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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现在毁没有用,他们已经开始了,就算这里毁了,他们也能重新找别处,再建起一模一样的来。只有到那个时候,在那个东西将成之时,一击毁之,让那些炼制者,再无翻身之望。”蒙面女子眼神坚毅。
“好” 那人放开了白衣女子的手,看她向火光肆虐的地方走去,被另外几个白衣女子发现,拉住。
视线忽地开阔起来,俯视下方,那是一个四周皆围高墙的院子,院子里没有任何草木,只有低矮稀疏成排房屋。园子西侧方,有一个黑漆漆的圆形区域。视线的主人直向黑色圆台那儿落去。从疑是木板的缝隙里急速穿过,然后在一片黑暗中急速下落,很快就看见一片红光。
红光其实不是光,而是火光下的一池红潭,潭里也不是水,而是红色的血水,血水也不止一潭,朝四周看去。圆潭四周还有八个洞口,每个洞口都流出来不同颜色的浓稠液体,汇到中间大圆潭里。
潭里咕嘟咕嘟冒着血泡,翻滚着不同种类的蛇虫,令人作呕。忽然,旁边一个洞口里传出几声惨厉的女子尖叫。一个浑身遍布血水蛊虫的赤身女子从洞中落入潭中,挣扎蠕动不已,而后,惨叫声不断,又有几个男子被投了进来,身上不多时就已经被啃食的见骨。
视线里出现一只手,手里有一颗药丸。手举起来,姝凰感到是视线的主人吞了那颗药丸。然后,对着那血蛊潭,一跃而下。姝凰下意识闭上眼。
在睁开眼,先是一片血光。而后看见面前站了一排带面具的人,最右方,是那个蒙面的白衣女子,她红着眼眶看着他,眼中一片哀痛。
视线的主人对着她走了过去,可惜走到一半,被什么绊住了。他低头一看,自己血淋淋、漏出两个白骨的脚上,拴着连个白色的铁链。他晃了晃头,挣断了铁链。
再抬起头,眼前是那几个面具人惊慌后退的动作。然后他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抓住了他们脖子,一个一个捏断,谁也逃不脱。
然后他伸手想去拉那个蒙面白衣女子,视线里看见自己举起的满是血污的手,有些迟疑。那女子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飞快地穿过一道一道门,向外走去。乍见天光,视野一片混沌血红,回过头,那个圆台已经彻底塌下去了,外浮的木屑像是被利器片片削开。
他杀了每一个靠近他们的人,后来,他已经看不清眼前人长什么样了。只知道牢牢牵着身旁那个身上铃铛叮当响的白衣女人。他打碎一个黑色的厚木门,和身边的女人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的草木都是血红的,眼前只有一袭白衣分明。一双黑色的眸子靠近她,有晶莹的泪水不断流下。
“霍大哥,霍大哥!”他听见那女子哭泣着叫到。
“别去”他嘶哑的声音说。
“好,我不去。我带你回去,回扶苍山庄。我不去了,不去了。霍大哥,霍大哥。”白衣女子哭声里满是绝望。
他举起满是血污的手,隔空描摹视线里那女子模糊的面容。而后闭上了眼。
姝凰猛地睁开眼,胸中闷疼,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她回过身,有人扶住了她,是萧烨。
“这、这是霍大侠临终时的场景吗?有人用活人炼制巫蛊,霍大侠以一己之力毁了那里。”旁边有人叫到。
“是庄主在提醒我们,盛朝或许又和百年前一样,有蛊祸临世!”
“对,霍大侠真不愧侠义之风。怕是南疆妖人又有动乱,得通知各地严加防范才是。”
“对、对”
葬礼重新在一片激扬愤慨中进行下去。姝凰不知别人看到了多少,抬头看去,那道人神出鬼没,早已不知去向。
第二天,南疆传来消息。云缅拓跋氏起兵犯境,边防守军叛变,乱军已攻至眠花城。又三天,郑王于辽州起兵,以“诛佞李,复萧正”为号,集30万西辽防大军东上,直指皇城。
萧烨和姝凰原本按计划南下,半路却被赤影卫强制拦回,奉太后诏接他们回盛京。姝凰本欲途中私下逃跑,却被告知在盛京附近查到华岩道人的踪迹,且似乎还有母亲的消息,不得不先行返回盛京。
京中这些日子里人心惶惶。先是南疆叛乱,拓跋敬挥兵北上,连攻破数城。待到一个月后,各方援军集结完毕前往拦截,辽西防又在郑王的笼络带领下起兵作乱。一时之间,皇朝措不及防,左右不支,连连败退。幸而西北将军袁铮带领西北军大破郑王叛军攻城之势,两军僵持,才稍稍让皇朝喘息片刻。
战报一天一天的传,本来一个月内拓跋敬和郑王的大军就能攻破皇城的传言在一天天的皇朝大军迅速回援抵抗中破裂,原本携家带口、转移家产准备出京避难的京城富族也逐渐安定下来,又重新对皇朝恢复了信心。盛京的夜市又开始热闹繁华起来。
姝凰站在西华湖上的一条小船上,让船夫沿着长长的西华湖来回游荡。这些天,她从未放弃过寻找母亲的踪迹。有人曾在盛京附近看到过疑似华岩道人的背影,他身边还有一个白衣女子。武仪侯府在南疆的探子的确探查到有组织以活人炼制巫蛊的痕迹,不过查到的这些组织大多炼制都进行的并不深,少数与南疆邪教玄冥教有关。所查访的炼蛊组织也并没有母亲的踪迹。南疆动乱,两方戒备也越来越严,能查到的已经很少了。
凉风阵阵,吹冷了体温,也吹凉了原本因焦急和烦躁而燥热的心。这么多年,母亲在太后和欧阳侯府的倾力查探下都没有任何消息,心中那个一直以来不愿承认和不愿相信的答案越来越凸显。它像一个残忍的带血的刀刃,撕开层层人心织就的梦幻纱幔,将背后掩盖的令人绝望的现实残忍地展示给人看。姝凰已经胆怯到想要闭上眼了。
耳边嘈杂声越来越大,一开始,姝凰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身边护卫大声叫她“姝凰郡主!”
姝凰睁开眼,发现原本热闹而安逸的街道已经变得慌乱起来,欢声笑语和声乐琴瑟声也变成了争相呼喊和座椅倒地的声音。
“怎么了”姝凰问。
“似乎是有敌军夜袭皇城,郡主,快走!”启明道。
姝凰皱了皱眉头,飞身掠上不远处湖上的一座高塔。四周一片混乱,分不清这动乱到底从哪个方向而来。
西华街上一处格外混乱,一群人连滚带爬地从一家酒楼冲出来。姝凰足下用力,朝那处掠了过去。一把抓住一个衣衫凌乱慌不择路、五体投地的男人,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被人抓住,第一反应是拼命挣扎,大喊大叫,看起来受惊不轻。不过却挣扎的毫无章法,长手长脚的大男人,却也没能碰着姝凰分毫。
姝凰接过从卫递过来的水壶,劈头浇了下去。那人终于清醒了几分。
“究竟什么事?”姝凰问。
“疯子,有疯子吃人”那人被冷水一浇,牙齿打颤地说。
有更多的人朝这边跑来。姝凰放开快被吓疯了的可怜的男人,迎着疯跑的人群掠了过去。
“郡主”启明突然在前面拦住她,把她挡在身后。
他们已到酒楼门前,姝凰抬头向酒楼里看去。看到了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他们脸色很白、诡异的白,近乎透明,嘴唇却是妖异的红。加在一起有一种诡异的美感,如果忽略他们丧心病狂地逮住人就死命地撕扯和咬外。像是在饮血,可是被抓住的人咽气的那一刻,不管他们喝没喝到血,他们都会放弃去寻找下一个,而且动作极快,力气也超出寻常的大,被他们盯上的猎物,不管是男是女,年轻力壮还是老弱病残,无一幸免。
有疯子冲了出来,直向姝凰他们扑来。姝凰抽出银翼甩了出去,缠上那人,启明手起刀落,斩下了那疯子的头颅,鲜血喷射,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酒楼的的白面疯子们问道这奇异的气味,顿时放下手中的京民,一涌而上,将地上那人分食而尽。
在那人血肉模糊的消失的短短一刻间,姝凰看见有活物在那血液里蠕动的痕迹。“巫蛊”这个词准确地跳入脑海。
几人向后退去。四周动乱之处越来越多,不远处有家店升起火光。“用火!”姝凰命令道。
从卫散开,拉出一条三指宽的铁链,出奇不意间,将那些分食同伴的怪物一同揽进之前血腥的客栈里。然后快速关上门,泼上酒水,点上烈火。里面顿时传来一片凄厉的嚎叫,有大力者破门而出,被从卫腰斩,再扔回去。
“爹爹”有小女孩凄厉的哭声传来,然后是被人捂住了嘴的呜咽声。姝凰回过头,看见一个年经女子在街道一角,怀里牢牢抱着一个小女孩,泪流满面地看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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