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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与山的爱情故事
温落从高空坠落,划破云层,垂直落在街道的中央。
白墨站在一旁的人行道上,挥手:“嗨。”
“白经理,这里就是意识世界?”
“没错。”
“看起来和现实的世界没有差别。”
“嘟——!”一辆轿车按着喇叭,穿透温落的身体,疾驰而过。
“别人看不见我们?”
“而且摸不到,当然,我们也摸不到其他事物。”
“您说这是某位死人生前的世界,是哪一位的?”
“元宏屿。”
温落奇怪:“为什么不选择凶手路千山的?”
“凶手是不是他还不好说。”
“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有感受到他的杀意。”
温落走到白墨身旁:“杀意?您可以感知到吗?”
“你就当我吹牛吧,但是我的确可以。”
“在进入这片世界之前,我觉得您说话很不靠谱,但现在超出想象的场景就摆在我面前,我暂时相信您。”
“哟,挺好,比上回要好一些。”白墨欣慰笑道。
“上回?”
“没啥,我只是在自言自语。”
“……行吧,我们接着要做什么?”
白墨环顾四周:“现在大概是案发前的九十分钟,你看那边。”
温落沿着他的视线,看到董锐开着银色的车辆,转弯进入怀旧园区的停车场。
“我们先看董先生?”
“毕竟他是唯一有杀意的人,我们先确认他有没有说谎。”
两人穿越地面,坠入停车场。
董锐将车停在地下十八层,下车打开后备箱,看了一眼砍刀。
他随后锁好车门,走到电梯前,查看投影。
白墨打了个响指,镜片上的内容自动投影到白色的墙壁上。
温落仔细查看,发现那是一张追踪地图,上面有一个显示方位的红点。
“这是什么?”
白墨道:“我猜是他安装在元宏屿身上的跟踪器。”
“警方在元先生的身上发现跟踪器了吗?”
“没有。”
“难道是藏得很深,或者是被天花板砸烂,分辨不出来了。”
白墨摇头:“可别小瞧警局的技术啊,这玩意儿有特殊的信号,他们能发现的。”
“哦,我的职业钢印是检票员,不了解其他的行业。”
白墨想到昨日对破案技术侃侃而谈的温落,微微一笑:“所以我推断,董锐在见到元宏屿后,把跟踪器偷了回来。”
“不对呀,董先生是最后一个赶到影院的,孟警官看过影片播放时的监控录像,除了我,没人接近过元先生。”
并且,命案发生后,董锐说自己从头到尾没有接触死者的机会——
“难道他在说谎?”
“不知道,待会儿看看。”
电梯前,董锐抱怨着昂贵的停车费,烦躁不堪。
两人飞出地下室,回到地面,白墨又道:“现在去找元宏屿。”
“白经理,其实我有一个问题。”
“你小子什么时候没问题呢?问吧。”
“您说这是元先生的意识投影,是他死前的世界,那为什么我们可以看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比如刚才的地底。”
白墨抓住头顶翘起的发梢:“你啊,还是这么敏锐。”
“……还是?”
“没什么,你就当这是特别的设定吧。”
“白经理,我看到两位死者了。”
元宏屿吃了一口香草味的冰淇淋,笑着说:“你都多大了,每年圣诞节还要吃冰淇淋啊。”
“快21,也就比你这大叔年轻了几岁吧。”路千山跟在他身边,手中的冰淇淋是西瓜味的。
“嘿,我才刚满25,怎么就大叔了?”
“我喜欢大叔。”
“我就是大叔!”元宏屿哈哈一笑。
路千山停在原地,张开嘴巴,元宏屿会意,将香草冰淇淋递过来,看男友用力咬了一口。
“喂喂喂,你一口下去,一半就没了,用不着这么狠吧?”
“不行吗?”
元宏屿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当然可以。”
“算你识相。”
“千山,你还想吃吗?我再给你买一个?”
“行。”
温落走在一米之外,听着两人的交谈,道:“听起来是普通情侣的交谈。”
白墨:“他知道他杀了他的父亲,他也知道他杀了他的两位朋友,你话里的普通反而非常不普通。”
“的确。”
“所以奇了怪了。”白墨又道,“我看过一百本关于爱情的书,从没见过这两人的情况。”
温落抓住重点:“您为什么要看一百本关于爱情的书?”
“为了学到追你的技巧。”
“我怎么没觉得您很有技巧?”
“嗨,真正的高手都是润物细无声的,哪能这么快就让人察觉啊?”
温落道:“我的意思是,您并不讨我喜欢。”
“咳咳,我的心又碎了。”
“又?白经理,您果然见过我的其他序列吧?”
白墨笑:“我没否认啊。”
“但您见到我了,怎么没有失去之前的记忆?按照摇篮系统的规定……”
“都跟你说了,我是特殊的。”
温落回忆两人此前的谈话,抓到一些关键的信息:“特殊,难道您是……”
“温落,我们让时间倒流吧!”
“什么意思?”
“这两人的情况太有意思了,你不好奇他们的爱情是如何开始的吗?”
“虽然的确很好奇,但我现在更想知道您的……”
白墨又打了个响指:“那我们走。”
刹那之间,周遭的风景变得模糊,仿佛高速上飞快倒退的街景,人影绰绰,车影腾挪,转瞬而逝。
温落视野中唯一清晰的影像,只有白墨。
空间里没有风,却听到了凛冽的风声。
光影变换,日月更迭的次数已不可数——时间正在倒流。
“好了。”
白墨道,倒流应声中止,景象重新变得清晰。
“我们真到过去了?”
“还是虚拟的投影世界。”
“就算世界是假的,这种手段也……太超乎想象了。”温落发出感叹。
白墨眉飞色舞,自夸道:“除了我,其他人都做不到。”
“这个科技是您研发的?”
“可以这么说。”
“那您果然就是无……”
“快看,是两年前的路千山!”
元宏屿打开房门,疑惑地看着跟前的年轻人。
“你是?”
“不好意思啊,我的羽毛球不小心落到你的阳台上了,能不能帮我捡一下?”
“哦,当然可以。”元宏屿爽朗笑道,“你自己进来拿吧。”
“行,谢谢啊。”
路千山躬身脱鞋——
“不用,我待会儿准备打扫卫生,今天是周末。”
“没事。”路千山脱掉运动鞋,脚上穿着白色长袜,走进元宏屿的房间。
快步去到阳台,脚踩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他捡起羽毛球。
“你看,袜子弄脏了吧,我说了不用脱鞋。”
“真没事。”路千山站在阳台口,脱下变脏的袜子,光脚踩回室内的地板。
元宏屿有些动容:“你也太客气了。”
“毕竟麻烦你了。”路千山笑,脸上充满朝气。
“你是……大学生?”
“不是,高中上完就出来打工了。”
“哦,做什么的?”
“网上编写一些程序,卖给小公司。”
“不错。”元宏屿走到厨房,清洗苹果,“那你中学是程序专业的?”
路千山摇头:“不是,我初一下学期选了影视专业,我爸是开电影院的。”
“哦,有钱人家的公子呀。”
“再有钱,都是我爸的,我想自己努力赚钱,不想靠他。”
元宏屿将洗好的苹果递给路千山:“挺好,现在像你这样独立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您怎么说我是年轻人?我看您也非常年轻啊,还特别帅。”
“哈哈哈,我二十三了,你多大?”
“马上十九岁。”
“小弟弟啊……年轻真好。”
“那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元宏屿坐在餐桌旁:“我开了家公司,卖电梯的。”
“这么厉害!”
“不厉害,现在新楼建得少咯,生意不好做……对了,你喜欢羽毛球?”
路千山开始吃苹果:“很喜欢,但是我的技术特别差。”
“哈哈哈,我也喜欢,之前在中小企业的业余羽毛球赛上,拿了个人第三名。”
“我去,太强了吧!”
“一般一般。”
“那什么,哥,要不你教我打羽毛球吧?”
“教你打……”元宏屿有些犹豫。
路千山睁大眼睛,盯着元宏屿:“哥,我觉得我特有天赋,只是缺个慧眼识珠的伯乐!”
“哈哈哈,行吧,我教你。”
“耶,谢谢你!问一句,哥你叫什么名字?”
“元宏屿,叫我元哥就行,你呢?”
“我叫路千山。”
“哦,姓路?”
“怎么了,元哥?”
“没事,我有位很好的朋友也姓路,挺巧的。”
路千山灿然一笑:“那说明我们真的有缘分啊!”
元宏屿含笑点头:“是啊。”
温落望着路千山的笑容,分明纯粹,甚至能看到路一云的影子。
但想到他的真实目的,只能不寒而栗。
白墨道:“路老板说,沙月与田巧曼都是被人杀害了,元宏屿后来的调查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现在的路千山已经是都走了两人性命的杀人犯。”
温落不解:“如果他知道三人是杀害父亲的仇人,为什么不去报警呢?”
“报警只是符合正义规则的想法,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比起判刑,有人更想亲手杀死仇人,以此化解心中的仇恨。”
“杀了人,就能化解吗?”
“我不知道。”白墨说,“谁都成不了另一个人,所以永远不能感同身受。”
“您说得很有道理。”
白墨笑:“这是我在恋爱书上看到的。”
“什么恋爱书会有这条内容?”
“怎么没有啊?书上说,在恋爱的关系中,不要总希望对方会天然地理解你的所有想法,感同身受是不存在的,所以交流是必须的。”
“行吧。”
“初遇就看到这儿吧,我们再把时间往后推一点儿。”
温落问:“去看元先生得知路先生真实目的的时候?”
白墨喊道:“你小子也太快了吧!我们先看他们的热恋时期,说不定还能看到那啥那啥的场景……”
“白经理,请不要侵犯他人的隐私。”
“嗨,我开玩笑的。”
温落义正言辞:“我会认真监视您的一举一动。”
“我真不会偷看的,饶了我吧,小落儿。”
“小、小落儿?”
“我对你的爱称,喜欢吗?”
温落神色严肃:“不喜欢,就像我不喜欢您一样。”
“那我再加把劲儿,争取让你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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