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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展昭走得干脆,刘宁却在牢里茶饭不思起来。
经过方才与展昭的亲切沟通,他已经认定了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必须把舅舅曹旺找出来作证,否则就得替他哥刘福背了拐骗的锅。
好在他虽然没有参与过拐骗,但多年相处下来总能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在牢里呆了两个时辰后,就叫来狱卒说有线索要禀明。
展昭正在睡觉。
从汴京一路奔来陈阴县抓捕刘家父子,一天一夜他都没有合过眼,如今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吃过饭就在床上合衣睡着了。
主观条件却不容许他多睡一会儿,他睡着睡着鼻子就开始发痒,痒着痒着打了个喷嚏就被吵醒了。
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白玉堂那张老鼠脸。
凭空被吵醒没几个人心情会好。
展昭不快地瞪了白玉堂一眼,扭身过去继续睡。
白玉堂却不懂得看人眼色一般,强行将他搬了回去,“展大人,你看这大白天的,你躺在床上睡大觉好像不太合适吧?”
展昭甩给白玉堂一对白眼,“趁人睡觉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好像更不合适吧?”他太久没睡觉,偶尔补了一会儿,倒显出了眼下的黑眼圈来。
白玉堂啧啧两声道,“大白天谁睡觉啊,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是懒猫,怎么?打算更进一步,当昼伏夜出的猫头鹰?”
展昭知道他来了也就休息不了了,翻身起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咙,“你怎么找过来了?”
白玉堂在屋里慢慢踱着步子,“有的人都从开封府下放到陈阴县衙了,我不得过来看看你哭没哭吗?”他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床头的衣柜,柜门不出意料地掉了下来。
“啪”的一下扬起来的灰都飞进了那杯冷茶里。
白玉堂冲他挑了挑眉毛,其中之意不说展昭都能猜出来:就这?
展昭一把拨开了破坏分子,把柜门重新装上,“这都多少年了,你别再给弄坏了。还有,谁跟你说我被下放到陈阴县了?”
“我听赵虎说的。”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白玉堂不常来京,就算平日与开封府众人有交集,也多是以整蛊性质为主。赵虎为人憨直,但也不太可能与他开这样的玩笑。
“他非得跟我说我才能知道啊?”
**
冷荷辛苦送猫却被钱少奶奶短了钱,心中非常不忿,缠着白玉堂合计了一早上,最终确定计划为:于钱少奶奶院中投放老鼠。
白玉堂道,“一来,咱们能顺道喂喂猫;二来,能吓到钱少奶奶出出气。”完全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问题是,“老鼠没把她吓跑,就先把我吓跑了。”
灰黑色的老鼠吱吱叫着满屋子乱窜,她再得用手一个个捏住它们放进袋子里,再统一投放于院中。
单是想象一下那股毛绒绒的触感,冷荷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外如是。
白玉堂一伸手想捞过她的钱包现身说法,但被经验极其丰富的冷荷闪身避过了。
她双手捂着自己腰间的荷包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白玉堂动作扑空,手握拳状掩在唇边轻咳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怎么那么死心眼儿呢,包里不是有钱吗?往城门口贴张告示,老鼠不就被送过来了,到时候你拿着袋子直接倒进去就行。”这点胆子总有吧?
非常有。
白玉堂当场叫茶楼的老板拿来了笔墨,冷荷准备当场写了告示贴上去。
浓墨慢慢晕染在宣纸上,疑惑同样也爬满了白玉堂的脸。
认得是认得,就是每个字都大小不一形态不一浓重不一地趴在纸上,给辨认工作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冷荷整体端详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写的不尽人意,“要不……你帮我写一张?”
笑话,白五爷寄柬题诗笔底龙蛇,如今倒要屈尊去写城门口的告示,还是抓老鼠的告示,置他们五鼠名声于何处?
冷荷看出他的犹疑,轻轻抛出诱饵,“红烧鲤鱼、燕窝鱼片、金盏海参、螃蟹酿橙、葱烧驼掌、琥珀冬瓜、虾脑白菜……”
白玉堂见她说出来就没完,“打住打住,说得天花乱坠的,菜市场是能买着燕窝海参还是驼掌啊?”就算真能买着,一个菜坐下来,兜里的钱也得掏个干净。
“……那不是还有几个菜吗?”
一番讨价还价之下,最终决定重新拟定菜单,白玉堂为挽尊用左手写告示。
别的不说,白玉堂用左手写的字都笔冷荷两只手一块儿写强。
当天晚上,两人就相聚于茶楼包厢,底下唱着戏,桌上是冷荷做好了给端过来的菜,干果茶壶放在手旁,神仙般的日子。
而他的注意力却完全放在了隔壁包厢里。
他的耳力一向不错,在周遭的众多杂音之下,还能准确地捕捉到隔壁包厢的说话声。
里面明显是在相亲。
媒婆正在给两边的男女方说和,男方正是开封府的校尉赵虎,而女方则是由母亲代为相看。
媒婆在中间说得热闹,“赵校尉这会儿在衙门里做官,人年轻长得好看武功又好,一看就是有大前途的……”夸出来的话赵虎在旁边听了都脸红,练练摆手,“没那么好,没那么好。”
“依着我说啊,赵四爷就是太谦虚了。”媒婆把茶盖盖上,又开始说道,“我都听说了,如今展护卫去了颖昌任职,咱们开封府衙门的精锐除了您还能有谁啊,升官都是眼前能看着的事儿。”
赵虎一向嘴笨,放在满口金牙齿的媒婆面前根本不够看的,“不是,开封府的兄弟们个个都比我强,而且我们展……”
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媒婆一拍手对着姑娘的母亲道,“我就说他谦虚吧,您看这会儿都忘不了念叨别人的好,这要是把姑娘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吧。”
**
白玉堂听得太过专心,以至于冷荷都停下了筷子道,“你怎么不吃啊?”
桌上只有她一个人动筷子,不一会儿都吃了一半了,白玉堂就像被抽了魂儿似的愣愣看着戏台。
台上演的《莺莺传》正唱到张生和崔莺莺分别,“君瑞此行非得己,恨夫人明教应试暗逼分离。虽然是夫妻被迫各东西,一定要争做鸳鸯效比翼。”
听多八百遍的唱段了,怎么今天新鲜成这样?
冷荷抬手往白玉堂眼前晃了晃,“回魂了!“
白玉堂的眼睛聚焦到冷荷的手上,清了清嗓子道,“怎么?”
白玉堂怎么能不吃,他十分坐得住地将桌上的菜吃完干果吃完茶喝完戏看完,从窗缝里看着冷荷走远了,骑马就来了颖昌府,打听过他是来了陈阴县,这才与展昭见上。
展昭见他不肯说自己是如何从赵虎那儿听来的消息,眼睛一眯道,“你又跑去偷听人家墙角了?”
白玉堂一路赶来也累了,把展昭赶走后如愿躺在了床上,“什么叫又?我那都是偶然碰见,算不得偷听。”
两人正说着,门外便有衙役敲门道,“展大人,刘宁说他要招认。”
白玉堂学着衙役的口气阴阳怪气道,“快去吧展大人,陈阴县的大小事务都靠您了。”
“刘家兄弟和汴京的一件案子有关。”不是瞒着你偷偷调过职务来的。
白玉堂总算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摆了摆手道,“快去快去,别吵着我睡觉。”
幽暗的牢房里并不是十分安静,总能在不经意间听到几步外囚犯的咳嗽声、稻草堆里偶尔冒出来的老鼠吱吱声、甚至有墙壁上潮虫迈步往前拱的声音。
但刘宁说话时,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墙壁和栏杆打了回来,一句句撞进了耳膜里眼眶里头脑里。
“我舅舅应该是藏在汴京,或是去汴京的路上。之前每次回来我哥都会说一些汴京的事情,或者是带些那里的点心。还有,他们在那儿应该是有人护着的,我哥常说有个什么大人特别看中他,经常被请到官邸里什么的,不过我估计他是在吹牛。他从来不拐我们这边的小孩,如果要拐的话应该就是在这一路上拐的,没见他们带孩子回家过。”
展昭却不觉得刘福在吹牛,能在汴京做拐骗案子,还没被官府发现,想必背后势力一定不小,“记得是什么大人吗?”
刘宁费劲儿想了一会儿后还是摇了摇头,“记不太清,这还是他有一次喝了酒才跟我说的,平时都没说过。”
口儿够紧的啊。
展昭道,“你继续想想,我这就派人去查。”
看着展昭离开,刘宁还不放心地嘱咐道,“大人,您仔细着点儿查啊,我舅舅脑子灵贼会躲。”
曹旺会不会躲无所谓,但刘二懒夫妇听名字就没有躲的天赋。
陈阴县的捕快发现小顺村人去楼空之后,立刻追击出去,找到傍晚终于在小道上找到了他们两个。
刘二懒正在鼓捣他那驾驴车。
驴车上几乎放上了他们家的半个家当和他老婆曹桂。
曹桂正在对刘二懒破口大骂,“我叫你歇,就知道在路边睡觉,睡饱了吧?我哥早都走得没影儿了,不认识路我看你往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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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跨年回来更新了
新的一年祝大家学业顺利、事业顺利、赚钱如意、万事如意!!
也悄悄祝我自己顺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