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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邢磊半昏半醒间似乎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晕沉沉的快感涌上来,有一丝熟悉的气味儿传入鼻腔,抓住滑腻的触感,本能驱使下放纵自己,温暖的潮水漫过来,一层层情绪的堆叠,他在天际沉沉浮浮,漫天星光与他做伴,急促的喘息声慢慢化作一阵深长的喟叹。
他醒来时天光大亮,掀开被子面色复杂。
秦先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唱大戏咿咿呀呀的乱套。朱女士呜呜咽咽,也不说话,就一直在那哭。秦家另外两个男人坐在旁边沙发上,一个不错眼地盯着电视,一个看着门外,没人把心思往她心上放。
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儿媳,还是自己儿子对不住人家,秦老爷子心软了,暗骂自家的不孝子,收不住心成天浪荡欺男霸女,唉,他没教好儿子,这会儿来报复他了,刚打算开口安慰,旁边一天蹦不出一个屁,成天冲他甩脸子的大儿子冲门外的人说,“赶紧把你这烂摊子解决了”
呦呵,是他那欺男霸女的小儿子回来了。
“你这是扭着了?”秦先走路姿势扭捏,他哥看着他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就来气,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秦先胡乱嗯嗯两下,一抬眼看见那位姑奶奶,“哟,今儿刮哪阵风,把您给请来了,我看外面太阳大着呢,倒是昨天刮了台风,难不成昨晚上就来了,在这住了一宿”
秦老爷子和秦大少脸色都变了。
秦老爷子立刻站起来找称手的东西。
朱女士眼睫上挂着泪珠儿,鼻头微红,可怜又可爱,秦先不免夸赞一下自己以前的审美不俗,嗬,再一想,自己好兄弟审美也不错啊,要不两个人怎么能在他们新房里滚到一起去啊。
不过现在想起来倒是没有以前的愤懑了,好像遇见邢磊后,他的心境就不同了。
想到邢磊,他现在心里就是痛一阵乐一阵。
“别哭了,说吧,你想怎么解决”
朱女士擦了擦眼泪,“秦先,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是真的爱你,我是没办法了,胡威那个混蛋,他把我的钱卷跑了”
“等等”,秦老爷子很是迷茫,“关胡威什么事儿”
秦照冷笑一声,真是丢人现眼。
秦先从佣人手里端过来一杯茶,翘起二郎腿抿了一口,茶水刮过嘴里细小的啥口,他疼得“嘶”了一声,“给我拿盒牛奶,凉的”,对着不解的秦老爷子道,“简单来说,就是您的好儿媳和我的好朋友滚到了一起,就在您给我买的新房里”
他想了想,又改口,“曾经的好朋友,现在是仇人”
秦望山脸红了青,青了白,雷霆震怒,这件事是秦家的奇耻大辱,他气得头发晕。
抬眼看了看小儿子,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对女人没了兴趣,这个娼妇!
“老吴,把这女人给我轰出去”
朱倩和秦先离婚后和秦老爷子有过几个照面,秦老爷子话语中不乏叹息和愧疚,倒是秦照不痛不痒,像是不认识他,她自认理亏,这种事也不可能主动扒着他们讲,想来秦先好面子没和别人说过,外面只当他是骗婚,一直都喜欢男人。
朱倩只能灰溜溜地从秦家跑了出去。
秦先咬着牛奶吸管来回抽拉,这样单调的动作他已经重复很久了,他脸有点红,有些记忆涌入脑海。
邢磊狠劲捏着身下的人,大力揉搓出一道道红印,秦先觉得痛,他觉得刮痧都没这疼,但他心里又觉得刺激欢愉,牛仔裤堆到脚腕处,束缚住他,他趴到床单上承受着身后的动作,紧紧抓住床单,毫无顾忌,尽情享受。
“砰~” 秦先捏扁了牛奶盒,里面剩余的牛奶溅到脸上,他的脸更红了。
秦望山对这个小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当初因为他喜欢男人这个事父子差点不在往来,这会他只能上赶着,人家还不领情。
“看你瘦的,赶明儿搬回来,让张妈给你好好补补”
“老吴,把我从缅甸带回来的玉给他拿去”
“公司最近怎么样,要不要你哥哥帮帮你”
说了这么多,人家一直看着手机,嘴里敷衍着嗯嗯啊啊,心思全没在这。
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慰问大儿子,他又转过去对着秦照,“你呢,有没有要领回家的姑娘?”
姑娘两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秦照嘴角抽了抽,“还没有”
“前个程家小姐还问起你了,最近她出演了一部电影,听说首映邀请了你”
“我拒绝了”
秦望山气愤,“公司现在那么需要你吗,人多好的姑娘”
“她演技不好”
秦老爷子哽了哽,叹了一口气,上楼的背影有些寥落。
秦望山这个愁啊,小儿子他是不指望了,大儿子不解风情,他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他真怕秦照哪天带回来一个男人。
邢磊仰靠在皮椅上,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声音,有人把盖在他脸上的书拿走,一张柔媚的脸出现在他头顶。
“你找谁?”
“我找你”
邢磊收回搭在桌子上的长腿,“喝什么,茶还是饮料”
“不用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邢磊没理会她,待客基本的礼貌他还是懂得。
“我叫朱倩,秦先的老婆”
邢磊的动作顿住了。
“确切的说,是前妻”
秦先接到张琪电话的时候,正对着镜子搔首弄姿,床上摆了一堆的定制服装,他正在镜子前比划。
“那娘们去你姘头那儿了”
姘头?语文没学好就不要乱用好吗?
秦先抓住了关键词,“过来接我”
“好”十分爽快,够哥们儿!
张琪风风火火地接上他,有风风火火地朝着五金胡同那边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秦先上次都绕了好久,他怎么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
他现在无暇顾及张琪,摆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是首要解决的,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朱倩显然已经来了半天了,也讲了半天了,秦先看到她面前的杯子里只剩下一点水。
“秦先,你能不能态度好点”朱倩一改在秦老爷子面前的可怜,态度十分强硬,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这演技不去当演员都浪费了。
“跟你态度好,我犯得着吗?我怎么那么想不开”
“你!”
秦先匆匆瞟了一眼旁边的人,邢磊根本没看他,往朱倩杯子里添了水。
朱倩面色缓和了些,两个人凑在一处,竟然看起来还挺般配,秦先倒吸一口气,面色变了变,抓住朱倩的手,“跟我走!”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赶紧给老子闭嘴”
“我的包”
“张琪!”
邢磊看了看两人紧握的手,面色漠然,水壶放到了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张琪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拿起包追了出去。
邢磊捏了捏眉心,身体说不出来的乏累,外面女人努喊高亢尖叫两声,他烦躁的踢开小茶几,上边的杯子抖了抖。
张琪从窗外探进头来,“喂,你跟我吧”
下一秒伴随一声嚎叫,他就消失在窗户里。
秦先从后面把他拽走,“老子的墙角你也敢撬”
“我说你怎么对这这么熟呢,感情不知道来过几趟了,来过几趟?说!”
好一出大戏,邢磊面无表情的关上了窗。
邢磊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电推子运作着,邢磊犹豫很久,“我……你希望我成家吗”
妇人手顿了一下,“我希望你过的好”,只要过的好怎样都好,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的样子,她由衷地希望着。
邢磊原本蹙着眉头,听了这话,眉目稍稍舒展开。
推门出来,外面瓢泼大雨,没理会后面的喊声,一个人走进了满天风雨。
拎着一打啤酒上了楼,老楼梯是水泥地面,湿漉漉的水滴落入泛起的浮土上,变成了泥。
门口蹲着一个人,浑身湿漉漉,一脸狼狈,那人湿软的目光粘着他,像是被人丢弃,可怜兮兮。
他自顾自地开门,钥匙的碰撞声在安静的楼梯间十分明显,有了年头的门发出吱扭的响声,人进去了,门并未像预期那样发出紧闭的扣合声。
邢磊拿出热水壶烧了一壶水。
门发出轻微的响声,大黄灵敏地跳到地上舔了几口水。
那一夜他并不是没有记忆,酒精迷药给了他很好的借口,他可以放肆宣泄自己内心隐秘的欲望,那一点可怜的尘封已久的渴望与幻想。
他依稀记得快热疯了,一股一股的燥热涌上来,呼吸粗重,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秦先懵懂着眯着眼睛,他半昏半醒还没反应过来,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响起,无法做出他想,灵魂出离,沙哑的低吟,轻轻的,柔柔的,手指紧紧攥住床单,骨节泛着红,在床单上揉搓起褶皱,雨水成浪,拍打在窗户上,潮水一般的震颤。
秦先在他黑暗枯寂的生活渗透一丝光,一旦下决心伸手抓住,便再也不能放开。
邢磊对于秦先也是如此,将麻木的他唤醒,张琪顶着一头鸡窝问秦先邢磊对于他而讲算是什么,之前不是没有互相换过男伴,秦先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什么呢?
秦先问自己,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是什么,他没有少年的纤细,没有白皙的皮肤,他粗糙,他不解风情,他木讷......
可他会温柔地揉乱他的头发,会教他打牌,会不计回报的帮他,会在风吹来时给他带好帽子,会烧好喝的奶茶,会在漫天风雪中给他一个容身之处。
他抽着烟,良久,吐出一个烟圈,邢磊之于他是一种不老不褪,不死不灭的欲望,他不是少年,却有着让他震颤的希望。
秦先嘴角还带着伤,骑到了他身上,费劲力气压制住他,身下的人肌肉紧绷,他低头看着他,眼里情绪浓烈,肆意飞扬,有着炙热的焰火,狂卷吞噬而来,带着一切的勇气与无畏,他笑得张扬得瑟,肯定的说“老邢,你心里有我”
身下的人瞬间僵硬,抵制的力量消失,邢磊完全放松下来,他嘴唇嗫嚅半晌,化作一声叹息。
他慢慢低头,终于印上那两片薄唇,干干软软的,是松木的气味包裹了他,是塞北的阳光,是冷冽的冰雪,他沉迷在此,无法自拔,。他不准备放过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放过他。
邢磊喉结上下滚动,肌肉喷张,慢慢失了力气。身体依然僵硬。
他脑海里闪现的是这三十多年的人生,他都做了些什么,辜负了哪些人,又被哪些人辜负。这些人的面目昨日依旧清晰,这一刻却半点想不起来,只有模糊的印象。
那人终于起身,耳朵连着脸颊红成一片,半分害怕半分期待地看着他。
他坐起身,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从身上摸索半天找不到烟盒,一双手捧着烟盒和打火机递到身前,
他斜睨了他一眼,接了过来。
烟味渐渐弥漫,热水烧开,咕嘟咕嘟的响,好像回到了冬天,炉子里似有风灌,呼呼作响,大黄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对这一幕不感兴趣,爪子在空中扒拉了几下,不屑的翻了个身,拿着屁股对着他们。
“你想好了吗”他问他。
“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想好了,我不在乎那些”
“你没有的,我来给你”
邢磊这一刻一些发狠的拽住他,也是在警告自己,“不管以后怎么样,你别后悔”
秦先抹掉眼角的泪,从后面抱住他,“我不后悔”
终于,他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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