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科医生之医路并肩

　　你说儿科医生的现状怎么样？
　　打开网页搜索，你会看见年轻医生被患儿家长训斥事件、儿科急诊被迫停诊事件，还有最魔幻的儿科执业医师降分数线事件。
　　儿科医生这个职业，多灾多难，挣得少风险高，天天世界大战，回回天下大乱。

　　叶佳对申赫选择儿外科作为未来发展方向不会指手画脚，但还是问：“你和褚老师谈过了吗？”

　　学院内部选导师之前约定俗成，确定师生关系前要进行面谈。一方面确定学生的品性和学业成绩，另一方面算是导师直接地打破不切实际的幻想，简称劝退。附院的儿科学在全国数一数二，每年头脑一热想学儿科的人不在少数，像褚子健老师尤为直接，直接带你一日体验，要能坚持下来不打退堂鼓再详谈之后事宜。

　　“我明天下午正好轮空，跟褚老师约好了。”
　　“那少年，今天早点睡，万一明天晕在手术台上就不好了。”
　　“恩……”申赫突然想到前几天的妇产科见习。

　　老实说，医学生到了第八学期也经历了一些小风小浪。至少在其他学科的同学看来，这群人有些面对一些不得不打码的内容时总是很冷静。可谁也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几天前，申赫他们也经历了第一次产科见习，在产房内部观摩自然生产过程。
　　穿过产科病房的走廊时，组里几个男生还在回顾第二产程的几个关键点，解说配上动作，兴奋异常。
　　在产房门口，带教老师示意大家安静且淡定，安排大家围在正在生产的孕妇周围。产房内部的布置比手术室简单许多，只能提供最简单的生命支持，因此直面某些画面。

　　“来。用力用力……”
　　“啊~”
　　申赫突然觉得自己后背上一沉，平时号称东北大汉的班长正伏在自己肩头。
　　这……好吧，得承认整个过程的确会引发生理不适感。申赫没多说话，站好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要是明天直接晕在儿外科的台子上……

　　次日下午，申赫跟着褚老师手下的研究生师兄进入手术室。
　　“六个月，法洛四联症，”师兄简单介绍情况，“手术时间会很长。”

　　【法洛四联症】室缺，肺动脉狭窄，主动脉骑跨，右心室肥厚。申赫在心里默默念到。

　　进入8层的手术室，师兄和麻醉医生、手术护士打好招呼，把听诊器递给申赫。
　　果然。左侧第二肋间，Ⅲ级喷射性杂音。

　　现代医学发展到今天，越来越多的难关被攻破。法洛四联症这种20年前国内束手无策的疾病，现在可以通过手术解决。然而手术却不可能像科幻片一样百分百成功，失败、后遗症、死亡都是不能回避的可能的结局。

　　“患者姓名欧洋，男，六月，病案号000344725，法洛四联症。”
　　准备工作完成，开始麻醉，师兄带着申赫刷手。
　　“第一次上台吗？”
　　“对。”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乱动就行。咱这个手术褚老师主刀，还有组里的主治老师，我站三助，你站四助。”

　　手术开始。
　　开胸、显露肺动脉、开启体外循环、进入心脏……
　　申赫仅仅是看着一步步操作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紧张兴奋。复杂且细致，台上其他三人有条不紊地配合着。
　　从中午12点正式开台到8点结束，手术过程还算顺利，患儿转入ICU继续观察。

　　手术一结束申赫就回复了叶佳的信息，换完衣服去手术楼二层门口找女友。
　　“给。”叶佳把罐装苏打水递给申赫，“我猜你现在超级兴奋，待会在饭桌上好好给我讲讲。”
　　时间有点晚了，叶佳已经简单吃过一顿，俩人直接去附院旁边的美食广场。
　　叶佳边啃酱板鸭边听申赫今天的经历，申赫兴奋到手舞足蹈疯狂语言输出。
　　……
　　“Here is the thing: I love the playing field. 我从手术室出来真的满脑子都在想这句话。”
　　叶佳笑，拿起杯子和申赫碰一下说：“申主任，恭喜你找到未来的方向。褚老师同意收你了吗？”
　　“褚老师觉得我的成绩可以，四年联考不出意外的话就稳了。”
　　“恭喜恭喜。以后我国的儿科事业还要靠你添砖加瓦。”
　　“叶主任，客气客气。”
　　俩人假么假事地来回几次，叶佳先绷不住了，说：“你赶紧吃吧。”

　　申赫这学期的大事完成二分之一，在学业上也就能把更多时间放在感兴趣的内容上。
　　最近的自习申赫都在研究各种缝合教学视频。叶佳正好这学期在学外科基础操作，附院给每人提供一把针持当练习工具。申赫直接半征用了，橘子香蕉都成了练习对象。

　　这天，申赫拿着针持在手里开合问叶佳：“我考考你啊。说出针持和直血管钳的区别？”
　　“针持中间有一条凹陷，直钳没有。”叶佳说得信誓旦旦。
　　“恩？你这外科技能和谁学的。”
　　叶佳眨眨眼说：“正是褚子健老师。”
　　“我导？看来我必须担起褚老师学生的责任了。”申赫用鱼际肌打开针持给叶佳看，“你看夹持面的纹路，这是十字的是不是。直钳是一字的。”
　　叶佳被申赫摸头，让褚子健老师背锅真是不好意思啊，毕竟他们可都是跟着视频自学的，学歪了也不是不可能。

　　。
　　几周后，叶佳迎来了在附院的第一波考试，这一波相对轻松，考外科操作和物诊。
　　外科操作的考试内容限定在第一节实习课的内容，刷手穿手术衣戴手套打结缝合。叶佳他们经过一番视频自学，成绩还算不错，班上总体平均分在85分左右。
　　物诊操作却出了不少有意思的事，考核采取一站式，每人抽取一套考题分别进一个独立房间完成问诊和查体的操作。
　　因为要考查体，诊断学老师征集了很多男生当做标准模特。

　　叶佳正好对上了申赫，把考题序号交给监考老师，开始问诊。
　　“你好，你多大年纪啊？”
　　“25岁。”
　　“那你怎么不好啊？”
　　“我最近就是很容易困，然后觉得自己胖了，体重上涨了5kg左右……”

　　听着一番叙述，叶佳脑子指向内分泌系统疾病，库兴综合征？甲状腺功能减低？但还是按照套路问：“那你出现这些问题之前有什么原因吗？”
　　申赫笑笑说：“因为我怀孕了。”

　　晴天霹雳！晴天霹雳！居然中了考试陷阱，没问标准病人的性别，还好申赫还算善良，没故意引诱自己接着犯错。叶佳修正思路按妊娠接着问诊，然后鉴别内分泌系统疾病的症状。答完后偷偷瞄一眼老师的评分表，第一栏的扣分被划掉了。
　　接着是胸部查体。申赫脱掉上衣，胸前已经被糟蹋过了，五条黑线非常显眼。叶佳忍住笑，按视触叩听的流程走。
　　这可是第一次听诊男朋友的心音，心率102次/分？报出结果的时候引得评分老师仔细看了看他们俩。

　　叶佳走出考试房间，等待时间里监考老师问申赫：“你喜欢刚才的女孩。”
　　“女朋友。”
　　“怪不得。”

　　然后附院里传出了，【震惊！某对男女朋友，在考试时男方反应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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