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小姐竟是地府大boss

　　黎明时分的碧波城笼罩在一片幽蓝之中，发光水母群如星辰般在宫殿上方游弋。我站在珍珠母贝铺就的平台上，看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微光——那是第一缕阳光穿透海面，在千米深的海底只剩下模糊的光晕。

　　"释小姐，都准备好了吗？"

　　沧溟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他身着轻便铠甲，深蓝色的鳞片在微光中闪烁。六名鲛人护卫静立两侧，手持奇异的三叉戟武器，戟尖泛着冷光。

　　我点了点头，调整着腰间的青铜匕首，触感冰凉而熟悉。

　　顾容也、殷冷玉和穆澄已经全副武装。顾容也耳后贴着鲛人族特制的呼吸膜增强贴片，正检查着装备包里的物品；殷冷玉则专注地调试一个防水罗盘，指尖在表盘上轻轻滑动；穆澄好奇地摆弄着鲛人提供的发光珠，时不时往黑暗处照去。

　　"洛霜呢？"我环顾四周，没见到那个银鳞公主的身影。

　　沧溟王叹了口气："她坚持要亲自去取'海心石'，说能保护你们在禁地不受污染。"他递给我一个珍珠母制成的小匣子，"这是定位器，能指引你们找到释先生他们。"

　　匣子打开的瞬间，我的玉佩突然发烫。里面躺着一片透明的鳞片，中央有个红点正在缓慢移动。

　　"这是......"

　　"你小叔的生命体征追踪器。"沧溟王解释道，"红点代表他还活着，越亮表示状态越好。这片鳞取自他的颈部——二十年前他第一次来碧波城时留下的。"

　　我猛地抬头："二十年前？小叔来过这里？"

　　沧溟王的目光变得深邃："不止来过。释先生是我们碧波城的老朋友了，只是没想到他这次会擅自闯入禁地......"

　　"陛下！不好了！"一个鲛人侍卫慌张地游来，"公主她——"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洛霜银白色的身影如箭般穿梭而来，鱼尾上却带着一道刺目的伤痕，银蓝色的血液在海水中晕开。

　　"洛霜！"我和沧溟王同时惊呼。

　　她气喘吁吁地停在我们面前，手里紧握着一颗心脏形状的深蓝色宝石："拿到了！"她骄傲地举起宝石，却因疼痛而皱眉，"那些守卫比我想象的难缠......"

　　"你擅闯宝库？"沧溟王震怒，"海心石是王室至宝，没有长老会同意——"

　　"父王，时间来不及了！"洛霜倔强地打断他，"您明明知道释然他们需要这个！"她转向我，不由分说地将宝石挂在我脖子上。

　　海心石接触皮肤的刹那，一股奇异的暖流涌遍全身。我低头看去，宝石内部仿佛有液体流动，与我胸前的玉佩产生共鸣，发出微弱的蓝光。

　　我伸手握住海心石，暖意更甚："这是什么？"

　　"算是保护符。"洛霜歪了歪头，鱼尾一摆滑到我另一侧，故意贴近，"你喜欢就好，对吧？"

　　我无奈地看着顾容也额角暴起的青筋，赶紧转移话题："你的伤需要处理。"

　　殷冷玉已经取出医疗包，熟练地为洛霜清理伤口。鲛人公主惊讶地看着她："陆上人的医术还挺熟练。"

　　"灵管局基础训练。"殷冷玉头也不抬，手法精准地涂抹药膏，"伤口有腐蚀痕迹，你遇到什么了？"

　　洛霜的笑容僵了一瞬："只是...宝库的防御系统。"

　　殷冷玉抬眼与我对视，目光中满是怀疑。我轻轻摇头，示意稍后再谈。

　　"出发吧。"沧溟王挥手召来五只巨型海马，"它们会带你们到禁地外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进入核心区！"

　　我骑上领头的金色海马，它温顺地蹭了蹭我的手。顾容也立刻驱马挤到我和洛霜之间，惹来后者一记白眼。

　　"跟紧我。"出发前，沧溟王最后叮嘱，"禁地的幻象比你们经历过的测试更危险，一旦迷失，就永远回不来了。"

　　海马群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碧波城边界，进入一片幽暗的水域。随着深度增加，周围温度骤降。发光水母群为我们照明，在漆黑的海水中划出一道道光痕。

　　"看那边！"穆澄突然指向右侧。

　　一片巨大的废墟轮廓逐渐显现——倒塌的石柱、残破的雕像，还有半埋在沙中的巨大拱门。建筑风格与碧波城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种更古老的文明。

　　"古亚特兰蒂斯遗迹。"洛霜解释道，"归墟禁地就在它后面。"

　　经过一处特别高大的石柱时，我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我示意海马停下，游向石柱底部——那里刻着一行几乎被苔藓覆盖的小字。

　　"有洛...氏...女...归...归墟..."我费力地辨认着。

　　"归墟之心，天命所归。"洛霜轻声念完，表情复杂，"这是上古预言的一部分。"

　　我伸手拂去更多苔藓，露出下方的日期和署名："2003.6.18，释玉成"——小叔的名字！

　　"小叔二十年前就来过这里......"我喃喃道，突然想到什么，"洛霜，你二十年前见过我小叔吗？"

　　洛霜的鱼尾不安地摆动了一下："我那时还小......"

　　"公主殿下今年刚满八十岁。"一个鲛人护卫插嘴道，"按照人类年龄换算，二十年前她确实还是个孩子。"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继续查看石柱。在更隐蔽的角落，我发现一个熟悉的符号——是释家的标志，旁边刻着几个数字：7-2-9。

　　"这是什么意思？"顾容也游到我身边问道。

　　"不知道，但一定是重要线索。"我取出防水相机拍下所有细节，"小叔从不做无意义的标记。"

　　殷冷玉检查了周围："没有其他痕迹了，继续前进吧。"

　　海马群再次启程，穿过一片密集的海藻森林。巨大的藻叶如帷幕般垂落，我们不得不放慢速度。就在即将穿过最茂密处时，领头的海马突然惊惶地嘶鸣起来。

　　"小心！"洛霜大喊。

　　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藻叶间窜出，直扑向我。顾容也反应极快，拔出匕首挡在我面前。那生物撞在刀锋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它形似鳗鱼，却长着六只眼睛和满口獠牙，身体表面覆盖着黏液。

　　"深渊猎食者！它们不该出现在这片水域！"洛霜惊呼，迅速结出一个手势。一道水波从她指尖射出，将怪物击退。

　　更多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殷冷玉和穆澄背靠背防守，鲛人护卫们组成防御阵型。我拔出青铜匕首，感到海心石在胸前发烫。

　　一条特别巨大的猎食者突破防线，直冲我面门。千钧一发之际，我本能地举起匕首——刀刃突然迸发出耀眼的蓝光，将怪物一分为二。残肢在海水中扭曲，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后化为黑烟消散。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怪物。它们停止攻击，六只眼睛齐齐盯着我手中的发光匕首，然后如退潮般消失在藻林深处。

　　"那是......"一个鲛人护卫敬畏地低语。

　　洛霜游到我身边，金色竖瞳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释然，你的匕首......"

　　我低头看着恢复平静的武器，自己也困惑不已："它从未这样过。"

　　顾容也警惕地盯着洛霜："你知道什么？"

　　"只是传说......"洛霜欲言又止，最终摇头，"继续赶路吧，快到了。"

　　穿过海藻森林后，水域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没有鱼群，没有珊瑚，甚至连水流都仿佛凝固了。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海底峡谷，边缘处立着十二根黑色石柱，每根上面都刻满古老的符文。

　　"归墟禁地入口。"洛霜轻声说，"从这里开始，只能步行了。"

　　我们告别海马，跟随洛霜游向峡谷。随着靠近，胸前的海心石越来越烫，玉佩也开始发出共鸣般的震动。石柱之间的水幕像是有生命般，在我们接近时自动分开。

　　"等等。"殷冷玉突然拦住大家，指着地面，"有脚印。"

　　确实，峡谷入口的沙地上有一串清晰的足迹，通向黑暗深处——是人类靴子的痕迹！

　　"是释先生他们！"穆澄激动地想要追去。

　　"慢着。"顾容也也拉住了他，"太顺利了，不对劲。"

　　洛霜也皱眉："释先生他们应该被困在回音走廊，不该出现在入口处......"

　　就在我们犹豫时，脚印突然开始移动——不是延伸，而是字面意义上的移动，像是有无形的人在行走！它们快速向我们靠近，沙粒诡异地凹陷又弹起。

　　"后退！"殷冷玉厉声警告。

　　太迟了。最前面的鲛人护卫突然惨叫一声，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抓住，拖向峡谷深处。他的三叉戟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幻象！"洛霜大喊，"闭上眼睛！"

　　我下意识闭眼，却听到耳边响起小叔的声音："释然，这边......"

　　那声音如此真实，让我忍不住想睁眼。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捂住我的眼睛："别上当。"是洛霜，她贴在我背后，声音颤抖，"这是禁地的防御机制，会模仿你最想听到的声音。"

　　我强迫自己冷静，却发现顾容也不见了！

　　"顾容也呢？"我急切地问。

　　"他追着'你'跑进峡谷了。"穆澄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刚才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出现，朝他招手......"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们必须找到他！"

　　"不行！"洛霜坚决地说，"一旦进入幻象区，外人进去只会增加迷失者数量。"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我挣脱洛霜的手，海心石突然爆发出强光，照亮了周围——那些"脚印"原来是无数细小的透明生物组成的，它们正迅速逃回峡谷。

　　"我看到了！"殷冷玉迅速取出一包粉末撒向空中。粉末附着在透明生物上，显露出一条闪烁的路径，"跟着光走！"

　　我们沿着发光痕迹冲入峡谷。地形越来越复杂，两侧岩壁上布满了蜂窝状的洞穴，每个都传出不同的声音——哭声、笑声、私语声，混合成令人眩晕的噪音。

　　"回音走廊......"洛霜紧张地环顾四周，"我们不该来这里的！"

　　突然，前方传来打斗声。我们循声赶去，看见顾容也正与"我"搏斗——那个幻象有着我的面容，眼睛却是全黑的，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宽度。

　　"容也，那是假的！"我大喊。

　　顾容也一愣，被幻象抓住机会掐住喉咙。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前，青铜匕首直刺幻象后背。它发出非人的尖啸，身体如烟雾般散开。

　　"释然？"顾容也咳嗽着，"这次是真的？"

　　"如假包换。"我帮他站起来，发现他脖子上已经浮现出黑色纹路，"你中毒了！"

　　洛霜游过来检查："是幻象毒素，不及时处理会侵蚀心智。"她犹豫片刻，突然咬破自己的手腕，"鲛人血能中和它。"

　　没等顾容也拒绝，她就把流血的手腕按在他脖子上。银蓝色的血液与黑色毒素接触，发出滋滋声。顾容也痛苦地皱眉，却没有推开她。

　　"为什么帮我们？"他哑声问。

　　洛霜收回手，伤口迅速愈合："你是她的朋友。"她别过脸，鱼尾轻轻拍打水流，"而且......我不想看她难过。"

　　这坦诚的回答让顾容也愣住了。我正想说些什么，殷冷玉突然从前方返回："找到释先生他们了！"

　　我们跟随她游向一个半圆形的洞穴。洞口被某种透明膜覆盖，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五个人——正是小叔那一行人！他们面色苍白但胸口仍有起伏，像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小叔！"我试图撕开膜层，却被弹开。

　　"需要鲛人皇室的血。"洛霜划破手指，将血滴在膜上。膜层如融化般消失。

　　我冲进去扶起小叔。他比上次见面瘦了许多，胡须杂乱，但生命体征平稳。

　　我猛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小叔！

　　"你不是释玉成！"我厉声后退，青铜匕首横在胸前，海心石骤然发烫，"你是谁？"

　　"小叔"的嘴角越裂越大，皮肤如蜡般融化，露出内里漆黑的、流动的形体。它的声音层层叠叠，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我是归墟的守门人......也是你小叔在禁地里遇见的'东西'......"

　　顾容也瞬间将我拽到身后，军刀寒光一闪，但那"东西"只是轻轻抬手——顾容也整个人突然僵直，瞳孔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物。

　　"容也！"我抓住他的手臂，触感冰冷如尸。

　　"别碰他！"殷冷玉甩出三张符箓，在空中燃起金色火墙，"它把顾容也拖进了'恐惧幻境'！"

　　洛霜的银尾猛地拍打水面，掀起一道屏障挡在我们面前："释然，你的血能破幻象！割破手掌按在他心口！"

　　我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开掌心，鲜血涌出的刹那，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

　　我正想上前，突然注意到壁画的一角——那里用靛青与金粉绘制的图案正在流动。

　　画面中央的女子身着玄色鲛绡战甲，右手持着一把玄晶长剑，那柄剑通体如凝冻的深海，剑身并非金属质地，而是某种半透明的玄色晶石，内部流淌着星沙般的幽蓝光脉。剑格处镶嵌着七枚逆鳞状的玉片——与鲛人王冠上的装饰如出一辙——呈北斗七星排列，似有观星定海之意。剑柄缠着褪色的鲛绡，尾端坠着一枚双鱼衔珠的青铜铃，最惊人的是剑刃靠近护手处，刻着一行细如发丝的铭文，在海水折射下泛着血色的光——"斩虚妄，破归墟，有洛氏血饲之"。剑锋并非笔直，而是带着海浪般的微妙弧度，既保留了劈砍的凌厉，又暗含柔韧的余韵。

　　她身后的女鲛人银发飞扬，耳后十二片晶鳞折射虹光（洛霜仅有六片），银鳞鱼尾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末端分化出七道骨刺。她左手指向在云中翻滚的闪电，右手掌心悬浮着海心石。

　　二人踏浪而立，身后是溃散的黑暗潮汐，脚下跪伏着鲛人战士与头戴羽冠的有洛氏祭司。

　　最令人心惊的是中央女子瞳孔处的印记——与我的分毫不差。她脚边刻着古老的鲛人文字，洛霜的银尾突然泛起涟漪："这是我们鲛人传说中的'镇海剑'。"她游近细看时突然捂住嘴："这写的是...有洛氏帝姬与碧波王女以血为契，共镇归墟。"

　　"释然！"顾容也突然厉声警告。壁画上的图案开始流动，那个与我容貌相似的持匕女子竟转头看向我，嘴唇开合——

　　"有洛氏的血脉啊......你终于来了......"

　　"释然！"穆澄突然指着我的肩膀惊呼，"你的伤口——在发光！"

　　我低头看去，之前被怪物抓伤的伤口处，血液不再是红色，而是流淌着细密的金色光点。更可怕的是，那个冒充小叔的"东西"正贪婪地盯着我的伤口，漆黑的形体兴奋地扭曲着："对了......对了！就是这种血！千年前，她们就是用这样的血封印了——"

　　它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的青铜匕首，已经带着耀眼的金光，贯穿了它的咽喉。

　　"闭嘴。"我听见自己用陌生的语言说道。

　　那东西发出刺耳的尖笑，形体开始崩解："太晚了......归墟之心已经苏醒......当年用你的一滴心头血封印的'那个东西'......现在，它闻到你回来了......"

　　石室顶部突然崩塌，海水疯狂旋转。昏迷的探险队员们漂浮起来，他们的眼睛同时睁开——全是漆黑的。

　　洛霜抓住我的手腕，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释然，我们犯了大错......这不是救援行动......"

　　"这是献祭。"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整面刻着壁画的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无底的黑暗深渊。而在深渊中央，缓缓睁开的

　　是一只巨大的、猩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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