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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不是梦!
“你说什么?”
李昌辉听得有人秘密来报卢掌柜——崔铁柱暗夜里准备破冰开船。
“崔铁柱一定是怕夜长梦多,所以出此下策。”乘着夜下无人,官兵疏于防范,的确是逃跑的好时机,谁会大白天破冰开船引来一番追捕。只怕是还没走多远便被人追回,还是来个急逃,让人措手不及的好。
“不能让他走!”
“是的,在我们船上引爆炸药,官府会出动的!他要是在这时被抓的话,我们也很危险。”卢掌柜也不能漠视这件事。
李昌辉亲自领着两批人,全都黑衣蒙面。
一批跟着他杀进码头,阻止崔铁柱开船。另外一批则在桥头恐防有失,拦着闻声而至的官兵。
不能让官府发现龙门和这件事扯不清的内系。
“崔铁柱,你休想开船!”
洪吉童已带着人前来,正在船下奋战,却突然迎来一堆救兵。
那个丫头还通知了别人?应该不会吧,只有清儿一个跑出来了啊。
寒凛凛的冬雪渐下,对战之际不经意的回望,却与那人盯个正着!
是他!
是他!
二人心中均是万分惊讶,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见面。
他们曾是敌对,现在却有同敌。
世事真不凑巧。
大敌当前,也顾不得去和故人对话。
“把船上的女子们都放出来!”李昌辉下着命令,智秀领命:“是!”
一场血腥厮杀拉开序幕!
崔铁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李昌辉主力与他对战,看他招招出手狠毒,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杀人理由。
崔铁柱刚以为自己占尽上风,但没想到这个冷酷少年也有剑法凶招,反手一击在他腹上剖刀利口。
“你,你到底是谁?”崔铁柱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李昌辉冷冷地道:“你不需要知道。”一剑刺下,崔铁柱当场毙命。
已获解的女子们纷纷下船,洪吉童清点她们的人数,讶异没有熟悉的那人。
他冲到船上李昌辉的面前,被智秀出剑阻挡,他不理,用木棍与他打开距离。
“停手!”一声令下,智秀向后而退,但仍紧守李昌辉身旁。
“你要干什么?”他问洪吉童。
“那丫头呢?船里的人都放出来了,那丫头在哪儿?”
“哪个丫头?”
“小白啊,不是她叫你来的吗?”看来果真不是。
“小白是谁?”他实在不明白。
“白衣姐姐在海里!”有个少女突然大喊,洪吉童马上跑下去,问那少女:“白衣姐姐在哪里?”
“海里,崔铁柱把她吊在海里!”崔铁柱知她是带头造反的那个,看她与手下对战,便知这丫头武功缺点,遂出阴招从后一击,把她打晕,用绳索挂着,把她自船上吊下冰冷的海水里,让她饱受锥寒之刑,活活冻死。
“白衣,白衣…...”李昌辉顿悟,忙在船上找线索,终于在看见那根半吊着的麻绳,在船的背面之处。没作多想,他立即跳下海去。
寒凉的海夹杂着火药的臭味,令人难受。
但那漂浮载沉的人却令他不顾一切游往向前营救。
那苍白的脸即使在海里也清晰可见,白得让人心颤。
“殷殷。”他把她抱上岸,努力想要感受她的气息,却是微弱得近乎没有一般:“殷殷,你不能有事,殷殷,醒醒,殷殷!”在怀中不要放开,希望快点传递体温给她,让她恢复生气。
“她怎么样?”洪吉童看她全身僵冷,不免倒气一抽:“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李昌辉喝斥他这不祥的说话:“她不会有事的。”
还是带着她回去治疗,现在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我要带她回客栈,官兵就要来了,你自己看着办。”他不多说废话,抱起像雪一样白的殷殷离开。
“吉童大哥,官兵快要过来了!”熊负责把风,现时跑来报信,再不走他们全都遭殃。
“吉童?”渊氏见他发呆,唤了一声。
“走吧。”洪吉童定了心神说道。
沿途还避开了卢掌柜,她倒是一点也避嫌,想必是收拾残局而来的。
码头发生爆炸一事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一众官员全都收到消息,礼判洪遏更是第一个赶去码头察看究竟。
他那刚当上武官的儿子洪仁亨也奉命带着人马前去追捕。
连居于左相府中的千金大小姐徐恩惠也收到消息。
“什么?崔铁柱在码头引爆炸药了啊?”
“官兵们都赶去那里,弄得天翻地乱。”老奴报料说。
“洪吉童,那个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啊?我要去看看。”
“很危险,现在去能做什么啊?”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啊。”徐恩惠不顾老奴地阻止,一定要赶去现场。
如果不是那天上了山寨,无意中得知原来他们正在追踪崔铁柱的事情,她也不会知道洪吉童今天会出现。
官兵的数量比想像中的要多,龙门负责挡兵的人早已撤退。洪吉童等人从反倒变成了追捕目标,因为他们循必经之路逃跑,被四散的官兵发现,紧追其后。
“还是那丫头想得周到!”他想起那些烟雾弹,交给队员每人一个。大家四散开去,分别投弹驱开人群。乘乱而逃。
洪遏赶到现场,只是发现一堆死人及可怜的姑娘们,官兵要把她们留下登记在册。
“崔铁柱那伙儿人想用炸药使船启航,但船主龙门出面阻止了,在这当中他们全都死了。”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人全都死了,看来炸药的来源无从查起。”无论是谁干的,还真是干净俐落,不留一点余地。
卢掌柜此时领着人来到他面前请罪。
“引爆炸药的人怎么是你们出面除掉了?”洪遏马上责问。
“遵照您的吩咐寻找炸药买卖商的过程中,抓到了租用我们的船去清国的崔铁柱。”她不否认租用船只的事情,这个不难解释。
“他们全都死了,炸药的来源无从查起。”
“一时心急,身不由己。”她很是遗憾地说:“炸药在我们船上爆炸了,要是他们就那样逃到清国的话,关于炸药的来源,龙门会受到怀疑。还有,我们是为了救人。”示意那些等待回家与家人聚着的姑娘。
洪遏一眼望去,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为了阻止可怜的姑娘们被卖到清国去,我们龙门誓死出面了。官府,明知道女子们被抓来卖,不是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吗?”卢掌柜字字锵锵,洪遏也竟找不出端倪。
“因这件事,我们龙门的损失也很惨重。我们是遵照了礼判大人您的吩咐,为了大义而出面的。所以就有关崔铁柱一党的死,请大人从轻处理。”她处处表忠心,洪遏实难追究。
“那么我再问你一件事,有一伙儿人阻挡了官兵来码头,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这个又是一个谜。
“有那回事啊。”
“跟龙门没有关系吗?”见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不多相信呢。
“我们为何要阻挡官兵呢?正因为官府没能及时赶来,我们才冒着危险挺身而出了呢。”
她的话又再一次让洪遏无从辩驳。
同时,另一方面,在混乱的人群里找到洪吉童的徐恩惠见他被官兵围捕,甘愿当他人质帮助他离开。
老奴见此情景,赶紧回报左相大人。
徐恩惠要是出了事,她可担当不起。
洪吉童带着徐恩惠来到草房暂避,官兵没有追来,但他却发现她的袜子已染满鲜血。
“这是怎么了?”
“刚才,可能踩到了破缸子碎渣。”她毕竟是一个养尊处忧的大小姐,这种痛楚怎能承受得了?一时间,洪吉童也有了怜惜之情:“破了,肯定很疼,你是怎么跑的呀?”
“我跑得快,你才能避免危险啊。”
那被抱回龙门客栈的殷殷,已被唤来的大夫仔细诊断过。
“寒气侵入五脏六腑,幸好还来得及,不算太久。”他开了药方,叮咛要按时服用。
亲身守在她床边,为她覆被保暖,现在他不会去想什么家国大事,只想这个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女子快快好起来。
“你对我是很重要的人,你知道吗?”他抚着她稍微有点回温的小脸:“你一定要好起来。”
当他在海里发现她时,那急切拯救的心情,如同当天在火海,不想舍弃母后独自逃命的心情是一样的。
当他抱着冰冷的她时,那担惊受怕的心情,如同年幼当日在街头,不知明天能否活命而到处逃生的心情是一样的。
卢掌柜打点好一切回到客栈,听闻了殷殷的事情,没敢进去打扰。只在一旁细看李昌辉的颜色,他如此贴身照料,不让外人代劳,这个女子一定不能小看。
“事情怎么样?”他知道卢掌柜在,但视线没有离开殷殷,只是发问。
“都办好了,不用担心。”卢掌柜慢慢步至床边,看那女子虽然一片惨白之色,却是五官精致的美人儿,有一种别于尘世的味道。算不上惊艳,但让人难忘。
“大君,她是?”
“卢尚宫。”他唤这个称号有着另一番意思:“她是我的恩人。”
有她,才觉得自己不孤单。
有她,才觉得自己也会笑。
有她,才觉得自己像个人。
“我知道了。”卢掌柜不需再问太多,这个女子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已是不争的事实。
守了她一晚,将她那水葱的小手窝在自己的手心里,就这样睡着了。
不愿离开半步。
即使是在梦中,也要她来相伴。
“公子,公子…...”
很真实,太真实,真实得像在耳边亲唤那般。
“公子。”——原来竟不是梦!
模糊的眼睛映入她微笑的美颜,她醒了,她在对他笑呢。
“殷殷,你醒了?”他真害怕一碰梦就醒,不敢。
“嗯。”她轻轻点头,食指自他手窝跳出在他的暖暖的手背上划着小圈圈:“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你知道?”他忽然想起大夫的话,一醒了便要吃药:“我先去给你把药煎上。”
“不用了。”她柔柔地拉着他欲离的手:“你忘了我可是医神呢。”她虚弱,却还懂得开玩笑,证明意识已经全然恢复。她让他把药方拿来,看了两眼便笑说:“照他这个方子,我起码半个月才能下床。”
“你是病人,应该听大夫的话。”温柔地劝说。
“我也是大夫啊。我有药吃,不过要麻烦你叫人走一趟。”她留在万香楼的行李要拿过来才行。
当即智秀已代行了一趟,李昌辉把一个水墨花细工笔之画的药瓶取出:“是这个吗?”
“对,一粒就好。”
他亲手喂她,她本要接过,却被他移开,直接把药送到她粉唇边:“乖乖吃药。”
一个男人的笑容如可用美丽来形容,那是非常可怕的。偏偏,他就拥有这样的微笑。可以颠人心神,扰人心智,如梦如幻地魅惑着你。
是因为寒意蚀体所以未完全察觉这份宠溺实已超出自身可以承受的份量?还是因为那个笑容太美,让她来不及去辩别真假。
她虚虚地笑着,略一张口,含下那小小的朱红色药丸,恰似“吻”到他的手,已无从追究。
满意地,笑意更深了——李昌辉见她受下这份宠爱,内心是大喜的。
但她接下来说的话却令他不懂。
“看来我奶奶的确是给我找了一个好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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