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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
“不是神,是我私下打算见你的”
很明显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米迦勒解释道,如果是代表天堂,米迦勒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
“是吗?那还真是少见,曾经你可是从来不会主动踏入我所在地的”
路西法挑了挑眉,语气难得出现了几分诧异,但是神色却好转了很多,束缚米迦勒锁链也不由放松了几分。
“我是来想在你这里知道一个答案”
米迦勒仰头直视着路西法的眼睛,蓝色的眸子如曾经一般清澈见底,是一双藏不住感情的眼睛,因为总是能一眼看到底,那份认真,总是有一种魅力,让路西法心中如过去一样,不自觉就软了一点。
“为神,还是为加百列?”
路西法心情好了一些,手撑在米迦勒身边,另一只手挑起一缕米迦勒的发丝,漫不经心道。
“一个我想知道的答案”
米迦勒微微偏头,发丝从对方手中滑落,沉静道
“这可真是稀奇呢?问吧,如果是我想说的话!”
这会路西法是真的勾起了好奇,看着身下他无比熟悉的存在,仿若看到了一个神奇的事物。
在他所知里面,米迦勒做事只为三个目的,一是神,二是加百列,三是被自己惹火了找他算账,为本人自己还真是头一次。
“当初....为什么要违背神的旨意,为什么要坠天?”
“原来是这个啊”
他轻笑一声,抚上米迦勒的脸,磨蹭着他的肌肤,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下意识低头亲了亲对方脸颊,米迦勒想要躲避,却被他牢牢固定,皱着眉,略带着许些恼火和无可奈何,让路西法眼神暗了暗,或许,曾经的温和的办法是错误的。
“因为在之前,我对光暗的认知,存在产生了偏差,之后,因为就是不服,一块泥土而已,凭什么得到如此地位”
想到这,他眼中并射出锐利的寒芒,强烈的杀意让米迦勒感觉不适,那波动的黑色力量,使他整个身体都叫嚣着远离,想要挣扎起身,束缚他的锁链猛然收紧。
他看着在他身下无法拖出掌控的天使,不由愉快的勾了勾唇,十分满意。
“如今,我依然认为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就如同我曾经说过,如果我发现我的路是不对的,那么就重新开创一条新的道理”
“诱惑亚当的蛇是你安排的对吗?”
“没错!”
“我明白了”
米迦勒闭了闭眼睛,轻声道
“对不起”
“嗯?”
路西法一时间愣了楞,眼中染上了诧异。
“我奉神的旨意一直守护的人,可是人却一直犯错,他们的理由很奇怪,但偶尔,我也会被蛊惑,认为他们说的话可能是对的,因此产生了迷茫,直到我在刚刚,一个我曾经看着长大的一个孩子犯了滔天的大罪”
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刻,被禁锢在高台上的该隐,不屈的跪在地上,却坦然接受了惩罚
“他曾经也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孩子,也很爱自己的家人,喜欢花草,也很爱自己弟弟,他们献给神的贡品,因为最后被神奖励给其他天使,天使因为自己的偏好,给了他弟弟更多的礼物和赠礼”
少年的纯真逐渐在脑海模糊,唯有那偶尔夹带的几分稚气,能找回当初熟悉的影子
“最终,他杀了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
米迦勒轻轻诉说,和自己的情感重叠,最终抬眸砍向路西法,道
“罪名是——嫉妒”
路西法凝视着米迦勒,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手微微握紧
“我也是,哥哥”
泪水从蓝色的眼中涌出,米迦勒声音有些空洞,压抑的感情骤然崩溃,失去了一直淡定自如的面具,此刻,他是无比脆弱,惨然的笑容让路西法心猛然提高。
头一次遇见米迦勒落泪,路西法有些不知所措,尽管已经与过去不同,但残留的本能,让他小心翼翼的擦拭对方的泪水。
然而,内心深处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了恐慌,脱离掌控的感觉,这使他不安
“我们是最初的天使,唯一的双生子,可是你永远最接近神的力量,十二只银色展开时的羽翼是那么美丽,如同晨星一般闪耀,我羡慕你,因为你是我最想要成为的存在”
“够了,如今我已坠天,早就和天堂划清关系,但是最后,为何不愿意和我一起待在地狱,你若选择与我一起,你想要的任何存在,我都给你”
路西法冷漠的打断对方的话,心中的不安疯狂的扩大
“我努力变得优秀,像你靠近,也希望得到神的认可,可是,你是那么耀目,无论如何我也比不上,在神眼中,他也更为偏爱你,哪怕你总是反驳她的话”
好似所有的情感都喷涌而出,感觉自己的样子似乎有些狼狈,米迦勒偏过头,努力挣开被束缚的双手,擦拭眼泪,但路西法用更强的力量禁止了他的动作,捏住他的下颚,逼迫着米迦勒直视他
“别说了!米迦勒!别再提过去了事了,神也好,魔也罢,我现在可是地狱的君主!”
路西法倨傲的道,却没有丝毫减轻恐慌
“那一日,耶和华大人将创世工作交给我们,你在我眼前展露羽翼,无比强大的力量让我明白我永无追上你的可能,那时,我就知道我犯罪了,所以才会在你坠天时感觉到了卑劣的窃喜”
“这样的我还能是神眼中的好孩子吗?我不知道!”
如同孩子一般委屈,低声抽泣到,过往的种种在此刻清晰的回忆起来,米迦勒被路西法粗暴入怀,力度大的似乎想要将他揉入骨中。
“别说了,好吗?你若不愿意待在这里也没有关系,我会等你,我等你了解我的那一天”
路西法放软了声音,语气里带着许些前所未有的哀求,神色有着米迦勒从未见过的脆弱。
温存的感情在眼中划过,却连犹豫也不曾给予,米迦勒摇了摇头,想要推开对方无果后,最终带着许些释然,所有的悲伤在此刻烟消云散,他轻轻道
“现在我明白了,我会如此嫉妒你,是因为我曾无比爱你,哥哥”
“我不知道迟来的面对,正视此刻的心灵,还有没有资格去追随神,但我会所拥有的时间去弥补”
“所以抱歉,哥哥,我为曾经这样的感情歉意,也衷心希望未来地狱和天国能够和平共处,因为,我会不惜一切维护天国荣光,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责任”
“最后.....”
金色的羽翼从背后伸展,囚禁的桎晧被这股以温柔却不可阻碍的力量震碎,米迦勒脱离了路西法的怀抱,他目光温柔宁静,蓝色的眸子好似天空那最纯净的一角,所有一切负面,被否认的罪行在此刻消除,多余不应该有的感情也被他抛之一边,他轻轻道
“永别了,路西法”
如神一般,平等爱着世间的一切,不会因为它是罪恶的而厌恶,也不会因为它是美丽的欣喜,柔和宁静,怜悯万物,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其他多余的感情
路西法不由不由想起了曾经这个名字的意义,与神相似,米迦勒
可是.....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允许!
路西法握紧了手,力度太大甚至低落了鲜血,他冷声笑道,明明是代表着傲慢的原罪,声音中有着让世界恐慌的愤怒。
“你认为你能离开?”
强大充满破坏的力量封锁了整个空间,锁链再度出现,缠绕住米迦勒。
轻轻叹息一声,璀璨的金光划破了黑暗,甚至照亮了地狱,他微微落下身,眸中有着怜悯,好似天使宽恕罪人一般
伸出手,半拥环抱着路西法,美丽的翅膀宽大而温柔,撑开了一处空间,制造出一个纯粹的二人空间,他靠近,轻轻在路西法眉间落下一吻,眼中纯净的蓝色是那不变的温柔,慈爱与悲悯。
“希望,你以后能幸福,路西法”
他祝福着,如神爱世人般垂怜,耶和华在他身下留下的力量包裹住了米迦勒,白色的光芒一闪,再次睁眼时,他已经离开了地狱,耶和华站在他的身前,对他微笑
米迦勒对他恭敬的行礼,轻轻道
“我回来了”
耶和华微笑着回应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而此刻,因为之前路西法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其他存在的关注,雷米尔率先踏入,他担忧的问道
“路西法大人,您没事吧?”
“雷米尔,距离彻底掌握地狱还需要多久?”
“很快,万年之后,地狱将拥有超越天堂的实力”
“太慢,加快进度!”
“是!”
雷米尔恭敬的退下,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现在他完全不敢去触这个霉头,路西法现在处于一种暴走的状态。
伸手却抓不住那道柔和光芒,余留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怀中,最终也会被地狱寂寞同化为冰冷,路西法看着这空无一物的房间,笑了笑,充满了血腥味道。
希望和祝福?
这真是耶和华留给他最残酷的诅咒
他抬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天国,眸中有着极端的阴冷,相似魔鬼在地狱中无声的咆哮
在第四天,荒废的土地上,米迦勒漫步行走着,这原本种满了水晶花,阳光散落,会让这里如同另一片天空,与水晶天相互映衬,可惜被路西法全部连根拔掉了,现在只是一片荒土。
略带了许些泛黄的本子被米迦勒拿在手中翻看,这是送该隐离去的那天,他无意中翻找出来的,记录了最初之时的点点滴滴,曾经过往的种种一切。
因为时间太长,导致他都忘了他是为何而讨厌路西法,纸面曾经留下的笔记,证明了过去的感情
‘神给予了我名字,叫米迦勒’
‘我排第二,第一个是我的哥哥路西法’
‘哥哥很强,神很爱他,我也爱他’
‘他总是耀眼的,十二只羽翼真的很美’
‘不知道哥哥为什么总是会反驳神,并提出些奇怪的建议’
‘神好像更喜欢哥哥些,但是我也希望她能多看看我,因为我也爱她’
幼稚甚至还有些缭乱无章的文笔,让米迦勒失声笑了,曾经那份感情是如此的纯粹,如今却久到他遗忘再也寻找不回。
明亮的烈焰从手中燃烧,吞噬了整个本子,他挥手向空中抛去,如同扔掉了过去所有的一切,伴随着风的流动,纸面变得支离破碎,最后被大火吞噬的一干二净
即将燃烧的许些碎片飘过他的眼前,上面全部都写着同一句话
‘最喜欢路西法哥哥了’
所有的过往仿佛随着燃烧后的灰烬付之一炬,米迦勒站在天国的高点,背后是神祝福的世界,他伏视着地狱,不知道是不是会撞到了路西法同样仰望天国的目光
伸手理了理因风贴在脸的发丝,他笑了笑,金色的长发仿若融化与光明之中,蓝色的眸子倒映着世界,飞舞的纸片不留任何残渣被彻底吞噬后,他无声的开口
再见
语落,转身离去,豪不留恋,剩下的灰烬被风轻轻一吹,便消失了最后的证明。
彻底的告别,无非就是将我们曾经过往一切欢声笑语抛去,随后再也不留恋踏上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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