,不多,却会令萧瑟浑身暖暖的。
……
苏言墨在门外,脑海中想起了谷中初见的萧瑟,阴郁而沉静,眼底晦如千年的寒冰。
但慢慢相处下来,才发现吃到不同口味的药膳时,他会不着痕迹的加快夹菜速度,会在不知所措时慌乱的移开眼,会一声不吭的把疼痛咽在喉中,会怕虫子,会笑。
苏言墨也从未见过像萧瑟一般,一袭青衣优雅又贵气,内敛又带着少年心性,心思缜密又真诚待人,躺在花海中懒洋洋的他,让人移不开眼。
谷中的日子再美好,但随着萧瑟的治好,渐渐消失,萧瑟往江南而去,而苏言墨往海外一行。
本以为谷中一别,江湖之大,相见再难,直到这休宁城的再遇,在医馆门前的一眼,让苏言墨心中一动。
再就是随心相邀,小院闲住,也让苏言墨心中所想渐渐清晰,直到刚才萧瑟的离去,终于让他明了。
……
与苏言墨的一别后,会不自觉的想起他,会看着他送的药,想他现在会做些什么呢?是去山中采药,还是在花海中吹笛,引来白鸽阵阵飞翔,亦是在茅屋内,倚坐窗边翻看书籍,或是白翘衔着远山的花枝送于站在湖边的他呢。
在休宁医馆门外的一眼,再次相见时他才惊觉,原来他是如此的想他。所以他顺势同意了相邀,也和他在这座小院里,经历了一场有他们二人的雪落纷纷。
直到刚才的玩笑,在他毫不迟疑的点头有的时候,萧瑟才发现,有时他竟会如此的坐不住,匆忙而逃。
萧瑟并不笨,反而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且在年少时曾纵马踏遍天启城,在千金台中一赌了三天三夜,后从南决太子手中赢来了一座城,何等潇洒恣意,即使经过是非,骨子里依旧如初。
萧瑟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所想,眼神中异彩连连,唇角划出的笑,让他整个人生动了起来。
……
他们同时动了,萧瑟缓缓起身,步履从容又坚定的向门口走去。苏言墨抚了抚被风吹起的发后,抬手不再带有一丝犹豫。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
萧瑟看见手举在半空,欲要敲门的苏言墨,抬眸对上了他的眼。
一袭青衣的人和一袭素杉的人,一人在门内,一人在门外,对视良久,且无人移开眼。
许久,萧瑟笑了,说道:“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苏言墨一怔,眼底暖意更深,也笑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以诗为证,以诗抒情,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浪漫至极,他懂他,他亦懂他。
风卷过屋檐,又飘过庭院,飞过了相视而笑的人。
院外冒出两个脑袋,一上一下,华锦靠在沐春风身上,小声问道:“他们是和好了吗?”
沐春风矮下身子,方便她靠的更轻松,也小声回答:“看他们笑得如此轻松自在,大抵是没事了。”
沐春风带华锦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看见他们看着对方,笑得灿烂,灿烂是沐春风自己加上去的,他觉得用来形容现在的他们,再合适不过,因为就像站在了夏日的光下,熠熠生辉。
“他们,还要站多久啊?我们可以进去吗?”华锦双手捧着脸,虽然言墨师叔和萧大哥都很帅,都很好看,但是他们的周围氛围很是奇怪,让人插不进去。
“嗯,师姐,要不然,我带你去“福宁”医馆看看吧。”沐春风小声说道。
“好。”华锦眼睛一亮,跟着沐春风走了。
……
被院外的两人小动静惊醒的萧瑟,不自觉的漂移了眼神,抬手清咳一声,说道:“是春风和华锦吧?”
“嗯,春风带华锦去“福宁”了。”苏言墨见他不自在,轻轻移开眼,说道。
萧瑟暗中松了口气,刚未发觉,现在真觉得言墨看过来的眼中,有着让人融化的暖意啊,让他一时不敢直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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