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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等陈宁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他从自己的床上坐起眯着眼睛瞥了一眼窗外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匆忙下床穿鞋。
“你慢点,先生夫人吃过药睡下了,这会没什么事要忙。”陈宁穿上鞋子望向门口才发现褚长风正端着一个汤碗走进来:“把这碗面吃了。”
陈宁穿上外衣在桌前坐下盯着面前这碗面,有些不知如何下手:“大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一觉睡得太久了,劳烦你帮我照顾先生夫人,还给我煮了面,真是多谢!”说着想站起来行礼。
褚长风看穿他的意图把他按了回去冷冷说了一句:“再不吃就冷了。”
陈宁一听拿起筷子就把面条往嘴里塞,温度适宜,口味也正好,只是隐约觉得这面里有股草药的味道,还有这碗里的排骨也太多了,几乎看不见面了。
陈宁有种仿佛被“逼”着吃月子餐的错觉,努力吃了大半喝了些汤再吃不下去了,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身边看书的褚长风后者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吃完了就去把碗洗了,还有把厨房泡着的药煎上,熬制的方法都放在桌上,千万别错了。”褚长风眼皮都未抬手上的书又翻过一页。
“哦,好,我这就去。”陈宁如蒙大赦端着汤碗就去了厨房。
厨房桌上满满当当放了一桌的药和几张信纸,陈宁一看笔记正是褚长晤所书,按着纸上的法子用药罐子熬上药,然后用大砂锅熬了一锅白粥另炒了两个小菜,做好这些就端着去看了易筠和圆圆。
他夫妇二人用过药精神好了许多,圆圆竟已能起身自行如厕了,易筠这边退了烧咳嗽的频率也低了,各自吃了饭又喝了一遍药。陈宁陪着说了会话退了出来,收拾了厨房蒸了餐具来到大门处喊人。
圆圆恢复了精神就不想再喝粥吃面,一直吃药嘴里发苦就想吃些甜食压压,陈宁一思量,人以食为天,胃口好了身体自然也恢复的快了,所以他特来这里拜托沈校尉。
陈宁提高音量朝外面喊道:“沈校尉我是阿宁,先生夫人已有起色,劳烦沈校尉帮我再寻些牛乳、鸡蛋、蜂蜜过来,要是能有些酸甜的水果那再好不过。”
沈奇威默默把他的要求记下,沉吟片刻回道:“阿宁小兄弟,东西我记下了,你容我些时间。”
陈宁知道如此情状下提这些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沈奇威话里未有丝毫推脱之意心下感激:“多谢沈校尉!切不可勉强。”
回去路上想到自己已有两日未向府中其他教谕报信,赶紧往长廊跑去,老远就看到长廊那头有人徘徊。
陈宁往前跑了几步那人发现他的身影迎着跑了过来,在离他三四根廊柱的地方停住,陈工看清来人行礼叫了声:“唐老师。”
唐毫稳住呼吸急切问道:“先生夫人用了药可有起色。”
陈宁一五一十把他二人情况说了,才问“唐老师是怎么知道先生夫人已用了药?”
唐毫纠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又拧在了一起:“昨日沈校尉特意绕到后门通知的我们,不然我早闯过去了,前几日就看你脸色不对劲,一时没了消息,我们都怕……怕你也……”
“我没事,这边还请唐老师多费心,那边有我呢。”
唐毫还想说些什么,陈宁借口要准备晚饭退了回来。
晚间陈宁用下午吃剩的排骨和白粥给自己弄了一碗排骨粥囫囵吃了,然后重新洗净砂锅闷了米饭特意多加了些水,再用大锅熬了一锅浓浓的鱼汤,炒了两个素菜,给易筠留了一大碗鱼汤,圆圆与褚长风各分得一半鱼肉,三人各自吃了饭。
圆圆睡饱吃好精神许多,想让陈宁搀着到易筠房中稍坐会,陈宁安顿好圆圆就退了出来留下空间好方便他夫妇二人说话,自己则转到厨房想去收拾。
一进门就看到褚长风挽着袖子正在洗碗,他一身白衣翩翩置身于这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厨房怎么看都有些突兀,陈宁忙上前挽起袖子想把他换下来。
褚长风抬起手臂虚挡了挡“这就好了,你就别沾手了。”
陈宁看水盆中只余两个饭碗也不坚持转而去了灶台,在大锅里倒上小半锅水放上蒸架把洗好碗筷都摆在蒸架上盖上锅盖,之后开始往灶膛里加木柴。
褚长风洗净双手放下袖子也不离开,自己倒了杯茶水靠在门边慢慢喝着“听说你家里的生意做的尚可。”
陈宁往灶膛里放了一根木柴搓搓手道:“多亏我父亲日夜操劳,现如今弄了个小门面做做街坊邻居的生意罢了。”
褚长风微微转身融入夜色之中:“你同长晤可不是这么说的。”
“啊?!哦,也就那样,过得去哈……哈”陈宁摸摸鼻子微觉尴尬跳转话题:“大公子可要再续点茶?”
褚长风沉默片刻不答反问“笑笑那小姑娘现下可好?”
提到自家妹妹陈宁脸上挂了笑意,虽心下奇怪但也老实答了:“这小丫头现在聪明着呢,记性也好,就是不怎么爱说话,成天跟在我们哥俩后面转悠,说来我也有十几日没见她了……也不知家中如何。”
提起家里陈宁难免担心定定望着灶膛里的火光思绪飘散开去,然而出神不过须臾又被褚长风淡淡一句“那就好。”拉了回来。
陈宁以为他还要发问,哪知他不再言语,想起药方一事遂问:“我看那药方上的字迹应是公子所写,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
“算算日子应该随裴先生到庄州了,你来信时他正随裴先生外出问诊而我恰在家中。”
陈宁神情忧虑点点头道:“也不知庄州此时情况如何?”
褚长风几不可闻了叹了口气:“多思无益,静待来信吧。”
“恩,说来还要多谢大公子冒险前来,阿宁铭感五内。”
“还有呢?”
“还有?”
“没有什么愿意为我赴汤蹈火之类的吗?”
“愿意!愿意的!”话一出口陈宁就觉不妥皱着眉把头埋了下去暗骂自己一把年纪没点长进。
褚长风进屋放下茶杯不提前言只道:“先生夫人之前病重,胃口不佳三餐不正,还是需要慢慢调养过来,你且做些易消化有营养的就行,切记不可贪多,少吃多餐即可。这样,明日开始你负责吃食,我负责汤药。”
“已经麻烦大公子许多,怎可再让你做这些杂事,我来就行了。”
“我既来了一时半会也出不去,既然如此不若做些什么让日子过得快些,而且专注一事效率更高,就这么说定了,无需再论。”
陈宁知道他这是在帮自己分担,心下感激,却不好总说谢字“如此就辛苦大公子了,这会没事,早点去歇着吧。”
褚长风点点头走出厨房又回身道:“你再不撤火,这锅就烧干了。”
陈宁赶紧裹上抹布打开锅盖一团白蒙蒙的水蒸气扑面而来,果然锅里的水只剩浅浅一捧,提着蒸架取出餐具又到入满满一锅冷水抬头一看褚长风还站在门口遂问:“大公子可要热水洗漱?”
“也好”说着褚长风又坐回了屋里矮凳上闭目养神。
一锅热水很快沸腾,陈宁找了个干净的木盆装了些热水:“这里东西不全,委屈大公子将就一下,这盆可洗脸,客房里另有木盆,你只管用来洗脚,面巾都放在架子上,你洗完早点歇着,这盆我明天再取就行。”褚长风也不说话端着木盆就走了。
陈宁帮着易筠夫妇二人洗漱完,自己也难得好好泡了个脚,浑身泡得暖洋洋,一夜睡到大天亮。
隔日晨光微熹陈宁起来想准备早饭,进了厨房发现褚长风已先他一步忙开了,陈宁插不上手只好把上午要熬制的汤药浸了水又洒扫了庭院,等他做完这些早饭也好了。
用过早饭,陈宁给圆圆搬了椅子坐在院中晒太阳,褚长风则被易筠留在屋里说话,陈宁熬上药想起昨日拜托沈校尉之事来到大门处喊人。
要说这沈校尉真是可靠,不仅带来了陈宁要求的牛乳、鸡蛋、蜂蜜,还送来了一只现杀的母鸡和一小篮橘子,陈宁谢过沈奇威又托他给家里铺子带了口信拎着东西往回走。
回到厨房动手蒸了三碗双皮奶,出锅时特意在上面淋了薄薄一层蜂蜜,戴好面巾连同汤药一起端了过去。
圆圆白皙的脸上被冬日暖阳晒出些许红晕,嘴角微提似乎心情不错,远远闻到药味嘴角瞬间垮了下来别过头去:“我现在打个嗝都是苦的,拿走,快拿走”。
陈宁把托盘放在一旁石桌上端着一碗双皮奶凑到她面前转了转,圆圆闻着奶香味转过头来,一看清碗里的装的是什么立马直起了腰,陈宁把汤药往她手里一放“先喝药。”
圆圆二话不说端起碗来咕咚咕咚两大口药碗就见了底,急忙把碗塞回给陈宁拿起双皮奶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陈宁端起托盘笑笑进了屋,易筠斜靠在床头与褚长风二人正说到什么开心之处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易筠难得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忍不住咳了几声。
陈宁上前给他拍了拍背问:“什么事这么可乐?”
易筠听他一问原本暂歇的咳嗽又响了起来,好不容易喝下药吃了几口双皮奶去了苦意就不再张口了,陈宁扶着他躺下掖好被子和褚长风一起退了出来。
圆圆吃了药被太阳一晒又起了困意让陈宁扶着进了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钱袋来交给陈宁。
“算算日子年节快到了,今年府里那些孩子怕是回不了家了,也不好叫他们太过冷清,况且还有褚公子在这,这里还有些银钱你先拿去用着,不够再来支取。”圆圆不提陈宁倒真是忘了再过十几日就是年节了,陈宁收好钱袋心里有了计较。
陈宁出得屋来看褚长风站在樟树下吃着那碗双皮奶,他吃得速度极慢远远看去似乎难以下咽。
“大公子如果觉得腻就别吃了,不用勉强。”
“不,很好吃。”
“那……那我先回去收拾了。”
陈宁转身要走褚长风在身后喊住他“阿宁”。
“恩?”
“往后别叫我大公子了。”
陈宁挠挠头解释道“就是习惯了,若大公子不喜换一个就是了,换个……”
褚长风把勺子放回碗里坦然道:“自然是叫我名字。”
陈宁一听猛摇头:“怎可直呼大名”思索片刻小心翼翼问:“要不我就跟着公子叫一声大哥你看可好?”
“跟着长晤?”
“嗯,可好?”
“不好。”陈宁不料他竟反对,一时语噎。
“往后你就称我风哥,我吃完了,这碗你一并收拾了吧。”褚长风把碗勺放进托盘里就回了屋,留陈宁一人在院中发愣,陈宁怎么想都觉得这称呼有点别扭有些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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