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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卫珩走后,温织织就开始忙活起来,先把布料架在架子上,准备画凤凰花的底稿,她站在架子前愣了一下,这还是个挺浩大的工程。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伤口不深,但还是隐隐作痛,“知月把我的药箱拿过来,这太医院的药就是没有爹爹给的好。”温织织接过药箱,开始给自己换药、包扎,她把纱布紧紧地缠在手腕上,避免手腕活动太久,伤口裂开。
“娘娘,要不咱们想想其他办法,你这受伤不适合做绣功。”知月心疼地看着她。
“无妨,伤的是左手,我右手没事儿就还能绣,如今本宫贵为皇后就不能丢了坤宁宫的脸,也不能失了侯府的脸面。”温织织还是执意要绣完这件大氅。
温织织先在脑海中构思出自己大概要绣出的图案,然后在纸上粗略的画出来,知月站在她旁边根本看不懂她在画什么,因为太四不像了。
“娘娘您看得懂吗?”
“看得懂啊,你没看懂我画得是什么吗?”温织织见知月一脸疑惑的表情,“这是凤凰啊,凤凰!”
知月抽了抽嘴角,这哪是凤凰,明明是山鸡……
温织织不知道画了多少张,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去给我找个画师来,给我打个底图。”
“是,娘娘。”
温织织虽说是才女,但她唯一不才的就是画画,以往绣这种大工程也都是请了画师前来。
“这宫里的画师也不知道怎么样,要不你找人去宫外把人请过来。”温织织之前合作的是一间茶馆里的画师,合作了很多次,彼此都熟悉对方,还是好朋友,合作起来很方便。
“娘娘我这就差人去请。”
知月走后,温织织还是不甘心,已经尽力把脑袋里想得画出来了,可怎么也画不好,等画师请来时,温织织寝殿里满地都是已经废了的草稿纸。
“娘娘,庄画师已经来了,正在门口候着。”知月禀报。
“快快请他进来!”温织织终于盼到了。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庄画师一进门立马下跪行礼。
温织织赶紧上前把他扶起,“庄画师这是干什么,你我之间不用在意这些礼数!”以前他们见面从来没有这般,地位如此悬殊,温织织见他下跪还有些不习惯。
“如今您贵为皇后,草民不敢怠慢了礼数。”庄画师站起来还弯躬行礼。
“哎呀,不说这些,庄画师快过来,我想画这样一幅图用来给太后绣一件大氅,您帮我打个底图,还像从前一样。”温织织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自己认为画得最满意的一张图递给庄画师,“画功很差,您凑合看!”
知月看到那图,忍不住笑出声,真不知道庄画师是怎么忍住不笑的,温织织尴尬地微笑,“哈哈哈,见笑了。”
庄画师拿着那张图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娘娘想要什么样的图了,给我两个时辰就能画好。”
“好的好的,所用的布料已经帮您架好了,您直接动手就行!”
庄画师又行了礼,然后拿起笔开始作画,这次见面礼数如此之多,温织织有些不习惯。
卫珩从坤宁宫离开就一直在东厂翻看着近些天大臣们上奏的折子,甚是无聊。
“厂公,有人来报说皇后娘娘从宫外请了人去了寝殿,是个画师。”肖荣禀报。
“画师?去了寝殿?”卫珩皱眉,她一直都是个没有分寸的人,怎么能让外男进自己的寝殿。
“说是给娘娘打底图的。”肖荣接着说。
卫珩是知道温织织画艺不精的,但也不能让别人进她的寝殿,更何况那是皇后的寝殿,他赶紧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此时温织织正在堂屋准备吃食,打算让画师留下来一同用膳,以前她们都是这样的。
卫珩来到东暖阁皇后寝殿,还不等庄画师画完,就命人把布架子搬到了东暖阁旁边的第二间空房。
“诶,你们小心一点,别弄乱了!”庄画师只心疼他的画。
“放心吧,画师,只是换一间屋子,这里是皇后寝殿,不适合外人进入。”肖荣代替卫珩说话。
温织织准备好了小菜,从堂屋出来,就看到东暖阁门口一大堆人,赶紧跑过去,“你们都干什么呢?”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卫珩等人行礼,有外人在,卫珩就不跟温织织自称咱家了,“启禀娘娘,此人不可进入娘娘寝殿,皇后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注意分寸。”
温织织看了一眼庄画师,虽说他是男的,但温织织之前都是当姐妹处的,确实不妥,“本宫知道了,那就依卫掌印安排吧!”
庄画师听到这个称呼,瞳孔震了一下,他就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宦官卫掌印?这人可惹不起,没再多说,就跟着去了旁边的空房。
“庄画师,眼看着要日中了,不如一起用膳?”温织织好像也没把卫珩的话听进心里。
庄画师看了眼卫掌印就赶紧行礼拒绝,“多谢娘娘好意,草民之后还有事,要赶紧画完出宫去。”他要是不拒绝,说不定今天就出不了这个宫门了。
“那好吧。”温织织转身看到卫珩眉头紧锁地看着她,她心里慌了一下,糟糕!“要不卫掌印同我一同用膳?正好我命人熬了鸡汤,卫掌印伤还没好,得多补补!”
“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织织以为他心情不好,一定会拒绝,没想到卫珩答应了。
这顿饭温织织吃得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卫珩一口一口优雅地喝着汤,温织织感觉自己还不如一个太监优雅,在卫珩和她最爱的叫花鸡面前,她都不敢张大口吃肉。
这时肖荣从宫外来报,附在卫珩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卫珩赶紧把碗放下,“奴才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告退了。”
“卫掌印有正事儿,就赶紧去忙吧!”温织织终于把他送走了。
一旁的肖誉盯着那个叫花鸡好久了,口水咽了无数回,他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温织织让知月撕下一个腿送给肖千户。
“呐,娘娘赏你的!”知月把鸡腿递给肖誉。
“谢娘娘!”肖誉拿着鸡腿一溜烟的跑了,再不跑就跟不上卫珩一行人了。
“厂公,刚刚太子去见了皇上,说有人闯入少保府,这事都过去几天了,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是太子提起。”肖荣一边走一边说明情况。
“太子又怎样,没人能抓住我的把柄!”卫珩早就做了打算。
卫珩等人来到了御书房,门口的何总管看到他阴阳怪气道,“卫掌印,皇上正要宣您觐见呢!”
“那还不去通报?”卫珩懒得和他废话。
何总管翻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御书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进去吧~”
卫珩把他撞开,进了御书房,“奴才参见陛下。”
宗元帝没有说话,而是喝了口茶。
“不知陛下找奴才有何要事?”卫珩瞥了一眼躲在帘子后的太子,太子立马闪躲,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
“你不知?”
“奴才不知,奴才正在查鲁南地区上奏的折子,发现有些纰漏,正在查实。”卫珩面色镇定,完全没有心虚的表现。
“那是朕耽误你办案了?”龙颜微怒。
“奴才不敢。”
宗元帝放下茶盏,“衣服脱了。”
这也太冒昧了!“陛下,奴才一身晦气怕污了您的眼,污了这御书房的正气。”
“怎么,你想抗旨不成?只脱肩膀处!”宗元帝更加愤怒,帘后的太子一直偷偷盯着前面的情况,心想,‘死太监,终于抓到你把柄了!’
卫珩吞吞吐吐,装作很为难地样子把衣服往下拽,漏出了两边肩膀,皇帝抬眼看了一下,一旁的何总管看得倒是比皇上还仔细。
他的左肩上根本没有一点伤口,皮肤洁白如玉,都没有一点瑕疵,只有右肩上有一个疤痕,一看就是陈年旧伤。
宗元帝没想到会是这样,像是有些遗憾,“不知陛下看够了没有?”卫珩突然问道。
“赶紧穿上,这成何体统!”宗元帝呵斥,像是这件事不是他要求的一样。
帘后的太子按耐不住了,冲了出来,“卫珩,你用的什么妖法,竟然把伤口变没了!就是你,就是你闯的少保府!”
“太子殿下可莫要污蔑奴才,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闯少保府啊!”卫珩拽好衣服,立马跪在地上示弱。
“你,你,这不可能!”太子不相信。
“行了,休要闹了,你当我这御书房是菜市场吗?”宗元帝有些烦躁,这个太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父皇!我没有骗你!”太子还坚持自己的说法。
“来人,把太子给我压下去送回东宫,禁足思过半月!”宗元帝必须给卫珩一个说法,他还要重用卫珩,这般被太子胡搅蛮缠一通,还是要稳固一下东厂的心,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
“卫掌印有案子要查,就去忙吧,朕累了,要去休息了。”宗元帝开始送客。
“奴才告退。”卫珩转过身走出御书房,带着门口正在等候着他的肖氏兄弟火速回到了东厂。
肖誉一直在纳闷卫珩是怎么让自己的伤口消失的?但是还没出皇城,他不敢多言,隔墙有耳,言多必失。
到了东厂,卫珩的私人领域,“去给我打一盆水过来。”卫珩把衣服脱掉,嘴里咬了一块棉布,右手拿起一把小刀在自己的左肩划了一刀,一阵疼痛袭来,疼得他脖子上的青筋突起,浑身有些颤抖。
肖荣站在一旁不忍直视,“厂公,要不,我来?”
肖誉端了一盆水走了进来,整个人都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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