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

　　姚华眼色一动，看向火核目光带了几分忧虑，她正想向自己的父亲开口却见火核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他勾起嘴角:“您是说我吗？真是过奖了。”
　　在场的大多都是两族年长的高层，火核和姚华在其中均属于资历尚浅的晚辈，故而一直没有做声。但如今对方点名，他还是顺着回答道:
　　“其实这件事吧，打起来的只是族长，和我们两族其他人又没关系。还望大家认清区别。”火核停顿了一下，露出和善而又礼貌的微笑:“众所周知那两位大人自小就亦敌亦友，如今想来只是切磋而已，大家那么当真干嘛？”
　　一名叫千手哲宇的年轻高层闻言挑眉道:“切磋？一般人有那样切磋的吗？”
　　他带领族人在川之国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过同样带队宇智波的火核，故而两人对对方都不陌生。
　　火核反问:“他俩是一般人吗？”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怎么会是一般人？哲宇和一众千手族人瞬间语塞。
　　姚华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我觉得这次的事应该是两位族长的个人行为。如果真是开战前兆或是和两族有关，为何他们都不通知我们？”
　　她一番话让在座众人面面相觑，随即低声交耳了起来。
　　对啊，若真是上升到开战，柱间和斑为什么不带族人，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而从他们的做法来看，两人约架之前似乎还在刻意隐瞒。
　　“千手小姐所言有理。”羽胜看了姚华一眼，虽然对这个年轻的对家后辈不熟悉，不过看样子比起一些只顾兴师问罪的千手族人，她似乎还比较明事理。“老夫也以为，这次的事纯粹是两个族长之间的私事。毕竟他们单挑也不是头一回了。”
　　“敢问扉间大人现在何处？”朝元发现在座的十多名千手族人里竟然没有二当家扉间，不免有些奇怪。
　　“大概同猿飞大人和我们族长夫人一起去应付火之国那边了吧。”山仓也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他解释说:“诸位放心，只是单挑嘛，扉间大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毕竟关乎我们两族未来的关系，更何况签了停战协议若是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另一边，当扉间和几名提前得到消息的千手族人赶到现场时，斑和柱间正打得不可开交。
　　族人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忙问:“扉间大人，我们要动手吗？”
　　而对方只抬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们插不了手。”扉间冷静地说:“你放心，宇智波斑现在的查克拉状态极其不稳定，他打不过大哥的。”
　　那场融合双眼的手术需要靠大量的查克拉来缓解副作用以补充身体能量的损耗。宇智波斑刚刚复明就找上门来，除非柱间放水，否则根本没有胜算。
　　扉间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就是斑在恢复视力后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私下通知了柱间。而他这个大哥本着“我和斑的羁绊无关任何人”的原则，选择了瞒着族人自己去赴约。
　　精明的扉间太清楚他们的性格。斑放不下泉奈的死，要让他答应结盟就必须先全力打一场，然后给他一个足以说服他结盟的理由。柱间又是一个眼里只有斑的天然呆，这种情况下族人之于他就是多事的存在。
　　而此时，两族的高层经过一番讨论后也达成共识:
　　在未伤及性命的情况下，大家均不插手族长之间的争斗，至于结盟事宜则等到战斗结束之后再作商议。
　　同时他们定好了一系列公关措辞，将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对打贴上私人行为和忍术切磋的标签。
　　不管是单纯的决斗还是宇智波斑因为没了弟弟而作出的复仇，总归只要族人不参与，外界也不能拿两族不和谐忍界又要打仗的闲话说事，那么那份停战协议就还是有效的。
　　清依将明月带回住处，等洗漱完毕已经是凌晨了。
　　街上秋日祭的庆典应该也已结束。大概是柱间和斑决斗的地方离城较远，清依只隐隐可闻北边似有异响。所幸这还不足以影响城中居民的正常休眠，让他们心生疑虑。
　　“扉间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插不了手。”清依叹了口气，她将被褥铺好和明月一起坐在榻上。“我就知道他会去找柱间大人的。”
　　明月垂着目光，良久才默默道:“我能理解哥哥，他的痛苦更胜于我。这几个月我只顾着难过其他什么也不用想，但他除了失去弟弟的悲伤还要承受各方带来的压力。”
　　清依眼色深邃地看向窗外:“一族之长背负的总是更多。每个人身在家族都有他应该承担的责任，不论男女老幼。只是从一开始，一切的指向对他来说都很不公平。”
　　一面被忌惮一面被依靠。忌惮是源于那些以讹传讹的流言，依靠则是宇智波斑力量带来的价值。可这份力量在战争时期足以让他傲视天下，带领一族所向披靡。那结盟之后的和平年代呢？
　　宇智波斑出世的傲气使他注定不能和千手柱间成为同一类人。北条一政也说过，一山难容二虎。难怪泉奈宁愿死也坚决不让斑答应柱间。
　　“清依姐，你说哥哥会怎么选择？”明月抬头问。
　　“他内心的选择我也不知道。但就现实而言，”清依停顿了一下，暗沉目光接着道:“也许，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天亮的时候，战斗终于落下帷幕。高大的山石被劈出一条裂缝，河流顺着裂缝直冲而下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瀑布。
　　宇智波斑倒在地上，紊乱而沉重的呼吸让他感到压抑和疲惫。他的眼睛并未出现异样，想来融合已经成功。可时稳时乱的查克拉还是让他在战斗中一直处于下风，坚持一夜最终还是败给了柱间。
　　他不知道柱间有没有用到全力，总之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斑，不要再打了。”柱间向他伸出手:“我们结盟吧。”
　　宇智波斑神情复杂地看了他片刻，随即冷嗤一声移开了视线。
　　“你还是那么天真。”他说。
　　不远处的扉间看着这一幕，目光一沉拿起手边的武士刀走上前去。
　　“一切都结束了，斑。”说完他将刀高高提起，对准斑的胸口准备一击刺下。
　　“住手扉间！”柱间神色凌厉地呵斥道。
　　扉间收回了刀，露出惊诧不解的表情。
　　“不要伤害斑。”柱间沉声说。随即他又看着斑，放缓了语气:“斑，你再考虑一下，如今两族乃至整个火之国都停战了，这样执着有何意义？若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也大可以提。”
　　斑的目光如同镀了霜的利刃，透着刺骨的冰冷。他不知道扉间是真的有杀意还是配合柱间唱黑脸，总归柱间自己说了让他提要求，那他也不会客气。
　　“要求？可以。”他撇了兄弟俩一眼，敛起眼色淡淡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杀死你弟弟，要么自杀。”
　　柱间和扉间闻言后猛然对视，连带在场的千手族人的脸上也皆是震惊。
　　这段历史性的对话后来被记载到有关木叶创设史的卷宗里。
　　人们不清楚当初的宇智波斑是出于什么心态给出如此刁难的选择，但总之初代目火影选对了。他既保全了弟弟，又成功感化了这个原本顽固不化的敌人，让他终于肯放下自己的高傲同意了结盟的请求。
　　以至于后来的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在对后辈的教育上时常引出这段典故，大概就是真心的执着和人格魅力(嘴遁)是可以化敌为友的，这是对战斗最温和的解决方式。
　　旁人的理解总是有偏差。只有此时的宇智波斑自己才清楚，在他答应结盟的一瞬间，除了少年时那两枚拨动心弦的石子让他赌上了此生最错误的一次信任，更多是在于他和宇智波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斑忘了自己是如何握住柱间的手答应了他的请求。只记得那晚他闭上眼睛，恍惚里似是见到了泉奈。
　　梦中的弟弟穿着白色左衽的和服，摇着头一脸忧虑。
　　“你会后悔的，哥哥。”
　　火之国天正二十八年深秋，千手和宇智波永久停战。这是战国时代的终结，也是木叶漫长历史的起点。
　　宇智波答应结盟的好消息很快便在忍界及火之国中传开了。由于那晚漩涡水户和猿飞佐助先行一步带人协调了城中和周边居民的秩序，所以平民里知道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开打的其实并不多。
　　而火之国及其他忍族也在宇智波和千手的一致公关下接受了“私人行为”和“切磋忍术”的解释。
　　虽然这样的说法让人听了确实感到很迷惑甚至荒谬，但柱间和斑干架确实是瞒着族人私下去的，除了这个解释似乎也没有其他能够说通的理由。
　　日向玄井和一众族长不置信地看着被柱间挽着手已经失联近半年的宇智波斑，敛起目光小心试探道:
　　“请问，二位那晚是在……”
　　“哎呀哎呀~都说了我和斑只是切磋嘛，让大家担心真是不好意思~”柱间挠着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是喝多了上头吗？”一旁旗木家的家主旗木敬一打趣道:“二位以后切莫再贪杯了，不然真的会吓到我们的。”
　　“喝多了？”宇智波斑眉毛一挑随即审视着看向柱间，毕竟他从来不喜欢喝酒。
　　柱间只感到背后一凉，匆匆客套后赶紧连哄带拽将斑拉走。鬼晓得他为了让谎言看上去更逼真，是怎么添油加醋对别人形容他和这位挚友“喝酒”的过程。如果让斑知道只怕又要和他打一架了。
　　清依的住处。
　　“啧，果然如此。”清依撇了火核一眼，故意酸道:“难怪那天问我们怎么让厉害的女生服软，原来你早就暗有所指了哦？”
　　火核头冒冷汗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我我我…我不是都暗示你了吗。斑他们不知道很正常，你难道看不出？”
　　“你在茶楼那次把人家都气得对你甩白眼了。要不是那天亲眼看到姚华牵着安树，谁知道你暗示的是什么啊！”清依无语地喝了一口茶，又放下茶杯问:“你爸知道了吗？”
　　“不知道。”火核果断回答。但他的下一句话却差点把清依呛到。
　　“她爸知道…”
　　“啊？！”
　　在对方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注视下，火核扶额捂脸痛苦地点点头。
　　千手家。
　　泽良将一个木盒放到姚华跟前。姚华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对精美的头饰，上面雕刻的朵朵桃花看上去栩栩如生。
　　“本来之前就该给你，但族里最近事多我一时忘了。这是漩涡大人离开火之国前托我转交你的。”
　　“父亲，您怎么能自作主张？！”姚华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她将盒子盖上推给泽良:“我不能要，还请父亲还给义彦大人。”
　　“姚华！收下的东西哪有再返还的？这不是抹人脸面吗！？”泽良厉声轻斥，随即又缓和语气:“这次的事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义彦是水户的兄长，漩涡和我们千手又是远亲，就连柱间都说这是一门极好的婚事。”
　　见她蹙起眉头不作答，泽良“呵”了一声，挑着眉斜睨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是想着宇智波羽胜家的那个臭小子吧？”
　　反正两族已经结盟，姚华也不再掩饰:“我觉得他挺好啊。父亲你自己不也说了他能武能谋？”
　　“哼，我承认他是个人才，单看也没有什么可挑的。可你别忘了他姓什么，就凭这一点我也不会答应。”
　　“您不答应就算了。”姚华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如今两族刚刚结盟说互相没有忌惮那是假的。“不过我同样不答应您说的那门亲事，您可别再自作主张啊。”
　　“女儿家总要嫁人。你要是不想远嫁，扉间也行，明天我就去和族长谈。”
　　“父亲！”
　　“要么义彦要么扉间，你自己考虑吧。”
　　“我拒绝。”
　　“真是女大不由爹啊。”泽良注视了姚华片刻摇头感叹道，“算了，你要犟就犟吧。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
　　另一边，清依在送火核出门的时候，火核忽然回头道:
　　“可能是刚刚达成结盟协议，族内外事务太多斑忙不过来。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宇智波？”
　　“不。”清依头一转，果断拒绝了。
　　火核头上挂满黑线:“…我说你这倔脾气。斑可是一直记挂你的啊，不然他老让我盯着你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么做的原因。”
　　“知道啊，他要自尊嘛。”清依挑了挑眉，傲道:“我也要啊！再说这种事哪有让女方主动的？他要想我就自己来，不来我也不稀罕。”她想了想，犹豫了一会还是试探着冷声问:“那个，他这几天提我了吗？”
　　“好…好像没有…”
　　清依瞬间脸色一变，握拳狠狠道:“可恶，那家伙欠揍。”
　　“克制一下，演像点…”火核嘴角抽搐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样拽下去你迟早会暴露的…”
　　即便是在外磨砺了十多年，人的本性却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对着熟悉的人。
　　其实火核还是很佩服清依的演技。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要不是几次在忍术上露出端倪，就连他都不敢相信这个贤惠温柔，将斑伺候得妥妥帖帖的女人竟然是曾经那个有隐藏暴力属性，让斑汗颜不已的毛丫头。
　　可如果清依真的嫁给了斑，朝夕相处中不可能做到一直保持演员状态，那么这时候问题就来了。
　　火核的想象力很丰富，此时他已经在脑中构想出了一幕幕两人婚后的场景。
　　比如斑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平时肯定像皇帝一样，不会和一个女人有半点商量。但清依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宇智波东云啊。那个只要一皱眉头，就能让斑心慌无措的奇女子。
　　可能一开始她还稳得住，温柔贤淑小鸟依人。但等某一天，也许是一个饭点，她忽然忍不住了。偏这时候斑一挥手，淡淡来一句:“我不想吃，撤了。” 随后顶着那张拽脸准备出门。本性暴露的清依直接冲上去朝着他飞起一脚，再把饭扣他头上大吼道:“敢不吃我做的饭！？反了你了！”
　　那样斑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哎！你笑什么呢？！”清依蹙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火核。
　　“没…没什么啊！”火核回过神连忙否认，可当他看到清依的脸，想象的那一幕仿佛更加生动。
　　火核再也端不住了，肩膀抽搐两下直接捂住脸笑蹲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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