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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因为封建迷信活动弄没了人家的旅游用品,唐征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儿要是东窗事发可能会上中央十二套,只能不情不愿的在地上捡了个石头,回忆着郑生蜡身的模样,使个化物术弄了个差不多的,摆回毯子上。
搞完之后他一拍脑门:“坏了,光顾着问话了,这郑生到底找我们俩来干嘛?总归不是打架吧。”
池寒被问得一怔,然而现在也没郑生可问,这事只能就算了。
两人乘云鸢落地。天青云白,竹枝祠前石池溪流水潺潺。
山明水秀,而山水无情。
此间事了,两人也没有多作逗留,回农家乐结账退房,就商量着回去。
唐征在屋里收拾行李,池寒在背后搂着他的腰腻腻乎乎的在他后背上蹭。
“嘿小崽子,你先下去。”唐征看也不看,反手去拍池寒的脑袋。池寒被拍了个正着,甩甩头,继续在唐征后背上黏糊糊的蹭。
唐征也没办法,拖着他艰难的收拾完行李:“好了吧,你叫过阿生来接了吗?”
“没,”池寒低头蹭唐征的脖子:“师兄……”
“想要什么,有话直说。”唐征头也不回一个。
“什么都瞒不过师兄。”池寒沉默了一会,有点不好意思:“不想坐车了,晕车……我想驭鬼回去。”
有唐征在这镇着,方圆百里哪来的鬼。
他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小崽子,我看你不是想驭鬼回去,你是想骑我回去吧。”他眯起眼睛,偏头看背后的池寒。他面部线条英俊硬朗,平常因为脸上总是常带着笑才显得温柔又风流,此刻挑眉向后看的样子颇有一点凶。池寒却全然不管,只管挂在他身上撒娇:“好不好嘛师兄……”
唐征……唐征全然拿他没办法。
他长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好好好,就骑我回去吧。”
池寒心满意足的从他背上下来,慢慢绕到身前。
唐征向他张开双臂。
池寒伸出右手,将手掌贴在他心口,凝神默念,随即向前一步,像一团柔软的春雪倏而跌落淙淙溪水,他融化在唐征身体里,瞬间失去痕迹。
唐征放下手,颇不自在的动了动。
所谓驭鬼行路,是净意门内命师常用的赶路方法,所乘之鬼多半是本人的驭鬼。原理和鬼上人身相似,只是做法刚好相反。驭鬼行路并非鬼上人身,而是用秘法,人上鬼身。由鬼带着穿梭空间,瞬息千里。
唐征认命的自己拎起行李箱,幸亏池寒在他身上没搞出什么动静,不然他肯定把这小崽子扔出来。
人间路途于鬼而言,实际没有意义。
现代人解释鬼为“灵魂”,也未尝不是一种方式,它纵使是物质,也超越三维空间之外。
平常看上去血肉俱全的唐征也不例外。
弹指之间,两人就已经回到了客厅。
“出来吧小崽子。”唐征拆开行李箱,开始理要洗的衣服。池寒眼见拖不过去,磨磨蹭蹭的钻出来,蹲在唐征身边乖巧的帮他理东西。
“唉……咱俩回头还得再去趟老郑家,看看郑年现在啥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唐征抱起衣服往洗手间走,麻利的塞进洗衣机。他声音夹杂在洗衣机按键的滴滴声里,有点听不清。
“嗯。”池寒答应着,怕唐征听不到,略略提高了点声音:“希望他那边能理解理解我们。”
毕竟事业上升期自动材料机没有了。
想想都为郑年难过。
过了几天,两人再上门的时候都有点心虚,特意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傍晚,还买了俩瓜。
来开门的是郑年。
看着脸色发灰的郑年,唐征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那个……小郑啊,你也在真巧,郑大爷在吗?”
“诶诶,在在在!”还没等郑年回答,老郑听到了动静,已经一路小跑从卧室里跑出来,看见俩人在门口,赶紧往里让:“池大师啊,小唐,快,里面坐!小年,去烧点水!”
郑年应声去了。
“郑大爷您看您,这么客气。”三人在沙发上坐定,唐征小声说:“诶,郑大爷,您觉得最近还好吧?”
“好!好着呢!”老郑一拍大腿:“我觉得这两天屋里一下子就敞亮了,半夜也啥都正常,再没出过事!您这……太神了,您也没再来我这屋啊。池大师,您真是太厉害了!”
池寒道:“我们去您老家腊陵县办妥的。除鬼需除源头,方能一绝后患。这次您可该多谢谢师兄。”
“小唐?他……”碍于池寒坐在当场,老郑也没好意思说唐征这不就是个装瞎子算命的吗,只能敷衍的点点头:“对,小唐也厉害。”
“师兄是真的厉害,净意门我只担个虚名罢了,我师兄才是净意门第一把青年才俊啊。”说完他看着老郑目瞪口呆的表情,笑了。
池寒又问了问老最近具体感觉如何,顺便四下里看看这间房间的气,原本郁结的鬼气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余下的问题也不大,再有几个晴天多吹吹风就差不多了。
他叮嘱老郑:“郑大爷,您这应该就妥了。这屋子最近多晒太阳多通风即可。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看您有认识的朋友,来看看做个法事。”
老郑连忙答应下来,和两人聊报酬的事。这一单原本也不是直接找上门的,俩人也没打算收什么报酬。可老郑却并不答应,几人正推脱间,郑年烧好水端过来。
下意识的,老郑就不说话了。
郑年一直挺不喜欢这些鬼鬼神神的事,老郑一弄,他虽然嘴上不说,但知子莫若父,哪里看不出来。老郑久而久之,也就刻意回避在他面前提这些事。
唐征和池寒也无意揭穿老郑这个美丽的误会。他两人交换下眼色,池寒站起来说:“郑大爷,师兄陪您聊一会儿,我找郑年有点事。”
老郑有点紧张,不自觉的端起水杯灌了两口白开水:“这些事……池大师可别和小年提啊。”
“嗨,您放心吧,我师弟有分寸。”唐征摆摆手,拖着老郑胡扯八扯,几句话就把老郑的注意力带跑。池寒和郑年两人进了他的卧室兼书房。
“池大师,您坐。”郑年给池寒倒了杯水,请他坐在电脑桌后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床边,“刚才我就觉得池大师有话和我讲,现在说吧。”
郑年面色灰败,虽然已经极力压制怒火,但语气很生硬。
池寒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们也别绕圈子了,前因后果我也差不多清楚,但还有一点些事,希望你能给我回答。”
郑年绷着脸,定定的看着池寒。池寒面色不变,安静的回看向郑年。
半晌,郑年绷着的一口气泄了,他颓然揉了揉脸,道:“您想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郑生的?”
郑年想了想:“我爸老家在腊陵县,去年回去扫墓的时候,我在竹枝祠边捡到一本旧书,里面就有这么个故事,我看着它写的有板有眼的,那时候正好工作非常困难,我就动了试一试的念头。”他苦笑道:“没想到真的成了。”
池寒想了下,接着问:“他让你供奉什么?”
郑年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思考了一下才说:“开始是挺简单的东西,我就对着那本旧书在书房里烧一根蜡烛,就行了。后来就……池大师您肯定懂这些东西,我也就不多做解释了。除了第一次之外,我每次想顺利招到他,都需要……一个鬼婴。后来他还要人油蜡烛,再然后他要什么阴体阴阳眼、鬼肉身,我说没有,他就让我弄什么钩玄草紫服衣……”
阴体阴阳眼,鬼肉身。这分明就是池寒和唐征的阴阳两副躯壳。这郑生胃口还不小,竟不仅垂涎永生,还妄图阴阳两界行走无忌,难怪之前郑生非得邀请他们俩去竹枝祠,应该是因为等不及郑年,干脆想直接动手吧。
“你供养他时间不短,必然是满足了他的部分要求,这些阴损供奉,你哪里来的?”
郑年咬着牙:“从……医院和火葬场……”
见郑年有点说不下去,池寒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与鬼谋利,无异与虎谋皮。郑生为你写材料写文章,你凭他赚的盆满钵满,但你想过他想从你这要什么吗?”
郑年犹犹豫豫的问:“是……要不断的香火供奉?”
池寒摇摇头。
“他是以供奉为名,要你为他集齐还阳所需之物,一待时机成熟,他便要你性命,取你代之。”
郑年悚然而惊。
“功名利禄身外事,言尽于此,告辞。”
说罢,他也不再多看神情恍惚的郑年,推门出去,唐征和老郑侃的正高兴,看见他出来,唐征招呼他:“你聊完了?”
“嗯,”池寒应声:“师兄,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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