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梦

　　次日，我与澈去了他所说的工坊。在海边临时搭建的一个棚子，为的是取沙方便。棚内地上一些大小不等的石灰石，铁锅中还有一些亮晶晶的残余物，呈现各种颜色。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年轻男子在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看着，连我们进来他没有察觉。他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了好几本书，书很旧。“正礼”阿澈招呼他。他方放下书，刚要参拜。阿澈忙摆摆手“你我之间何用这些虚礼”指向我道“这是内人，司徒云。”他正衣作了一个辑，口中道“王妃安康。”“好了，不用这些虚礼了。你在看什么书？那些人怎么没来”“我在看一些冶炼方面的书。想仔细琢磨一下，今天让那些工人在铁铺打铁了。”“哦。”“阿云，你看我们的方法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仔细的环顾四周后指着棚中的一口大锅问“你们就是用这将沙子与石灰石混合的？”那个叫做正礼的年轻人点头。感觉应该是这口锅的问题，烧玻璃是不是也应该像太上老君建个封闭的八卦炉呢，或者类似炼铁的东西。“你们冶铁时用什么？不会也用这样的锅吧？”正礼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佩服道“多谢王妃指教。”阿澈奇道“你是说这锅的问题”“我也不能十分确定，但是我记得烧玻璃的温度要比铁水温度还要高呢，这口锅显然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个要求。还有，关于原料我觉得应该再加一些草木灰。”“何为草木灰？”两人异口同声的问。“草木灰就是植物燃烧后的残余物。沙子，石灰石，草木灰，这三种原料应该有一个配比，这个配比只能通过一次次的试验来获取了。我建议你们将每次配比及结果记录下来，从中选出最优的那个。”把玩着锅中残留的五颜六色的小玻璃块，阿澈忽道“我记得你说过的玻璃是无色透明的”我点头“纯净的玻璃的确是，不过如果玻璃中有杂质就会有各种颜色。”“王爷，如王妃所说，每一次试验都要仔细记录原料，成份，配比，还有烧制结果，呈现何种颜色等等。属下认为，这种五颜六色的玻璃如能制成首饰，装饰器皿，一定很受欢迎。”我大为惊讶他的眼光，他要是活在现代，一定是个经商的奇才。从进棚中第一次仔细打量他，他很年轻，看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容颜并不如何耀眼，但却隐约有一种光华让人无法忽视。正礼，应该是他的字吧。“你叫什么名字。”还来不及思考，一句话已经脱口问出。糟糕，这会不会太不符合礼数了。然而话已出口，来不及收回了。他脸上并没异样的表情，恭恭敬敬的答道“在下高德，字正礼。”转头又向阿澈道“王爷，属下想立即赶回铁铺，与师傅们仔细研究一下。”“好，你去吧。”
　　我与澈在海边漫步，“制作玻璃不能心急，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你瞧天逐渐冷了，我看再有几天就会下雪了。”他笑笑。“海边风大，我们回府吧。”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高德这个人还可靠吧”这时代可没有专利，得谨防为他人做嫁衣裳。“当然，我认识他已经六年了，你不知道，他是渔阳太守的儿子。”“太守的儿子，居然干----”我有些说不出话来，古代不是奉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么。“正礼他从小就对这些冶铁啊，制造啊之类的感兴趣。”“那他爹难道不管他？”“这个，他其实并不能算渔阳太守的儿子，当年，太守夫妇结婚多年也没有儿子，于是从亲属中过继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正礼。谁想他过来没几年，太守夫人连生三子。正礼他----”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我已经明白了，看来正礼在太守家的位置很尴尬。“你刚才问他可靠与否是什么意思？”“哦，我是怕被人窃取制作玻璃的技术。你可得注意保密啊。凡是机秘的东西越少人掌握越好。”他了然的点头。
　　虽然还谈不上解决什么重大的问题，但也算指明的方法，澈很高兴。“对了，那个你说的黑白棋和密码棋做好了没有？”他兴致盎然的问。“亏得上官公子还记得，我以为您贵人事忙，都抛到脑后去了。”我用十分哀怨的口吻报怨道。他上前拥住我，带着歉意道“这些日子太忙了，没顾上陪你。今天陪你下一天的棋好不好？”“好”我温柔答道。
　　回到府中吃过午饭，我便将黑白棋和密码棋取了出来给他看。给他看黑白棋时，他神色如常。这也难怪，这黑白棋连同棋盘基本上活脱脱的围棋幻化出来，只除了棋子正反面颜色不同而已。等到给他拿出密码棋的时候，他不出意外的露出了惊奇之色，摸着棋盘和棋子，向我投来震惊的目光。我很得意。我们玩了一个下午的密码棋，基本上没分出胜负。密码棋最是训练人的逻辑推理能力，但只要掌握了推理方法，基本上在十次内都能破译出密码。我从前已经玩得很熟练了。而阿澈天资甚高，没几回他就掌握了方法。到后来结果就是他设密码，我在十次之内必破，换我设密码，他在十次内也必会破。他连呼不过瘾。这人，非要像玩五子棋那样赢得我毫无还手之力才算过瘾么。
　　晚上，不出意外的，我们开始下黑白棋。下棋前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边说了奖惩措施。直听得我面红耳赤，瞪了他一眼。我决定仿效现代用正字的计数方法来记录每局胜者。果然我在黑白棋上还算有些天赋，没像五子棋那样输得落花流水。开头几局基本上我都是胜者，但是不出几局阿澈便发现了黑白棋的规律，那便是位置非常重要，基本上起决定作用，先赢不算赢。之后，我们每局都为抢占有力位置绞尽脑汁，下得不亦乐乎。最后计算战果时，让我郁闷的一幕又重演了，阿澈居然还比我多赢了十二局。他真的是一个天才呢。虽然很郁闷，但我也真心佩服的想。“好了，你输了，要愿赌服输哦。”他一脸坏笑的向我走来。我忽然玩心大起，装作电视上演的贞节烈女，缩成一团可怜兮兮道“不要啊，不要过来，你你你再过来，我我我就咬舌自尽。”不出意外看到阿澈哭笑不得的表情，随即他便浮现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以后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也来，哼，比演技，我一个现代人岂能输给一个古代人。我便开始在屋中躲闪着，边躲闪边大叫“不要啊，非礼啊。”可怜我一个弱女子怎是他的对手，没躲几圈便被他抓住，压在床上，争脱不得。他还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小美人，我会好好疼你的。”我晕，想不到他扮演花花公子也有一套。我先告饶“得了，阿澈，我服了你了。求你恢复正常吧。”他得意的轻笑，吹熄烛火，放下幔帐，缓缓解下衣裳，裸裎相对，耳边想着他那句话“你要输的话，就罚你为我生一个儿子”，此情此景，幸福得我想永远沉醉其中，永不再醒来。目光相缠，他的眼睛如一汪清泉，我只觉魂都被吸了进去。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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