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山河远阔 人间烟火

　　把郭清婉送回家，王九龙和张九龄便各自回了家。
　　到家时，时钟的时针早已经越过了十二，可他并没有忙着去洗澡睡觉，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后，便拿起了手机。
　　脑海中回忆着刚刚郭清婉的那盒药上的英文字母，张九龄逐个逐个的输到手机页面上的搜索栏里，再按下确定。
　　于是相关网页立刻被检索到，张九龄便瞅着那大半都是英文的页面，细细的翻看着。
　　根据所查的内容，郭清婉的那番解释的说辞，根本就是在扯淡，那根本不是什么治嗓子的药，而是一种国外进口的安眠药，主要针对的症状就是长期的失眠，睡不好觉，虽说这个种类的安眠药副作用较小，但是如果长期服用会引起人体的抗药性，也会对人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
　　看着这些描述，张九龄的眉头皱的是越来越紧，按照网络上的说法，这种药一般的规格是一盒两板，而他刚刚看到的郭清婉的那盒药，只剩下了一板，且已经被抠出了大半，这说明郭清婉那丫头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是靠着安眠药入睡的。
　　“所以这丫头到底是碰着了什么事了啊！”联想到郭清婉晚上在湖广时，那过度紧张和害怕的状态，再联想到之前，郭清婉那次喝醉了时苦着脸委屈巴巴的那些话，张九龄忧心忡忡。
　　“小婉儿，你到底是碰着什么事儿了？”张九龄下意识点开微信，在会话栏输入这样的文字后，却又皱着眉头删掉，转换到拨号的界面，可是输入了手机号码后，他思索了半天，最终，却还是没有把它拨打出去。
　　在张九龄的印象里，郭清婉一直都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总是能够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她就像是一道光，倏尔，便能让人眼前一亮。
　　也正是因为她是这样的姑娘，所以她才总是会梗着脖子，面带微笑，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一声“我没事儿，你放心吧”。她总是这样，生怕别人因为她的事儿分神或担忧，所以任何事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扛着。
　　脑袋里思绪万分，张九龄只觉得太阳穴有些突突的疼。
　　思来想去，他还是删了那一串号码，转回微信的界面，给王九龙发了条消息。
　　“诶，老大，咋的了？”对面很快便回了消息。
　　“那啥啊，关于你跟小婉儿的赌约啊，我有一好招，就是啊……”张九龄一边思索着，一边删删改改着自己的信息内容……
　　而郭清婉这边，接到乔林的视频电话时，她的闹钟刚刚响过。
　　揉了揉发疼的脑袋，郭清婉带上眼镜，接通了视频。
　　前置摄像头一打开，乔林便看到了屏幕里的郭清婉，她应该是刚刚才醒来不久，头发蓬乱着，双眼里全是血丝，眼下的乌青也格外严重，明明才早上，脸上的神情却憔悴无比。
　　“我说小婉儿啊，我一大早就看着李医生给我发的信息了，你之前不是说情况有所好转么？怎么又做噩梦了？出什么事了么？”看着屏幕里的郭清婉，乔林的话里全是着急。
　　“之前在家住的那几天确实情况稍微好点了，但是后面回来上班后，又不太行了，而且最近，”郭清婉面色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有人跟着你？什么人要跟着你？是之前你说的想拍春花的那些粉丝们？”
　　“不是不是，”郭清婉摇摇头，“肯定不是她们，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唉，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他们跟着你有什么目的呢？你有什么是值得他们跟着的呢？”乔林的脸上同样严肃，绞尽脑汁的在帮郭清婉梳理着。
　　“是啊，跟着我有什么用呢？没有理由啊。”想到最近偶尔会一闪而过的强光，郭清婉烦躁的晃晃脑袋，“算了，可能是我这段时间神经太敏感了，想的多了点吧。”
　　“这一天天的都多忙了，您那脑瓜子，就不能少想点事么？”
　　“我也想少想点事，可奈何单位里有那么位祖宗呢，跟你说过的，就我请假的时候新调来的那小姑娘。”
　　“嗯，我记得，那姑娘叫什么王晓雨吧，你不是说那是个你们德云社的小粉丝么，手机壳都用的定制的那种。”那头的乔林回忆一下，想起郭清婉提过的那人。
　　“是粉丝，张口闭口都在我们部门安利德云社，而且，之前我主持过的场子她好像也看过吧，我一上班她就把我认出来了。”
　　“嚯，是你粉丝啊？”
　　“粉个鬼丝啊，自打她认出我之后，总是明里暗里的问我一堆社里的事情，后来又干脆托我给她买票，说我都能主持了，弄几张票来，或者带她去个后台给她弄个签名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怎么可能答应她呢，我就跟她说我那只是兼职，然后拒绝了她几次后，她就再没给过我好脸色，天天在办公室里把我主持的那几段视频到处放给别人看，说怪不得我平时总请假，天天一门心思干兼职，正事就爱做不做的。”
　　“我靠，那这王晓雨也太不要脸了，这种人你就别理她，实在不行就直接怼丫！”
　　“是啊，我也懒得搭理她啊，可都是同事啊，我也不好把关系弄得太僵，所以基本上她问我一句我就随便敷衍一下吧，”谈起部门里的这个新同事，郭清婉是一脸的不耐烦，“对，还有之前跟你讲过的微博那事嘛，她也是顺着旋儿那微博摸到我这边的，然后就非要我把春花带出来，说是要摸一摸她喜欢的角儿摸过的狗，贴近一下她角儿的生活。”
　　“我去？这什么爱好，狗都不放过，这tm私生吧？”听着郭清婉的吐槽，乔林只觉得这个王晓雨简直有病。
　　“所以我就没同意啊，然后她下班就黏着我，我也没办法，我就把春花带出来了，她那一通拍照，然后我也不知道她是发了些什么玩意，我微博那头粉丝猛涨，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出去遛狗的时候开始有人跟着对我家狗动手了。”
　　“你傻不傻啊你，你惯着她干嘛呀！你这一次次退让，她肯定得寸进尺啊！”
　　“所以她后面再要求我就不同意啊，然后她就总在公司怼我，说我什么，一点都不自觉，公司班不好好上，主持的时候不好好主持，净在那撩拨人家演员，自个狗不好好养，往人家那送，她好像跟我们部门老大家有点什么关系吧，现在我只要那垃圾甲方一找茬，那老大立刻就开始骂我了，唉……”
　　“我说你性格怎么就那么软呢！你行不行，不行我杀过去帮你干架去！”乔林听得一肚子鬼火，手里刷牙的家伙事摔得震天响。
　　“大家都是同事，我不想闹得太僵，也不想惹出什么事儿来，”靠着安眠药的作用，郭清婉昨晚勉强睡了两三个小时，此时聊着聊着，只觉得脑袋昏沉的难受，“然后还有件事儿啊，就是自从我微博粉丝多了之后吧，私信也多了不少，有些让我好好照顾狗的，还有些吧，就跟王晓雨一个态度，说我没事别自作多情，干好本职工作，别没事敏明里暗里骚扰她们角儿，离她们角儿远点……”这些话，郭清婉说起来轻巧，但那些私信和评论的内容到底有多过分，只有她自己知道。
　　郭清婉顿了一下：“你说我现在就多少粉丝啊，我都受着那么多骂了，那他们呢，他们微博那么多粉丝，是不是难听的话就更多了呢，我真的挺内疚的，你说我该不该就离他们远一点呢，我是不是真的打扰到他们的生活了呢，你说当初我爸让我出国读书，是不是也是预见到了这种事，我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一种麻烦？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回来？”
　　“郭清婉，你脑子是不是坏了，你为什么要去相信这些人的话呢？”屏幕里乔林的脸上，一脸的诧异，“你想想你自己是谁啊，你是郭德纲的女儿啊，德云社是什么地方，那是你的家啊，他们是你什么人？那都是你的亲人和朋友啊，你凭什么要离你的亲人和朋友远一点？”
　　“你说的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最近被王晓雨和微博那些破事儿烦恼着，郭清婉只觉得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什么叫有点道理，这就是事实好不好，谁都没权利要求你离你的亲人朋友远一点，和亲人朋友该怎么相处你就怎么相处，宝贝儿，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好么，你别想那么多。”乔林的话里全是心疼，“你要是实在难受的话，要不我再陪你去看一次医生，你不能再那么一味的靠药物下去了，你身体会垮的。”
　　“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在逃了”思索着说着，郭清婉一脸的凝重，“这样，我自个儿先调节一段时间，还不行的话，你就来陪我看医生吧，在北京这边我不好贸贸然的去医院，被他们发现了又得担心我。”
　　“你就总担心麻烦别人，多关心关心你自个吧，没事多出去散散心，别总在憋在家里，等我忙完手上这阵儿，我就去找你。”
　　“好，那我等着你，”郭清婉点点头，“一会要上班了，下次再聊吧。”
　　“好，拜拜……”
　　结束了跟乔林的聊天，郭清婉长舒了口气。
　　退出是视频通话后，弹出了几条微博的私信，郭清婉皱着眉头扫了两眼，便丢开了手机。
　　再收着王九龙的微信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的光景。
　　郭清婉点开一看，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王九龙那货已经想好了他们的赌注——正好趁着龄龙马上的上海专场，王九龙让郭清婉跟着，给他当一回助理，拖箱子拎包端茶送水外加捏腰捶腿等各种活儿全包。
　　瞅着王九龙这贱兮兮的要求，想着得跟着小哥两出专场，郭清婉本来下意识想要拒绝的，但是想了想自己刚跟乔林的聊天，便咬了咬牙，回了个“好”过去。
　　“郭清婉，你又在那玩手机，还不工作……”郭清婉不过是回两条信息的功夫，又被部门的老大抓着。
　　连忙应了“得嘞”，郭清婉放下手机，晃两下发涨的脑袋，便又投入到桌面上那复杂的图纸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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