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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第四、五日
田仲铭一早醒来,田恒告诉他,李校尉,就是李钰瑶的父亲,请他中午去府中用餐,说是要表达感谢。
田仲铭想不到有什么可感谢的,这几日就是一块喝酒,没做旁的事!早早穿戴整齐,点了五六个人,等时辰一到便去李府。
快到出发的时候,李府又来人专程给带路的。
一行人到李府,李勇和李钰瑶在府门迎接,礼数相当周全。李勇挺热情,就是时不时的捂下腰。李钰瑶一直不说话,也不抬头。
至客厅,兄妹俩便站在门外,请田仲铭进去稍等一下,父亲马上就到。田仲铭让李勇一块进去,李勇却不进去,就在那客气的站着。
田仲铭也没进屋。按职位,自己比李远低很多,按辈分也是小辈,在门外停住,看着李钰瑶蔫头耷脑一脸不高兴的状态,心里犯嘀咕,感觉没好事,也不敢问。
没多会,只见一身影魁梧的将军走进来。裹着头巾,目光如炬,鼻梁高挺,留着山羊胡子。一句“上菜”中气十足,径直走到田仲铭跟前停住,说:“这位就是曹掾署田少史?”
田仲铭来到边城,并未通报过官职,不由得心中一紧,瞄了一李钰瑶。恭敬的答道:“卑职来此未第一时间拜见李大人,失礼了!”
“进来说吧!”李远说着就迈着大步进屋。
“李大人请!”田仲铭客气的随着进去。
“不必客气!本将下午有事,简单的跟田公子聊上几句就得走了。来田公子,请!”李远说着已走到桌前,示意田仲铭坐下。
田仲铭可紧张了,恭敬的回:“卑职不敢,请李将军吩咐!”
说话间下人开始摆酒菜。李远身前并不放酒,却给田仲铭倒了一杯,放到身前。
李远示意一下田仲铭拿筷子,自己就拿起来筷子坐下说:“我今天有简短的几件事要说。”
田仲铭站到身旁回应:“大人请讲!”
李远端着碗,往碗里夹着菜,严肃的说:“一是感谢田公子赠药、赠钱。二是感谢田公子在灵武对小女照顾。三是田公子来到边城,未报公职未至属衙,想必是有隐情,不便透露。我已责令小女不得打扰公子。四是有本将能帮上忙的田公子尽管说。办完差事田公子还要尽早回京。小女有什么地方得罪公子的,请告诉我,我替公子责罚!”
李远说完就赶紧吃菜吃饭,容让田仲铭想想啥意思。
前三件事吧,田仲铭能理解,肯定是李钰瑶说的,第四件算是官话。就是最后这两句,李远意有所指。
李远咽了嘴里的饭菜,见田仲铭还站着,说:“田公子坐下啊,我抬头看你说话不方便!”说完又吃两口。
田仲铭跪下或者蹲下太夸赞了,只好赶紧规矩的坐下。
李远随后又问:“田公子多大了?”
田仲铭恭敬的回:“二十二。”
李远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说:“与我儿同龄。尚未娶亲啊?”
“是。”
李远对田仲铭印象不太好,听李钰瑶说的赌钱、花钱也大手大脚的能挥霍、还带着几个军候天天醉酒。提醒道:“想必令堂十分着急吧,应该已经选好亲事,只待田公子回去啦!边城距京城路途遥远,道贺也不易啊!”
田仲铭看了看李钰瑶。他听懂了,李远是说他回家就该成亲了,离边城远,以后跟李钰瑶不会有往来。
田仲铭壮着胆子说:“家母一定会考虑卑职的感受,会等我回去商议。夫妻还是两情相悦的和睦!”
田仲铭想让李远可怜一下李钰瑶没有母亲,暗示两人情投意合,希望他考虑一下李钰瑶的感受。
李远自然听得出来,哈哈大笑两声,凑近田仲铭,小声却有些警告的意思说:“郎有情,妾不一定有意,还是算了吧!山高路远互不相干为妙。”
田仲铭也不是很确定李钰瑶的想法,没吱声。
李远见田仲铭像打定了主意,客气道:“田公子吃菜喝酒啊!难道不合胃口?”
田仲铭立马起身恭敬的回:“卑职不敢僭越,李大人慢用!”
李远就是吓唬他的,田仲铭要是吃两口,那才是傻呢。看着还算懂规矩,不像个目中无人的大户公子,问道:“听闻尚书令身体不太好,令尊最近应该比较忙吧?”
田仲铭小心的回:“卑职出来办差已近三个月,京城的事不是很清楚。但家父一项尽职尽责,不似卑职这么闲散。”
李远点点头。田仲铭思路清晰,对答如流。又暗示道:“田公子办好差事尽快回去吧,该有喜事了!”
田仲铭听懂李远指父亲该升职了,笑了一下,没应声。说应该,太不谦虚了。说不可能,显得怀疑李远的判断,也看不起自己的父亲。
李远很快吃完,放下碗筷,又说:“军中有事,不能奉陪了!田公子一表人才,得京城的大户姑娘,才能配得上公子。郎才女貌的,定是一段佳话。李勇,你陪田公子吃饭吧,我有事先走了。”
“得令。”李勇回完往前挪点。
李远起身往外走,田仲铭跟着送行。
李远走到门外,停在李钰瑶前,看了她一眼说:“还不快回屋。”说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对追着的管家说:“看好她,这几日哪也不许去。发现她不在府中,就给我挨家挨户的找。”
李钰瑶知道父亲生气她这两天回来晚,可也不至于通人百众的说她吧!“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田仲铭停在李钰瑶身前,看着她要哭,心里挺不好受的。
李勇倒无所谓,往屋里挪,还招呼李钰瑶:“快吃饭吧,吃了饭好回屋反思!”
李钰瑶瞪了眼李勇,觉得都赖李勇每日喝醉不回家,气呼呼的走了。
“钰瑶,吃了饭再走吧?回去好有力气反思!”
李钰瑶不搭理他,继续走了。
李勇也不管李钰瑶,喊田仲铭坐下吃饭。
李远说的真绝情,一点余地也不给留。田仲铭坐下,拿起酒杯自饮了一个。
“田兄自己喝上啦?!来来来倒上!哎呦……”坐着要倒酒的李勇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田仲铭赶紧扶他起来,询问:“怎么了?”
“不碍事,皮实的很!”
李勇嬉皮笑脸的又坐下了,接着说“我爹还挺关心你,还惦着你娶亲的事。唉!”李勇说着不禁摇摇头,说:“咱俩同岁,我夜不归宿还得打我两板子!”
田仲铭愧疚起来,这两晚喝酒都是为了陪他。满是歉意的说:“李兄,对不住了,害你挨了罚!”
“不怨你,怨李钰瑶。她大晚上的不回来,回来还被狗追!我爹才生气打的我!”
“你不是中午挨得打啊!她昨晚才被狗追,也说不上她吧?”田仲铭向着李钰瑶,想帮她减轻责任。
“对哈!你怎么知道她昨晚被狗追?”李勇盯着田仲铭。
田仲铭附耳说:“昨晚她带着我和杨军候,去给冯齐大姐出气去了。”
李勇明白了,然后双眉紧皱:“那她前天干什么去了?仆人说她也是翻+墙回来的!”
田仲铭想了一下,回:“那就不太清楚了,可能看你睡了,她才回家吧!”说完忙拿起筷子吃了口菜。
“我还隐约的记得,在客栈,恍惚中看见了她,仔细一看是门板。哈哈哈,田兄你这喝多了跟门板说话,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是是是,快吃菜。李兄伤势如何啊?”田仲铭赶紧换个话题,怕李勇继续想下去。
“不打紧。”李勇悄悄的靠近低声说:“就打两下,我还放了垫子。碰到了稍微有那么一点疼,明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快吃菜!”
吃好饭,李勇带田仲铭在家里转转。走到后院有个花园,花草树木倒是齐全,就是跟平常的宅院都不一样。这个院子,都是低矮的花花草草,连树都不过一人高。难怪李勇笔划李钰瑶削的叶子也就桌子高,原来是没有比那高的树。也没有池塘,有一座小假山,看着光秃秃的。从一头能看见另一头院墙。
“李兄,贵府景致很是特别啊,没有假山水塘这些,连亭子也没有!”
“哈哈哈,田兄见笑了。”
李勇刚说着,管家过来了。
管家上前行礼,说:“两位公子打扰了。”转头对李勇说:“公子,家主交待,不可耽误田公子办事。”
“他有什么事啊,不就是来边城玩儿的啊?”李勇说完,想起李远说的话。田仲铭是有官职的,不是单纯的富家公子。便转身对田仲铭行礼:“田公子,既然有事要忙,那就不留了。今天家父虽然提起,我也不会跟外人说的。”
这逐客令让田仲铭很是心塞。自己的确有公务,可没到不能在李府呆上半日的程度,而且他很想见见李钰瑶,问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回京城。
管家又说:“公子,您有空去看看姑娘吧,没吃东西,还在闹脾气!”
田仲铭更心疼了。也不知道李远为何要反对他们在一起。按说七八天的路程也不算远,也不知道哪得罪了李远。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等办完公事再来拜见。或者媒人带聘礼过来,李远也才能明白自己的诚意。
田仲铭想好,拱手告辞说:“李兄,那我就先告辞了。令妹,李兄费心去宽慰一下!”
李勇觉得有点对不住他,本来玩的好好的,不知道父亲怎么就不悦了。
管家送田仲铭离开,李勇去看李钰瑶。
李钰瑶回到屋里生闷气,想到明晚就是去黑市的时间,得找田仲铭商量商量。开门要出去,常婶就跟着她。她要去前厅,常婶就说家中有外男不该露面。
“那我去署衙总可以吧?”
常婶答道:“家主已经给您告假了,说你少则三五日,多则月余不去当值。”
李钰瑶不敢想父亲竟要让她在家这么久。问:“我爹是要把我关在府中,直接闷死吗?”
“那倒不是,就是怕您出去惹事,让您在家安分几日。等田公子离开边城,也就没事了。姑娘,您就听点话吧,家主不会害您的。”
常婶也很关心李钰瑶,她知道家主对子女是百分百的好。
李钰瑶很生气的硬往外走,常婶紧说:“姑娘,你哪也去不了!府里的仆人已经安排好,您离开府就四处找,冯齐家、署衙、田公子那里,一处也不漏下!”
李钰瑶听着父亲狠下心了不让出去,只得回了屋。兴许在家乖乖呆一天,李远一心软,明早就可以出去了。
自昨天从李府回来,田仲铭就心事重重,不怎么说话。李勇和那几个军候都没来找过他。
田恒都看在眼里,替他着急。快吃午饭了,田恒问:“公子,要不要找李姑娘和冯齐过来议事。他们一直参与此事,今晚正好需要人手!”
“不必了。人多了行动不方便。我想出去走走,你不必随着了!”
田仲铭觉得烦闷,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昨天回来自己反思了一下。按说和李钰瑶接触时间不算长,彼此了解也不多。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惦着她,会不自觉的想到她。想起她就想笑,心里特别舒服。
田仲铭正叹气自己为情所困,遇见了告假回来的冯齐。
冯齐是特意来找他的,眼见到了日子,也不见田仲铭吩咐,李钰瑶也不去家里了,自己便过来看看情况,干点力所能及的。
田仲铭带着他去了个酒馆。知道田恒一直跟着自己,便让出来议事。
按之前与韩壮牛商议的,应该晚些会来找田仲铭。如果不来,田仲铭就直接去“善舞”,自己找入口。
目前不敢肯定宝物在谁身上,要先观察一下,免得失手以后再无机会找不到画。
田仲铭看着韩壮牛和外邦男子的功夫不错。自己能独自对付一个。田恒得跟着进去,就算打不过,也能分散他们的精力。跛脚男子,有伤在身,就算跑也跑不远。
冯齐先拿密令回县衙,让县丞安排牙吏,由田仲铭安排的十二名随从各带一队人马,分别守六处城门。日落后只许进城不许出城,理由是城外有猛兽。
韩壮牛是必然要回军营,靠军候身份出城。冯齐晚些带着其他随从,在去往军营的路上设伏。
田仲铭其实特别想李钰瑶:要是她能来就好了,可以再设一个伏击点,胜算大很多。又觉得不来也挺好,免得有危险。
安排妥当,冯齐便先行离开。
田仲铭在酒馆呆了一会儿,稳了稳心情,才回客栈。韩壮牛果真差人带话过来,让田仲铭准备好,晚上日落之时带他去找乐子。
李钰瑶在家着急,管家和常婶看的紧,过了中午依然出不去。在屋里烦闷,两日没出去,田仲铭都不来找她。今天已经到了开市的时间,必须想办法出去。
李钰瑶早早的让常婶准备了饭,说自己饿了,吃饱了就睡觉。常婶怕她偷跑,总是开门去看。她就耍脾气吵嚷常婶扰她休息了。常婶便间隔的时间长了些。
太阳渐落,常婶又去了,她被吵醒的样子,烦躁的要了碗水喝。生气的警告常婶不要再进去了,放下床幔继续睡。常婶走后,她麻利的上房梁,掀了瓦跑了。
李钰瑶一路紧跑到客栈,田仲铭已经跟韩壮牛走了。
随从还在分批离开,李钰瑶问他们田仲铭去哪了,却说不知道。问田恒去了哪里,就说跟着田大人出去了。
气的李钰瑶拔了一个随从的剑,架在他脖子上恐吓道:“不说,我也不杀你,我就在你身上捅几刀,想你们田大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随从明白,以前不知道是校尉府的姑娘,田大人就对她照顾,现在更得罪不起了。悄声告诉李钰瑶,听说他们去了城西,哪里最亮哪里就是。
李钰瑶又是一路紧跑。看见一个灯火通明写着“善舞”的地方,来往的人身着讲究,有说有笑的往里走。自己对边城大街小巷都算熟悉,可这个地方还真没注意过,主要是晚上的样子跟白天不同。
李钰瑶一眼就看见三个穿着收袖简服的男子,不紧不慢走在其中,分明就有田仲铭。自己每次都热心的帮他,最后一次行动,竟然连计划都懒得差人告诉自己。气恼的大步追过去,大喊一声:“田仲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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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仲铭行动计划严谨,如果直接告诉边城的牙吏,怕泄密,自己带去的人还算放心些。为什么安排十二个属员呢,我设定的是边城有七个门,一道门是李远管,不用安排人。另外六道门,每个门由两拨人把守,可以互相监督,防止放走坏人。田仲铭什么实力,完全看我什么水平,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