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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考完试就是周末,许慕周当天和江朝取了车,在环外极速奔驰了好几个小时,最近温度骤降,冻的手指发麻,全身僵硬任意犹未尽。
晚上蒋毅请吃饭,许慕周显摆的把车子起骑了过去。
看着蒋毅那瞪着溜圆的眼睛里不停的往外着冒星星,许慕周对这一幕很满意。
“卧槽,这得不少钱吧!”蒋毅围着车身看了几圈,掩不住的羡慕:“一会吃完饭,我要试驾。”
许慕周笑道:“试驾可以,你别把口水掉我车上就行。”
一行人往店里走,沈京辞走在他身侧:“才知道你喜欢摩托车。”
“以前没成年都是偷偷摸摸的骑,”许慕周搓了搓手指:“最近刚拿了证,你不知道很正常。”
沈京辞问:“那你还有什么特别爱好?”
许慕周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我喜欢的东西不多,除了游戏,就这个。”
蒋毅显然还沉浸在刚在的冲击力里:“许慕周,你爸还缺儿子吗?”
“不缺吧!”许慕周认真的想了下:“他已经有两个了。”
“许叔叔缺女儿。”江朝看着蒋毅笑道:“你如果是个女生,说不定许叔叔还能考虑一下,收你当个干女儿。”
蒋毅靠在椅子上笑开了:“那我去趟泰国。”
他们这边说着话,陆续那边已经把菜点好了,蒋毅凑过去看,啧了一声:“花我的钱,你是真不心软。”
陆续:“彼此彼此。”
沈京辞给许慕周倒了一杯温水:“捂手。”
许慕周双手握着杯身,确实很暖和。
吃完饭,骑车在街上闹腾完,十点过许慕周送江朝回家。
脚架一支,许慕周取下头盔,在兜里摸了一圈说:“你先上去,我抽根烟再走。”
江朝没动:“那我等你抽完再走。”
等许慕周把烟点燃,江朝说:“你跟沈京辞关系挺好的啊!”
许慕周吐了烟:“还行,他人不错,算聊的来。”
“所以你就不找我玩了,”江朝不满道:“每次都是我主动找你。”
这不是江朝第一次说这种话了,一次比一次委屈,许慕周突然就明白了三人行的故事,小学鸡交友模式吗?
江朝蹲那说:“不过,他到挺照顾你的,又是倒水,又是夹菜,还给你拉椅子。”
许慕周愣了愣,如果不是江朝说,他都没在意这些细节,开始他还会觉得变扭,不好意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沈京辞对他的这种照顾当成理所当然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江朝突然看着他,愁苦道:“许慕周,我以后把排骨都给你吃,你别不跟我玩。”
许慕周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笑着把烟灭了,然后就不笑了:“江朝,我从小到大没交几个真情实意的朋友,你是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你不能决定我交新朋友,同样也没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许慕周这话像颗定心丸,江朝悬了一晚上心突然落了下来,他还是许慕周最好的朋友,最重要的那个。
洗漱完,不到十一点,许慕周躺在床上玩手游,估摸着是白天玩的太疯了,中途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手机屏幕停在了游戏页面一直亮着,不知睡了多久,他猛然清醒过来。
许慕周缓了一会,拿起手机刚想看看几点了,结果从没关严实的窗户里看到了一束光离他越来越近,光不亮但是在漆黑的夜里无比显眼。
许慕周下意识关了手机,死盯着窗口甚至忘了呼吸,他看着那光从窗户左侧,移到右侧。
小偷?
还是鬼?
许慕周的心猛跳了起来,从床上翻身而起,他摸黑到门口确定反锁了卧室后,他开始思考房间里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可以防身。
灯光又在一瞬间消失,接着他听到了窗外悉悉索索的声响,还有飘在空中黑影。
难道真是鬼,了。
许慕周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吓得腿都软了,也不知道客厅的驱鬼图还灵不灵,鬼能不能进来?
这会他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以至于沈京辞电话进来的第一秒他就接了起来,声音都劈了叉:“沈京辞,我窗外有鬼。”紧接着他又问:“你说警察管鬼的事吗?”
“……”沈京辞回忆了一下,许慕周今晚没喝酒。
赶过去的十几分钟里,他们一直保持着通话,电话里许慕周的情绪渐渐被安抚。
当另一束光出现的时候,许慕周在电话里听到沈京辞说:“我到了,你说的东西在哪?”
许慕周看着一直飘在窗外东西:“就在我窗户外面飘着。”说完他才意识到什么:“你一个人来的嘛!太危险了,你不要动,我马上出来。”
他打开门,沈京辞就站在他家院子里,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人,他们看着同一个地方,表情淡定又疑惑。
许慕周顺这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当即被吓的叫了一声,一个箭步蹿向沈京辞。
沈京辞顺势半抱住他,心里实在好笑,怕鬼还冲出来,这人怎么这么可爱,顺势拍了拍他的背:“别怕啊祖宗,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那飘着是什么?许慕周缓慢的看过去。
借着灯光他看清了,是楼上那户的孩子,他此刻蹲在许慕周的窗户下,搁在膝盖上的右手残疾,没有完整的手指,上面拴着一个氢气球。
气球飘在空中。
许慕周有一瞬间的窒息,丢脸丢大了。
男孩脚上穿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上面沾了很多泥,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是干净,他的头发剪的整齐,一张白净的小脸,好像神志不清,这会被人围着不躲也不闪,只是缩着不敢看人。
许慕周说:“我认识他。”
沈京辞一只手还搂着他的腰,闻言低头看他,两人几乎是完全靠在一起的,许慕周散开的头发蹭着他的脸酥酥麻麻的。
“就是我楼上,刚搬来的。”
让司机先回,沈京辞去楼上敲了门,没人应,估计大人还没回来。
这会已经凌晨了,室外温度低,沈京辞怕把人冻坏了。
沈京辞问他:“可以让他进屋等吗?”
许慕周点了点头。
“那我去跟他说。”
几分钟的沟通无效,沈京辞刚伸出半截手,那男孩被吓的大呼大叫了起来。
顿时吵醒了街坊四邻,原本夜深人静的巷子,一时间灯光四起,来人纷纷扰扰,那孩子更是吓得直往角落缩,一边缩一边叫,眼见场面失控,好在男孩的母亲即使回来了。
她上去抱着男孩,裹着寒风的声音清晰的传至许慕周耳廓:“我是妈妈,纪望,我是妈妈,不怕,不怕,我是妈妈……”
处理完这件事,已是深夜。
双双累瘫在沙发上,许慕周看向沈京辞,沈京辞察觉到他的眼神,也看了过去。
许慕周说:“我以为你会带警察过来,没想到你就带了个司机。”
沈京辞笑说:“警察应该不管鬼的事。”
许慕周也笑了:“你就不怕是带刀入室抢劫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以你家的家底我可赔不起。”
“开始我也怀疑过,不过后面听了你的描述,感觉哪个都不像,就想先过来看看。”
“京哥不愧京哥,临危不乱,有勇有谋。”许慕周毫无吝啬的夸赞。
其实也不是完全的临危不乱,太过担心,车上沈京辞一直在催促司机开快点。
许慕周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早了,洗洗睡吧!床分一半。”
沈京辞应了一声,许慕周起身起到一半,突然说:“我怕鬼的事,京哥,你能别告诉其他人嘛!”
沈京辞不应,反问:“这事还有其他人知道?”
许慕周想了下:“除了你,就江朝了。”
沈京辞不是很爽:“那你求我。”
“……”许慕周思考一下,作势捞起袖子:“还是打一架吧。”
不扎头发的他多了一丝温度,沈京辞站起来时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舍不得。”
许慕周没听清,再问,人已经进了卫生间。
第二天天亮不久,沈京辞是从敲门声中醒来的。
门外站着楼上的女人,手里提着刚买好还是热腾腾的早饭。
过了一会卧室门被推开,许慕周裹着被子滚了一圈,刚睡醒的声音还是含糊的:“谁啊?”
沈京辞掀开一点被子,再次躺下:“楼上的阿姨,她来为昨晚的事道歉,还给我们买了早饭。”
被子盖住了许慕周的大半张脸,头发散在浅色的枕头上,还有些盖在了脸上,露在外面的眼睛这会儿半睁开,没有聚焦,眼神放空,给人的视觉又软又呆。
沈京辞脑海里瞬间过了以后无数个早晨时他醒来的样子,忍住想要去触碰的手,声线低沉道:“再睡一会吧!”
楼上的女人叫纪静,是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纪望生下来不但残疾,精神还有问题,亲生父亲接受不了,两人最终离婚收场。
因为这么一个特殊的孩子,纪静再嫁无望。
纪望小的时候,纪静的父母帮忙看着,日子还算过得去,后来她父母相继去世,孤儿寡母,从此便无依无靠。
因为纪望神志间断性的出问题,惹过不少祸,街坊邻居不待见,十年里他们搬过无数次家。
平时纪静上班,就把纪望关在家里,昨晚她临时加班,纪望在家犯了病,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跑了出来,又拿了别人家小孩的氢气球,找不到回家的路阴差阳错进了许慕周家院子。
半天不到,流言不胫而走。
许慕周和沈京辞坐在一家豆花店吃午饭,老板跟店里的顾客还在高声谈论。
“我们那离得远,没听到什么动静,今天早上才听说了。”
“我听他们那栋楼的人说,那孩子神志不清,在家犯病的时候就打墙,敲地板,放出去又怕伤害到人,所以搬过来这么多天都没放出来过。”
“说起来那女人也是可怜,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还不如送去福利院,自己也好脱身。”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舍不得,不忍心,哪个当妈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不过那孩子到是被养的挺好,白白嫩嫩,穿的也是干干净净的。”
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许慕周只记住了一句话,哪个当妈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是啊!哪个当妈的不爱的孩子,少之又少,恰巧就被他遇到了。
沈京辞唤了他好几声,许慕周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
许慕周从善如流:“我在想你昨晚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给你发消息,一直没回,担心你骑车出什么事,打个电话问问。”
许慕周一顿,人生有定却无常,不闻不问的父母,无亲无故的同学,他让后者一次又一次搅的眼热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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