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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
大概是夜晚的风侵袭了人的大脑和思绪,吹的岑栀知有些不理智。脑袋里像是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就连血液都想在体内逆流而行。
反应过来的时候岑栀知人已经站在席瑜家门口了。
岑栀知手里攥着创口贴,站在门口左右纠结,思绪还在混混沌沌的时候,里面的门已经被打开。
但是开门的不是席瑜也不是江芍药。
是禹。
它前腿趴在门把手上,轻松的就把门打开。
岑栀知还被它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踩着阶梯上险些摔下去。
禹看见她可比他那主人激动多了,朝她汪汪直叫,还一个劲的往她身上蹭。
席瑜不知道门口的光景,还在里面扯着嗓子的叫它:“禹!你给我滚过来!我大提琴怎么在浴室?!”
见禹没动静,他也走出来。
带着一副要揍它的表情。
然后就看见岑栀知头上包着毛巾,穿着纯棉睡衣站在门口逗他的狗。
小姑娘乖乖的站在那里,脸颊也红红的。她只穿了件很薄的睡衣,晚上风大,吹的她的睫毛连带宽松的睡衣都像是在瑟瑟发抖。
席瑜喉咙小幅度的滚了滚,声音也轻了。
“怎么了?”席瑜问她。
岑栀知没说话,把手里的创口贴抬起来放在他眼前。
就犹如暑假在海滩那次一样。
墙上的挂钟还在嘀嗒嘀嗒的一格一格的走着,响起的声音在客厅显得格外出众。
就连一直闹腾的禹这会也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窝里。
席瑜接过她递来的创口贴然后又放在茶几上:“我不贴这玩意。”
“那你在海滩那会不也贴了?”岑栀知又重新拿起来。
席瑜睨她一眼,慢悠悠的靠在沙发里,似乎是在回想那次海滩上的事,漫不经心的开口:“那玩意五毛钱一个,买两个刚好凑个整。”
意思是一个是专门买的,一个是为了凑整随便加的。
岑栀知洗完澡头还有点晕晕的,含糊不清:“那谁是凑整的那个?”
席瑜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久久的盯着她,看她毛巾包裹着里面的头发滴了一滴水珠下来,看她脖颈靠后处那个不太明显的疤,看她睫毛微微颤动明亮干净的眼尾,然后又对上她的眼睛不假思索道:“我。”
躲在狗窝里的禹忽然叫唤一声,两人都看过去,禹又若无其事的趴着。
岑栀知重新说:“贴上吧,学生会主席得注意形象。”
席瑜忽然笑了,桀骜不驯的开口:“我的形象可不需要创口贴来加持。”
岑栀知觉得席瑜实在是又难伺候话又多,她懒得在跟他废话,直接撕开创口贴“啪”的一下按在他脖子上。
伤口在喉结旁边,席瑜刚好在逗狗,她这动作把他弄的一顿,头也忘记转回来了。
席瑜身上冰凉,刚刚的触感两人都愣了一下,若有若无般的从喉结处滑过,继而持久的在耳垂末梢神经上肆意的叫嚣着、狂舞着。
岑栀知赶在他前面开口:“早这样不就行了,贴上多完美。”
席瑜终于有了动作,还没等他说什么,或者说害怕他说什么,岑栀知又迅速开口:“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这声谢谢是指今晚网吧。
岑栀知走到门外被风吹的哆嗦了一下,双手抱住胳膊跺跺脚冲出去。
席瑜看她的样子也下意识的缩缩脖子,看她回了隔壁公寓然后踢了下旁边的禹:“冷死了,去关门。”
那晚确实起了很大的风,吹的人神经都不太理智,以至于岑栀知现在已经钻进被窝里还在想刚刚那一幕。
她竟然觉得席瑜帅的过分,明明长了一张不能说话的嘴,却有时候又觉得他说的很动人。
带着思绪,一晚上睡的断断续续的。
早上岑栀知还是被客厅的早饭香味给馋醒的,她迷迷糊糊的做起来,又觉得在做梦,接着躺下去,直到黎辛夷在下面叫了她一声“岑栀知,起床吃饭!”她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不是梦,然后她迅速换好衣服下了楼。
看着一桌子的早饭,岑栀知有半晌是没有知觉的。
刚出笼还在冒烟的灌汤包,水晶白嫩的粥,甚至还有剥好的鸡蛋,那种不真切感又出来了。
黎辛夷看她站着不动,撞了下她的胳膊:“愣着干嘛,再不吃迟到了。”
岑栀知这次坐下来。
昨晚从席瑜那回来以后,黎辛夷和岑远的争吵声如雷贯耳,但是今早没有一人提起昨晚的不愉快,他们都默契的忽略掉了。
岑远很快吃完饭又很快出了门,谁都没说一句话。
黎辛夷也是从头到尾在低头吃饭,时不时的看一下电脑里的消息。
在校门口的时候看见席瑜,今天周三不用穿校服,但是席瑜他学生会好像有个会要开,她看他难得的穿上了校服,就连领带都规规整整的系上。
岑栀知还是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但是很快高光明进来敲敲她的桌角,语重心长道:“你搬到席瑜旁边去。”
岑栀知啊了一声。
班里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全部聚集在这一块,棠以卉也回头,她先是看了一眼秦芸芸铁青的脸色还在纳闷学生会开会她怎么不去,又看了眼没几根头发的高光明,噗的一下笑出声。
“棠以卉你给我转回去!”高光明用戒尺拍拍她的桌子。
高光明还有课,没跟她废话,直接动手:“赶紧赶紧我还有课呢,不会的题多问问席瑜,别不敢问。”
就这样,岑栀知成了席瑜的同桌。
席瑜两个课桌上都有书,靠窗的座位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很多书,被堆的很高。靠外面的桌子只有一支笔和一本刚发下来的作业。
岑栀知觉得费劲,直接把那支笔和本子放在里面,自己坐在过道的位置。
窗外也没了蝉鸣的疯叫,也没了烈日当空的阳光,照进窗内的也不在是耀眼的光,而是有点刺骨的寒风。
上午第二节课了,前桌依然是空荡荡的,杨淮到现在也没来。
岑栀知觉得,昨晚席瑜是不是顺道连杨淮也给揍了。
席瑜是第二节课下课回来的。
他解了领带被他绕在手里,另一只手拿着记事板,一回来就看见自己桌子上趴着个人,他还反应了一会,半晌才想起来是岑栀知换过来了。
他觉得岑栀知是不会跟他同桌的,所以昨晚就打了电话给高光明以给她补课为由,给她换了座位。
岑栀知大概是觉得趴着的姿势不太舒服,又换了一只手枕在上面,这个姿势刚好就看见了站在过道俯瞰她的席瑜。
她都懒得起身给他让位,干脆直接把凳子往前移了移,给他让出个“小道”。
席瑜气笑了,捏着她的后颈把她提起来:“里边去。”
他刚从外面进来,手指冰凉,岑栀知被冰的一哆嗦:“席瑜!”
岑栀知愤愤的坐起来,故意眯着眼看他。
他穿着校服,手腕上还缠着领带,他直接挽起袖子,将两张课桌换了个位置。搬桌子的时候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指节修长,关节处好似雕刻般精致,脖子上还贴着昨晚岑栀知啪上去的创口贴。
然后他又重复一遍:“里边去。”
岑栀知瞪他一眼,不太情愿的挪进里面的座位。
后来上课的时候,岑栀知凑近他悄咪咪地问席瑜:“你是不是把杨淮打废了?他怎么没来上课?”
席瑜分心瞥她一眼:“我就碰了下,还不至于。”
岑栀知的狐疑的看着他,这表情分明就是不信。
席瑜拿她没辙,也低头小声解释:“他家有事,请了一个月事假。”
“你怎么知道?”
席瑜又睨她一眼,这次看她像看个傻子似的:“请假首先得学生会批准。”
岑栀知哦了声,又继续托着下巴盯着黑板上的高光明。
下课的时候高光明还赖在讲台上不走,攥着戒尺拖着漫长的语调:“后天下午班级内部有一个物理辩论赛,全班分成两组,回去以后在班级群抽签分组。行了,下课吧。”
台下一片喧哗,似乎都没把这事当回事。
高光明一走,岑栀知就把耳机插上,那是棠以卉上课的时候分享来的一首歌。
“想和你一起期待夏天热吻啤酒街头耳机”
“不论这个世界多坎坷我永远爱你”
“……”
夏天都已经溜走了,现在听这首歌还是会有感触。
那个夏天空调外机的香樟树从不向四季宣誓自己会永远停留在哪个季节,荣枯随缘,成败看天,什么样的季节,该待在哪就待在哪,做着属于自己时节的小小主角。
这个秋天的物理辩论赛是和运动会接踵而来的。
高光明这个人把时间安排的妥妥的,人家都是远动会晚上看电影,他们倒好,运动会当晚班级物理辩论赛。
原本没当回事的学生也开始燥热起来。
岑栀知不太在意,往年上京的运动会晚上,她和阮诉都会偷偷溜出去,只不过今年换成了棠以卉,她提前和棠以卉打了招呼,打算运动会晚上带她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
下课的时候高光明把席瑜叫去了办公室。
他给席瑜抽了把椅子,喝口水才慢慢开口:“今年运动会还是你负责,你到时候带上岑栀知,我听说之前她在私高,班里的运动会是她操办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她熟悉熟悉。”
席瑜犹豫了半晌,他觉得岑栀知这个人看上去实在不像能操办运动会的人,但还是开口:“行。”
“对了,你现在马上高三了,之前跳级考试你不去就算了,但是席瑜,你应该知道,学校的报送名额有一个是为你准备的,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冬令营的考试你也必须去。”高光明又抿了口茶。
“嗯。”席瑜没什么语气。
他看着少年,片刻才说:“你爸爸最近有空吗,我想找他聊聊你学习上的事。”
“他没空,我自己的事您找我就行了。”席瑜淡声。
高光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他的父亲是科研所的重要人物,但是从来都没见过,家长会也一直都是江芍药来的。高光明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出席瑜这么优秀的孩子。
“快上课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上课了。”说完席瑜就走出办公室。
那会岑栀知正和棠以卉讨论着运动会当晚吃点什么,完全没注意到回来的席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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