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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节番外】
肖尧16岁，张天一18岁。
我17岁。
他们已经是一中校园里最叫人称羡的一对，男才女貌、无比登对。
而我，只能和其他人一起，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恋爱。或者偶尔，小妖也会在放学时叫住我。
她弯着长长地狐狸般魅惑的眼睛，说：“大熊，我们一起回家吧。”
三人行。她骑车在中间，我和张天一一左一右。回家的路并不宽敞，遇到窄窄的弯，我便减了速度，让他们并排而过。
那种落在身后的心情，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正视。
很快便追上去，与他们一起讨论起学校里的趣事以及最近很迷的武打片。
很多时候，张天一并不说话，而是听着我和小妖热闹地交谈。那么沉默的他，甚至会让我觉得这是小妖叫上我同行的原因。
但是，小妖看着我的时候，脑袋后面仿佛也生了双眼睛，热切地望着那个人。
那是只属于情人的眼神。
我一记事便认识了小妖，她是肖市长的女儿。
本来可以是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却因为没有妈妈而沦为笑柄。
何况，小孩常常是极残忍的。
她总是笑嘻嘻地跟在我们身后，很多次都是这样。
“喏，给你一块糖。”有人丢给她一样东西，“你回家吧，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她欢喜地弯腰，拾起糖，却继续尾随。
“怎么回事啊，她听不懂吗？！”徐梦倩是我们的头头，此时已经是气急败坏。
“带我一起去看电影吧，我也想看。”小妖舔舔唇，讨好地笑。脸颊两侧因为干燥而微微皲裂，变成两坨难看的红。
“不要！”徐梦倩皱眉，示意几个男孩，也包括我，“你们把她弄走啊。”
有人要冲上去，我一犹豫便挡在了前面。小妖怔怔地仰头望着我，充满期待。
“你回家吧，你爸爸要回来了。”我使出必杀技，这招在我身上曾经屡试不爽。
“没。”她脆生生地说，头摇得好似拨浪鼓，“我爸爸出差了，梅姨说他要很多天才能回来。”
说完，又向前凑了一步，拉住我的手，继续嫌巴巴地哀求，“大熊，你带我吧…我…”
手上有软腻的触感，我还来不及回答，身后便冲上了一个男孩。
她被一把推翻在地，对方恶狠狠地说：“二百五，厚脸皮，谁让你跟着我们了！”
小妖呆呆地坐在地上，很久没有反应，摔傻了。回过神来，一张小脸微微皱着，明明是要哭了，明明是要有眼泪落下来了。
我，和我的身后，是一群等着看好戏的小孩。如果她哭了，我们当然会更加讨厌她。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她也好像感觉到了我的情绪，看向我的目光却是责备的，怨恨的…她双手着地敏捷地爬了起来，转身歪歪扭扭地走了。
一滴眼泪也没有，我却如坐针毡。
“切。”徐梦倩不屑，“她又去找张天一了。”
“走吧，电影要开始了。”有人说。
于是一群人稀拉拉地赶往电影院，那天放的是个战争片，我最爱看的打日本鬼子。
但是，我的眼前反复闪过的，只有小妖转身之前的那道眼神…
她一定恨死我们了。
没过多久，爸爸出事了。
就像晴雨表一样，我也很快成为众人排挤的目标。
那次，我和一个小男孩扭打在一起。在大家恶意的起哄声中，我的怒火已经不能控制。
这些人，难道非要这样欺负别人吗？！
脸上，身上都挨了拳头，对方力气不小。
“住手。”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过来…
我错愕着看见小妖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不准你们欺负大熊！”
她眼中因为太过激动而隐隐有着泪花。
我别过脸去。多日来的屈辱倾泻而出，眼角有了潮湿的热意。
我发誓，要把小妖当做我一辈子的朋友。
虽然，她已经有张天一保护。
她喜欢张天一，她总是亲热地叫他“天一哥哥”。人前人后，毫不避嫌。
但是她只叫我“大熊”。
我有些不平，明明我也大她一岁的，她却总是看不起我的样子。
“大熊，你以后上课不要再跟我讲话了，天一哥哥都说我了！”
“大熊，你真笨，这道题目都不会。”
“大熊，你要上哪所大学？我要上X大！跟天一哥哥一起。”
后来，他们终于在一起。再后来，她改口叫他“小宝”。
高三那一年，四月一日，愚人节。
高考之前的紧张气氛已经浓密地包裹住了每一个人。
第一次填了志愿，我报了X大。
老师很诧异，他叫我去谈话，说高宇，你是体育特长生，去体育大学才是最好出路。
我的100米速跑两次破了省少年组的记录，大家都说去北京不成问题。
再参加大运会，最后是奥运会。这是我最好的打算。
但是，难道要我这样仓促地跑完一生吗？发令枪响，我是因为观众里的那一个身影才拼了命地往前跑。
小妖总是挤在人群的最前面，大声喊着我的名字，“高大熊，冲啊！不要让那些短腿的超过你。”
身边的短腿对手纷纷恨恨地看向我，我却甜蜜地笑了。
好吧，四月一日，我知道那天是愚人节。
可是我还是写了一封情书给我梦中的女孩。
小妖，肖尧，我喜欢你。我们的青春那么长，我喜欢你，也那么长。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真实的表白。
可是，她看了，却笑着拿着信来对我说：“大熊，你作死啊？想捉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
我望着她美得炫目的笑脸，只能苦笑，说：“你真不好骗。”
“当然了，谁要是当真了，谁就是四月傻瓜。”
小妖，我想，我大概就是那个四月傻瓜。
我早已将一切当真，虽然一切都没有来得及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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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看书的空当想起来的这句话。
四月傻瓜，大熊估计是最悲催的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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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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