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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尝驴打滚气若御风山
柳叶刀检查了一下月寒烟包扎好的伤口,虽然有点丑,但是也勉强算是过得去,她对月寒烟微笑道:
“有劳你了寒烟。”
“客气。”
寒烟??!!折言拖着尸体的手死死攥紧死者的衣服,表面上却不敢动声色,她现在十分想叫堇言过来,商量商量关于主人的事情,是不是主人中了什么邪?莫不是这个柳叶刀会什么巫术?或者她就是那些门派派过来的,先打入内部获取主人信任,里应外合,然后再徐徐图之?内心闪过无数个念头,也只能暂时压下,默不作声。
包扎好后,柳叶刀帮折言一起收拾好地上的尸体与血迹,圆脸络腮胡的黑衣人交给折言处理,又找店家赔了不少钱换了新的房间,等到一切安顿妥当回房间休息时,已是半夜。
折言连夜审问络腮胡子之后将他送交给宫中安排在暗处的桩子带回去,几乎一夜未合眼。问倒是问出来了,确实是那些门派派过来的,但他们一行五人并非门派中人,而是受各门派所托,前来刺杀月寒烟,无门无派,在江湖上只是负责收钱杀人而已。这些个江湖门派,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柳叶青一向好眠,直到第二日一早起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小刀哥哥受伤,不免担忧,
“小刀哥哥快给我看看!”
“无妨。”
虽如是说,她还是掀开自己的袖口给柳叶青看了看包扎好的伤口,柳叶青见她并无大碍,这才略放下心来。
“虽不是大伤,也要小心照料,莫要沾水,每天就让我来给你换药包扎,这谁包的,这么丑……”
刚从房间出来的月寒烟和折言二人恰好听到这话,折言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尽量离主人远一点,太冷,怕得伤寒……
柳叶刀听到身后有声音,尴尬地干咳两声,
“咳咳,青儿,你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嗯,收好了。”
“下去吃饭吧。”
然后转身,像是刚发现身后有人似的,笑意盈盈;
“寒烟,你们也起来了,休息的可好?”
月寒烟绷紧的脸未动分毫,只是略微点点头,便带着折言从柳叶刀身边擦身而过,折言抬头对上柳叶刀的眼睛,眼神中似有责怪,柳叶刀眉眼弯弯,依旧堆满笑意,要不然她应该摆什么表情才能缓解方才的尴尬呢?
二人走后,柳叶刀暗暗叹口气,青儿听了十分不解,
“月姐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夜睡太晚没休息好?”
柳叶刀剜她一眼:
“这是月姑娘帮我包扎的。”
“啊……?”
柳叶青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大眼睛无辜地眨呀眨,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可不是有意的,谁能想到她会给你包扎呢!”
柳叶刀叹了口气,柳叶青无不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随她一起下了楼。临走到桌前时,柳叶青故意抬高声音说:
“小刀哥哥,你还别说,长这么大,我还是头次见如此特别的包扎手法,丑是丑了点,却十分有特点,足见包扎之人心思之独特,定不是如我一样的凡俗人等。”
柳叶刀见她如此欲盖弥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还不如乖乖闭嘴什么都别说,现在似乎……更尴尬了。而已经落座的月寒烟听到这话,心里却比方才好受了一点点,虽然明知道柳叶青是故意说与自己听见,但自己确实不太会包扎,那手法也并不如她说的那般“十分有特点”,她听得出,柳叶青这是在因刚才的失言冒犯了自己才如此说。她们姐妹二人都是心思纯良的人,直言也罢,拐着弯给自己台阶下也罢,都没什么坏心思。如此想着,月寒烟的面部表情也稍微缓和一点,折言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过了这个镇子便是山路,天儿渐渐凉了,我看二位衣衫单薄,一进山里怕是会更凉,倒不如今日在集市上添置些衣物和干粮,寒烟你以为如何?”
等待早饭的过程中,柳叶刀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好。”
一行四人吃过早饭便收拾好行装朝集市赶去。柳叶青如愿以偿地又购置了许多零嘴瓜子,闲着也是闲着,赶路半日,她把自己打小喜欢吃的东西一一介绍给折言,折言赶车不方便,柳叶青就不时捏起一种递到折言嘴边让她品尝,递完就笑眯眯地盯着她等待答复。折言自小便在行云宫长大,许多东西甚至从来没吃过,如今得以品尝,才发现世间原来有许多东西还是挺好吃的,不似行云宫那般寡淡。但也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每次尝完都会例行回答:
“不错。”
只有一个驴打滚儿,她尝过之后眼神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奇异光芒,柳叶青自始至终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这是什么?”
“这个啊,这叫驴打滚儿。”
“驴打滚儿?好怪的名字,为何有这样的名字?”
“我听说御风山地处西南,也难怪你没有吃过,这是北方的一道小吃,也是几年前传到这一带,没想到今天竟能碰到,于是便买了,这里面加了糖和桂花,口感又十分软糯,你看它外面撒了一层黄豆面儿,据说是因为像野驴在黄土中打滚儿,因此得名。”
“原来如此。”
她抿抿嘴,看到柳叶青手上的纸包里还有几个,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没再说话。柳叶青难得见她如此,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折言姐姐如果喜欢,这些都留给你可好?”
折言有几分不好意思,竟有点羞赧的脸红了起来,别过脸去朝向前方。柳叶青又捏起一个递到她嘴边,晃了两下,
“来,再吃一个。”
折言顿了片刻,没忍住又乖乖咬了一口,脸却愈发红了起来。柳叶青憋笑憋的难受,但又怕笑出声她便不吃了,就那么一边忍着笑一边喂她吃完。她说到做到,将剩下的包起来放回车上,还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你得空自己收起来,什么时候想吃了吃一个。不过别放太久,怕是会坏的,折言姐姐可记住了?”
“嗯,记住了。”
折言的声音竟如同刚吃过的驴打滚儿一般软糯许多,听的柳叶青耳朵一阵酥麻,这冷面美人软起来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她觉得自己定是因为只顾着喂她,自己零嘴吃少了,才会有这般反应,于是赶紧揉揉自己的耳垂,又抓了一把瓜子吃了起来。
月寒烟一直在车内,方才见伸进来一只手,那手里拿着包的有模有样的纸包,又听到外面的对话,自己也难得的产生一丝好奇,难道真有这么好吃,连折言都这么喜欢?她盯着纸包出了一会儿神,终将眼睛别开,望向窗外。
秋高气爽,碧空万里,柳叶刀单手拎着缰绳,与这舒爽的秋日天气浑然一体。不知为何,月寒烟开口道:
“那晚在山上听到你的笛声,是打小学的?”
这一路,月寒烟还是头次主动搭话,柳叶刀不免有些开心,扭头对她笑道:
“是从小跟师父学的。”
“不错。”
“多谢,不过与师父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月寒烟亦是懂音律的,行云宫有一把琴,琴的侧面刻有“行云”二字,据月寒烟的师父月无涯说,这琴是她的师父月行云留下的,月行云的琴曾是一绝,按照月无涯的说法,在这世间,月行云的剑法或许有人能及,但琴艺必定无人能及,她有幸得到师父点拨一二,便得以在江湖留名,月行云的琴艺之精湛可见一斑。月寒烟亦擅琴,曾被月无涯多次称赞,说是有三分月行云的风采。
按照月寒烟的感觉,柳叶刀的笛已吹得甚佳,若真如她所言,与她师父“相去甚远”,那她的那位师父可谓是江湖一绝了。世间竟有如此妙人,武功高超,医术了得,酿得一手好酒,吹的一把好笛,今生无缘相见,可算是一大憾事了。
“既然月姐姐都说小刀哥哥笛子吹的好,整日赶路亦是无聊,今日天朗气清,山间亦是清净,不如小刀哥哥来一曲如何?”
柳叶青自小便喜欢听小刀哥哥吹奏,现下既然二人提起,她便趁机插话。
柳叶刀撇她一眼,本想说赶路呢,吹什么吹,却出乎预料地听到窗边说:
“不知小刀你可愿?”
柳叶刀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立马改口道:
“既然诸位有此雅兴,我自然是愿意的。”
她抬眼朝前望了望,
“眼下也到了午时,恰巧前方有一处凉亭,不如大家都下来休息片刻吃点干粮再行赶路?”
“好。”
凉亭设在山路远离山的一侧,再向外便是山谷,满目青黄相间,山河壮美。柳叶刀的笛声响彻山谷,不似那晚的幽咽,今日面对如此景色,她的笛声亦尽显疏阔,若霁月清风,令人心胸开朗。
月寒烟站在亭子里,从一侧打量柳叶刀,只见她面朝山谷,身姿挺拔,双臂抬起,纤长手指灵活地活动于笛孔之间,黑亮的长发和青色衣袍随风而起,秋日的阳光打在她身上,若镀了一层光晕,月寒烟忽而想到两个字:
“御风”,
是了,眼前这人,可不正如她行云宫所在的“御风山”一般令人有种凭虚御风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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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文,吃的玩的用的,别太纠结出处时间。
元宵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